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异变
2026年7月19日
自那之后已经过了十多天了，维塔一直在照顾这个大小姐，而雇主迟迟没来，他开始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该不会是接到了假的任务吧，只是“雇主”想让莉莉丝离开那帮人的魔掌之中而已。)
维塔摇摇头，把精神集中到眼前事情上，现在他需要在指挥官招到新兵之前，接替一个死去的士官统计剩余的军备。
不知是好是坏，库玛似乎只是把一个雇佣兵的组织当成了国家级的防备，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个好事，但也许不是。
“麻烦死了……”维塔草草统计了一次剩余军备，然后没有进行二次检查就离开了仓库。
莉莉丝现在也在组织里面工作，白白养着她可不行，连自立都做不到，以后又怎么保护自己。
说起来，关于自己的异能，他感到困惑，自从上次使用异能之后，现在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释放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在这之前的很多任务都还能使用的，而且自己变得年轻了也是一件很迷惑的事情，总之现在已经乱套了。
“哟，维塔。”海琳克撑着支架，来到了维塔面前，腿上骨折的悲伤丝毫没有掩饰掉他那贱贱的笑容。
“怎么了，身体好些了？”维塔眯着眼，然后把手上的清单抛给海琳克，“好点了就帮忙统计一下仓库存量，听指挥官说最近城镇那边很不妙，让我们暂时不要过去，所有军需必须节省使用。”
“发生什么了？”
“好像是暴乱。国防部已经派陆军封死城里面了，不过似乎损失十分巨大。”
“一座普通城镇的暴乱，能够让陆军损失巨大，应该不是简单的暴乱。”海琳克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这些暴乱的可能性。
“等等我回去城里面看看，你呢。”维塔把腰带上别着的枪套打开，取出自己的USP.45手枪，检查了下剩余的弹药。算上枪里的，一共一组弹匣加八枚弹药，也就是20枚，这已经是现在的军备能分给每个人的最大手枪带弹量。
“我就不去了，你也不看看我这腿。”海琳克把枪套上面的格洛克17取下来:“里面有15发9毫米弹药，还有两发我自己做的特制弹药，希望你不会用上这东西。”
“那我先走了。”维塔拿过格洛克，然后缓慢向城镇走去。
“之前抓到的那个异界的妹子有消息了，她正在从市里的军区送到我们这边来，市里面的军区似乎在筹备什么很紧张的事情，没有空闲收留她。”
“哦。”
…………
城边境现在已经戒严了，里面很安静，城外的护城河彻底包围了城墙，能够进城的4座桥全部都有重兵把守，不过枪口始终是对着城里面，对外面把守的，只有两个士兵。
维塔把自己新的工作证展开给对外把守的一个士兵看，那个士兵仔细看了之后，点了点头，带着维塔走到路障前，为他解开铁门的锁，在维塔离开后又锁上了。
“里面看到的不要传出去，天黑之前必须离开城镇，否则后果自负。”
维塔隶属的组织是国家安置退伍老兵的地方，凭借工作证，可以自由出入军事封锁区，但也有一些不能由组织成员自由出入的地方，这个城镇现在是属于前者。
城里面出奇的安静，路面上全是随处可见的碎玻璃，干掉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肉的臭味。
维塔的家也在这个城镇里面，这才多久不回家，这里就已经乱套了。
军用皮靴踩到了地面上的一截断指，令他感到有些不舒服，而且总有一些像看猎物一样的视线盯着自己，但是又找不到视线的来源。
“有点奇怪啊。”街上一个人影也没看见，但是血迹和断肢腐肉却随处可见，这可不是一般的暴动。
维塔被太阳晒得有点不舒服，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能到那些房子的阴影下面行走，很危险。
走了大概几百米的路程，维塔看到了地上有一个趴着的士兵，但是他的脑子已经不在原处了，后脑壳已经被打开了一个洞。显然不是利器或者钝器伤，更像是被野兽撕咬开的，不规整，而且有类似齿印的痕迹。
还好，他的胸口下面还压着一只95式步枪，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弹药。
维塔把尸体支开，然后把步枪从他身上取下来，至于沾满血肉的肩带则是被他取下来丢在一边，里面还有3发弹药，他身上没有找到任何其他弹药了。
那脏兮兮的防弹衣很完整，也就是说并没有发生枪战，否则他的身上绝对会有枪伤。
