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府海滩·防波堤
冬天快要过去了吗?在樱花即将满开的如今看来大概是这样,可是雪依旧无法消融,天气依旧很冷,但这或许是名为体感温度的错觉也说不定。
细雪从天空的云层里零落而下,如同自己的感受也跟着缓缓飘落,有人说六出冰华寄宿着思念和灵魂,不过究竟自己的思绪是其中的哪一瓣呢?
昨天傍晚开始的雪到了现在还没有停下,积雪或多或少的在这座母港有所驻留,四处分别点缀着与钢筋水泥形成对比的白色,看起来就像衣衫褴褛的流**,在片缕之间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防波堤上,一抹瘦削娇小的身影安静的端坐着,水蓝色的马尾安分的垂在身后,只有旁边的细微发丝随着寒风轻轻颤抖,水手服包裹着她纤巧的身材。
冬季没有太多的海雾,视野变得格外清楚,空旷的远处翻滚着气势汹汹的浪涛,海滩往复潮涌,寒冷的空气也有些寂寥广漠的意味,看着这一切,便不由得让人觉得世界就是一个无限扩大的箱子,将这一切都囊括其中,但这更会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以及在天地之间的尴尬处境吧。
名为五月雨的驱逐舰舰娘此刻正眺望远处的海平线,她的双瞳是和发色一样的水蓝色,但无法使人看到其中的神采,甚至被灰白的天空和渲染得有些失神落魄。
她的手中攥着一个小小的袋子,包装纸的花纹朴素,开口部分被水蓝色的缎带束了起来,除此之外,少女的手心还有一片没来得及贴上去的标签:
From your samidare
没办法啊……
她不禁这样想。
因为现状只能用这样的自我宽慰来形容,因为她终于知道了,无论自己做出何等的努力,她和那个人的真正距离依旧不会缩短。
努力之人是无法被指摘什么的,可有些事即使努力也无法靠近,现实当中也存在着遍体鳞伤的跋涉仍旧无法抵达的地方。
五月雨不懂这些,因为她是不器用的,笨拙的,愚钝的……
“部下呢……”
这个镇守府即使再随便也是镇守府,镇守一方之海的军事要塞。
在这里她是提督的部下,仅此而已。
不过五月雨心里清楚自己追求的绝不是这样的关系,但如何追求,她不清楚。
“五月雨酱~”
不知什么时候,香取站在了她的身边,但大概是想着一些事情太过出神,直到被拍了拍肩膀才反应过来。
“在这里做什么呢?”
“哦,香取老师,那个……我,刚才的事情失礼了!我……”
少女面有愧色,没能继续说下去,而是深深叹了口气,继续问道:
“提督他现在怎么样了?之前好像有点生气,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
香取抬了抬手,示意让渐渐开始自责的五月雨稍微冷静冷静,敛起裙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说roger君啊,不用担心,他已经快要挂掉了,被足柄当成靶子测试主炮来着。”
“诶?!Σ( ° △ °|||)︴”
“啊哈哈,开玩笑的,说起这个是本命巧克力吗?”
香取瞥了一眼五月雨手中的那个袋子,意味深长的微笑着。
“啊!不是的不是的!那个……只是做多了,然后————”
“不过————”
没等五月雨说完她也开了口,于是两个人的声音在空气中交叠起来,突如其来的展开让她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身穿白色军服的年轻女性。
“好像给错了人了呢~”
“?”
“因为你想要送给一个绝对不会收下的人。”
“嗯……”
五月雨低下头,紧紧攥着装有巧克力的袋子,礼品纸起皱摩擦的声音和咻咻的寒风掺杂在一起,好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
“但这样一定不会甘心的对吧。”
“……”
香取的话让五月雨神色苦闷,紧抿着嘴唇,眉头也皱成了一个结。
“那么……五月雨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吗?嗯,大概就算我怎么说,提督都不会收下的,所以我没办法给他。”
“然后呢?”
“然后?”
“会觉得提督很差劲吗?或者就这么一刀两断,和他再也没关系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啊……再说明知道这样没意义还是不想就这样结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啊啊,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呢~动不动就牵扯上一大堆人,结果最后算起来,最可怜的还是那孩子。”
香取把眼镜摘了下来,向远处眺望着,模糊的视线里混淆了目之所及的所有事物,及其界限。
“谁都会受伤的话,他一定是伤得最重的那个。”
“那个……提督身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啊?”
