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起床。
由于发生了太多事情,与其说睡得晚,不如说根本没睡的我看着窗外还是显得黑暗的天空,终于放弃了继续赖在床上这种自欺欺人的蠢事。
从刚才开始,窗外的鸟叫声就越来越明显了。这样一来,虽然天空还是黑沉沉的,但也应该已经快要天亮了。
听着好像是在催促着我的,有些悦耳的鸟叫声,我翻身坐了起来,拍了拍脸。拿过放在枕边的手机一看,时间不过才五点而已。
虽然一夜不眠,但奇怪的是根本没有困意。
我当然知道这种清醒只是假象。
昨天,小雪家的窗帘,连一次也没有拉开过。因为我好像一个变态那样,盯着它看了几乎有四个小时嘛。
最后瞄了一眼对面小雪房间紧紧闭上的似乎全力要把我隔开的蓝色窗帘,我拿起一天没有充电的手机,捡起地上的书包,走出房间。
路过云韵房间的时候,我特意停顿了一下。房间里没有什么声音,看来是还没有醒的样子。我安心下来,轻声走下楼梯。
蹑手蹑脚走进洗漱间,不想发出声音的我,照镜子的时候还是被自己的灰败的形象吓了一跳,轻轻地“啊”了出来。虽然早有预料,但这脸色真不是盖的。
我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
他也有气无力地模仿着我的动作。
洗漱完毕,我摸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厨房。
“作业也完全没有做,只能赶紧跑到学校去补上了。”
我一边准备着早饭,一边想着早上的计划。
虽然说起来十分勤快的样子,但其实只是把冰箱里的切片面包和瓶装牛奶拿出来放到餐桌上,然后自己煎了个鸡蛋而已。由于不知道云韵的口味,我也不敢随便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姐姐真是细心啊。”
怀着对临走之前买了足够我一星期早饭量食物的姐姐的感恩之心,我两三口吞掉我那份面包煎蛋和牛奶,把盘子送到厨房。不过如今云韵住了进来,食物肯定不够吃了。今天就去便利店买些回来好了。
在餐桌上留下了写有“吃完把盘子放到池子里,回来我刷。谢谢你的手帕”字样的字条后,我把云韵的手帕叠好,放到了茶几最干净的地方。
虽然昨天晚上她把这条手帕塞给了我,但我也没有真的用它擦脸。在我看来,她的这个行为更像是某种善意的表示,某种安慰的做法,而非真的想让我用它擦脸。
就算她十分大方的不介意这种唐突,我也不好意思那么做。
轻声向楼上的方向道了个谢,我打开门锁,迈步走出家门。
不过,在顺手打算把门锁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云韵还没有备用钥匙。
不过这个问题也好解决。本来我家一共有三把备用钥匙,父母拿着主钥匙和一把备用的,姐姐拿着一把备用钥匙,小雪拿着最后一把钥匙。在父母搬走之后,就把他们那把备用钥匙留给了我。
”你不是和我一起回家就是和小雪一起回家,所以你根本用不上钥匙,而且钥匙放在你手里还不如给小雪。“姐姐就是用这种不着调的说法说服了我那同样不着调的父母。而当时小雪从一脸不爽的我拿到我家钥匙的时候那一幅如获至宝的样子,让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不过,现在想起这种事来只能徒增伤感。
我起的这么早,除了睡不着觉之外,还有躲着小雪的意思。我在开学当天曾经一如既往的等在她家旁边,而她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走过的样子也的确让我十分难过。
在那之后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都尽量早起错开时间。既然她不愿意和我一起上学,那我还是等她生气完了再找她为好。我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沉浸在思考之中的我刚转过身来,肚子就受到重击,随之而来的还有“诶嘿”的声音。我被那种全身用力的力量推到了门上。我忍着疼痛低头一看,原来是邻居家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对我使用了“火箭头槌”这种禁忌的必杀。看着她小鹿一般的样子,我笑着推开她。
“囡囡,今天怎么这么早?”
“哼,今天轮到我做值日了而已。”
她扬起小脸冲着我呲着牙,似乎在不满我把她推开。
这个梳着双马尾,眼神灵动,一脸活泼好动神清气爽的小学生,却有一个和花间词派大词人差不多的名字,叫温筠筠。
虽然这个文雅的名字和她几乎挨不上边,但至少证明她有一个颇有学问的家人。
但她的父亲,温叔叔,却不仅仅是有学问那么简单。温叔叔是一名大学教授,在他这个年龄可谓是年轻有为。而在几年前他和温筠筠搬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对温筠筠没有妈妈这一异常视若无睹,只是热情地接受了父女二人。
我的父母也带着我和姐姐一起去问候过温叔叔。就在那时,这个当时还在上小学一年级的小鬼头就成了姐姐的小跟班。
等我们混熟了,才知道她还有个小名,叫囡囡。从那以后,我们就只管她叫囡囡了。
“哦,今天东方雪儿和你也不一起走啊。你们终于分手啦?”
