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可知哀,不染于天之蓝,海之蔚,徘徊其间——
随着时间推移所产生的那份愈加深重的悲哀,乃至于日后将会比这份悲哀更加强烈的“存在的悲哀”,连思念的痕迹都不曾留下,遗忘并舍弃了珍视之物的我们,只能如此继续着,无法逃脱出这份来自白鸟的诅咒,作为人生中不可磨灭的烙印,延续下去……
到头来一切的努力也只能哀叹吗……
那,那些曾经欢笑过,努力过的岁月呢——
“暑假——啊,总觉得好长……”
“是呢,很长啊=-=就因为这样,可以做很多开心的事啊,毕竟是假期嘛。”
“这样啊,那,鸣子是怎么安排暑假的?”
“我吗——”
鸣子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黯淡,或许太过强烈的阳光令我产生了错觉也不一定……
前一秒还是很高兴的话题,后一秒却总是浮现出莫名的沉重与悲哀。
鸣子——就是这样的孩子。
不知为何,这令旁人觉得略微有些压抑的冰冷气息,我却能十分自然的接受,大概是习以为常了吧。
这种类似于与外界隔绝的气氛,就像阳光下透明的泡沫,五彩,绚烂,却也易碎。身处其中的鸣子和我,能够借助这短暂的气泡,看到不一样的世界,是只有我们两人所能看到的——崭新的世界。
但也会有例外的时候…………
从初中时分在同一个班级直到现在,我和鸣子都是同学,也已经习惯了这样一起去学校,然后一起回家,在别人看来我们是很要好的关系,无话不说的朋友。但有时候我却觉得我和鸣子间的距离——遥远到无法企及,甚至不能简单地用“距离”形容,似乎隔着“世界”一般,类似那样的感觉。强烈的想要触碰,隐藏在那张面具之下的真实,我想要了解是因为什么而让鸣子戴上了这张面具,我想要帮助鸣子,以至于笨拙地伸出了自己的手,鸣子总是安静地看着,她肯定了解的,关于我的目的。但鸣子并没有阻止我,不过想来也是,我从未成功过,哪怕只是接近了一厘米也好,但每每都只能让我觉出一丝无奈的徒劳,不过,每次从鸣子嘴角隐约浮现的笑容,让我觉得,那样也不错,或许我只是想让她露出笑容,而我只要看见那笑容就会觉得满足,最后总是这样,因为一句话又再次回到原点——
“白鸟可知哀,不染于天之蓝,海之蔚,徘徊其间——”
白鸟的哀愁,究竟是什么——?
“一直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无论是多少次重复,我都会是一样的答案,但这并非是说我理解了鸣子话语中所表达的意思,“一直”是什么?“现在”又是什么?那样,就真的可以了吗?
“没问题——”
鸣子笑了,那是十分欣慰满足的笑容,我想,每当这个瞬间我都会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很不可思议。
有着能让我振作起来的笑容,从未有别人带给我相同的感受。
我想守护她——或者说只是想要一直陪伴在她身边,那个时候的我如此固执,单纯的希望着。
“一直像现在这样……”
一直,如此想着——
那一年的初夏,有海风味道的街道,街道尽头的林荫树下,我——白鸟未翔,如此许下誓言。
永远陪伴在这个女孩子左右,直到我所能触及的时间的尽头,我都想一直陪伴在这个叫做潮空浅鸣的女孩子身边。
这一年,我们16岁
第一话 未至之夏 End
第二话 如此盛开的花 Start
“白鸟君,这个月的业绩报表完成了吗。”
“啊,抱歉,那个,明天才能交给您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了。啊,抱歉,我要迟到了……你知道的。我妻子的Party。”
“是,祝您玩得愉快。”
“辛苦了,白鸟君,我先走了。”
“是,辛苦了,路上请小心。”
“谢谢,那明天见。”
“明天见。”
老板一走,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反正加班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没错,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我就选择了直接就职,现在工作的地方是一家不大的房屋中介公司,去掉老板,也就只有我和八木先生两名员工,而且八木先生的妻子马上就要生宝宝了,八木先生只能请假在家陪着太太……三人份的工作换做两人来做,确实比以前辛苦不少。
嘛……我可不是在抱怨什么,何况还有加班工资,只是稍微有点——羡慕吧,小宝宝的诞生,对于任何人来说,即便不是父母和家人,即便只是作为外人的我,也是一件能令人感到高兴的事,一个新的生命,一个新的开始,也是新的希望。
所以最近,老板走后公司的办公楼里只剩我一个,反正家里也没人,于是最近都是住在公司。
冰箱里有速食和啤酒,为此我还特意去Sopping了一下,算是补充库存,虽然老板说会报销就是了……
“呼,终于完成了……”
揉了揉已经僵硬的肩膀,我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和分针构成的90度夹角
“已经——9点了啊,先吃点东西吧。”
没什么选择,泡面,火腿肠,嗯,这些就够了。对了,还有啤酒。
一个人在没有灯光的办公室吃着晚饭。
寂寞什么的——早就该习惯了吧。
只是——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自觉的拿出手机……
“今天——也一定很充实吧,鸣子。”
只是这样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号码,我就感到很满足了。
联系什么的,我这种人——没资格去打扰名鸣子的生活……
自以为是……已经不能像那时一样只是用小孩子的思维方式来思考了
和我不同,鸣子以相当不错的成绩考上了东京的大学,记得当时刚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感到非常高兴,因为,鸣子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了。
但是——这意味着,我和鸣子。
必须告别了——啊,没错。
并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我一直如此安慰自己。