听了五月雨的话,香取似乎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诧,她好奇的打量着身边这个十多岁的少女。
“过去的事情我不太敢问的,因为提督一想起就会觉得痛苦,所以……”
而五月雨此时依旧看着远处翻涌的海波,有些含糊的说道。
提督想起过去会很痛苦,这种事她还是知道的,她纵然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人,也还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纤细敏感她都具备着。
“是。”
香取说出了她所预料到的结果。
五月雨所熟知的提督不过是一个每天无所事事,偶尔会有奇怪举动的好人,但她也清楚另一个提督的存在,那是她不了解的。
“是啊,很可怕的过去呢,如果换成一般人早就疯掉了的过去。”
香取说着把眼镜扶了扶,仰头看着天上逐渐飘落的大片雪花,宛如向什么人吊唁。
她试着把那时候的事用简略但分寸得当的话总结出来,于是她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因为……他是需要背负罪行的战胜者。”
“背负罪行的战胜者?”
“嗯,很奇怪吧。”
“足柄老师也知道吗?”
“最开始也不知道”,香取摇了摇头,“她当时在海外,所以被称为‘事故’的那场战争,亲身经历者在这里也只有我和他本人。”
“……”
被判有罪的胜者。
五月雨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但她还是试着想象提督之前的样子,当然凭着她短短十几年的人生几乎无法可想。
可她很清楚一件事:提督的过往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痛苦。
“很辛苦吧,提督一个人走到了现在,真的很辛苦吧。”
五月雨轻柔的抚弄着手上的纸袋,好像在安慰哭泣的孩童,充满了怜惜的目光凝聚在缎带延伸出来的末端。
“很辛苦哦,尤其是刚刚出事的那个时候,本来就戾气十足的他甚至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整天都……咳咳,五月雨想知道?”
“……”
没有回答。
香取一直温和的注视着五月雨等待着她的回答,尽管隔着薄薄的镜片,但那眼神如同秋水般深沉澄澈,好像能够看透人心一样。
终于,五月雨释然的一笑,语气温婉而又低沉的絮叨着:
“不了,现在还不太想知道,总觉得自己……”
还没有达到真正可以了解那个人的地步。
熟知他的口味和喜好,有着常人羡慕不已的默契,在一起的时间就是从相遇到当下的全部,这样的关系真的足够了吗?让自己满足的并不是这样的东西。
贪得无厌?
用来形容自己真是再恰当不过,就算再正当的名义,也无法掩盖其卑劣本质。
恋慕,憧憬,喜欢,想要追求,想要得到,这些都是贪欲。
可还是无法抑制贪求这些的心情。
“或许现在的我还没资格知道吧,但我也没办法放弃……”
五月雨得出了自己的答案,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的暧昧模糊的答案。
“果然呢~”
“诶?”
“对喜欢的事情充满坚持,始终率真坦诚表露心迹的纯粹,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沮丧和气馁,简直就像连绵阴雨之后的晴空一样。”
目光坚定的注视着五月雨,香取如是说道。
“五月雨酱,你应该是这样的孩子哟。”
“我吗?”
“没错哦,有些事也许只有你才能教会他吧,在学校和社会都没办法学到的事情。”
“诶?”
“因为在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一个人能够跨越的困难和绝望,所以如果他自己没办法依靠自身的力量走过来的话……你就把他拖过来吧!因为……这世上只有五月雨你才能鲁莽而笨拙的做到这一点,但正是‘这一点’,也是他一直等待着的。”
“嗯,好像有些懂了诶……”
少女长长地舒了口气,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经意间的视线又瞥到手上的那个装着巧克力的袋子。
早已变暗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笼上了一层纱,镇守府的各处也纷纷亮起了灯光,雪逐渐大了起来,整座母港如同被童话般的奇幻境界包裹着。
“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五月雨酱?”
香取粲然一笑,欣慰的看着五月雨说道。
“不知道,因为只有做了才会明白!”
