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者何乎?直者何也?
这个由自己的名字和现状所引发化学反应让吴殇昼夜难安,对‘直’这个字眼看得也越来越透彻,同时也对父母给他取名为‘郑直’的原意越来越偏执,因为求而不得。
“迈不过这道坎,你又怎么迈得过另一道坎。”掌门轻声说道。
“这道坎迈不过去,那另一道迈过去了,又有什么用?”郑直嘴角微微上翘,显露出的无尽慈祥和现在青春姣好的面容严重冲突。
掌门神色微动,心头感叹郑直出去这一趟回来心性成长了不少,修为和气息都凝厚了不少,正色道:“有着落?”
“没有”郑直斩钉截铁地道。
“是吗。”掌门展露出淡淡的果然如此,抬手支起一片气平台,一份厚厚沉沉书页盛放其上,投射出脉脉书香。
“今年的邀请函这么厚?”郑直心里一惊,自己不就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吗?用得着来一份这么厚的玩意?
“怕你跑了,这会你不应下来,估计山里面就要不得安宁了。”掌门微微含笑,可话里的意味,总是让郑直感觉不舒服。
“我应下来,然后和他们一样孤独终老?”郑直玩味地翻起这分邀请函道。
这分邀请函并没有落款人,只有一干诚挚邀请、恭候驾临尔尔些词,全函不仅表达出了对邀请郑直的诚恳和期待,还放出了一大堆的糖衣炮弹赞美词,全文结构紧密、逻辑清晰,看着就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但只要想到这邀请函所邀之处,郑直就只能眉头紧蹙。
“纯元一脉还是这么闹腾。”郑直扶额道。
“太上长老有五位,你年龄最小,却辈分最高,更兼所修功法全是纯元山万古之前流传下来鼎级纯元功法,并修成开拍祖师爷当初所成的不破元阳身,别说他们,如果是我,我也不怎么希望你和双修一脉这么亲近。”掌门理直气壮地道。
“那也得先让我好好想一想吧?”无奈,吹着门外扑进的山岚风气,郑直是无奈的。
掌门不说话,转身消失于山岚云雾之中,就这么让郑直自己一个人好好想一想,气平台就此爆散,迸射出大量的白色烟雾,让整间屋子隐隐更具仙气。
“太上长老吗?”郑直面无表情地道。
已经忘了有多少次了,因为这个所谓的太上长老的身份,俗世中的人们总看得高高在上不可触摸,于他而言却是不知不觉多了不少负担,至少他因为这个身份已经参与了三场瞬息之间能够毁掉一个国家的战斗。
“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吗。”渺渺仙音回荡在这山巅之上的小房子里,山岚云气因此变得安静,滞留在门槛下的残余泪珠被轻轻托起,向下方滚去,又是引起了一阵哄抢,但流泪的仙人却已经飘飘无影,只留下一摞厚厚的邀请函,化为了灰烬。
……
安静中带着些许喧闹的市郊,市郊中生机勃勃青春焕发的学校,因为放学的铃声敲响而欢天喜地的学生,还有因为快要见到阔别已久的孩子而欢饮鼓舞的家长。
郑直在看着,即便他是闭着眼睛的;郑直他听得见,即便她离得有再远;郑直摸不着,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
再忧郁的心情,也因纯元一脉中的搞事精而思绪崩坏。
再崩坏的思绪,也会因这阳光满面的气息而有条不紊。
再有条不紊,郑直也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他在等一个女孩。
人曾言:“神仙下凡,可遇不可求”
指代那些人们幻想中那些能够拨云见日操天弄雨的神明,但有强大的能力,又怎么会甘心回到凡间?所以可遇不可求。
郑直就是活神仙中的一个。
他穿着一身青黑色的劲装,捋着一抹极符合当世潮流的刘海,没有什么人能认出他来,就好像那些总是喜欢化身社会底层人士感悟仙心的大前辈一样,很普通但又很不普通,导致能认出他来的人不出三个。
一个是他此行的目的人,一个是与目的人关系最好的老师,还有一个,是正坐在学校最高层的办公楼里喝着红茶,却突然惊觉有一道无比浑厚压得他喘不过的阳刚仙意,然后趴在窗户玻璃上看着郑直兴奋地颤抖的校长。
郑直并没有向校长发出任何形式的去提示自己的到来,校长能够感觉得到郑直存在全得益于他校内顶点的功力和郑直因为心情变好而有意无意间散发而出纯阳之气,并且这种纯阳之气还若有若无地提升了校园内的阳气程度,他身边的这些家长也受此影响心情更甚。
一阵嘈杂声忽然在家长们的耳边响起,全都是元气饱满的学生,全都是统一的银白色,在夕晖映照下投射出银闪闪的光芒,焕发青春活力。
第一批学生终于出现,家长们都不成文地自动让出一块地盘让学生涌出来,站在人群之中等待着听到自己孩子的呼唤。
