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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莫迪卡的安魂曲

第五章 莫迪卡的安魂曲

“走过这条走廊的尽头,那里的建筑就是女生宿舍了。”

温尔耐心的帮蜜茵做着解释,然而少女却根本没有在意。

‘你的人生,会改变整个世界的。而且你也极有可能,最后只能牺牲自己来换取世界的重生。’

老人的话语,像是不停播放的录音一样,一遍一遍的在脑内回响。

重生,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必须牺牲自己才能获得重生?自己究竟在这个世界之中,算是什么呢?

“蜜茵小姐?”

“啊,谢谢你,温尔君。后面我自己能走了。”

蜜茵苦笑的弯了弯嘴角,然后缓步向前方行进着。

看着少女迷茫的脚步,以及配合着寂寥的月光、形单影只的背影,温尔有些动容的软下心来。

“蜜茵小姐,你……”

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少年被对方的凄美笑容,弄得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比起对方的笑容,少女身后隐约浮现出的淡蓝色粒子,配合着祷告石散发的光芒和月光,美的根本就不算是这个世界的光景和人类了。

“怎么了,温尔君?”

“没、没什么事情。请你好好休息吧。”

温尔转身走掉了,虽然他的脑中满是疑问和不解。

“嗯,真的谢谢你。温尔君。”

蜜茵看着慢慢走远的女相少年的背影,内心骤然间变得轻松了起来。她已经很累了,身心和精神都疲劳的让自己心脏都撕裂了一样。少女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睁开了双眸。

和煦的月光照在少女的清秀脸庞上,欧洲花园式的露天走廊四周,满是深红和粉红双色的百合花。白色石膏的立柱上,浮士德的浮雕将少女的复杂心情表露无遗。

“请问是凯尔·蜜茵么?”

与此同时,一位波浪式的金色长发女子,从不远处的女生宿舍大门里走了出来。

“是的,我是蜜茵。请问你是?”

“我是收还者女生宿舍的监督者——艾琳·马修。负责你们的饮食起居。”

女人踮起脚尖,微微的鞠了个躬。她穿着的白色细跟高跟鞋,犹如两个圆规的针脚一样,直直的插在走廊的地板上。

“以后请多多指教,艾琳小姐。”

“嗯,跟我进来吧。”

艾琳毫无表情的转过头,引领着少女缓步走进了宿舍的门扉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为了保护那个村姑,死掉啊?”

艾佳痛苦的双手抱膝,坐在墙角的一隅。她那美丽的脸庞被泪痕侵蚀的红透了,眼泪也仍旧控制不住的继续扑簌扑簌不断地落下。

她回想起自己过去曾经也像如今这样痛哭过。而那时,是为了自己那得了重病而逝去的外婆。

唯独那时自己蹲坐在收还者总部的楼外,小巷子拐角处的深处。那时候自己的心情无比糟糕,不愿与任何人交流,所以偷偷地躲到这里,为了舒缓自己内心的苦楚。

“啊啊啊,外婆。为什么你不给我发个信息啊!”

没有看到外婆的最后一眼,以及对外婆病情的毫不知情,是少女最为懊悔和哭泣的原因。

“怎么了,懊悔自己太笨了么?”

“肯德·杰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啊啊啊,好可怕。不要用那种要生吞我的眼神看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话说,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好不好?”

肯德无辜的耸了耸肩膀,他的左肩背着一个看似沉重的蓝色包裹,然后继续说道:

“反正你为何会知道这里的?”

“没什么。既然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那我去别的地方……”

艾佳站起身,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花,便与男孩擦肩而过。

“很痛苦么?”

“你说什……”

“不必硬撑,也不必警戒,我不想自己的同伴,因为这样而一蹶不振下去。”

“你懂什么?你又没有经历过——”

苦涩的笑容,毫无征兆的展露在艾佳的眼前。那落寞的表情,让少女怔在了原地。

“知道阿雷克家族么?”

阿雷克,这是在这片艾肯尔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姓氏。因为这个姓氏就是艾肯尔大陆的直系管理者的姓氏。但是杰恩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艾佳无法理解。

“知道,怎么了?这个姓氏和你有关?”

“不是的,这个姓氏现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而已。愿意不愿意听不听都是你的自由。”

“那就算了。我不想听编撰的故事。”

“是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啊。明明是个很有趣的真实故事。”

“真实故事?”

