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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之女

丞相之女

马车大概走了有半个时辰,除了天色渐渐变暗之外,窗外的景象依旧如故,似乎这条路走不到尽头般。

“你为什么叫她‘戚戚’?”司方玠突然问她,不知道是真的好奇还是为了和她熟络一些。

“不是戚夫人的‘戚’,是七夕的‘七’。”温雪衣玩弄着身前的珠帘,圆润的珠子在她修长的手指中流转,相碰时发出好听的细碎声音。

“七字有什么特别的?”司方玠轻笑,同样的问题他也问过戚夫人,“她一直以为你只是叠了她的姓氏。”

“特别算不上,也是随意起的。‘戚’才不是她的姓氏。”温雪衣懒懒地耸了耸肩,她的声音宛如珍珠落入玉壶中,却有一些无可奈何的伤感,“有些往事明明没那么重要,一些人偏偏不愿意忘掉,还用尽各种方式逼迫自己记牢,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什么往事回忆我没兴趣,只是温姑娘这个,不是可笑的表情吧。”司方玠抬手,宽大的衣袖从手腕处平整地展开,他指尖轻轻撩开她垂在耳前的秀发,那个美艳的侧脸和如深渊的瞳孔暴露无遗。

“嗯?”温雪衣凝重的神情转瞬即逝,好似这深沉是故意为之,她勾起唇角,像在回应他的问题,其实是在嘲笑自己,竟然会大意。

“你就全心全意为我办事吧,她并没有那么在乎你。”司方玠收回手,温雪衣的长发又如同锦缎般垂下,半覆盖她的面容。他仔细打量着她,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只要是遇到关于戚夫人的事情,温雪衣就会满身破绽。只是这个杀手,好像连自己的弱点都不知道?想到这里,他不禁扶额。这个动作同样转瞬即逝,因为他很清楚,这世间能有几人可以靠近得了那位遗世独立的神秘女人?

“你知道她的名字是她男人起的吗?”温雪衣看了司方玠一眼,缓缓开口。

“……”司方玠不知道她的用意,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们彼此彼此,二皇子殿下。”温雪衣轻轻挑眉,弱点什么的她才没有。

这种亦敌亦友的氛围是什么情况?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处处是危险的气息,好像下一秒会血光四溅,又或者对酒当歌。车夫内心纠成一团,恐惧又小心翼翼地驱车向前。不过这对伺候惯了阴晴不定的主子的婢女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们闭着眼,神情安定自若。

马车终于离开了那片神秘诡谲之地,行到了繁华的长街中。温雪衣的目光不禁被窗上小景吸引了去,她没有掀开帘子,可是剪影中的盛世,依然迷了她的眉眼。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座宅院前,银色的月亮偏心地为它洒下一层薄月光,像极了一幅绝美的画卷,有位画师正手持狼毫笔轻轻蘸取银的色彩,勾勒出它的清冷来。

“这是我在皇宫外的一处宅院,今晚我们暂且在这里歇息,明天我带你入宫。”司方玠三两句安排好了一切事情,带着温雪衣进了大宅。

这座宅院佣人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司方玠的心腹,温雪衣看他们骨骼清奇,眼神锋锐,行动力超群,大概能猜出来,他们其实是谁,只是她懂事地什么也没说。

“温姑娘,这是你的房间,方才车马劳顿,你且歇息片刻,子时到我书房来。”此刻两人站在四四方方的院子中,司方玠指尖所向,是三级台阶上的一扇紧闭的房门。

“嗯。”温雪衣点头,目光落在司方玠的身上,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有一丝倦意。

“二皇子殿下也歇下吧。”温雪衣看着他有些疲惫又逞强的背影,幽幽地开口,这道声音在万籁俱寂的深深庭院里留下痕迹,穿过笔直的长廊到达他耳边。

“我还不用你的关心。”司方玠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用低沉又冷漠的声音说完后便消失在长廊尽头。

温雪衣盯着长廊尽头吞没了男人的漆黑洞口良久,才走上台阶。她推开紧闭的房门,房间里没有点烛火,但是借着庭院中的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屋内的格局与摆设。

这是一间大小姐的闺房,她点燃了烛台上的红烛后房间更加香艳了。太疲惫的她眯了眯眼睛,没有再多欣赏,直接躺在长椅上盖上沉重的眼皮。不知过了多久,红烛燃尽了,没有了温热后的房间又变回了她初来时的幽暗和微凉。她蜷缩在长椅上,缓缓睁开眼睛,又慢慢闭上,再睁开,再闭上,像两只懒懒地扇动翅膀的黑蝴蝶。她睡不着,一直默默地看着慢慢变短到消失的红烛。

眼前的景象有些冷清,孤独和寂寞就像她喝下的毒药,此时已经侵蚀全身。

“唉。”房间里突然响起她轻轻的一声叹息,离开了戚夫人的桃花源,她知道她将做回俗世里的一颗尘埃。

子时的钟声敲响了,空灵清澈的钟声赶走了温雪衣所有凌乱伤感的思绪。稍作休息之后的她已经没那么疲惫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裙,走出房间。

沿着长廊一直走,一路上都看不见佣人们的身影,这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她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她的脚步停在司方玠的书房前,从虚掩的门缝中可以看见司方玠挺直的背影。

