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欧，没事吧？”阿妮妲贴到我身边，轻轻拉拉我的薄外套。西里尔也一脸担心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的脸色看起来有那么糟糕吗？算了，还是不要多想，别让他们两个担心。
“我没事，我们也快点跟上去吧。”要说安全，凭我们几个待在这种地方，哪儿都不会安全，还是跟着安珀他们比较好。毕竟我们三个的魔法没有战斗力，防御力更欠缺。
魔法？……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西里尔，你的魔力恢复了吗？”
西里尔看了我一眼，又马上低下头说：“没、还没有。”
“这样啊。”恢复起来还挺慢的，是因为没有充分休息吗？有点遗憾，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对现状有点帮助。
西里尔的魔法也是相当神奇，我有点感兴趣。之前接二连三遇到了很多事，还没跟他聊起过，趁现在的机会，一边循着安珀他们离开的方向前进，一边问问他吧。
“西里尔是时间系魔法？相当厉害啊，卡车毁得那么严重竟然一下子就恢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让选定的对象恢复到一段时间之前的状态而已。”
“恢复？可以理解成‘指定物体的时间倒流’么？比如打碎了花瓶，只要让它的时间回到一分钟前，它就又变得完好无损了——这样吗？”
“唔……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不知道‘时间倒流’是什么感觉，我的魔法应该没那么强大。”西里尔不停地否定着我对他的褒奖，异常低调地继续描述：“选定对象后，我的魔法能读取选定对象一段时间之前的状态信息，再将对象‘重新构建’成之前的形态。”
明白了，前半段是跨越时间的信息搜集，后半段大概类似于“空间立体打印”吧？用电脑技术来形容的话，相当于“系统还原”或“找回已删除文件”之类的吧？感觉是时间系和物质系兼备的魔法呢。
“很了不起嘛，要是有效利用，说不定能制造很多奇迹呢。”
“没、没那么夸张。我的魔法，魔力消耗特别大，产生不了什么了不得的效果。”
真是过于谦虚了，在我看来已经是神迹一般的效果啦。
“西里尔，如果……我是说假设你的魔力恢复了，有没有可能让赛门‘复活’？”
“这……我不知道，从来没试过，我没有把握。”西里尔的声音莫名的发颤，也许是对可能引起的结果感到害怕。这家伙一直这么胆小。
算了，反正现在魔力不足，不可能尝试。
通道一直向前，暂时没有分叉的顾虑。
西里尔和阿妮妲貌似还没出现体力上的问题，我一边注意配合两人的步速，一边继续说道：“西里尔，我还有件事很在意，想听听你的看法。”
“什么事？”
“魔力用尽会死吗？”
“不会！”西里尔很干脆地否定了。
“我也一直这么以为，可是，赛门又为什么会死呢？”
“……”西里尔没有马上回答。
我又追问：“还有你，昨天复原卡车的时候也用尽了魔力吧？那时也差点死掉不是吗？你和赛门有个共同点——都是时间系魔法使，难道是时间系魔法导致的副作用？”
西里尔犹豫了一下，脚步也跟着慢了一拍。
随后开口说：“赛门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我的魔法有极限问题。”
“极限问题？”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用刚刚那个花瓶的例子来说。假设花瓶5分钟前被打碎了，用我的魔法将它恢复成6分钟前的状态，那它就依然是个完好无损的花瓶。可是，如果不知道花瓶到底什么时候碎的，该怎么办呢？”
西里尔的这个问题不用太多思考，我脱口而出：“尽量将花瓶恢复到更早的时间点。”
“是的。可越是久远的时间点，消耗的魔力就越大。比方说我的魔力储量也许至多将花瓶恢复到30分钟前的状态，这就是极限。”
原来如此，魔法的效果受限于魔力储量，这是理所当然的嘛。
可是，西里尔接下来却说得却让我意外了。
“‘极限’并非不可超越。”
咦？既然都已经是“极限”了，为什么还能超越？这不矛盾嘛。
西里尔继续说：“如果30分钟前的花瓶还是碎的呢？如果花瓶是在35分钟前被打碎的呢？若是非要将花瓶恢复到破碎前的状态，那就只有‘超越极限’一途了。而超越极限是要搭上性命的。”
“可是，到达‘极限’的时候，魔力不是已经用尽了吗？没了魔力又怎么继续维持魔法以‘超越极限’呢？难道能把生命转换成魔力？”
西里尔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到达‘极限’的时候能感受到魔力耗尽，可是如果坚持不放弃的话，魔法依然能够持续。但那时我就会感到窒息，无法呼吸，心脏越跳越快，就想要炸开似的。越是持续发动魔法，身体状态就越是接近极限，直到最后……”
“所以那时才会昏倒，差点死掉啊。”突然想起人工呼吸的事，有点尴尬，西里尔应该不知道吧？
“那时，要不是希欧救了我，我早就死了。虽然迟了点，还是要说声‘谢谢’。”西里尔的声音不大不小，听起来非常真挚。
“啊，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我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赛门会不会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才死的呢？”
“也许吧。据我所知，时间系的魔法消耗魔力都非常厉害，赛门一直不停地在用魔法，最后一刻也许早就已经‘超越极限’了吧。”
“是呢。”他的死，终究还是为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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