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种人什么都不在乎吧!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的情感!”
我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愤怒,可对我来说,‘愤怒’也只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字罢了,并不带任何过多情感色彩的附加值。
我不由得去回想,自己上一次如此生气的时候……
似乎是太久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抱歉。”
我例行公事般的吐出这两个字,面无表情的背过身去。
窗外,纷扬的雪花从厚重的阴霾天空中缓缓飘落。
透过镜子的反光我看见了自己的双眼,与窗外大雪相比,毫不逊色的,凛冽且又冰冷的双眼,找不到一丝残留的余温。
我闭上眼睛——虽是隆冬,却没有丝毫的寒意。
我本身……就足够让人感叹“好冷”了。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站在窗前,注视着那个瘦削的身影在漫天大雪中缓步远去。
心痛?或是惋惜…?
不,都不是,对她来说,这样更好。
对我……?
生活的真理是继续,不断地,不断地继续。
我关上门,驱逐她曾存在的最后一缕气息,我这种人……
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厌恶了征求他人的意见,看轻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漠视着他人的喜好。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钟意别人由兴奋转为失落的神情,习惯了在他人的伤口上肆意的撒盐。
恶趣味吗……以前的我是个玻璃心啊,会因为一点小事失落,因为一点小事满足。
那个时候的自己,笑起来十分爽朗,难过的十分干脆,失落的十分低沉,积极的十分……天真。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
这个比喻并不十分准确,我心忧的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求得自己所想要的事物。
“不过想要个陪伴此生的人。”
以前觉得这是奢望,现在更是不再向他人吐露半分,只是深夜,一个人的时候,熟稔的轻抚着这个年少时的幻想。
像一杯放了许多年的陈酒,酒不醉人人自醉。更像一个伴了多年的老友,不用多言,只是对灯一笑将念休。
面前的人总是来了又走,身边的人总是合合分分,所谓的长大成人真的不算太难,把少时念念不忘的东西当作童言无忌,傻傻的亲手埋葬于回不去的昨天,便也是了。
当年戏谑之言,今朝如矢中的,我说我会一个人,身边是谁,或许都无所谓。
早就过了……“有所谓”的年纪吧。
事到如今也可以绷着一张有细细皱纹的脸,装作高深莫测的去规劝后辈,可看到为事业,为恋人,为了自己而搞不清东南西北只是胡乱跑着,冲劲十足的他们。
可以坐在办公室吹空调喝着咖啡,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生活的我也涌起了一丝羡慕。
或许是“怀念”,怀念那个抬头看见天空就会打起精神,吃着快餐也会觉得十分满足,压压马路也不会腰酸背痛,为了某个人的一句话而感动的彻夜难眠,许诺一生的自己。
可也只是“怀念”罢了。
岁月将人的脊背压弯,来不及感怀人生就只剩背影,能将笑容留给时间的人一定走不好前方的路,因为,要前行就必需转过身去。
也许下一个路口会等到,亦或不会。
扪心自问,那份承诺有多真诚,告别便有多么让人心疼。
再等一分钟……再陪我走一程。
人生,哪会没有思念。
第二个故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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