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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热血VS铁血(7)

第十章·热血VS铁血(7)

7、

“呼~稍微有点难办了……”

在城市的某处,凯拉面对着几十只失控的魔兽,身后有着被恐惧而萎缩着身躯的无辜人民,还有被抑制了魔力无法战斗的卫兵骑士们。

他们都是来不及从地下通道逃脱,被魔兽围堵着,不过凯拉及时发现并协助对抗魔兽,但就算已经不算是人类,身体强度也远高于人类,但面对数量众多的魔兽还是有点勉强。

这时,巨狼向她冲了过来,凯拉炫舞着华丽的步伐,绕到巨狼侧边,一把抓住其后脖子一处坚硬的地方,直接连肉的拔出里面的接受器。

巨狼在疼痛的惨叫后,无力的倒下,凯拉也快速的往魔兽群那边扔去即将自爆的接收器。

Boom!的一声,小小的爆炸在地面爆发,刚好形成阻挡视线的尘烟,抓紧这一刻,凯拉命令卫兵骑士带领平民尽快通过地下通道逃离。

然而在慌乱的情绪下,众人往不是很大的入口,一涌而下,一时间堵住了入口,一时间无法完全进入,就在此时,天空飞来巨大的狮鹫,俯冲而下。

“渍~”

凯拉不得不握紧拳头,面对这比她大好几倍的怪物。

但是,不知哪里来的火球准确的击中猎鹰,失去意识的狠狠摔倒在地。

“……啊啊~”凯拉往火球的方向望去,立即摆出厌恶的表情。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了~**。”

“我才不是什么**!**!”

菲欧娜呐喊一声,直接往凯拉开炮。

火球以半米的距离越过凯拉,击中凯拉身后的掘地虫。当然的,凯拉完全没打算为这些道谢,但还是挽着腰,脸上有点笑容的说:

“既然迟到了,就好好的把迟到的活干好,**。”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剑!”

一声令下,火炮转换成双手剑的姿态,菲欧娜毫不犹豫的往魔兽群进攻,就算不如时雨剑法那般的犀利,但受过精英教育的菲欧娜面对这点数量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下闪避,一下横砍,准确的将魔兽后脖子的接受器一一挖出。

“只要把这些东西拿出,就能解除魔兽的失控,对吧?”

【恩~诺薇是这么说的】化为双手剑的塔特娜这么对菲欧娜说道,并补充一句说:【不过要小心!挖出之后这些东西会爆炸!】

“会爆炸!?为什么不早说啊!?”

菲欧娜急忙的往天空扔出接收器,在半空爆裂的火花与巨响,瞬间吸引所有失去理性的魔兽,就在他们分心的一刻,菲欧娜乘胜追击,将眼前剩下的魔兽的接受器,全挖出来。

就这么的暂时解除这一区域的危机,人民也可以安然的进入到地下通道逃难。

凯拉走上前,站在菲欧娜身旁,少有的且不愿意的称赞一句:“嘛~还算做的不错。”

但菲欧娜没有为这少有的称赞而露出曾经经常出现的傲慢的笑容,而是皱着眉头的苦笑着。

“比起他……显然有点晚,也不够好……”

看见菲欧娜身上发生的成长,凯拉心中产生了欣慰的感情,当然她不说说出口,但是,菲欧娜现在,真的踏出了那一小步了。

“凯拉,他们两个现在在哪?”

他们两个……嘛?从菲欧娜口中这么说,凯拉就更加的扬起嘴角。

“怎么,有什么事要做吗?先说明,拖后腿就别想了。”

“当然不是,只是……这件事,这件她希望我去做的请求,可能是很重要的事情。”

太矛盾了,这就是之前蔻蔻对时雨产生的违和感的真相。

人一出生就代表着活着的,但死亡的不可预测让人不得不去珍惜这脆弱的生命。

所以,人为了活着,不想死而战斗,的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

但——既对活着有着强烈的执着,又对死亡毫无畏惧……这是多么的矛盾?

是不应出现在人类这一物种的矛盾,但现在,这一矛盾就在蔻蔻眼前,那个依然站着的黑发赤瞳的少年所拥有着。

失去所有感官的他,毫无疑问已经是个废人。

就像现在,朝着什么都没有的方向挥刀,但实际上,他是不知道的,对他而言,就像被扔进泥土的深渊中,孤独的无法动弹的埋葬着。

什么都感觉不到,看不见,听不见,闻不到也尝不到,甚至连自己有没有动也无法得知。

但这样狼狈的他,却依然没有放弃战斗,一步一步的往蔻蔻这边走来。

什么都感觉不到的他,只能通过丧失感官前,所知道的蔻蔻的位置进行推测她现在的位置,这样的做法非常的困难,但时雨还是直直的往蔻蔻的方向前进。

就好像,完全不怕蔻蔻真的将他置于死地,不如说,他完全不在意……

渴望活着的他,却毫不在意死……太矛盾了……

“……”

蔻蔻已经被时雨这一矛盾的姿态所震撼的无法动弹,心中不停的质问着,眼前的他……真的能称之为旁【人类】吗?