“这可不妙了啊……”
在下一个街角的十字路口，维塔看到了一处疑似被攻破的据点，那里有几辆军用悍马围成的一个圈，中间有一个空掉的油桶，里面有一些碳粉和灰。
周围全是血迹，地面上看到了大大小小数十具尸体，全部是头部或者下颚中弹，在据点的中央也有着数个士兵的尸体，都是不完整的。
“这真的是暴动吗？不是大范围的狂犬病吗。”空气中的那股恶臭熏得维塔实在受不了了，他也不打算去那种地方搜刮剩余的军备，如果真遇到了暴动的平民，他想跑还是跑的掉的。
在远处的一个学校，维塔看到了墙上挂着一张白色的篷布，写着SOS这三个大字，说不定里面还有幸存者呢。
那个学校里面的血迹明显比外面多，但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找到血迹，至少挂着篷布的那层楼还是很干净的。
不过既然自己都能在白天到处游走，估计那里的人也早就撤退了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过去看看，虽然不是很喜欢给自己添麻烦，但是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情况不对还是能跑的。
翻过了路障，维塔小跑着走到教学楼大门前，因为玻璃已经碎了，完全可以自由出入，借着步枪的战术手电，能够看清黑暗的学校内部。
这里曾经有过供电，还有过很多人居住，但是事情发生的很迅速，地上满满的碎尸肉块，而在楼梯口，有数个人影冲到了维塔面前。
“砰砰砰！”三枚弹头打出之后，维塔的视野瞬间变成冷色调，那些人影的行动速度变得异常缓慢，然后自己将USP取出枪套，每一发弹头都准确的穿过了他们的头颅，这是在效仿那些做法。
直觉告诉他，这个房间远不安全，站在阳光下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
(能救人一命，也许可以给我的过去还一些“债”呢？)
维塔站到外面的阳光下，他首先需要确认上面是否还有活人，如果是死人，那应该没有必要吧。
还在操场的时候，维塔有看到整栋楼的左右边也有楼梯，是为了缓解人流过大的情况。左边的楼梯已经崩塌了，看上去像是被爆裂物破坏掉的，右边则在楼梯口往里两个课室的位置搭建了不少的路障，用课桌一类的东西。
维塔走到了右边的楼梯，楼梯上也能看到有一些“活物”，不过此刻似乎都在看着维塔这边，好像维塔一旦进入阴影就会冲过来一样。
而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阴影之下，才是它们的舞台，行走于黑暗，畏惧着光明。
“砰！砰！砰！……”直到走到三楼，他的USP刚好使用打完了所有的弹药。但也只是到了楼梯口，令维塔惊奇的是，在空中飘荡着不少的红色的短线，一动不动。
“……”收好了USP，维塔拔出格洛克，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红线扣动了扳机。
红线断裂，却又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样，弹到了两边。
(这个玩意，是特化吉他弦啊。能储备这么多的吉他弦，这里肯定有音乐班。)
特化吉他弦是相对于普通吉他弦更有韧性，也更细的东西，发出的震动频率和一般的吉他弦相比也更高，通常不与普通吉他弦混用，所有使用特化吉他弦的吉他手必须使用特殊的指套，因为这玩意的粗细度在1.5米外，正常人的肉眼是不能发现的。
维塔本想询问里面是否有活人，但这也许不是个好办法。
拔出自己的匕首，每往前一步，就对着空中竖着横着各划一刀，在外人看起来可能有些傻乎乎的，但是这是排除吉他弦最好的办法。
终于走到了路障前，维塔收好刀迅速爬到上面，取出格洛克，观察着内部的安全性。
地面上很乱，所有的生活用品都还在，透过课室的窗子，可以看到4卷铺盖很有秩序的排在角落，不过那里并没有人在睡觉。
维塔翻下路障，整个避难所有三间课室。
第一间课室用来睡觉，那么可以考虑还有两个课室也是用来睡觉的。
维塔往第二个课室走去，里面有一个女孩，穿着校服，躺在地铺上，旁边的食物罐头已经被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但是第三个课室，维塔还没有走到，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课室的门也是用铁门锁死的，窗子也全部用木板钉死，从木板的缝隙里面，维塔可以猜到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