一个个家长迎着自己孩子的呼唤应声出现,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喧闹人群,也有一个个学生只是象征性地叫了一声,然后就默然平静自顾自地离开。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修为甄至仙境,郑直已经很少会受身边的事物所叨扰,也很少会因为他人的悲欢离合而忧思难忘,昊天之下,苍生如此,世事往复,无可奈何,他能做的,就只有缄默旁观,正所谓:贫者独善其身,郑直帮不了。
周围都是“爸爸妈妈”或者“父亲母亲”的呼唤,郑直心里却生不出一丝落寞,任周围的一切千锤万凿,仙心不改,直到人群渐渐散去,连身旁的最后一个家长也带着自家的娃娃离开,他依旧没能等到他要等的人。
“小梦。”郑直温柔地叫道。
如果说现在周围还有其他人存在,那他们一定会为郑直对着空气叫唤的白痴行径指点一番,至少也会心里腹诽一会儿,可是并没有,除了校长,还有校长室里的那个看似清纯可人实则玫瑰带刺的小美人。
“令尊等的已经够久了。”校长也是性情中人,同时他也是一位父亲,所以他对于郑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即便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法跟人家比。
小美人小嘴嘟嘟假装生气,两条白白净净的嫩蹄子坐在椅子上摇呀摇,赫然校长的位子。
于此,校长也是睁眼闭眼就过去了,压根不在乎,能跟一位仙境大士攀上交情,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浅陌之交也足以让他受益良多。
秋风扫过了郑直周身,处处是黄花落叶空垂首,梦里呼人人不来,但他依旧站在那,像一位父亲一样站在那,极力表现出来迎接女儿出校门的诚恳,免得女儿不高兴,虽然本就知道她很不高兴。
“小梦。”又是一声轻呼,却在整个校园内响起,听得出那之中的不骄不躁,品得出其中夕晖一样的慈祥,钻进了小美人的精灵小巧的耳朵。
小美人还是佯装生气,但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撩起放在一旁真皮沙发上同她一般小巧可爱的彩虹色书包,在校长的人精目光下一步两步走了出去,在郑直柔和的眼中一步三步跑了过来,扑进郑直怀里。
揉了揉钻进自己怀里的小脑袋,郑直觉得这才叫人生,又唤了一声“小梦”,而小梦也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听不清说的到底是什么。
小梦没有郑直怀里出来,近乎有些哭腔地质问郑直道:“这半年你又跑哪儿去了?”
“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郑直用温柔地能够泛出光华的声音回道。
郑直他很温柔,但小梦却不以为然,一个劲从郑直怀里蹦出来,道:“每次都是很遥远的地方,每次都是就跟他们一样,就知道用这种话来搪塞我,每一次都有可能就此留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然后就把我扔在这漫漫黑夜无人问津!”
小梦的哭腔已经不是哭腔了,而是实实在在地哭了出来,实打实的泪花汪汪下落,只是没像他一样凝灵成珠,如普通人一样滴落在敞敞亮亮的大道上,发出滴答声响。
“别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郑直的关注点和小梦明显不同,小梦想要的是答案,而他所想的却是一个满脸泪汪痕迹的花脸姑娘,引得小梦一阵嗔怒,伸踢就要向郑直的第三条腿,但转念想到这样做很大逆不道且以自己的功力还未必踢得动,所以又停在了半空中,再缓缓收回。
“你这么对待你的弟弟妹妹真的好吗?”郑直有点来劲了,笑着施起点点灵力运气一片画面,画面里一个女孩子正一脚两脚的在欺负其他小孩子,显然说的就是小梦。
小梦一点也笑不起来,但也没办法再生起一点气,但就这么妥协好像又没什么面子,于是傲娇的让郑直给自己一个台阶:“消失大半年了大半年,山里你肯定已经打过招呼了,不是应该正在被那帮成百上千的老顽童围追堵截的吗?怎么有空会来接我放学?”
郑直很会意地给小梦一个台阶下:“我有个可爱的女儿,怎能忍下心让她自己回去?”
“假情假意。”对于郑直这近乎肉麻的台阶,小梦其实感觉全身都酥了,但反应过来这样好像更没面子,所以简单回了一句假情假意就拉着郑直的手往外面走去,看得还在窗边的校长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一面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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