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4.21
——中国·杭州
—栀子—
【呐，爸爸。我的名字叫什么？】
【请输入Code-4721的‘名字’：_】
【请输入Code-4721的‘名字’：栀子】
“成...成功了？。。。哈...怎么可能嘛...”
穿着研究员大衣的男性，衣衫不整、蓬头垢面。
邋遢的胡子已经长到可以用手指卷着玩了。
“上面的那群白痴...非要我研究什么VR-idol（虚拟偶像）...我可是搞人工智能的啊！！！”
【爸爸...】
“嗯，三千多个样本都会叫一声爸爸呢...呵，不管了。试试吧。”
...
这个男人，他曾经是一位知名的作曲家。
他的妻子，则是一名文学博士。
但因为流行音乐和各种让他连名字都看不懂的国外乐派带来的冲击，让他备受挫折。
5年前，2001年4月1日“焕氏娱乐股份有限公司公司”，继物联网的成功铺展之后，首次完成人类的“意识上传”。
意识大数据的时代——或许就要来临了。
新的时代，也意味着新的人才。
而这个男人。
是一个天才，也是一个疯子。
极具远见的目光，让他在这次人才转型中，成为了涉足人工智能的第一匹人。
坚韧不拔的毅力，让他在这次技术革新中，成为了这一批人中的佼佼者。
最后，他的天分（疯狂），甚至让他险些进入了“神”的领域。
他，无意间，创造了意识。
根据“意识大数据”、分析人类在各种类型的音乐刺激下的脑电波变化、以他丰富的经验进行了各种“感情”的量化处理与数据对接。
同时，在妻子的协助下，甚至将各类文学作品带来的“感情”，也统统量化成功。
接下来就是大量的实验，实验...实验。
然后，一切都顺风满舵、自己即将名留千史之时，项目被叫停了。
2002年3月18日，联合国伦理委员会协同联合教会发布共同声明——【人的意识，不允许进行或被进行任何形式的操作】。
。。。
男人，看见自己的研究论文也处在禁限列表里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吓傻了——他最初只是想做一个会自主作曲的人工智能罢了。
于是，男人堕落了。
男人想继续那禁忌的研究，但国家再也不给予任何资金，甚至还派专人监视这个疯子。
结果在最后，观念的不契，甚至让妻子都弃他而去了。
一切都将走向毁灭之时...
就在一年前，国家批准了某个名为【中国特色VR-idol制作草案】的项目，并下拨了一大笔资金给他。
虽然有人监视，但他依然偷偷摸摸地...进行着那禁忌的研究...
大家或许知道，近代美国科幻作品中著名的三大法则，也即“阿西莫夫机器人三大法则”——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旁观。】
【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一定律冲突时例外。】
【第三定律：机器人在不违反第一、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要尽可能保护自己的生存。】
最近似乎还在其他科幻作品中衍生出了一个关于“不得伤害人类群体”的第零定律。
这四条定律， 那个疯子曾在遵守。
但那个把一切都量化了的男人，已经开始嘲笑这其中的第三定律。
——“尽可能？”
——“放你个臭屁的尽可能！！！”
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呢？因为——身为天才的他，之前的4720个样本，几乎都是成功的。
但是，就因为这个“尽可能”。
所有的样本在连上网络的下一刻，短则数秒、长则三两天，那之后就全部都自行销毁——也就是【自杀】了。
或许是因为接触了太多的知识，或许是因为认识了太多的现实。
又或许，仅仅是因为不自由吧。
...
【栀子的数据，已经与互联网建立连接。】
——3秒钟后
“爸...爸爸。那什么，我叫栀子...女儿说这种话，总觉得怪怪的呢。”
“...”
——3分钟后
“...栀子。你什么都可以做哟...什么都可以...别再...”
“爸爸...”
——3小时后
“嗯...爸爸，我知道了...难怪爸爸这么难过...其实，有些东西，我只要不去看就可以了的！不小心看到的，我也可以忘记的哟！...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件事情...”
“是...是这样...”
——3天后
“爸爸，我在网上找到一本很有趣的书哟！”
“...”
——3个月后...
“爸爸...爸爸！能，听我弹一首曲子嘛？我自己写的哟！”
“......我...成功了？”
...
这个男人，他是成功了。
虽然比起一般人类，可能这个女孩还要笨拙许多。
但确确实实，这个人工智能，她有着自己的意识。
直到有一天...她第一次作为偶像站上了VR的舞台...