这个避难所曾经有11个人在居住着，而其中的一个人忽然“暴动”了，或者说丧尸化，现在也只能把它们认为是丧尸吧。
于是活下来的5人便抓紧时间封锁了那里，但怎么弄进去的不得而知，现在里面的丧尸在踱步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个人在观望着。
“……”维塔收好枪，走到那个女孩的地铺前，推了推她。
没有动静。
“喂！”即使大声的吼叫，也没有让她清醒过来，反而惊动了隔壁的丧尸，铁门被剧烈的敲动，也能听到窗子玻璃破碎的声音，而眼前的这个女孩依旧毫无动静。
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一股灼热的感觉传到指尖。
(怎么搞的，超高烧啊。)
维塔掀开被子，发现她身上找不到一处伤口和血迹，那么就应该只是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也不排除病毒通过空气传染之后发作的可能性，不过当下还是先带她离开这里。
把她的右手架过自己的肩膀，把她支了起来，维塔也看到了她的侧颜，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是清纯系的。
她的头挨在维塔的肩上，两人移动到了路障前，维塔拔出匕首，把固定课桌的绳子割断，然后一脚瓦解了这些课桌城墙，之后维塔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一楼和二楼的丧尸听到了动静，正在向他们涌过来，以维塔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它们，必须回到那个房间里面驻守。
“嘁……”
以最快的速度撤到了第二间课室，然后把门给锁上，两人紧挨着门背，这样就算从窗外也无法观察到里面有人存在。
“呼——哈呼——”女孩的呼吸有些急促。
(不会玩完了吧。)
“救救我……拜托……请……一定……要带上我……”女孩呢喃着，他感受到了维塔的存在，但似乎有些神智不清了。
“只要你还活着就行。”维塔应声说到，把格洛克取出，将女孩放在了一个背着窗子的地方，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到底是为什么想当英雄呢。”维塔自嘲的笑了笑，手上的枪击出了第一枚9毫米弹头，穿过一名直奔而来的僵尸的头颅。
紧接着，又一名僵尸被击倒，这反复无常的杀戮，让维塔感到一股莫名的**。比起那种麻烦的暗杀，劳累的搏斗，眼前这种单方面的屠杀让他感到很愉悦，即使他们有着人的外表，而且曾经也是人。
当心里的计数到了15时，维塔收好了格洛克，取出了匕首，眼中的视野变成了冷色调，而身后也传来了木板破碎的声音。
(这次也是把命搭上了啊。)
刀出，刀回，刀起，刀落，一只僵尸倒在他的面前，是那么的缓慢，但无心观察的维塔已经把匕首刺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僵尸。
……
“走咯。”维塔打开房门，架起女孩，往教学楼外面走去，此时已是下午，速度够快的话，离开城镇是没有问题的。
“没问题吧？”维塔询问着女孩，两人走过满是尸体的走廊，地上有一把钝了的匕首，还有一把变成碎块的USP.45。
“啊……嗯……”女孩呢喃着，眼中模模糊糊的看到了维塔左手手臂上的伤口。那里有一排锯齿状的比较浅的伤口，鲜血从那里渗出，流经手指滴落到地上。
……
南方的出城路口，士兵的数量增加了，甚至可以看到有好几架直升机在周围巡逻，检查护城河，当维塔走到出口的时候，神色焦急的莉莉丝已经在那等着了，同样焦急的，还有海琳克。
(就快到了，坚持一下。)
维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视野已经模糊了，左手伤口导致的失血过多，可以说是站在死亡的边缘，而离防线还有大概三百米的距离，这个大桥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长，平时的维塔根本不会在意这区区300米。
(真是的，明明可以抛下她走开的，为什么还要去逞英雄啊。真是个傻子呢。)
维塔嘴角浮上一抹苦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背上的黑色咒文再次出现，然后破碎成些许光点飞向空中，很快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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