“啊啊,我一个朋友的朋友,亲身经历的故事。他的名字就叫做诺爱德·阿雷克。是拜德·阿雷克大公的儿子。也是下一任的继承者。”

“这个哪里有趣了,不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故事了么?”

“然而诺爱德·阿雷克是个逆子,他不想继承父亲的家业,相反逃离了那个家庭,隐姓埋名当了一个普通人。”

“…………”

艾佳沉默了。

“他的父亲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他也早就料想到了。然而,当他在某一天路过集市,看到其他其乐融融的父子抱在一起之时,他才猛然间明白,自己做的都是错的。”

“那后来呢?”

“无法见面啊。他只能偷偷写信,在父亲的忌日躲进巷子深处,给自己的父亲烧香祭奠。”

“不是父亲已经死去了么?那样不就可以回到……”

“不可以啊。因为他当时当着阿勒法特女神的面,许下的再也不入阿雷克家族的毒誓。所以……”

“…………”

看着杰恩那充满回忆的苦涩表情,虽然对方坚决宣称故事主人公不是自己,然而艾佳却看出了那个叛逆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男生。

“那他现在呢?”

“现在?他现在只是个仍旧无法正视自己,将一切重担都推给了自己弟弟的胆小鬼而已。”

男孩讥笑似的自嘲。

无话可说,没有任何表情可以回应。女孩愣住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该用什么表情应对才是正确的。

“而那个改名后的男人,就叫做肯德·杰恩。怎么样,这故事听着就很有趣吧?”

女孩陷入了沉默之中。

“杰恩前辈,你说阿根前辈死后会怎样呢?”

艾佳的背脊紧紧地倚在杰恩的背上,出神的望向那收还者大厅的西式浮士德式样的琉璃色玻璃。

“会转世的吧!”

少年微笑的说道。

“转世以后呢?”

“会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杰恩仰望天空,看着那苍蓝的天空和漂浮而又纯洁的云彩。

“杰恩前辈,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当‘收还者‘呢?”

“因为要替人完成愿望吧!”

“可是,想要死去的愿望……”

“然而那也是对方的愿望。你这么思考吧,他们想要获得更好的人生,所以……”

“但是那也是杀人啊!”

“难道你想让割裂者来了结他们么?这样的话,想要得以永生转世之人,就只能永远困在这个世界,变成一个怪物。”

“…………”

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话语。艾佳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了杰恩提出的观点。

少女转头仔细打量着自己身后靠着的少年的侧脸,发觉对方的长相其实并不难看或平凡,相反还有些帅气。

啊啊啊,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外婆可是刚刚过世了啊。

但是心里却没有刚刚那么难受和想哭了,相反能冷静下来了。

是杰恩的故事作祟么?还是——

自己也完全搞不明白了。

然而这次的交谈,也让艾佳对肯德有了好感。

‘あ、迷いの子羊よ!あなたはいったいどこへ行くの?地獄か?それとも天国?それとも、果てのない荒野?あるいはその深い**な**?いいえ、あなたは行く場所、これらの俗っぽい、光の女神の誓いの地に満ちている。まるでが永和の生命、万物を灌漑、成長して、あなたの死体は最高の肥料、しかし精神とともにあなたの憧れに生まれ変わり、新たな敬虔信者になって。(啊,迷途的羔羊啊!你究竟要去往何方?是地狱?亦或是天堂?还是那无边的荒野?或者是那深沉的**?不,你将去的地方,并不是这些庸俗之地,而是那充满光明的女神誓约之地。就像得以永和之生命,万物也得到灌溉、生长,你的尸体会是最好的肥料,然而精神会随着你的憧憬转世,变成新的虔诚信徒。) ’

收还者总部传来了清澈的咏颂声,那巨大的声音直接响彻整个收还者总部,以及那临近的街道。

“这是莫迪卡的安魂曲。”

一位身披紫红色毛衣的少女,正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手里拿着本牛皮装订的硬皮图书。她从女生宿舍的三楼卧室窗户,瞟了眼不远处的五彩收还者教堂,然后自然自语般说道。

“肯德·杰恩前辈,祝你顺利重生。愿阿勒法特女神的祈愿保护于你。”

然后草绿色短发的少女又重新将意识,固定到手中的那本图书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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