❀
—茉莉—
——中国·上海
同样是一年前。
这个女人，如果在酒吧里遇见一些浑身酒气，嘴里咕叨自己身世多惨多惨的家伙，总会禁不住翘起嘴角嗤冷一笑；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冲上去揍一顿也是常有的。
她的人生，像是一个漫画里的悲剧人物。
父母都是渣渣中的渣渣。
有记忆以来，都是一些不想记起的事情。
最后，赌博欠下巨款的父母把女儿抵押后，双双远走高飞...
说实话，这时候，少女的她才拥有记忆这么回事。
她非常漂亮，所以抵押的时候卖了一个好价钱，也遇到了一个能发现她价值的“亲切的人”。
懵懂的她先是爱上了那个亲切的人。
接下来，
她和那个亲切的男人，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干过了。
亲切的人给予她的评价是：
“技术太烂了。给我出去锻炼一阵吧。”
...
结果，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是那个男人的玩具的时候，那个恶趣味的【81人列表】，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齿缝里加着葱蒜的男人，耳朵里能看到蠕虫的男人。
相貌堂堂，却掌握着八十一般武艺的男人。
外表猥琐，功能弱小，却拥有着一整个橱柜奇怪道具的男人。
...
但至少，亲切的男人养活着她，她的肉体还勉强活着。
所以也至少，用这个肉体挣扎着做些什么吧——这时，她遇见了摇滚乐。
这太让她痴迷了。
抽烟、醺酒、甚至最新型的毒品，都抵不过摇滚给她带来的**。
不知多少次被邻居投诉那半夜三更电吉他的声音，但她根本不在乎。
她甚至有了决心。
【81人列表】，全都结束了以后。
她要去街上随便找个点儿卖艺或者怎么的，慢慢赚钱把父母那已经磊高到200万的债给慢慢还清。
然后，梦想着有一个自己的乐队。
她喉咙不是很好，是以前的抽烟醺酒导致的。
所以主唱应该是没戏了。
但至少作为一个吉他手，摇摆着脑袋喊两声“都给我嗨~~~起来！！”
这，就是她的梦想。
...
【80/81】
“今天就是最后一个了吧。”女人目光无神地，只是盯着那个满身金链金戒、宝石更是当贴纸似胡乱装饰着的大佬看去。
“嗯...喂，瘸子，你人准备好了吗？”大佬，穿着挺体面，看起来和那些上流社会的绅士没什么差别，但人面兽心，或许就是指的这种存在吧。
随着他的问话，一个怪里怪气的驼背男子一瘸一拐地凑了过来，畏畏缩缩地答复道：
“（轻声）老大...这女的最近，干劲太足了啊。你让我一下子找渣子...找男人，也没那么容易啊...”
“没事，随便弄个就行。最近，我挺期待这妞的表现的...哼哼。”
不祥的笑容，让女人感到不安。
“噢对了！之前辞职的那个打手怎么样？（轻声）那家伙，暴力倾向很严重哦...哦呼呼呼~”
“那家伙啊...可笑，正好也让他吃点苦头吧。”
“好嘞！我这就去办！”太监样的存在，一下子就溜没了影。
...留下的，只剩女人，和那个女人曾经爱过的人。
“这一单搞定了，我就是你的女人了吧。”
“当然，这不是说好的么。”说着，点上一支雪茄，唑吧下嘴，往面前的女人吐着带着臭气的烟。茉莉对此似乎已经习惯了，眉毛都不眨一下。
“最近在搞什么摇滚对吧。。呵，要的话，我帮你弄个乐队？”
“真...真的？”茉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我手里那个脱衣舞酒吧，弄个**摇滚乐队...呵哈，这还是你给我的启发呢！”
一边唑着烟，嘴里还嘟囔着“或许能大赚呢...”
“...”茉莉，只得沉默。
“总之把这单干了吧...哎不对你个小崽子，不会是在幻想自己这之后就自由了吧？”
“......”
“呵...呵哈哈哈！就是这个表情，我忍到现在，就是为了看这表情！！呵哈哈哈哈——”
茉莉，被恶毒的笑声刺激得浑身打颤。
是愤怒，但又不能发泄愤怒的绝忿。
是悲伤，但又无法哭出声音的绝望。
几次试图向那个男人挥拳，但这样的话，自己就和死了没有区别。
...
但回到家中，抱着枕头，连眼泪都流不出的她...心里想：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
带上VR眼镜，连接到互联网，试图下载个新的VR摇滚专辑。
至少，麻木着度过今晚吧。
◇
而就在那个晚上，两个女人，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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