那时——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窗边,玻璃的反光和街道上的灯光十分刺眼,令人无法不开眼睛,眼前的黑暗,闪烁着的霓虹灯——但心中却意外的平静……
依稀能够想起发车前的场景,车站的月台上,我一直在安慰哭个不停的鸣子,至于那时究竟说了什么,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因为——虽然是安慰的话,但我知道的,一丝一毫的作用都不会有,一个内心被不安占据的人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安慰别人呢……离别的悲伤,就算知道也是无法改变的,无法勉强。正因为如此,在最后我也能希望能给鸣子留下我微笑的样子,而不是……悲伤的表情,仅此而已。
啊,真是爱逞强的家伙。明明就只是个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小鬼。
我并不认为那就是最后,但是——却又无法遇见到未来会如何。
小孩子的无奈吗?还是说只是一味地逃避——现实……
鸣子最后的问题,时至今日我也没能想好该如何回答,或者说,那是过去的我与此时的我都不能够坦率回答的问题。
“不要哭了,鸣子,十八岁……已经是大人了,真是的,你这样的话怎么一个人生活啊,那里可是东京啊,是个很棒的大城市,会发生很多在这里遇不到的事。很有趣的。”
我竭尽全力的掩饰着话语中的不安与那谎言的味道,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透过冰冷的空气,我明显地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又不是不再见面,约好了,暑假寒假我都会去东京看你的。”
“真的?”
“嗯,约好了。”
“……嗯,嗯!”
鸣子用力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告诉我她听见了,又好像是在让自己更加确信一些。
鸣子一直都不是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家伙,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我还是感受到了,那份发自内心能够融化冰雪的温暖的喜悦。
“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安心吧。”
“嗯。”
笑容又再度出现在鸣子的脸上,那是能令我重新振作起来的笑容。
但,也是最后的——因为我一直没能够履行这个约定,无论是寒假还是暑假,我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回避着,拖延着……自己的承诺。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明明是很想去的……我,很想见到鸣子,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鸣子,面对自己的改变,还有鸣子的改变,不知所措…
追逐着梦想的人和我这种人之间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那是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伸出手尝试也依旧无法触及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还是不见面比较好。
不见面的话就不会发生很多很多,也不用去承受很多很多。
只是感觉痛苦的话我想那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经历——正因为如此我不愿去妨碍他人的幸福。
距离,具有这种特性,越是接近就越是远离的特性。
直到列车离开的瞬间,我都无法直视鸣子的眼睛,那无比清澈的视线前任何的掩饰都是徒劳,很害怕,非常害怕,那种不知从何处涌起的不安会摧毁我最后的防线。
我不想在最后留给鸣子除了微笑以外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想…
沉默,是此时唯一能做的事。
那样,时间或许会走得慢一些——
可它依旧毫不留情的催促着我和鸣子的分别
呼啸而至的风吹得脸颊生疼,耳朵里似乎也飘进了几片雪花,化开后带着刺骨的冰冷渗入了那不停颤抖的心脏。
我尝试着举起手,却发现早已僵硬的手指做不出任何动作,真差劲……
“到时间了。”
“嗯,路上小心,我会等着鸣子回来的,就在这里。”
会有那个时刻吗?不能去想,去想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会是更多的悲哀。
“那个,白鸟君,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鸣子的脸上是无比认真的神情,
“什么?这么一本正经的,嘛,鸣子的问题我都会回答的。”
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我——其实并不希望鸣子问出这个问题。
我知道的,现在的我无法回答,答案很简单,但说出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白鸟君,你——”
鸣子的提问被列车进站的轰鸣打断了,那之后的事,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记得鸣子和我,在车窗前相互注视着彼此,直到列车再次开启,鸣子在最后——微笑了。
而我……不知道,大概是笑了吧,也许一直在思考鸣子的问题。我听清了,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了,鸣子那忐忑的语气与怀有小小期待的眼神,只是,那时的我不知该如何回应鸣子的这份心意,所以只能选择沉默,做不出任何回答。
“白鸟君,你——喜欢我吗?”
