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6年7月4日
“那个……该起床了。”维塔的耳边传来少女的声音，还有轻轻的摇动，促使维塔从睡梦中醒来。
“嗯？——有任务吗？”侧睡的维塔坐起身，搓了搓睡意惺忪的眼睛，看了一下桌面的闹钟，现在是上午6:43。
维塔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金发的少女坐在她的旁边，拿被子挡住了上半身和下半身，粉红色的内衣背带很是抢眼。
“你是？……啊，我想起来了。”维塔整理了乱糟糟的思绪，爬起身，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昨晚和部队里面的人喝酒喝到深夜，因为他朋友的朋友在昨天的行动中死掉了。
“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衣服……没穿。”少女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娇羞的情绪。维塔有些难以置信，因为那种声音和库玛的声音完全是天差地别，库玛的声音更加的平静，语句冷漠交杂着讥讽。
他扭过头，看见少女用被子挡住头，又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一只内裤什么也没有穿。头发还乱糟糟的。“这个……还真是不好意思呢。”维塔说到，他猜测这才是少女原本的性格吧，如果连这都是“库玛”精心伪装出来的假象，那也未免太过可怕了。
维塔没有直接穿上裤子，而是走到阳台把昨天早上晾的衣物取下，径直走到了卫生间。
凉水冲洗身上的酒气，挤出些许洗发乳，淋湿头发后一巴掌把洗发乳拍到头发上，搓弄起来。此时维塔满脑子那个“库玛”的事情。若是以后再这么鲁莽可不行，会被坑死的。
“说教我的魔术一点没有留下来。等她下次出现再跟她算总账。”维塔冲完头，用沐浴乳冲洗了身体后便擦干身体，穿上了干净的衣物，走出洗手间，把所有的脏衣服捡到一块，用水和洗衣粉漂着。
“说起来……”维塔抓抓脑门，把衣柜打开，在中间的抽屉里面取出一件折叠好的女式衬衫还有马甲和短裙，丢到床上。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是……嗯，我曾经的女性朋友的衣服，以前来我这里住的时候放在这里的，之后她忘记拿了，我洗干净了放在这的。”维塔尽可能的委婉说。
“嗯……谢谢……”少女把衣服迅速的拿进被子，然后刚张口准备让维塔不要看，维塔就把一对长筒靴和长袜放在了床边:“不用我教你怎么穿靴子和袜子吧。领结我记得在裙子的口袋里面，用别针别好就行。你的那些破破烂烂衣服裤子就丢了吧，要是有多余的时间的话，我今天晚上带你上街买其他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啊……嗯……了解了。”少女犹豫了一会，涌到嘴角的话又咽了回去，维塔也不想去追问，然后再次走进卫生间。从镜子后面的暗格取出一支新的牙刷，以及一个玻璃口盅。
用水把口盅清理干净之后关上镜子，再把牙刷放在口盅上。随后拿起自己的牙刷和口盅，挤出一点牙膏，接水开始刷牙。
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参差不齐，疲惫不堪，一天的劳累以及不足的睡眠让他看起来更苍老了几分。
一番洗漱之后，维塔走出卫生间:“牙刷和口盅我给你拿了新的，放在右边的是你的。毛巾我这没有新的存货，你先拿我的用着先吧，洗的干净就行，等会会给你买的。”维塔看着已经穿好衣物，正在系鞋带的少女，从床头柜把一个镀金的手环放在了上面:“这是传送矩阵的便携装置，里面记录有一把普通的直刀，以后需要什么武器就跟隔壁的那个疯子说一下，他会帮你记录的，钱我付就行，你不要担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过日子，等雇主来结账的时候你跟他走就行了。”
“呐……”系好鞋带的少女站起身，把手环戴在手上，按下了上面的按钮。一把刀柄镀过金的直刀出现在她手上，而她本来散乱的头发用发带扎了一个马尾辫。“好看吗？”少女微笑着问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满期待。
“嗯嗯好看好看，好了，去洗漱。”维塔走向门口，穿好鞋子，“我出去买早餐，一会就回来。”哐啷！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后，房间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表情略显失落的少女走向卫生间，厚底的高筒靴发出沉闷的声音。
“真是喜欢敷衍人，明明我只需要一个准确的回答就行了。”很认真的洗漱完成之后，她打开了冰箱，里面只有三个鸡蛋，还有一些用包装袋封好的培根以及一罐水果罐头，灶台上的锅铲油盐酱醋都还是崭新的。
……
