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北方,曾经古战场遗迹的南端,那是属于魔王的魔王堡。
魔王专注的擦拭着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件,不时将目光放在那座花园的方向,温柔而平静。
那座属于公主的花园内,公主坐在花园的秋千上专注的缝织着一件衣服,已经可以看出雏形,是一件纯白的风衣。
随着秋千的微微晃动,一针一针穿过布料,针脚密密麻麻,可以轻易看出纺织者的心意,穿上的话肯定会很舒服,很暖和。
五年前的春天,战争如瘟疫般迅速席卷了国家,毫无防备下,凭其一己之力想获胜实属艰难。
兰迪斯,一位年轻的魔王,素于王后交好。王后曾告诉过他她目前的情况,不久后,如果没有意外,另一个她将复苏,杀死尚为年幼的小公主。
作为王后为数不多的挚友,他清楚她有多么的痛苦,他恨极了那个自私的君王。他明白她想要什么,她只是需要她带走那个小家伙,他却不愿意。
他回到了那个冷漠的地方,桀骜不驯的他平生第一次低头,他喜欢那名女子,他喜欢她的温婉,他不介意为她做些什么。
他失去了某些东西,比如他的继承权,比如他的名分。他再也不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魔王之子,他失去了他父亲给他留下的一切,他什么都不是。
他成为了一名随处可遇的三流的魔王,他也得到了什么,比如那个小女孩,比如这座魔王堡。
空荡荡的魔王堡被两个人填满,他不再厌恶自己神圣的力量,他开始喜欢上了白色。他从小女孩那里得到了很多。
所以她喜欢花,就有了那个花园。
她喜欢宁静,他便不许任何人打扰,只要她愿意,他会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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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依旧在粘着因尼特,即使嘴上说着不愿意,他的手还是无意间放到了小米头顶。
他以前其实真的很冷漠。
五年以前,他戴着冷漠的假面,做着冷漠的事情。他不对任何人微笑,任何人也不对他微笑。他不需要温情,他只是在活着。
王城遭遇入侵,入侵者大肆屠戮民众。他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弱肉强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当时的他这么认为着。
但他是王城的守卫,他认为自己有出手的理由。
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那只正在悠然饮水的独角兽。
他不会忘记他曾救下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即使他当时只是在按自己的行事标准做事。
那个被血染红的夜晚,某个家伙准备趁乱对小女孩做些什么,路过的他被那家伙恶心的笑声与小女孩尖锐的哭声弄得很烦躁,于是他行使了自己执法者的权利。
准备离去的他被一只怯生生的小手抓住了染血的衣角,他回过头,是那个小女孩。
他还要去杀更多该杀的人,他不想在这里耽搁更多的时间。
小女孩通红的眼睛蓄满了泪珠,却拼命扬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来。
他改变了主意,他决定送她回家。
结果被一个怪怪的大叔以为是欺负女儿的坏小子,扔了出去。从酒馆被扔出来之前,他看到小女孩拼命想解释什么,却又哽咽着说不出什么来。
倔强的小模样,在一旁拼命安慰她的大叔,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笑了出来,褐色的尖耳随意的摇动。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决定在这个夜晚再做着什么。
他开始喜欢上这座城池,他觉得他找到了存在的理由。
第二天,他无意识的走向了这家酒馆,靠着墙角酣睡的女孩触电一般弹起,与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爸爸,猫耳朵❤哥哥来了!”
小女孩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逃进酒馆,嘴上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提着扫把的怪叔叔很快跳了出来,看来小女孩还是没有跟她的爸爸解释清楚,他这么想到。
小女孩拦到了他身前,像只炸毛的小猫。
“爸爸,不许你欺负猫耳朵❤哥哥!”
怪大叔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随即悲愤起来,却是放下手中的扫把。
“坏小子,怎么会把女儿交给你这种人!”
………
以后的所有无数不眠之夜里,他都很庆幸自己遇上了那个小女孩,他一直寻觅的意义似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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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妈妈怎么了?”