“进来。”司方玠感觉到来的是何人,便淡淡地说道。

“二皇子故意约在子时,所为何事?”温雪衣单刀直入,他特意约在佣人们都睡下的时候,她并不是没发觉。

“坐。”司方玠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坐在她面前。

“你的新身份,是当今丞相的小女儿,明天你要入宫面见皇帝,不出意外,你会进入后宫,被封妃子以上的称号。你的任务很简单,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只要让他爱上你。”司方玠的命令简洁明了。

“那么,我什么时候杀了他?”温雪衣歪着头问道。

“怎么?还没有见到他就想杀了他?”司方玠似笑非笑地调侃着她。

“你雇我不就是为了杀他么?”温雪衣不为所动,而是笑着反问道。

“现在他还不能死,”司方玠的声音突然有了些许寒意,整个空间变得压抑,好像下一秒这里就会结出一层冰晶密林,“时机到了我自会找你。”

“所以,在那之前……”温雪衣皱眉,却依然美得动人。

“在那之前,你就好好地被他深爱着吧,或许你也会对他动心。”司方玠深邃的眼眸隐藏在睫毛下的阴影里,明明心事重重,却说着无关紧要的玩笑话。

“二皇子殿下不和我说说你的那位皇兄吗?”温雪衣笑得魅惑,她对自己未来的夫君似乎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因为他不是寻常男人,而是尊贵的天子。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司方玠斟酌了一下,“应该说,你不能知道太多。你只要知道他叫司方珩,一位明君,广纳贤良,知人善任, 励精图治,整饬纲纪,勤政爱民……就好。”

“哈哈,你这话怎么那么像七七。”温雪衣毫无防备地被他逗笑了。

“咳咳,关于你的新身份的一切信息都在这里了。”司方玠控制自己恢复了严肃的神态,两指按着一个信封移到温雪衣面前。

她撕开信封,里面长长的信纸写满了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的圆润小字,上面是“她”的身世,“她”短暂的人生经历,“她”的家族历史……简单来说,就是温雪衣从未见过面的一位女子的全部记忆。她要仔细阅读这些文字,然后通过这份记忆变成一个与自己没有过交集的女子。

“有个做丞相的爹是什么感觉呢?”她一目十行地呢喃自语。

“这个,我要全部记下来吗?”温雪衣修长的手指夹着长信,在司方玠眼前晃来晃去。

“你随意,我不勉强你。”司方玠摊了摊手,给她看这个只不过是一个形式,他知道温雪衣记不住这些的。

天微亮。

“我想沐浴,你让几个婢女准备准备。”温雪衣懒懒地转了一下脖子和胳膊,将信纸折好放进袖子里,然后起身离开司方玠的书房。

“好。”司方玠淡淡地应道。

温雪衣离开司方玠书房走回自己的小院子时,身边的氛围明显与来时不同了,佣人们已经早早地起来工作,忙碌的身影给这个宅院增添了一丝丝人情味,不再如午夜里那般死寂。

“咚咚咚……”

她回到房间不久,门便被敲响了。

“温姑娘,可以沐浴了。”门外是战战兢兢的婢女的声音。

“嗯,好。”她不知道她有什么可怕的,可以把一个佣人吓得发抖,所以用稍微温柔的语气应答道。

不过似乎并无作用,那婢女仍然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请随我来。”

温雪衣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一小段路后才发现身后还有一人,比起带路的那位婢女,她显得更为从容。她不害怕不好奇,在温雪衣回头时还回应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到了。”带路的婢女推开沉重的大门。这个房间很宽敞,方才站在门外看到的景象只是它的冰山一角罢了。房间里金碧辉煌,中央的玉砌池中冒着热气,像是依照皇宫中贵妃娘娘沐浴的鸳鸯池建造的。

温雪衣褪去身上最后一件衣物,雪白的肌肤,曼妙的身姿嚣张地裸露着,她踩着延伸进池水里的台阶走进水中,微热的水温让她的肌肤泛出淡淡的粉红色。她泡进水里,又缓缓探出头来,被浸湿的长发贴在脸颊和脖颈处,起初薄薄的一层水膜渐渐凝聚成水珠,大滴大滴地滑下。青烟缭绕,被模糊了容貌的温雪衣在那两个婢女眼中如同妖魅的水鬼。

那个胆小的婢女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她,而从容的婢女则将折叠在一旁的屏风拉开,围了池子一周,将温雪衣圈在里面。她们静静地候在屏风外,等待温雪衣出浴。

滴答……滴答……

这是水池里温雪衣撩拨水面,水珠从她指缝滑落的声音,也是时间流逝的声音。胆小的婢女无意间转头,屏风中温雪衣灰色的剪影美得让她不愿意移开视线。然而下一秒,她却看见了可怖的一幕。

温雪衣缓缓抬手,在耳边撕开一个口子,然后利落地揭下假面皮,这段动作完完全全落入屏风外的两个婢女眼里,虽然只是灰色的影子,但是不难想象出她在干什么。

“啊!”胆小的婢女惊慌失措地喊了出声,屏风上灰色的影子转动了一下,即便她们看不见,但也仍然可以感受到那刺骨的视线。

“嘘。”那位从容的婢女马上捂住另一个婢女的嘴,她将食指压在唇瓣上,做了个保持安静的动作,示意她不要惊动那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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