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之草在白色大地上疯长,一尺高的焰火所到之处充斥着虫子尖锐的哀鸣声。
“……”
虚空之中下起了火焰之雨,躲开了一切阻碍汇聚到我的身上,向我贪婪的索求着,真红之火伤敌一千必自损八百,虫子所承受的伤害会全部反馈到我身上,若它们存在生命这一概念,那么杀死它们的结果就是我自身的死亡。
但令人庆幸的是,虫子隶属于“骨琴”这一整体概念,只要不完全破坏骨琴,我也不会迎来毁灭。
换句话说,我只会承受虫子的痛苦,但绝不会死。
“大小姐,没伤到你吧?”
尽管火焰可以避开非攻击目标,甚至不对他们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但是我还是如此问了。
“嗯。”
大小姐将我拥抱的很紧,像是怕我溜走一样,她甜美的声音落在我的耳边让我听出些许羞意。
“琥珀君果然很温柔呢,能请你保护人家吗?”
“当然,因为我是你的契约者嘛。”
我不知道此刻我在想着什么,或许此刻我什么也没在想。我不知道到底该想些什么,只是按照存在于设定中的“九方琥珀”的处事方式回答着,承受着。
我不想责怪谁,细究的话就没完没了了,命运是早就存在于此的,谁都没有错。
但是我诅咒所有“存在”,人、魔、神、该隐和我自己,我诅咒所有“存在”,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元凶。
衔尾蛇本来就是机械,承载着精神世界的机械,但是如今,却踏上了憧憬着又惧怕着的英雄之路。
我在害怕着什么呢?
我在害怕着这条路的尽头,英雄的最终使命是真正意义上的抹消该隐,抹消那绝对毁灭不了的魔王,他是神之下的绝对存在。
单是如此也就罢了。
神曾诅咒过,一切伤害他的人必将遭受七倍于他的伤害,然后命令英雄去抹消他。
这使我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罪人。为何正义的一方要承受这种恶意。
真理与谬论间的灰色地带确实存在于此。
神曾问我,想要获取什么作为维持世界的回报。
我说,我不想再作为衔尾蛇存在于世,我想站在万物之前被称颂,被赞扬,像人类之中的英雄一样,我已经厌倦了只是作为系统的一部分,作为背景的自己。
然后我的愿望得到了回应,但是我宁愿回到从前,不用太远,只要是在遇到九方琥珀之前便好,不用被他的英雄观嗤笑,不用为与该隐做对而痛苦与悔恨的从前,但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只是单纯的做着英雄梦想的我已被卷进了命运的漩涡。
我只是想得到承认,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多呢?
英雄都要付出如此代价吗?
明明站在太阳之下,却也免不了被黑暗纠缠,英雄的路注定被自己的影子覆盖。
“这是什么?”
大小姐疑惑的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她在看什么。
视线中正有无数线条勾结,和火的颜色相同的线条杂乱的扭折前行。
它们在我的眼球上狠狠地标记着,最终形成的瑰丽的纹路与当年九方琥珀眼中的一模一样,这是神赐给英雄的徽记。
“这是我与你的契约之证,钥匙的诅咒会由我来毁掉。”
说着虫群已见底,但是虫群的中央,却一无所有。
淳子女宫用圣枪扫出一条路来,来到我与大小姐面前。
“你们没事吧?这火是你的能力?还不错嘛,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呢?”
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着远方的天花板点了点头,没多说些什么。
当最后一只虫子在火中熔化时,一只洁白的肋骨显现了出来,火焰熄灭,这火还没强到能毁了圣器的地步。这只肋骨落到地面上,竟像眼镜蛇般动了起来,它张望了一下,以快到令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冲到的墨之羽的身上,钻进了他的体内,整个过程只有我看在眼中,其余两人拉起近乎呆滞的我诉说着她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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