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我的行李箱,避免迎面而来的路人,努力的跟上前面的那个女人。
已是凌晨了。
用她事先托人准备好的护照,我顺利坐到了飞机上。
手里捏着护照,手心已经出了许多汗。
也不是汗手,手上乎乎的感觉有些不适。
强烈的兴奋感与紧张感交替着,我盯着窗外的漆黑的云层,缓解心中的不安。
但不安宛若窗外乌黑的云层,层层叠叠,看不清远方,没有尽头。
她叫白晓夏,16岁,护士专业,本生在非常富裕的主城区,却住在了最低点的区域 。父亲是个孤儿,靠着开长途货车谋生。母亲是个护士书香世家出生,母亲的家人极力反对。但倔强的母亲与家里断绝了关系。两人非常相爱。但好景不长,父亲在她出身的第三年里出了车祸,离开了。母亲没有在嫁,一个人好不容易将她拉扯大。16岁的时候,老房子终于有人想要租下来。母女俩在终于空闲下来的夜晚便决定去收拾收拾。
在落败的安置区一片乌压压的房屋树立,密密麻麻的几栋堆在一起已经坐落许久。房子本身看起来有些破旧,雨水冲刷留下的痕迹与灰旧的墙面混为一体。内部不乏污渍的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昏暗的灯光忽闪着。
曾经这里也是人来人往,四处是违章搭建的小棚子摆着菜摊烧烤小吃摊。
然而现在整个小区恐怕都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
她们的那间屋子在顶楼,只有几十平米的屋子从另一边的门打开后是一片空旷的 后花园 。
与其说是建了一个巨大的院坝,倒不如说是在一个光秃秃的坝子上建了一座小小的屋子。
她用手扫了扫肩上落着的灰尘,进屋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保温瓶。
只听到几声啪啪的声音但也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母亲收拾杂物时发出是声音。
“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推开虚掩的门,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坝子上,手里握着的匕首上缠着丝丝猩红。
她的脚边倒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面目狰狞,脖子上一条深而长的口子在微弱的灯光下触目惊心。
而另一边倒着一个与她的的母亲一模一样的女人,头颅被子弹从侧面贯穿。
站着的那个女人看向她,蔚蓝的瞳子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如冰一般 。
猛的惊醒,望着窗外不停略过的云层,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刚上飞机不久就睡着了。
不过刚刚那似乎也不是梦呢。
刚想活动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
望了下周围,乘客几乎都已经睡着了。
拉着毯子回忆一阵,确定自己没有盖过毯子后,我把头转向旁边的那人。
那个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不过仔细看看,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嫉妒啊。
精致的五官,眉宇间特有的英气,长而密的睫毛落着些许灰尘,长长的刘海落在额间。
偏茶色的发色称得本来就白的不太正常的皮肤更加苍白。但袖子下露出的手臂上恰到好处肌肉的线条像我暗示着她应该并不是个病秧子。
我小心翼翼的收回视线,害怕她突然醒来而造成十分尴尬的局面。
将头靠在前一个座椅的后背上,我开始研究起 假如这是个人贩子作战方案
毕竟说不害怕是假的,跟着一个只见过两次面自称是杀手的人远走他国,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唯一愿意收养我的那个亲戚在我八岁那年偷偷过我的大腿根部后母亲已经没有在与他联系过。
一边是地狱而另一边可能比地狱很可怕。
我选择了后者。
每年被卖到国外的人也不在少数,或是成了别人的摇钱树,或是被拆分了器官。
想想就觉得后怕。
靠着前面椅子的,双手环在胸前,内心的纠结也毫不犹豫的写在脸上。
殊不知旁边做着的那人悄悄的撑开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的侧脸。
下了飞机,她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
似乎是到了欧洲的某个地方。
一路无言,连自己都觉得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中途司机似乎在对着我说着什么,我透过后视镜看到他在盯着我。
那个女人似乎替我搭了话。,我多少还是有些庆幸的。
并没有因此安心,反而更加手足无措。
在这里,我连与他人基本的交流都无法做到。
跟着她下了车,那个司机朝我们帅气的挥挥手,我笑着反朝他挥了挥手。
她带着我来到一座像是公寓一样的楼房里。
一个老妇人走过来与她交谈着什么,似乎与她十分熟悉。
我观察周围,楼道大厅装修十分简谱复古,墙上挂着麦穗和枫叶的油画。
走近一些,看得有些入迷了。
“走了。”
猛的惊醒一般,我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好!”
这大概是我们从上飞机到现在的第一次交流?
老妇人带着我们到了第二层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边,打开房门,我跟着蹭了进去。
并不太大的客厅,简洁的家具收拾得十分干净。
并不敢自己到处走,只能悄悄跟在她的身后。木制的桌子干净得有些过头,像是才擦拭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电视机旁立着一只陶瓷的竖琴摆件。
说了两句,老妇将钥匙放到她的手里,便离开了。
“选一间做你的卧室吧。”她推开一间房门,说到。
“嗯!”我从客厅小跑着跟了过去,虽然大概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不大的卧室一张小小的床,一个小小的衣柜。
其实也没什么可选的,但已经非常幸运了。
“就这里吧。”瞄了一眼门把旁边的锁扣,走近床边,软软的被套上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我将衣物整理到柜子里安放完毕,悬着的心却并不像衣物一样能轻易被安放。
“出去吃饭吧。”她站在门口,轻轻靠在门框上,好像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所到的城市似乎只是欧洲一个比较落后的小国家的一块,说到底,也是并不清楚的地方,瞧着路边的稀奇。
在一家食客看起来似乎并不太据守的餐厅,我大口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唯一一个能正常交流的人也因为某些原因无法交流过多,所以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让自己的舌头和牙齿得到它应有的活动空间。
面对我的吃相,她也倒是没有说什么。
虽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吃相骇人,但也不想顾及什么了。
毕竟在旁人眼里只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对面坐着一个吃相难看的人罢了。
回家路上,天已经完全黑了。
路边卖艺的人依旧唱着。
很美妙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我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到也不是同情,只是觉得这是他
所应该得到的。
那个女人走过去,在面前的碗里放下些东西。
夜已深,街上的光辉却比白天更加富有色彩。
“稍微放下心了吗?”
“诶?”面对女人突如其来的问题,大脑一时转不过来。
“从你与我碰面到现在你似乎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依旧看着前方,眼里容纳着万千灯火。
我愣了一下。
似乎都被料到,她也稍稍放慢脚步。
“警惕的话,从下飞机开始遇到的每个人都也许都应该警惕。”
也包括那个出租车司机和那个老妇人吗。
我意识到了什么,虽然脚步依旧缓慢跟随着,但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发愣。
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吧。
一想到之前自己在飞机上打下的计划就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脸有些微醺。
不过在这样的夜晚或许不会被看到吧。
“不过这样足够了。”
我愣住
怎么可能会足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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