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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月夜

第四章 月夜

Caster现在很焦躁。

不是因为她的魔眼对Master没有起效。虽说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不过这反而能使Caster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Caster焦躁的原因,是她居然被Master说服了“暂时不要建造宫殿”。

这习惯了宫殿的身体,要适应这个死气沉沉的地下仓库比想象中困难得多。要改造成宫殿也不是做不到,但正如Master所说,现在就架设工房会带来诸多不利。

到处有老鼠跑来跑去,Master怎么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啊。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不能食言......

没有半点可以指责他的地方,责任全在于Caster自己这个不成熟的魔术师。

“啊————真是的!耶夫,维奇!”

“在!”

闻声而来的是两名精壮的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淳朴的气息,却也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人类。

准确地说,他们是Caster制造的人造人。生前并非魔术师的Caster,不知为何在人造人和宫殿方面的水平甚至可以与神代的众多魔术师比肩。不,甚至要超过他们之中的一些人。

证据就是,从这两人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意外地具备“感情”。由Caster制造出来的人造人,在正常的思考能力之外还保有对Caster的绝对忠诚。

“你们两个,快去找一个适合建造宫殿的场所!”

“遵命!”精神饱满地回答之后,两人迅速行了一礼,便如同旋风一般奔出了门外。

“Caster,这是你派出的第几批士兵了。太过急躁可不好哦。”刚从另一个房间进来的Master目睹了这一过程。

“啊,这个垃圾场一样的仓库实在让人受不了。兰利,去把那只老鼠收拾掉!”一边指挥着手下的士兵驱逐周围的老鼠,Caster露骨地表示着不满。

按理说即便Caster不布置工房,由Master来布置也是可以的。虽说Caster只会构筑大型宫殿,但如果由Master来构筑的话就不会有被轻易的危险。

当Caster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原因倒是很简单:

“我不会。”

意思是,他根本就没有掌握这方面的能力。虽说拥有二流以上魔术师的魔术回路,却似乎只掌握了极少量的魔术的样子。

“抱歉,Caster,让你受苦了。”

“与其道歉还不如去赶走那些老鼠。我说,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啊,还是暂且忍耐一下吧。反正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在找到了合适的地点之后,当然就任由你的喜好了。”

“这还差不多。”Caster哼了一声。“那么,你那边怎么样了?”

“啊,总算是睡着了。”他一脸疲惫地答道,“为了让他睡着费了不少功夫。现在已经施下了催眠术,即使有大型机器在旁边轰鸣也不会响了吧。”

“机器?就像那个会冒烟的大块头吗?”

“那个是蒸汽机啦,”Master苦笑道,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魔术师知道蒸汽机的存在”也足以令人苦笑了。“虽然你常年待在宫殿里,不过你的时代蒸汽机应该很发达了吧?”

Caster承认,确实是这样。在她还年轻,还没有成为皇后的时候溜出宫玩的时候曾经见过那个大块头,不过却没有问那是什么。毕竟那个大块头运作的时候产生的巨大声响和浓烟都让她不愿接近。

“那种东西我也没怎么接触过......不过火枪倒是见过不少。”

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所制造出来的人造人没人都配备有附上神秘属性的火枪。虽说和现代的枪械比起来落后了不知道几个档次,但那毕竟只是指Caster所制造的枪械的原型而已。

“嗯,反正都是吵人的东西就是了。”

“同感。虽说火枪的声音不至于很讨厌。”

事实上,是由于Caster所接触过的一名军官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否则,她一定不愿意接触火枪吧。

不过,那都是往事了。

“我说,Master,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小林睡着的呢?”

小林,亦即林,指的是她的Master——水谷彻的亲弟弟。

“啊,这个啊,”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点羞涩的神色,“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就是给他讲了一些童话,比如小锡兵啦, 丑小鸭啦,白雪公主什么的。”

“嗯......”Caster沉默了一会。“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也讲给我听吗?”