那时候,我们18岁。
“我——”
即便是相隔了这么长的岁月,我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尝试找到答案,
只是,依旧记得鸣子的微笑,一直都记得。
所谓的思念,所谓的痛苦,所谓的喜悦——人的任何的情感,
都必须借由没有被忘却的上一秒才能够延续至永不停歇的下一秒
但,现在呢?现在流逝着的每一秒呢?
无论是记住还是忘却——都存在过。
知道了这一点的话——无所谓是否足够
时间的等同值也正是时间。
这一年,我和鸣子23岁
第二话 如此盛开的花 End
第三话 白鸟之哀 Start
“白鸟可知哀,不染于天之蓝,海之蔚,徘徊其间——”
偶尔,我会想起这首短歌,想起其中描写的那只白鸟展翅高飞的样子,那是个,很遥远的故事,比我所能想起的遥远还要更加遥远的故事。
而那故事,我记得不是一个人的故事,还有另一个人存在,没错——是鸣子。
八木先生的孩子就快要上小学了。
看着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即便是身为局外人的我也会感到一丝小小的喜悦,因为喜悦是会传染的不是吗,就像悲伤一样,可悲伤——我想还是深埋于心比较好。
老板也总是催我早点找到交往的对象,但都被我微笑着回绝。
“不能影响工作啊。”
“你这样子让我和八木很困扰啊,今年暑假,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旺季。”
“那怎么能行,这样老板和八木先生不就不能和家人一起享受暑假了吗。”
“家庭是很重要的,但真正的家人是会理解你的,并且一直默默地支持着你,鼓励着你,那才是家人,希望白鸟君也能早点理解到这一点啊。”
老板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目光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是,您说得对,我了解了,我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暑假就好好休息吧。”
“是,那我就——”
“嗯,对了——”
老板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有一个亲戚要来这里旅游,希望白鸟君你能够当一下向导,可以吗,反正白鸟君是本地人,对这里很熟悉的吧。”
“啊,可以的,具体是什么时间呢?”
“啊,这个,还不确定,到时候我会用电话通知白鸟君的。”
“是,我明白了,那,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嗯,辛苦了。”
“您才是。”
老板的亲戚啊,是从大城市来的吧,来这种小城市做什么呢。
不知道,总之,先回去休息吧。
公寓——
一个人,到哪里都是,因为我这种人无论对谁来说都是累赘,大家只是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而已,我知道的。何况,就算不是,我也无法做到和朋友像一般人那样的交流,比起被亲近我要更加习惯被疏远的感觉,这样会感到好受一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生活的,既然是孤身一人,那些事怎么想都无所谓,牵挂之类的情感,只不过是多余的负担。
暑假,就在炎热和睡觉中度过着,一成不变,直到某个瞬间——
“(电话的铃声)”
“唔…是谁啊?”
率先映入眼帘的刺眼阳光,中午了吗?
睡眼惺忪的我拿过电话。
“白鸟君吗。”
是老板的声音。
“啊,老板,是我”
“你不会还在睡觉吧。”
“啊,是的……”
“这样可不好啊,白鸟君,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走走,那才叫青春不是吗!”