“老板，要两粉筒骨瘦肉粥，打包带走。”维塔走到街头的快餐店，说是快餐店，也就只有一些米粉和粥什么的。“好嘞。你今天有朋友做客？”老板和维塔认识挺久了，平时他都是只带一份粥，今天出奇的带两份，除了有朋友做客他实在想不出这样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还有什么原因需要带两份早餐。
“算是吧，很麻烦的家伙。”维塔回答。
“你这人啊，什么事情都觉得很麻烦，你想想，如果没有麻烦，人类又怎么会创造出为了解决麻烦的发明？麻烦是促进人类改变的原因之一嘛。”
“好了好了，不听你扯这些大道理。最近还有那些收保护费的人来搞事吗？”
“没有了，上次你教训了他们之后现在他们老实多了，这一带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们了。”
“那就好。我可不想让我住的地方周围乱糟糟的，影响心态。”
“好好好，说的是说的是。”老板笑呵呵的把粥盛好，用一次性的饭盒给他装好，“今天你朋友来做客，这顿就算我的了，留着这点钱跟朋友嗨得更放肆一些。”
“不不不，我可不年轻了。都三十六岁的人了。离四十也不远了，醉酒的大叔这可不好笑。”维塔笑到，拎着两个饭盒便离开了快餐店，往家里走去。
……
维塔走到家里的时候在门外闻到了一股火药味，也没有在意，八成是那个疯子又在搞鼓他那狙击枪的弹药了，便打开了门走进了房间。房间内一股煎蛋的香味瞬间盖过了那股火药味。
“啊！欢迎回来！”正在煎蛋的少女说到，眼睛紧紧盯着平底锅里面的蛋。
“啊——我……我回来了。”维塔一时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反应不过来，不过这种感觉很快便被抛之脑后。这里也要热闹起来了啊…虽然只是是暂时的。
“想不到啊，你居然会做饭。”维塔略有些惊讶，他还以为面前这个大小姐样的少女是一个需要人一直照顾着的笨蛋。说不定比起他带的早餐，或许她更喜欢自己动手。
少女莞尔一笑，说到:“那当然，身为将来的人妻，不学会如何做菜可就没办法了。”
“是吗？你现在有订婚了？”
政治婚姻么？是的话真是可怜啊。
“嗯呢，不过……我不记得是谁了。似乎小时候一直跟我在一起玩的，那时候家里人就互相订婚了。”
“娃娃亲啊，现在已经很少见了。”维塔不动声色的把两个饭盒放进冰箱，然后走到阳台，坐在靠边放着的塑料板凳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天气很凉爽，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雨，偶尔会有一些风刮过去，也算是一种放松。维塔想了想，今天好像指挥官那边没有接到什么任务，也难得那个疯子会有空闲时间来搞鼓自己的装备，一调整起来就是几天。虽然偶尔会因为调整装备的时间赶不上任务，不过被指挥官质问时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
你是要万无一失还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说不定现在也还没吃早餐呢。”维塔又把一个饭盒拿了出来，走到了隔壁的房门口，不用钥匙就扭开了门把手，这个家伙在家的时候从来不上锁。
“喂！疯子，早餐给你顺路捎过来了。”维塔把饭盒丢在玄关，然后便往回走去。
“哦！谢谢啦！”海琳克的声音传出，听起来好了很多，至少听不出沙哑的感觉了。
“开饭了！”少女的声音传来，刚进房门的维塔掐掉烟，走向餐桌。
“培根煎蛋，好怀念的食谱啊。”维塔笑了笑，拉出一张凳子，坐了上去，“看起来很不错。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
“莉莉丝，斯里兰·莉莉丝。”少女也拉出一张凳子坐着，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令维塔感到异常震惊的话。
“是吗。我和你的家主有点交情，你的家族这几年来可算安好？”维塔强忍住自己负面情绪，询问着斯里兰家的事情。
“家族散了。世界大战的时候领地意外被毁了，工厂失去原料来源，入不敷出，彻底破产了。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你是怎么被那个老头抓住的，那个老头又是谁。”
“我在流浪的时候被一群混混逮住，是他出面救下了我。我很感激他，他还带我去参加他主办的舞会。”
“可你并不知道他想把你卖了？”
“不……我知道的……不过就算作为一个下仆或者一个取乐的人偶，也比四处漂泊忍饥挨饿要好得多，我的容貌是仅有的价值。”
“那要是在那种情况下被你的未婚夫认出来呢？你怎么办？”
“我会假装我不认识他……否认与他的一切关系，这样起码不会让他难堪。”莉莉丝始终没有拿起筷子，言语中所表达的辛酸其他人也不会有太深的感触。只不过上天开的玩笑太无趣，让一个被驱逐了25年的人和一个4年前的大小姐走到了一起。
“拿筷子，吃早饭。早饭不吃的家伙会变成笨蛋的。”维塔先拿起了筷子，夹住两片培根就咬。口味略咸，肥肉稍稍有些油腻，但是整体口感还是很不错的。
“呐……我说……”“别说话，吃完再说，在那之后就算你看我不爽，也好歹有反抗的力气。”