“......哈?”他明显受到了震动。

“所,以,说,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呼,好吧,虽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那就这么定了。”Caster打断了他的话。

“在那之前,要先把一只破坏气氛的大老鼠收拾掉呢。”

还没有说完,她的身边就立时出现了数十把火枪。全部的火枪,都指向一个方向。

———————————

在小镇冬木与新都之间横亘着一条流入大海的河流,名为未远川。在未远川河畔的某处,有着一片尚未拆除的建筑群。

事实上,这片建筑群距离使用年限还有一段时间,但这片土地的开发商处于利益考虑,决定在短期内将这片老旧建筑拆除,并进行观光业的开发。

距离拆除的正式开始还有着一段时间,因此在这段时间之内,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片完全没有人烟的死地。

不,并不是这样。在这片法外之地的某处,已经成为了Caster的阵地。

“这也太明显了吧......”Assassin嘀咕道。虽说对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行工房的布置,但周围的人造人巡逻队已经完全暴露了他们的所在。

不,如果是其他的Servant,或许是不会发现的吧。但,这种程度的伪装是不足以瞒过Assassin的“眼”的。

在其他地点蹲守的都是Assassin的分身,包括在御主的阵地里担任情报的传输工作的也是分身的一体,而在这里的Assassin,方为本尊。

不知道为什么,虽说这里并没有工房的布置,却四处散发着不可接近的气息,事实上就连能力最高的本尊也不敢轻举妄动。既然对方没有布置工房,就说明对方很有可能是在引诱他人进攻。在加上四处分布的人造人群体,个个都是由远超现代人造人水平的极品工艺制造出来。就算没有接近,Assassin也能感应到其中的“某物”所散发的光芒。

火枪。那是在Assassin生前对其造成极大威胁的存在,如果没有必须去碰钉子的理由的话,Assassin连靠近的意愿都没有。

“......”

虽说如此,Assassin还是获得了少量的情报,虽说不知道御主是怎么做到不依靠Assassin的力量获取这些情报的,倒是多少也起一点作用。

Caster正体不明,其御主倒是已经差不多锁定了人选。

水谷彻,据现有情报能够得知是没落魔术师家族“米兹特尼”的后代,原本他们的魔术回路在三代之前就已经消耗殆尽,却在这一代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恢复到了二流魔术师的水准。但是,由于其中存在着三代以上的空白,这个家族事实上已经是要从头再来了。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那个家族......Assassin不由得如此感叹。

不管怎么说,Caster对于Assassin来说是个十分棘手的强敌。而对于这种自己没有较大胜算的对手——

“吸引他人来进攻,坐收渔翁之利......吗。”

Saber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尽管只有分身传来的信息,Assassin还是能发现那个人并不是会轻易冒险的存在。

Lancer会有什么反应也是未知数,至于Archer更是缺少必要的情报。

Berserker和Rider倒是有较大的成功率,至于到底选哪个,还是交由御主来考虑较为稳妥。

总之,暂且将这个计划作为一个备案在脑中记下比较好。

“Berserker.....吗”

那种存在,一定不能让她遇上。那种为战斗而生的“狂兽”如果与她相遇了,必定会带来极大的灾难。

正当这时,Assassin发现,建筑群中的某处亮起了微弱的红光,从那红光之中,缓缓升起了一淡金色的影子。

服装为淡金色的高贵长裙,穿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丝毫庸俗的感觉。倒不如说,这样的服饰反而显示出她的高贵。发色为金中带一点灰的暗金色,配上红玉一般深邃的赤眼,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高贵而威严的感觉。

这就是Caster的实体,Assassin在第一时刻理解到了。

她在这个时候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Assassin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那个高贵的身影的背后就伸出了数十把火枪。

“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有何贵干,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不要随意打扰皇帝的居所吗?”

Assassin并没有在她的面前看到什么人,既然她看起来只是对着空气说话,那么就极有可能是——

气息遮断技能的持有者被她发现了。

但是,除了Assassin之外持有这个技能的——

Assassin暗叫一声不妙。

不出所料,在Caster的面前出现的那个身影正是预料之中的那个人。

“为什么,Avenger会出现在这里啊!”

“哼,这种地方也能称作是皇帝的居所吗?难道皇帝陛下生前居住的就是这样的垃圾场?”娇小的Avenger轻蔑一笑。

女人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这里只是在找到合适的地点之前暂居的地点而已,因此完全没有改造的必要。比起这个,在潜入的最后被朕发现的你,才是个蹩脚的暗杀者(Assassin)吧!”

