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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迷梦

第二章 迷梦

一片黑暗之中,叶青缓缓挣开了有些朦胧的双眼。

快速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他低下头,伸手,不见五指。呼喊,静谧不闻其音。

这是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叶青自问,但思索许久,终究还是无法得到答案。

就在他疑惑之时,倏地,一道青烟缓慢升起。

刷!

一只香,带着升腾的青烟,突然呈现在叶青面前,这是叶青在这片黑暗世界中看到的唯一物体,而他的出现亦是非常突然。

还未来的及叶青多想,紧接着,随着香火位置的光芒不断放大,这片黑暗世界被照亮,原本的黑暗与冷寂在瞬息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后,又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叶青缓过神,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睛,原先停留在自己意识里的不安在随着黑暗世界的消失后有所缓和。

这是一个无月之夜。

紧接着,他抬起头,身形突然一震。

他看到了一扇门。

一扇他非常熟悉的佛门。

红木守门,铜狮门扣。

这正是他父亲叶念,原先在家中佛堂所设的佛门。

此时他的内心惊疑不定,两座铜狮门扣,本应是死物,而此刻,叶青与其双目交汇,竟感受到一股冰冷摄人的目光。

这让他心中微凉,诡异的气息,笼罩在叶青的心中,让他生出不安之感。

这座佛堂,本因被摧毁了才是,现在为何完好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带着疑虑,叶青还是推开大门。

轻轻一推,守门随着推力慢慢向两旁移动,发出了“吱呀呀”的声响。

这种感觉非常真实,真实到让叶青不敢置信。

同样的布局,同样的屏风。

叶青轻声上前走了几步,如平常一般。

但事态终究,不再平常。

“父亲,吃饭了。”

叶青听到了有人叩门的声音,门后还传来了说话声。

那是他的声音。

叶青大惊,猛然回头,竟发现原先被自己推开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然关上。

紧接着,大门被打开,他看到了自己。

那是一年前的自己,面上稚气未退,与现在的自己相比,眼中少了一抹锐利。

此刻,过去的自己正端着饭菜,视自己为无物一般轻声走了过来,随后穿体而过。

这是梦?

叶青自问,身体却不受控的颤抖。

他想起了那个让人不安的夜晚,此时所发生的的状况,与先前一模一样!

不好!

未来的及多想,紧接着,叶青听到了打斗声,听到了呼喝声,听到了碗筷落地摔碎的声音,还听到了沉闷的拍击声。

滴……滴……滴……

最后,他听到了滴血声。

一位身裹素衣,看不清脸的中年男子,护在过去的他的身前。

这是他的父亲,叶念。

此刻,他的腹部已被一位身裹黑色麻衣的男子以掌贯穿,血流不止。

而此时的叶青,倒在满是饭菜的地面,脸上则充满震惊以及不可置信。

“不!”

悲愤中,叶青疾步迈出,欲想阻拦。

但这毫无意义。

他再次透体而过

在这片世界中,他成为了一个观众,无法改变什么。

泪,从他眼中滚落。

眼前的景象,终久只是一场梦。

一场真实的梦。

但为何,他却醒不来。

又为何,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悲愤之下,他仿佛感受到了自己原先清醒的意识,再次变得彷徨,变得模糊。

到了最后,他只听到了叶念对他说的两句话。

“照顾好灵儿。”

“逃。”

紧接着,一道雄厚的内力从叶念身后透出,将叶青掀飞而出。

在然后,佛堂倒塌。

第二日,传出消息,叶念因练功入岔而亡,但奇怪的是,其死后,胸口有被物体贯穿的痕迹,无法查明,且,拒绝验尸。

很快,族中长老会宣布,原本由叶念掌管的族中事务,全数交给其二弟叶仁代执。

而这叶仁,乃是族中仅次于叶念的第二高手,一手开山掌使的出神入化。

好一个入岔而亡,好一个开山掌!

…… ……

刷!

场景再次切换!

此时的叶青还未来得及从原先的悲愤中走出,察觉到场景更迭,使他有些发愣。

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处于一片白皑皑的空旷地带,天空中正有落雪缓缓飘落。

而在叶青的眼中,这个寒冷世界,呈现出的,是如同鲜血一般的血红色。

鲜血,染红了他的视野。

这是我的血?

叶青心中一惊,迅速回过神,方才察觉到此时的“自己”不知是何原因,已经是身负重伤。

更为讶异的是,他完全无法自如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此时的他,寄身于他人躯体之上。

事实正是如此。

此时的叶青,正是寄身于他人身上,以第一人称的视角,来观看此时此刻所发生的场景以及故事。

正当叶青察觉到这一点时,突然,身体的主人,开始移动,叶青也不得不随着移动的视野望去。

他看得到了周围无数人影在涌动。

人群中,无数人的目光中带着杀意,脚步不停,正迅速的向着自己的四面八方扩散、包围。

这群人,正试图围剿“自己”。

叶青心中这般想到。

他们到底是谁?为何要杀“自己”?

这时,阳光洒了下来。

叶青这才看清楚了一切。

他看到了背生洁白双翼、头顶神环的男子,看到双头四臂的异人,看到了足有山高的金色巨人。

还看到了,一个身着暗色道袍的老道,一手擎天,拖着一口巨大的古钟,古钟微微震动,内部发出悠扬长鸣,似是从久远的过去传来。

而钟口,正锁定着“自己”……

这究竟是什么!