五月雨爽利的站了起来,向香取深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开。
“这样啊,那就去吧!呜呜~~看来这个巧克力我是无福消受了,那我只好吃掉五月雨啦,呀哈~”
“呀啊啊啊啊!!!”
躲过了香取老师虎狼般的突袭,五月雨赶忙往远处跑去,脚步轻快的朝着镇守府主楼那里迈进,她似乎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她的脸上正缀着爽朗可爱的微笑,嘴角轻微的弯曲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样。
…………
……
“啊……跑得好快,话说刚才要是真的吃掉她就好了啊prprprprprpr……”
正说着,香取忽然把目光投向遥远的海面,翻起的怒涛加上阴沉沉的天空,让她似乎有了不太好的回忆,证据就是她的眉头紧蹙,像是想起了什么。
“情人节之后的话,就是那个日子了啊。”
傍晚·镇守府主楼
胃好痛啊……
就算缩在被炉里,我也想不出任何改变心境或者现状的计划,明明只有这点用处的我现在真的成了废柴,还真是嚣张啊我……不对,这里是一个连便利店都要走上半天才能找到的乡下镇守府,我已经不在那里了。
从无数的噩梦中醒来,已经是晚上。
身上的力气随着被炉里面的暖意,可能也不是这个原因,但力气也好斗志啊,精神什么的,反正能代表生命体征的各种力量,都已经低到只能维持生命的程度而已。
今天一天没有正经的吃过什么了,好想吃点正常的东西啊,可是……
没胃口。
明明已经饿到不行了,身上的力气一丝一毫都使不出,我还是不想吃什么,就任凭体温让被炉逐渐占据和吞噬。
比起身体更麻烦的是思维,现在的脑子已经一团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纷纷纠缠起来。
本来麻烦的事情我是能不想就尽量不想的,没必要浪费多余的脑力,但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必须要尽快解决,比如今天下午的某件事……
我还真是干了件无可挽回的蠢事,不过也是不得不做的蠢事。
“要不要去道个歉啊?”
把身体整个缩在被炉里,我像寄居蟹一样盯着昏暗的室内,竟然喃喃自语起来。
需要道歉的事我也明白,倒不如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是恶意伤人的是我,然后乞求原谅的也是我,尽管这种事理所当然,可也太狡猾了。
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因为道歉被接受的话,那份手制巧克力必然就要被收下,但我真的不会再度拒绝吗?我对住在内心的恶鬼没有任何了解,也十分惧怕。
真是可笑,如同解放奴隶的鱼人族英雄费舍尔·泰格,在临死前却又拒绝人类的血液一样,但我没那么伟大,所抵触所排斥的事物更是如此的微妙。
就这样不停的否定着,探索着,我好像被逼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到底是魔比斯环还是米诺斯王的迷宫呢?总觉得自己就在和那些东西差不多的境地。
“再也走不出去了吧……”
这么说着,力气也使不出,我挣扎着翻了个身,不过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咚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木质的混沌声音回响在这个类似结界一样牢不可破的囚牢当中。
这个时候是谁呢……没人会闲的没事来拜访我吧,嘛,继续装睡吧,大概发现里面没人的话就会回去了。
咚咚咚……
敲门声没有停下,让人厌烦啊,明知没有人就别继续了啊,这样的家伙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简直……简直……
简直和那个人一样。
咚咚咚……
还在努力啊,算了,我去还不行吗?不管是谁,先说教一顿然后去厨房找一点吃的,不管事情是什么样,就算心情再糟,最起码也要让自己活下来。
抱着这样无关紧要的心情,我跪爬着到了门边,刚准备握住门边,同时感受到一股向着同样方向的拉力。
噶噜噜噜噜……
“呀!提督!”
“五月雨……”
差点撞上和我,五月雨一脸惊惶,匆匆忙忙的扶住了门边,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
这样的尴尬使得我们只能呆呆的对立在门口,以一个异常奇妙的格局。
“那个……先,先站起来吧。”
“哦哦。”
一时间的发怔,我竟然忘了自己还是跪爬在地上的。
嘛,既然她来了的话……先道歉吧,所有话都应该是需要从这里开始理清的,我的事也好,她的事也好,之后有什么事我说明白就行了吧。
“那个……抱歉呐,那时候说的话很难听吧,那个时候,嗯……一定是大脑短路了,是我的错。”
“不不不不,那个我……”
“仔细想想吧,五月雨没有任何错哟,只是我这里——”
“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我……我……我……”
看着欲言又止的五月雨,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许她要说出的,也是我一直畏惧的吧,但她————
“啊湫!”