“妈妈和爸爸一样去了很远的地方,小泽乖乖听话,爸爸妈妈就会回来看我们的。”
“知道了,哥哥。我会乖乖听话的。”
年幼弟弟乖巧的回答让年长哥哥欣慰了不少,暗暗发誓一定会让弟弟生活过的好一点。
身处贫民窟的两兄弟比任何人都清楚生活的苦楚,他们珍惜着每一天,他们感恩着给予他们帮助的人,他们艰难的生活着。
压在他们头顶上的大石有两座,一座名为贫穷,一座名为齐内鲁。
他们由衷的厌恶那个满嘴秽语的守卫,贫困他们可以笑着面对,可面对那个人他们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他恶趣味的捉弄着两兄弟,他很喜欢那个小崽子怨恨的眼神。
他享受着贫民窟弱者或敬畏或献媚的目光,他很喜欢这些目光。
那两兄弟除外,所以他不喜欢那两个没了父母的可怜虫。他很喜欢侮辱小的,大一点的像块石头没什么意思,只有那个小的才会露出那种让他舒服的怨恨目光。
大孩子再大了一点后,他去当了一名狩猎者,他很明白待在这个贫民窟不会有什么出息。
他的努力是毋庸置疑的,只要他能做的任务,他总是来者不拒。他对任务中的地形了若指掌,他每次都提前去了解任务的资料与需要狩猎野兽的习性以排除可能遇到的危险。
这也导致他很早出门,很晚回家,对贫民窟的近况不怎么了解。
今天回来,他带着弟弟最爱吃的萨鲁鱼,自己的弟弟最近情绪莫名很失落,他没有去问,他想他开心一点。
今天的家却有点不一样,金利叔一口一口的抽着劣质的粗烟,似乎是在等着他。
他的弟弟小泽则是很紧张的神情,他捏了捏小泽的脸,他可爱的弟弟总是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金利大叔又抽了口闷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叹了口气,将前两天的一件事说了出来。
齐内鲁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来到贫民窟,意图将索雅**,亏了索雅抵死反抗,再加上她奶奶的拼死拉扯,才没让他们得手。
老人受了不轻的伤,额头磕破了一块。
一段讲述后,金利大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磕了磕烟斗,就此离去。
他很清楚金利叔想他怎么做,那是他该做的。
索雅她奶奶曾不止一次的接济过兄弟俩,将贫民窟不多的善意给予了他们。不说,他也会回报的。
他很清楚如果杀了齐内鲁,他必然无法在王城里待下去,他决定等一段时间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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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鬼”外貌是个很可爱的红头发幼女,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却从没有人敢因此小看她,因外貌而对她升起轻视之心的人都死了。
她为什么如此强大?
没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对陛下绝对忠诚的。
曾经的她是来自北方有着灿烂笑容的女孩,只可惜有人偷窃了她的笑容。
她的双眼被挖出,只留下漆黑的空洞,没人在意她的感受。
她来自北方,她是极北的女儿,她是纯净的,对于某些神明来说是最好的祭品。
某些卑劣的小偷为了取悦信仰的神明无情的偷走了她的笑容。
如冰晶般的秀发沾染了尘埃,她如废弃的洋娃娃般被丢弃到了城市的一角。
她纯净的灵魂有着纯净的愤怒,极北的一切冰冷威胁都没让她的笑容有半分衰减,而来自同族的恶意让纯粹的灵魂沾染了尘埃。
纯净的灵魂有了纯净的愤怒,如冰晶般的秀美蜕变为血液的鲜红。
她很纯净,纯净到了神明也要侧目的地步。
她纯净的愤怒自然也会让魔王为之侧目。
偶然的巧合,偶然的纯净,缔造出了一个纯粹的魔鬼。
她只会用杀戮解决问题,她没兴趣去揣摩,这世界没给她温暖,那她也没有给世界温暖的义务。
………
她遇到了陛下,没人知道陛下是如何获得她的肯定,就像没人知道她的过去。
陛下给了她一切的信任,她也回予陛下绝对的可靠。
她的力量源于纯粹的愤怒,随着时间的转逝,当她的愤怒被温柔软化,她自然也不再强大,但她依然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就像陛下信任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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