“那还真是抱歉了,皇帝陛下哟,我可不是Assassin哦。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平民而已。”

“哦?”女人轻蔑一笑,“身为平民,也能这样无礼地与皇帝对话吗?”

火枪指向Avenger。

“那当然了。”这样回答的同时,Avenger将手按在斜挂在身后的短刀之上。

“要说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

Assassin急速将分散四处的分身收回。

“王也好皇帝也好,我最讨厌了!”

然后将分身投射向两人所在的方向。

金色的女人发出厌恶的宣告。

“哼,既然如此,就在皇帝的威光之下好好反省一下吧,无礼之人!萨兰,诺斯,提勒,尼古拉!”

应召而出的人造人军团,将枪口齐齐指向Avenger。而在他们发射之前,Assassin的分身早已抵达。

“■■■■”消除了声音的咏唱将大量的锁链召唤出来,锁住了所能锁住的每一个枪口。

枪口所向之处,赤红的短刀出鞘。

要说没有预料到的话,那是骗人的。无论从哪里看都可以知道御主的性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对于他来说这次圣杯战争不仅仅是“能不能赢”更是“能不能在死亡之前赢”的问题。

既然如此,作为己方阵营主要战力的Avenger,没有可能不被派出去主动出击。

战术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而且Avenger虽说拥有和Assassin相近的气息遮断能力,却比Assassin更加适合正面战斗。如果要不满的话,也只能不满身为不擅长战斗的忍者的自己。

但是,Assassin无论如何也不能让Avenger独自战斗。身为御主的Servant,肩负这个责任的原本应该是自己才对。就算身为臣子不能反对主君的意见,无论如何Assassin也要帮助Avenger分担她的责任。

但是,不仅仅是如此。Assassin从那把刀上感觉到了“业”。真名解放的瞬间绝对会有可怕的事发生,Assassin这样相信着。

毕竟,不管从外表来看多么柔弱,不管个性如何温和,她也是那个“米斯特汀”啊。

宝具“血断焉兽(Kuolema)”,这把赤红的短刀光从外表来看就充满了不祥。缠绕其上的赤红纹路如同具有生命的“狂兽”,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估计仅仅是看到都会引起巨大的恐慌吧。

Kuolema,据她所说在芬兰语中是“死亡”的意思,那么这把刀解放之时,所带来的就必定是符合魔剑风格的极致的死亡。诅咒之刃所带来的恐怖,绝不仅仅是“杀死对手”那么简单。

可以发现,Caster见到这把刀的瞬间也展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

“......居然会使用这种东西,污秽之人。原本还考虑着是否要大发慈悲让你死得痛快一点,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轻轻挥动右手,身后的数十把火枪在同一瞬间亮起了红光。

“觉悟吧,生活在暗中之人啊。对于主动选择黑暗的人,皇帝是不会给予‘救赎’的。”

而作为回应,Avenger只是轻描淡写地握紧了刀把。

“废话还真多。背后交给你了,Assassin。”

从她说话的与其来看,就好像是早就知道Assassin会来帮忙一样。

仍然留在远处电线杆上的本体和四散的分身,同时无声地点了点头。

“那么,开始吧,‘皇帝’啊。”

轻轻地,宣告道。

“救赎的话,不需要。”

完全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而且,能救赎我的,也绝不会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完全没有将对方的火力放在眼里。

“如果要宣扬的你的威光就拿出来吧,皇帝。”

瞬时的突进,将诅咒之刃高高举起。

“让我看看你配不配得上‘皇帝’的名号,Caster!”

“还真敢说啊,平民。虽说不知道那边的Assassin是什么来头,但这种程度还远不足以让你们保佑这样的自信!”

就算是皇帝,同时面对两骑英灵也能保持丝毫不乱的态势,对Assassin来说也是难以想象的。既然如此,想必是相当知名的英灵了吧。

持有火枪的......皇帝吗。虽然具有这样的情报,要推理出真名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但即便如此,现在也不能后退。虽说作为一个Assassin太恋战并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既然Avenger战意如此强烈,Assassin也无法就这样脱离战场。

Assassin确实是注意到了,那个女人所散发的光芒。统治帝国的绝对魅力、对敌人怒目而视的强硬态度,以及,一看就知道的,一呼百应的号召力。那个人生前想必是相当受爱戴的君主吧。

