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用轮椅？”梁岛突然发问。
这是她的病房。李芷瞳看了看四周，也许她刚刚昏过去了吧？那可太糟了。此刻她坐着轮椅，面前只有梁岛一人。
“你为什么不用轮椅？”他重复。
李芷瞳像是才反应过来：“初见我的时候，——你有什么心事吗？”却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转移话题吗？梁岛愣怔了一瞬，随即恼怒道：“我说你干什么不坐轮椅啊，自己有腿疾就不要任性啊！”
阳光打落下来，他眼中的女孩似乎散发着万丈光芒，女孩的声音很轻佻：“腿疾而已，有什么关系。”那是天使啊，只是断了翼。是……有什么关系。折翼的天使才无法再回到原本的地方。
“你的心事是什么？梁岛。”
他看见了李芷瞳的瞳孔。漆黑地看不到底，多深的深处像藏着一只孤独的野兽，迸发出不甘的嘶吼。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正视过她的眼神。明明那么纯良的一个人。他想想说：“没什么，就我爸妈去世了，没什么大不了。”
“不是，”她几乎是立刻说道：“你在说谎。你很悲伤……对吧，梁岛？你在怨恨为什么你的父母那么早就离去而那些该死的人却还安然无恙。”
“没有，没有！”梁岛说，声音低沉得像在喉咙里被挤压出来：“李芷瞳你算谁？不要那么自以为是以为能随便看透谁！”
然后梁岛僵硬地扭过身，跑出了病房。李芷瞳沉默，她观察到少年的眼底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李芷瞳抬头看看门口飞扬的尘埃，阳光将它们照得透亮，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生命很病态，我们要学会仁爱，就算天塌下来永恒的信念依旧还在……”
空荡荡的病房回荡着女孩的吟诵，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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