“……是……”
青春啊…………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事吗?”
“之前——喔,有关于您亲戚的事吗。”
“没错,那孩子已经到了,就拜托你了。”
“啊……今天就——那——”
不妙……已经11点了……
“没错,不抓紧的话会迟到的。”
“唔…我马上就赶过去,请问是在哪里——?”
“不知道哟,那孩子说就在你最想去的地方见面就可以了。”
“我——最想去的地方?”
我重复着老板的话,脑海中——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真实的预感。
“没错,那是那孩子的原话,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总之,拜托你了,白鸟君。”
“喂…稍微等一下,喂……老板!!”
就这样挂了啊……老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乱来啊……
我拿着电话——沉思了片刻。
没办法了——
简单的洗漱一下,就算不知道见面地点……最起码也要去找一下…
态度很重要……
不过,还是有些在意,对方难道很了解我吗?
“我最想去的地方。”
到底是哪里呢?
很多很多吧,在这个有海风吹拂的小镇——
海浪拍击岸边礁石的声音,夹杂着悠远的鸟鸣,似乎在为我指引方向。
但我最想去的地方,果然还是——
寿司店——
猜错了,没有人等在这里,不过寿司店的欧巴桑交给我一张纸条。
“没猜对呢,不过,加油。”
欧巴桑似乎很高兴见到我。
“到底是谁交给您的?”
“不知道,不过,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我说,难道是小翔的女朋友?”
大妈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但那神情已经出卖了她……你很喜欢这些八卦的吧……
“怎么可能……您也知道我从来没和女孩子交往过吧。”
“嘛,确实如此,小翔这么优秀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可能确实很可惜,但别当着本人这么惋惜啊……
“那个——我还要去别的地方,谢谢您。”
“嗯,赶快去吧!小翔也长大了呢,已经不是那个当年吃着寿司流鼻涕的小孩子了。”
“哈,因为您做的寿司很美味啊。”
“这话让欧巴桑很高兴。”
“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纸条上所写的是——“寿司还是和以前一样美味,很好吃,下一站是你的专属领地。”
那个人怎么会知道我会来寿司店的?……和以前一样,那个人也吃过这里的寿司吗?知道我的生活习惯——
下一个是街心公园
看见气喘吁吁的我,园丁大叔同样给了我一张纸条。
“哟,精神很好嘛,不过还不对,加油哟小翔。”
“诶——真的有啊……对了大叔,这张纸条是谁交给你的。”
“嗯——不知道,不过是个很温柔的孩子,而且,感·觉·在·哪·里·见·过,不会是小翔的女朋友吧。”
“才不是……大叔,我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呢。”
“啊,男人一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翔,你要抓紧了啊。”
“是,是,那我先走了,大叔。”
“嗯,走好。”
“如何,有熟悉的味道吧,下一站是你的帝国哟,你是那里的最强者。”
电玩厅——
“哟,好久不见了啊,翔。”
“啊,但丁,好久不见。”
但丁,国中时的死党,当然这不是他的真名,只是比较崇拜鬼泣里的“但丁”所以,大家都叫他这个名字。
电玩技术一流的家伙,也有点遗传就是了,但丁的老爹曾经是问鼎秋叶原街头赛的冠军,所以他高中毕业之后理所当然的继承了这家电玩厅,我从国中时就常常会来光顾,不过距离上次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来这里干嘛,总不会是来玩的吧?不打折哟。”
“不是,我是想问,那个,你……有没有收到纸条。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的纸条。”
“果然是你的啊……”
“诶,你也拿到了吗?”
“那是肯定的吧,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
但丁用力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真是令人羡慕啊,翔。”
“什么?”
“没什么,只是那个人的身上,有种很怀念的感觉,就像通关了无数次的游戏那样。”
“这是什么比喻啊……”
“我的意思是——重复却并不完全一样,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总之——”
但丁把纸条递给我。
“去吧,她一定等你。”
纸条上写的是“找到这里了呢,提示,再次开始的起点就是曾经结束的终点。”
“你能想起来她是谁吗?”