时雨已经走到可以攻击到蔻蔻的位置,然后举起赤红的刀,但蔻蔻双手的自动回击下,毫不留情的直接一棒,将时雨打飞到墙壁。

崩塌的墙壁碎块更是对时雨造成了二次伤害,但他依旧没有倒地的屹立着,那空洞且还在溢血的双眼,依旧锁定着蔻蔻。

“……为什么?”

时雨这一伤痕累累的姿态,唤起了蔻蔻记忆深处,不愿响起的某个悲惨的人最后的姿态。这段回忆就如同点着的导火线,点燃了蔻蔻全身上下的血液。

“为什么还要战斗啊!?”

火山爆发般的爆发出不可收拾的愤怒,同时间的在两侧召唤巨大的巨炮。锁定时雨,一并发射,但同时,但明明应该看不见听不见的时雨他,却毅然伸出残缺的左手,当做盾牌的挡住前来的炮弹。

Boom!Boom!

爆炸的黑烟掩盖了时雨的身影,但蔻蔻内心的躁动,驱使她更加的握紧双手的电棒。

“!?”

黑烟中冲出漆黑的身影,逐渐褪色的黑色中,显露出现眼的赤红刀影,蔻蔻再次召唤盾牌挡下这一击,相撞的一瞬所产生的冲击,击散了黑烟。

左半身被烧的焦黑的时雨的姿态,可怕的映入蔻蔻的眼帘中。

“呃!”

那用来挡住炮弹的左手已经被轰成一趟肉酱的,焦黑的且残缺的左上臂骨头却依然吊在时雨破烂的肉体上,更别说左耳什么的,都已经人间蒸发。原本是可以将灵魂摧残的痛苦,却已然无法让这丧失感觉的身躯中产生任何的动摇。

时雨这样的残烂的姿态,真的把蔻蔻吓得不轻。

但时雨却还是没有放弃的,不断往透明的盾牌挥砍,看着这疯狂的举动,蔻蔻不禁的俯下身,捂着脸,不知为什么的泪珠无法停歇的流下。

那不愿回想的记忆越发的清晰。

“停下……快停下!”

明知道时雨已经听不见她的呐喊,但她还是撕心裂肺的想要让他停止。但时雨依旧没有停下,更是将盾牌一刀两断,并再次上前一大步,挥砍赤红的刀影。

蔻蔻一把手的抓住红刃,并转而的对化为刀的诺薇大喊的要求道:“你不是他的搭档吗!?快阻止他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但刀形态的诺薇,却坚决的回答道——“不要。”

“……哎?”

蔻蔻的眼瞪得更大,泪珠更加的泛滥。

“为什么!?要让他做到这种地步!你不是说你们都想活着吗!?就算打不败我,你们也可以逃跑或者什么啊!?为什么非得做到这种地步,现在的时雨他……!?”

已经连活着也说不算了——这么的最后的一句话,蔻蔻不知为何的哽咽了,大概是不想诋毁那般的战斗的他。

但也是蔻蔻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点。

各自为了实现各自的渴望,就只有必须抹杀对方。

然而在杀死对方的觉悟上,渴望自杀的她,完败给渴望生存却不不在乎死的他。

无法阻止——那钢铁的炽热,无法被熄灭。

但是,钢铁又为何燃烧?

“为什么!?”——再次的呐喊。

“难道为了正义吗?”

无法理解……

“还是为了给那些被我们控制的魔兽讨回公道!?还是为被我们伤害的人们一个交代!?”

难以置信……

解除盾牌,直接一拳打在时雨的脸,整个人被打飞到街尾。

但倒下的不到三秒,他又站了起了身,迈着缓缓的步伐往蔻蔻前进。

“是为了世界和平这样无稽且不可能的伟业!?”

召唤大口径机枪,对准远方的时雨一番狂射。

但在愤怒过头的精神下,准头完全丧失了水准,但零星几发依旧击中时雨,但是——肚子被射穿一个洞,肠子与胃酸暴露于空气,右脚小腿整只被轰掉,但残缺的左脚依旧支撑着更加破烂的身躯……独脚的滑稽的跳着……跳着跳着的继续往前,毫无退缩之意。

“咕——难道是为了像那些垃圾后宫小说那样的,只是在装逼耍帅收后宫的时候,顺便拯救世界吗!?”

召唤出数十枚导弹,一并连发,然而心中的动摇更加的猛烈,所有的导弹都打在地面或者房屋,不断飞散的石头,让时雨像前往刑场的死刑犯,被嘲笑和不理解的人群扔去石块。

但他依旧前进着,摇晃的步伐,反而比那些什么事都只想置身事外的小人还要挺直。

“哈——!?回答我啊!?难道连我都想收吗!?一开始是敌人打一架就是后宫的那种垃圾套路吗!?”