轰隆!

一道巨响,如同惊天雷暴!

原本拖在那老道手中的古钟,此时脱离了老者,上升到了空中,随后,慢慢凝聚出一道金色强光,有恐怖的威压在此中酝酿。

刹那间,震世神威化作一团恐怖的极光,疾速朝着“叶青”位置射去。

这股强大的力量,造成了虚空的涟漪,冲散了天空中的云层,甚至拧碎了一片虚空,连这方地域空间,都在颤动!

在这般情况之下,“叶青”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极光冲向自己。

就在这时,绝望之下,“叶青”看到一道娇俏的身影,闪身夺过自己,档在了他的身前。

“不!”

“叶青”怒吼,目眦尽裂。

他飞身而出,想要抓住那抹美丽的身影。

但为时已晚。

恐怖的力量直击少女身躯,叶青看到那抹美丽的身影横飞而出,身上的胸口有一块玉石破碎,而正是这块玉石内所蕴含的能量,拦下了这惊世一击。

但阻拦这一击这代价,也就是她年轻的生命。

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叶青的心也随着身体主人一同,沉了下来……

他已经知道,这个故事,不属于自己。

这段故事,与先前的自己的故事同样,而这个故事,比之自己却又更加真实,更加历历在目。

低下头,无尽的悲伤充斥了“他”的心头,泪水如同决堤般流出。

“他”看着倒在自己的怀中的少女。

泪水、血水,模糊他的视线,让叶青看不清少女的脸庞,而在叶青的意识里,只感觉到这少女,好美好美,却并不感到熟悉。

但为何,此时的自己,也如同故事的主人一般,心如刀绞。

“…儿(此处表示无法听清)……你快醒来……好吗?”

无尽的悲痛,充斥着“他”的内心,“他”说出这句沙哑的话,但语气中,蕴含了祈求和无助。

“谁来救救她!”

“他”朝着人群,嘶吼道。

少女头倚在“他”肩头,面如白纸。

此时,她缓缓睁开了眼,眸光暗淡。

叶青虽看不清少女的脸庞,却在这双暗淡的眼眸中,看到了决然和不悔,还有遗憾……

她想要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拭去“他”脸上的血迹,想要抚摸“他”的脸……

但此刻,她全身的力气仿佛已经被抽干,甚至连想要开口说话,都显得无比的困难。

“澜…(此处表示无法听清)……我不……后悔……”

语未毕,少女的手无力的垂下,嘴角中,带着一抹微笑。

红颜薄命,香消玉殒。

随后,少女的躯体,化为点点星光,消散而去。

而此时,一样东西,落在了“他”的手中。

但无奈的是,视线已经移开,叶青没有看到那究竟是什么。

青年举头望天,视线也逐渐开始涣散。

这时,陷入悲痛的叶青只觉脑中轰隆一声,仿佛炸开。

“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嘶吼,回荡在这片雪白的世界,叶青感同身受,仿佛自己的意识也要随着这名叫澜的青年的癫狂而完全崩溃。

悲愤交加之下,澜开始大口咳血。

泪,在此时,已经流干。

而后,是血水,从眼眶中涌出。

他陷入了彻底癫狂。

紧系头发的发带散落,发丝随着狂风摆动,顷刻间,浓密的黑色长发化为如同这悲惨世界一般雪白。

白得刺眼,白的令人心生恐惧。

“老朽神力耗尽,无法再次催动蛮荒钟!请诸位尽快出手!击杀此獠!”

那身着道袍的老道浮于虚空,大声喝道。

此时,天地间不知为何,突然爆发出猛烈的震动,有物体,似从苍穹中浮现,遮蔽了上苍中的光芒,如天狼吞日,六合八荒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此刻,黑暗的中心,一名青年,持续着原本的怀抱少女姿势,一动不动,他的白发乱舞,化为了这片天地间唯一的颜色。

“上路吧。”

他如是说道。

黑色的血液从他的七窍中流出,这一刻,他想到的,唯有玉石俱焚。

一只带有强烈威压的恐怖混沌巨爪,撕碎了苍穹,从上至下,狂暴探出,

那老道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被一巴掌拍成一团血雾。

大地颤动!天地变色!

恐惧,降临了。

但叶青,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切都……结束了?

黑暗中,叶青生出了这般的疑问。

这是真的是一个故事吗?那些奇怪的种族,那口神秘的古钟,还有那恐怖的巨手……

还是说,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这只一个故事,而你,没有故事。”

脑海中,传来了一道声音。

就在此时,原先的画面转瞬即逝,叶青定眼一看,此时他已回到了原来的那片黑暗空间。

但与之不同的是,此时的黑暗空间,已不在有先前那股冰冷沉寂的感觉。

他看到了一位白发老人,正背对着他。

他周身散发着祥和的光芒,盘坐在黑暗的中心,同时了照亮了这片黑暗的空间。

叶青走到老人面前,试图看清楚老人的脸,却发现老人的脸似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犹如一道神圣的光芒,根本看不清楚。

“你是谁?”

叶青收拾了一下心绪,随后问道。

“一个死人。”

老者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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