“啊,不知道啊,你也知道我的记忆力有多差,总之,是个令人心动不已的女孩子。”
“了解,不过这离别的终点,到底是什么。”
“谁知道呢,大概是个可以离开这里的地方,所以才会发生离别的吧。”
“离开这里的地方……”
难道是——
来不及多做思考,我将纸条放进口袋
“那,我先走了,但丁。”
“别那么快走啊,不来久违的一决胜负吗。”
“不……稍微有些事要去确认下。”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么加油喽,少年。”
“嗯,下次见。”
我匆匆离开了电玩厅,不假思索的跑向那里……那个代表离别的地方。
“嗯,终于回来了啊,终于——回来了。”
但丁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欣慰的神情。
“Game啊,就算通关了无数次,可每一次所收获的感动和喜悦都是真实存在的,这就是完全相同的旅程也会有完全不同的结局。哈”
离别的地方……能够离别的地方……没错……是车站——
已经许久未有过的激动,被日常琐碎包裹,早已如结冰水面般的心湖似乎在瞬间消融,泛起了浅浅的涟漪。
但是——
月台上空无一人……
“怎么会……搞错了吗?还是说……”
“那个,这位先生,现在是车站夏季检修的时候,不是工作人员的话是不能进入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一位工作人员向我跑来。
“不,啊,抱歉,那个,请问有什么人来过这里吗?”
“工作人员的话倒是有很多。”
“不是工作人员……就是,一般的乘客什么的,普通人。”
刚刚解冻的心房似乎又被更厚的坚冰所覆盖——
“啊,有啊。”
“谁!!?”
我急切的问道
“您啊。”
………………这我当然知道!
“那个,还有别人吗?”
我鼓起最后的勇气问道。
“啊,似乎真的没有了。。”
“这样啊……——”
我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手,也许,是错觉吧,还有巧合,那个人回来什么的……再怎么奢望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前台收到了一张纸条,没有署名,可能会是您要找的人写的,您要去确认一下吗?”
“纸条?真的?”
“是,差不多就在30分钟前。”
“嗯,谢谢!!!”
由乘务员带着,我来到了车站的前台,看见了那张纸条。
“能看到这张纸条的话,一切就已经再次开始了,白鸟君,我在那个地方等你,你最想去到的地方。”
“那个……您没事吧?”
乘务员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错,没错,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多么不真实的喜悦感啊,像个小孩子一样,我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熟悉,正因为是那么熟悉,所以才会那么美好!
“谢谢您!!”
我一把抱住了乘务员。
“诶——!!”
“真的非常感谢。”
“啊……能帮上您是我的荣幸。”
“嗯,那我先告辞了!还有,谢谢您。”
“是,请您路上小心。”
将纸条放进口袋,我飞也似的离开了车站。
一切开始的地方。那就是——
视线所及处那熟悉的场景,空气中海风的味道,还有茂盛的林荫树,以及——
在树下等待着的那个身影。
无比熟悉的——
“鸣子……”
我有些迟疑的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她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那熟悉的笑容,安静地注视着我。
没错,我找到了,追寻着记忆里的——
“啊,我没迟到吧,鸣子。”
“没有。”
“那个,我——”
鸣子伸出手指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
“现在是结束的时候了。”
鸣子将最后一张纸条递给我。
“白鸟可知哀,不染于天之蓝,海之蔚,徘徊其间。”
“白鸟君,那时的答案,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那时的答案——我想已经有了,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那时的无法确信,无法承担,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勇气去说出这再简单不过的答案,
但现在——我向鸣子走去
如果有什么能够超越时间,我想也只有时间本身了吧,未曾斩断的写满思念的时间。
越是接近,越是远离,沉浮于浪花之间,相逢却又离别,然而——
白鸟已知哀,何妨振翅于空航于海?
“鸣子——我最想去到的地方,就是鸣子的身边,所以,所以——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想一直陪在鸣子的身边,可以吗?”
“是,我也是,我也想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这一刻——大概就是永无止尽的一秒吧
我和鸣子的人生在此刻重叠,然后——将会一同前进
“欢迎回来,鸣子。”
“是,我回来了。”
那一年,我们27岁
现在的我们——仍旧可以如此微笑着,白鸟之哀并不是恐惧之哀,而是轻言放弃之哀,是沉溺于孤独不愿走出的哀伤。
为了珍视的事,为了所爱的人——从今以后一定会一直,努力着。
那就是,我和鸣子的故事
独一无二的
第三话 白鸟之哀 End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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