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小时候庐江的家里,种着好几株梅树,每逢春天,都会散发着怡人的梅花香气。而我不开心的时候,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的哭脸,总喜欢躲在梅树下,偷偷饮泣。
但只要爷爷在,他每次都能找到我。爷爷和严厉的父亲不同,他不会找老师来教导我们,也不会规定我们必须完成什么课题,每次爷爷来探望我们时,都只会带些瓜果蜜饯,在我们受不了老师的教导时,用来安慰我们。
直到某天,爷爷被我们的父亲、他的儿子,狠狠地骂了一顿之后,就再不能带蜜饯过来了。不过,他还是会就地取材,在家中的园子,偷采些当造的果子给我们。
我还记得,那年夏天,爷爷找到在偷哭的我后,就爬上了梅树,随手摘了几颗梅子给我,可是我讨厌青梅的酸涩,但爷爷却告诉我,梅子只会在未成熟的时候才酸,这时外皮是青青的,所以叫做青梅,但当它熟透之后,就会变黄,成为了黄梅,那时,就会变得香甜可口。
我抗拒地尝了一口,果然变甜了,让年幼的我相当惊讶,于是我便问爷爷,为什么人们总喜欢在梅子未熟的时候就摘来吃,他说,因为那些人都太心急,等不了,等待最是熬人。然后他又说,梅子就像人生,在未成熟的时候,都是酸涩难耐,但随着时间,慢慢成熟之后,就会变得香甜。
所以,从那时起,黄色,就成为了我心目中代表成熟的颜色。
就在我仍沉醉在黄梅的甜美之时,一只满布瘀伤的手从我身后伸来,抢了我几颗梅子,我气冲冲地回头,却又马上不生气,反而笑了出来了,因为抢我梅子的,是我的大哥。他跟我说,他已经好好戏弄了老师一回,为我报了仇,我笑得更开心了。
但现在,他们都离我而去,曾经看过我哭脸的人,几乎都不在了,还是说,是因为他们见过我的哭脸,所以才会早逝?
在望着大哥的遗体那刻,我暗自起誓,绝不再在人前,流半滴眼泪。』
铜镜倒影着一个十七岁少年痛哭的模样。仲谋从回忆中抽身而出,抹了抹失控的眼泪,并调整心情,再度摆出那副往常的木讷口面,然后步出卧室。
「少主。」身穿素服,留着长须的张纮,在门外等候着仲谋。
「老师。」仲谋冷冷地回道。
「待会记得,不能在周瑜和张昭面前让半步,这次集议,将决定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新主君,抑或是傀儡,都看你的表现。」张纮说道。
「知道了。」仲谋将双手负在身后,挺胸收腹,肩上这不应由自己肩负的重担。
「少主,你是臣所教过的学生中,最有机会能达成文台心夙愿的一个。」张纮道。
仲谋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张纮一眼,然后就继续前行。
仲谋装作冷静,但凌乱的步伐却出卖了他。然而当他穿过庭园时,却看到数株屹立的梅树,那是伯符特地从庐江旧居移植过来,花费甚钜,仲谋也曾极力反对。
但此刻,仲谋却庆幸这些梅树在此,他抬头看去,梅子正在青转黄之间,青黄相夹,还泛着红点。
仲谋望着梅子浅浅一笑,然后再迈开步筏,沉稳踏实,徐疾有致。
「不知何时,我才能披上那一袭黄色?」仲谋喃喃自语。
「黄色?五德相生说吗?当今汉室为火德,而火生土,土为黄…不愧是少主,但这话可不能在外乱说。」张纮欣慰地道。
牛头不对马嘴,仲谋如此想道,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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