就像那个人一样。

不,现在并不是怀旧的时候。

如果正面作战会吃亏的话,那就要选择符合Assassin身份的战术。趁着现在Caster被Avenger和分身们吸引了注意力,作为本体的Assassin其实迎来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Assassin明白Caster的实力,却也深知Avenger所隐藏的实力。但,那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力量。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宝具的解放很可能是无法避免的。那么,现在就是Assassin派上用场的时候。

那么,觉悟吧,Caster。这就是你小瞧我们的代价。

虽说是Assassin,也是个极其优秀的暗杀者。

——你的御主的命,就由我来取下。

——————

第一轮的射击,由十二把火枪同时喷出火舌。

被闪开的数量,为六。

被挡下的数量,为三。

也就是说,命中数,为三。

Avenger采取的作战方式,是只挡下要害部位的攻击,其余无法闪避的则是完全无视。虽说是极为野蛮的作战方式,但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超绝的作战技巧和战斗经验是无法做到的。

想必Caster也感到了其中的气势,在魔术的辅助之下迅速向一旁闪开。与此同时,比十二把更增一倍————也就是二十四把火枪闪起红光。

Avenger注意到,之前的那十二把并没有反应。

再怎么说也是火枪,需要时间重新装填吧,Avenger是这样推测的。

那么,战机会在所有的火枪都处于装填状态之时出现。如果能支持到那时的话,这场战斗,几乎就可以确定是Avenger的胜利了。

随着一声巨响,那二十四把火枪就如同之前那十二把喷射出火焰——

不,不对。

“切,威力加强了吗。”Avenger嘀咕道。

但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将Avenger消灭。

“‘兽’。”

随着这一声低吟,刀刃上缠绕的血色活动了起来,将将刀刃完全覆盖。

“Avenger!”在背后与人造人们纠缠着的Assassin大叫了起来。想必是感受到了这其中的血腥气吧。

Avenger并没有回头向对方解释。如果是Assassin的话,想必是能够理解的吧——Avenger抱持着这个想法,再次向Caster的方向发起了突进。

与此同时,二十四道比之前更加强烈的火光——

被赤红的短刀斩断了一半。而另一半,虽说少部分依然命中了目标,但大部分仍然在Avenger敏捷的身法面前与其擦身而过。

“被挡下了.....不,是被吞噬了吗!那把刀,难道有着生命吗?”

对此,Avenger并没有回答。

——还剩三把。完全没有必要在意。

Avenger将刀架平,伴随着一脚助势向前踏出了一步。A+级的敏捷,在此时再次得到增幅——

在极短时间内,就抵达了Caster的面前。

而本应展现出极度惊讶的Caster,此时并没有如Avenger所料的那样震惊。相反,那是——

一道红光穿透了Avenger的腹部。

“咕啊!”

紧随而来的第二道红光与第三道红光,同时穿透了Avenger的右臂以及心脏——

本应是这样的。幸而Avenger反应及时,迅速挡下了最为致命的第三击。

由以太所构成的虚假肉体,流出了大量的虚假血液。但即便如此,Avenger也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而是迅速退到了十米之外。

“原来如此,每一把枪的性能都不一样啊,Caster。”

高高在上的皇帝此时却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既然能够在我混进去的三把‘特制品’的齐射中存活下来,朕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虽然那原本就是预料到的事啊。是,没错,要是有人蠢到会以为朕的射击策略一成不变的话,那可时会吃大亏的啊。”

“就像你一样,复仇者(Avenger)啊。”像是一丝嘲讽,Caster微微扬起头,嘴角咧出一个冷酷的弧度。

——呐,若琳(Rowling)啊,为什么不使用那个力量呢?

——不需要。

“是吗,那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原本还以为你会是个只知道吃喝享乐什么都不懂的统治者,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啊啦,还在装清高吗?你以为你是为什么会作为Avenger被召唤出来啊?

——闭嘴,‘米斯特汀’。我和Caster的战斗不需要你来插手。使用‘兽’已经是我最大的妥协了。

“啊啊,那是当然的。不然你以为——”

她挥了挥手,示意Avenger注意周围。

“朕为什么能够统治一个巨大的国家呢?”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可以发现,人造人们不知何时已经摆脱了Assassin的分身们的束缚,将她包围。

——呐,若琳。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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