…………
“抱歉抱歉,刚才不是故意的,那个我……纸巾纸巾,我记得我有带的啊,提督你稍等一下,我马上那个就……诶哆,纸巾到底在哪里来着?”
五月雨翻遍了口袋也没发现纸巾的影子,当然在这个时候被被喷了一身鼻涕的我还是依旧伫立在门口,嘛,这点小事就不值得提起了……
“啊……真是笨呐你……”
“嗯?”
满脸疑惑,五月雨不解的望着我,也有可能是很少有机会看到一副不耐烦表情加上这么狼狈样貌的提督吧。
“别找了,赶紧进来,要是感冒的话就糟了。”
“哦……”
原来刚才是喷嚏啊……嘛,自意识过剩这种事让高中男生去迷惘和苦闷就好了吧,为什么我也要这样啊!
…………
“暖身子的话果然还是热可可效果最好,来,趁热喝一点。”
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我顺便去厨房找了一下有没有什么暖身子的东西,看到有这种既能补充体力,对胃也很温柔的东西,就顺手沏了两杯。
“话说那个……你还带着啊。”
我指了指五月雨手上的小袋子,今天下午才见到的,本来是要送给我的,结果一直留到了现在吗?
“那个……做多了的……是热可可的回礼,是回礼的话,就可以接受了对吧,这个只是回礼哦,所以……别……”
五月雨缓缓把纸袋递了过来,她的手在发抖,我同时也意识到了这点。
“……”
“虽然想这么说,但是现在提督还不会接受吧……”
忽然,五月雨突然狡黠的一笑,有些调侃的说道。
这孩子啊……大概是香取老师又说了什么吧……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欺负人才对。
“你也知道了啊……”
“嗯,所以我不会强求你收下的。”
“所以说——”
“不过总有一天会的!”
“诶?”
用气势硬生生斩断了我的话,五月雨抢着说道。
总有一天……吗?
“即使现在不收下也没什么,因为提督一定有提督的考量,我知道的哦,现在只是还没到那个时候。”
“……是啊……多谢了……”
我释然的叹了口气,本来想多说几句的,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就没再说什么了。
但真的轻松了很多,本来像是被捏紧了的心脏,听到这句话之后,暂时得到了一些宽慰和轻松,就像完成了一场长途的苦旅,或者结束了一次暴风雨当中的迷航。
那种能让全身心脱离负担的**,实在是无法言喻。
“呐,五月雨,过几天有空吗?”
“嗯?”
“我要出一趟远门,可以的话一起去吧。”
“诶?去哪里?”
“去一个沉船的地方,然后在那里顺便举行水之葬礼,水之葬礼你知道吗?”
“好像在书上看到过,那个是专门为了沉没船只进行的葬礼对吧……”
“诶诶,以前的一些事了,那个……我觉得,嗯,大概你也猜到了,我之前……话虽然这么说,如果去不了的话也没事,那个,我会好好说明白的,一些事……”
“我去不了。”
…………
呀,被回绝了呢,真是坚决的回答,五月雨在说完之后似乎也有点难为情,低头搓弄着自己的手指。
“而且可能……”
过了一会儿,她才再度抬起头来看向我这里,灿然微笑着说道:
“可能我现在还不太想知道提督的过去吧。”
说完,五月雨趴在小桌上,把脸偏向我这边,究竟是在看什么呢?如果是在注视着我的话这视线也未免太过温柔了,但是如果能被这样盯着,我并不讨厌。
“能守护现在的提督,我已经觉得很安心了,所以提督也是,现在要是还很困扰的话,也不需要觉得苦恼或者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
“以后的时间还会很长吧,我一直这么觉得,所以如果什么时候,提督可以坦然的讲出来,我一定会认真听的,在这之前我也会一直一直一~~~~直等下去!”