“……”莉莉丝沉默了几秒钟，抄起筷子很迅速的把煎蛋和培根吃完了，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大小姐的风范，甚至没有一丝的优雅可言。
不出意料的，莉莉丝被呛到了，维塔从桌子里面的抽屉取出一瓶200ml装的矿泉水，拧开了盖子放在她面前。
“吨吨吨吨……”就连喝水的声音也是那么响亮。如果硬要找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暴饮暴食是最好不过了。
放下了水，莉莉丝双手撑着桌面，脸逼近维塔，说到:“你能不能收…”
“嘭！”隔壁传来的爆炸声打断了莉莉丝。“你继续说。”无视隔壁发生的危险事故以及即将到来的共同赔偿单，维塔把剩下的煎蛋夹起来送进嘴里。
“呃……你能不能收留我？”
“……不行。”在一整咀嚼后维塔吞下了食物，随后才说到。“为什么？”
“因为你的安全是这次雇主要求的目标之一，我没有任何权力违抗雇主的命令，更何况我没有时间照顾你。”
“这样啊……啊哈哈哈哈……是我想多了。”莉莉丝尴尬的笑了，“我怎么称呼你？”
“叫我维塔。”
“嗯……维塔吗？这是假的还是真的呢？总记得在哪听过你的全名……”
“只是维塔就是全名，其他的都是代号。”
“这样啊。”
维塔动身收拾收拾自己的餐具，却被莉莉丝轻轻的把手按住:“我来吧，你应该是个大忙人，腾出一点时间休息是一点。”
“……随你吧。”维塔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走到厨房，在一个柜子里取出一瓶葡萄酒，随手拿了个杯子倒入半杯酒，一口喝完，然后把葡萄酒放入柜子，又把杯子放到了厨房的蓄水池里面。
“又吸烟又喝酒，你还真是个不讨女生喜欢的人呢，稍微成熟一点的女生都很讨厌喝酒的男人。”莉莉丝说到，仿佛显得她很成熟一样。“也许吧，我之前分手也是因为她不喜欢我喝酒，所以现在喝的没有以前多了。”
“是吗，我到觉得喝酒但有度量的男人很有气质呢，反而特别讨厌吸烟。”
“吸烟是迫不得已，喝酒只是为了麻醉，为了优雅去品酒那是你们贵族的兴趣。”维塔笑着说，要不是那套装置和芯片，他压根不会去碰香烟这东西，尽管现在抽的烟还是削弱了烟气增加了其他素材的。
“又吸烟又喝酒可不算得上是养生。再说了，我可不想吸二手烟。”莉莉丝把餐具放到了蓄水池，堵上了排水口，打开水龙头挤出洗洁精就开始洗碗。
“好好好，我尽量少抽烟。”维塔笑着指向吸油烟机上面的一个柜子，“上面有洗碗布。”“了解~”莉莉丝用水冲洗了一下手才打开柜子拿出干燥的洗碗布，维塔平时可用不上这东西，都是快餐盒吃完就丢。
“中午我有点任务需要出下门，我先睡个回笼觉。好困啊。”维塔说完，走到床边脱掉鞋袜就拉起被子盖住身子，还不忘拍几下枕头。
“你要是无聊可以把我的电脑打开，没有密码的，有不少游戏。”
“嗯呢。”
……正午过后……
蓝灯市中心，四楼中央商场
维塔和凌暗羽坐在一张长凳上，穿着两套并不显眼的运动装，在这种时候显得更像是一对情侣。
“和那位大小姐相处得怎么样？”
“目前没有逃脱欲望，情绪暂时稳定”
“我有问你任务进行得怎么样吗？我在问你有没有和她发生点什么……嗯，更加亲密的双方接触关系。”
“怎么可能，没必有把话说得那么委婉，什么都没发生。”维塔感到这个人的脑回路何等的扭曲，甚至能够颠覆他对女生这个词的定义。
“哈？孤男寡女共枕同床，你还喝醉了酒，居然什么都没发生？兄弟啊，老娘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因为那啥才和……”
“再说下去下次任务我们俩都不用再参加了。”
“……你狠。”
意思就是说你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我可能忍不住揍你一顿，我固然会被关禁闭，但你也得去躺医院了，下次任务当然就不用参加了。
“你说这次下午的任务是什么？”
“我倒觉得说不定是找你过去算账的。”碧翠克一脸戏谑，把一张照片递给维塔，上面是一个身材发福的男人。
“这个人借了雇主300万做生意，现在生意做起来了，就是这个商场，但是不肯还钱了。”
“所以是讨债还是让我干脏活？”
“先讨债，要是讨到了就放过他，没有的话就做掉他。”
“了解了。”
“别急，他现在正在办公室，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有人要暗杀他的消息，现在他被另个雇佣兵的组织着重保护着，你得想些办法，任务期限是三天，你看着办。”
维塔微微点头，起身离开了商场，期限是三天，那就不用太着急，反正叫那个疯子侦察也只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比较头疼的是他的生活规律，就怕杀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在家睡觉。
“接下来，就是带那个大小姐买衣服了。”
维塔心里说到，对这次的暗杀任务并不是很上心，“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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