这个小鬼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校服,一边不客气地吐出问题。
她所穿的校服样式很简单,白色衬衣外套黑色小西服,加黑色过膝百褶裙。坦白来说,这个样式和我们学校的校服差不多,只是比我们多了个墨绿色的,带缎带的帽子。而她自己又加上了白色的棉袜和粟色小皮鞋。这对她来说恰到好处。
我示意她和我一起向前走。由于学校挨得比较近,我们可以同路一段距离。
“我和你东方姐姐一直也没有交往过啊。我们只是吵架了。”
“哦,看得出来 。你躲着她好几天了。”
见我闷闷地没有搭话,她又补了一句。
“这样挺好的,因为我讨厌她。”
“……”
说实话,这个我知道。因为她就是我提过的“几乎没有人不喜欢小雪”的个例中的个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囡囡就不和小雪一起玩了。小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一直大姐姐似地让着囡囡。而姐姐只是笑着看着这些事,却一点儿也不管。而且,还不许我管。
看我还没有什么反应,她重重地重复了一遍。
“我讨厌她。”
被小孩子用十分干脆的语气说了讨厌,我想小雪在场的话一定会大受打击的吧。
“为什么讨厌东方姐姐呢?”
我不得不发问了。
“因为她和我不一样,所以我讨厌她。”
“被小学生用‘和我不一样’这种理由讨厌,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用的还是因为所以的句式呢。
“because her not like me so i am not like her ?”
“哦,不错嘛,虽然语法有些错误,大概意思还是能听懂的。”
我为她鼓劲,尽可能忽略这句话的意思。
“语、法?”
“就是说话的方式……一类的吧,我也不太懂。”
说来惭愧,我最不会的就是英语了。语法什么的,我的确也搞不太懂。
“i not like her !”
“不是指这个方式啦。不要当着人面这么直白哦。”
“not i like her ?”
“喂,不要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啊。”
“No!”
“你究竟在否定些什么啊!”
看着她捧着小脸,一幅大受打击的样子,我越看越觉得她可爱有趣,不由得微笑起来。而她看到我的笑容,脸上立马换了一幅得意的表情。
“哼,你还是喜欢上我了吧,你这个变态萝莉控!”
说着,她还停下脚步,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我则吓了一跳,赶紧环顾四周,害怕从哪里突然跳出一个正义人士把我抓起来扭送到公安局。不过还好是大清早,太阳才刚刚放出光亮,小区里还没有什么人。
”瞎说什么,什么萝莉控呀。这些东西都是谁告诉你的啊。“
”我爸爸呀。他说在上学的路上一定要提防大哥哥大叔们,只要停下来和我说话的,全是变态萝莉控。我可以直接吹这个红色的小哨子。会有人来救我的。他还说,在学校里要是那个男生想碰我的手啊头发啊之类的地方,就要回家告诉他,他会去找他好好聊聊的。“
她展示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哨子,一副很宝贝的样子。
我在心里暗暗对一脸温和文雅,总是微笑着的温叔叔原来是这么一个女儿控的事实有些哭笑不得之时,也不由得对他有些敬佩。毕竟囡囡是个活泼自来熟的小女孩儿,多种保护措施总没错。而且和邻居打好招呼,把哨子的事情告诉他们,这样一来,就算再喜欢囡囡的人也只会向她打招呼,而有多余动作的人,恐怕就是真的心怀不轨。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担惊受怕起来。
“囡囡,你不会……”
我话没有说完。因为我看到囡囡不知何时已经把哨子咬在了嘴里,脸上带着不惹人讨厌,只会让人无奈苦笑的恶作剧的微笑。
看着苦笑连连的我,她笑嘻嘻地吐出哨子。
骗你的,她说。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卫生纸,仔细地把哨子擦干净,把卫生纸揉成团儿攥在手里藏好。
虽然温叔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儿控,但他对囡囡的教育真的很好。
看到我正在看着她,不知怎的,这回她突然脸红了一下。不过,她立马就换上了一脸严肃的样子。
”所以我才讨厌东方雪儿。“
看着我迷惑不解的样子,她有些失望地跺了跺脚。然后,她就像在给猴子讲故事那样,害怕我听不懂似的,一字一顿地说:
“因为她不像我。”
“这是——”
“讨厌!”
终于被我的迟钝激怒了么,她像被招惹的猫那样嘶叫了一声,转身跑掉了。
我看着她“啪哒啪哒”的背影,嘴角却有止不住的笑意。
“小心点儿车!”
听到我的喊声,她停了下来,转身向我做了个鬼脸儿。似乎是感觉不应该表现的这么亲密,她又大声地哼了一声,转身蝴蝶似的跑远了。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
托她的福,从昨天带过来的低沉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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