五月雨慵懒的说着,可语气里包含着的某种决意,即使愚钝如我也能听出些许。
不管多久都可以吗?这样的礼遇……
“就算现在有所隐瞒也没关系吗?”
“可以的。”
“就算知道我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也可以吗?”
“提督对我来说就是提督啊。”
“嘛,我想也是……”
听到我的回答,五月雨也莞尔一笑,这样的笑容真是宝物啊,让人心头云开雾散的至宝,而对她来说我不是别人,我就是我,能做出这种回答,真不愧是五月雨呢。
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应该会很辛苦吧,等我这样的家伙真的可以吗?
如果是平时,我可能会有这样的疑惑,可如今我也许不会这么想了吧。
我这样的人值不值得五月雨去等待?
愚问!那种事我和她不是都很清楚的吗?
总有一天我可以把那些事毫无保留的告诉她吧,总有一天会这样的,我坚信着。
就算自己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感觉,名为羁绊的联系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成为彼此的约束,这样的信赖关系,将会让人无法拒绝也无所保留,但这样坦诚的心情也会引导着我跨越一些难以逾越的事情,比如过往。
“说的也是,嘛,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再想了,这次之后恐怕也就是临死前才会再去看一眼了。”
“所以才要让糖分的摄取稍微适度一点啊,至少为了让下次带我去的时间拖得久一点才行!”
五月雨坐直了身子,忽然鼓起脸颊开始了针对我摄入甜品过量的说教……不过看着她能有心情训斥我,呀,真是奇怪呐,这让我也不由得感到高兴,当然我绝对不是那种被骂就会兴奋的人……
“突然又开始说教了啊……对了,可以的话,过会儿陪我喝一杯如何?不过绝对不能给你喝酒知道吗?还有三年时间,给我忍耐。”
“哦……飞鹰前辈送来的米酒,那个我应该可以……”
“不行!”
“咕……”
看着消沉到满头黑线的五月雨,我有些恍惚,心中总是有一种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的感觉,说不定那真的是很重要的宝物呢。
“嘛,虽然作为礼物,有点贵重,不过下酒菜的话,可以……一,一起吃哦。”
啊啊啊啊!!!说出这种台词真是……嗯……感觉……好想去死……嘛,本来自己就不是傲娇角色,要是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只会让五月雨觉得奇怪才对。
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我只能背过身去,举起那个小小的纸袋晃了晃,这么说的话五月雨会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知道五月雨究竟是怎么看我这个样子的呢?
我拆开了包装之后取出其中的一块,虽然粗糙但可以看得出是很漂亮的心形,然而还不待我进一步观赏,嘴里突然被五月雨塞进了一块同样大小的巧克力。
很浓郁的香气,还有为了让甜味更加平均的咸味……好像有点多了……
“啊……好咸啊!!!”
“嗯,为了好吃又加了一点糖……还是盐呢,啊哈哈哈……”
五月雨残念的笑着,正如我手中这些尽管残念却依旧散发着可爱光泽的巧克力。
“算了,下次我教你做吧……”
………………
…………
……
窗外,纷纷扬扬的雪片如同玛娜一样,无差别的恩惠着世间,让一切都点染上寒意和梦幻般的剔透。
一如冰雪般纯粹的思念,就寄托在里面吧,而这样纯粹的憧憬,也会令想要更进一步的意愿愈发强烈,直至演变成为一种欲求。
太过强烈,太过纯粹,可能让人一时间无所适从,手足无措;
鲁莽,冒失,这样的努力或许也并非计算对方本心的正解;
但即使是残念到不行的巧克力,把买来的重新融化说成手工制作的巧克力,加了盐之后格外难吃的巧克力,纯粹的思念,纯粹的情感,这一点依旧可以明晰的传达出来。
纯粹而无垢,从传达出去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如此强烈和真诚。
纵然此刻,纵然当下,即使早已心知肚明也难以理解,即使早已心照不宣却仍旧无法被承认,但如果一直怀有期待的守候着,陪伴在彼此身旁一同努力前行。
如果是这样……
就算现在不能接受的话……
“不过总有一天会的!”
(《只有难吃的巧克力才是情人节的真正意义》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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