……继续呐喊着明知对方无法听见的呐喊,体内血液越发的沸腾,已经到达蔻蔻无法忍受的极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压根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为什么会走上这条道路……对我的过去究竟有多绝望也一无所知!为什么!?你究竟要否定我到何等的地步!?”

像发泄般的将手中的电棒,准确的扔出,击中时雨的头颅,流下的赤红血液已经无法看清是否流下,浑浊的脸上,那失去光芒的赤红,却依然锐利的锁定着蔻蔻。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站在这里面对我!?”

撕裂最后的呐喊,蔻蔻无力的低下头,颤抖的眼泪落下在血红的大地上,那是自己的,还是他的?谁也无法知道答案了……

“咕~”

啊啊~又哭了,就像当年面对那个人那样……

……然而……不同的是……现在面对的这个他——“……哭声太吵了……”回应了。

“!?”

抬起头,再一次望向那个向她走来的少年。

“……小孩,女人……他们哭的时候,总是让我觉得好吵……好吵……”

“……哎?”

失去一切感官的他,理应连自己有没有说话也不会知道,但他依旧清晰的对着难以置信的蔻蔻道说着,说着——

“……只要听一次,我晚上就睡不着觉……还有啊……上次买菜的阿姨送了一堆蔬菜,还没有还礼了……”

“哈……?”

无法无法理解时雨的话语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恩,还不知道之前请教我的农场孩子现在的收成好不好……而且啊……我还没让诺薇吃饱了……”

说到这里,化为红刃的诺薇——“啊~说起来还欠我午饭,晚饭,还有早餐了。”这么的说道。

但蔻蔻依旧无法理解时雨道说的话语的意义。

只见时雨哈哈的一笑。

“……蔻蔻,你大概在想我在说什么吧?”

“!?”

看不见,却依旧能够看清,温柔的笑着的他,比谁都要理解自己是多么的不被他人理解。

但他脸上那淡淡的笑容,让蔻蔻无法觉得他可悲……

“蔻蔻你……大概会问我,明明对你的过去,所保持决心都不知道的我,为什么要站出来对抗你,否定你吧?”

“……”

“其实啊~我完全没这么想过……”

“!?”

不是为了否定,所以才会站出来战斗?

……这样的说法……有点卑鄙,却又那么像卫时雨会说出的话。

“我不会否定你,我们心中保持的信念是不同的,也不会相同,你无法改变我,我也不觉得光凭几句话就能将你以往的人生给否定,我们都想坚信自己所坚信的,这是我们彼此唯一允许的相同,所以,我不会否定你,因为那压根没有意义。”

“……!”

蔻蔻哽咽了,她说不任何的话,在炽热的血液沉淀的心脏,却逐渐降温,温暖的温度取代了高温,一种久违的温暖,包裹着伤痕累累的心。

“话说,就算你突然的进入回忆解说也好,我也不会明白,我不想明白。”

“……”

“无论我听你说你之前的人生有多么的悲惨多少次,多少字,你的人生还是就只有你一个曾经熬过,我也不可能明白你所感受的痛苦多那么的一点一分,那么我何必虚伪的去假装能够明白你的痛苦,假装明白你的人生。”

了解不等于明白……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悲伤,然而不是的,至少对时雨他并非如此……

活在同一个世界,但世界上不会有那两个人的观点处在同一位面上。

这不是简单易懂的道理吗?但渴望自杀,活到现在的蔻蔻,却仅仅在卫时雨和心中的那一个人中,感受到这一句话,和贯彻的信念。

“那么,蔻蔻你,大概也会问,我为什么要这么战斗着,嘛~实际也没什么大不了,非常的简单。”

时雨这时停下步伐,深呼吸一口气,上扬的小嘴,和就算毫无焦点,却在阳光下绽放赤红光芒的坚定眼神。

这样的他,这样的说道——

“我——站在了这里,而你——站在了我的面前,就这么简单而已!”

我——为我而战!仅此而已!

这就是时雨唯一的信念,就如话中所说的那么简单却又依旧那么不可思议,还是无法理解仅仅这么一句话,让时雨如此的站立在蔻蔻眼前。

“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虽然还是什么都不了解,蔻蔻还是一下子忍不住,抱着肚子的大笑起来。

心情像浪花一样欢腾,嘴咧得如同一朵绽放的荷花,久久地合不拢,但眼角下,那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自己究竟是开心还是悲伤,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但是,当回望那个站立于她面前,伤痕累累的少年,才终于在不理解中看清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对他来说,一瞬间的犹豫都会让自己粉身碎骨,只能握紧手中的武器让自己的心一点点变硬,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并守住自己仅有的在乎的东西。

和自己所珍视的一切一起活下去,才是他唯一的目的,所以,自己与他不同的信念是绝不可能强加于他的身上,同样的他也是不会去肆意的否定扭曲他人的信念的人。

这就是他。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愿意付出生命换取活着的人。

用自己的铁与血所铸造的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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