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伦视角,多年前…)
“拜托了,至少,今晚儿童音乐会的演出让我上场吧!我擅长童话音乐的演奏!”
这是那个男人最后向我请求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向我请求过什么,一种强烈的冲动让我答应他,但是我却拒绝了。
“真的不行,毕竟这是规定!”
我咬了咬嘴唇,如果我答应了他,并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而且我很有可能会因此丢掉工作。但我很快就后悔了,工作没有感情,但是人有感情,为什么我就不能稍微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呢?万一他这么做有什么隐情呢?
‘如果他再向我提一次,我就答应他吧!’
内心在激烈的挣扎斗争后,给出了一个减缓我痛苦的答复。
然而他没有再说什么,一脸怅惘的转过身去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随着办公室大门在关闭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瘫倒在沙发里,用靠枕捂住自己的脸,努力将哭泣的声音降到最低:一个热爱童话音乐的演奏家,却面对的是比童话还要残酷的生活现实,这是何等的悲哀。
‘嗡—嗡—’
就在我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万分的时候,手机剧烈的震动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慌张的拿起它,在短暂的扫了扫屏幕后,犹豫的按下了通话按钮:
“喂,你好,是艾妮吗?”
艾妮是那个男人的妻子,也是我们大学的同学,曾经三人是要好的朋友,但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你好凯伦,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邀请你来我家一趟吗?我想我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吧!”
电话那一头艾妮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似乎患有某种疾病,由于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对于她的了解我还停留在大学的记忆。
“那个…对不起…我…恐怕…”
一想起刚才拒绝了李博的请求,我便不好意思答应她。
“拜托了,有的事情我需要当面和你说才行!”
艾妮的语气中带着恳求,难道说李博已经告诉了她自己失去工作的事?
“你丈夫的事情,也就是李博的事情,实在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上面领导的决定,相信我,我一定会联系朋友帮他看看有没有合适工作的!”
我一边道歉,一边将心中的苦楚一口气倒出来,希望得到艾妮的原谅。
“我不明白,我丈夫出什么事了吗?”
艾妮疑惑不解的在电话里向我确认:“莫非他闯什么祸了?”
“啊…?你不是因为这件事吗?”
我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整件事情的方向都搞错了:“他没有犯错,错的是这个无情的法则。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看你!”
挂断电话后,我匆匆的向艾妮赶去。
————
我敲了敲门,给我开门的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她俩的女儿诗华。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警惕的看着我。
“我叫凯伦,是你母亲的朋友,是你妈妈叫我来的!”
我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
“诗华,快点带凯伦姐姐进来!”
一个带着咳嗽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看来和我之前接到电话时猜测的一样,她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难道说李博今天的请求也和这个有关?!
“凯伦,坐!”
艾妮艰难的支撑着身体靠在床后的支架上,微笑的握着我的手:“你还是一点没有变啊!”
“你生病了?艾妮!为什么不去医院?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慌张的在包里寻找着手机。
“不用啦,没用的!诗华,你出去一下,我又几句话要和你凯伦姐姐说!”
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女儿出去并关上门,小女孩见母亲又是隐瞒自己,十分不乐意的嘟着嘴走了出去。
“凯伦啊,你也看到了,现在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我在继续下去了…”
艾妮说到一半,有些痛苦的喘了几口气:“我明白生命就如同乐章一样,终究有结束的时刻,但是人总有私心,我实在放不下我丈夫和女儿。”
“别说傻话!艾妮!你不会有事的!”
我的心犹如刀割一般,一点点的在向外渗血。
“你不用安慰我,我的身体我最清楚。”
女子顿了顿,突然握紧了抓着我的手:“凯伦,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我知道你曾经喜欢过我丈夫,为此一直保持着单身的状态;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死后你能够伴随在他的身边!”
“你再说什么啊!艾妮!我怎么可以!”
我惊讶的将手缩了回来,虽然她说的没错,但是我并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更重要的是我才伤害了那个男人。
“不,你可以的,我只承认你。”
艾妮的眼角突然流下眼泪:“李博的心还如同一个孩子一样,他一旦喜欢上一样东西便会将自己的身心全部献给它,也正是因为飞得越高,摔得越重。而你纯洁,善良,只有你才能将他引向正确的方向。”
“艾妮,别说傻话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看见她如同凋谢的花蕾一般,令我心痛万分。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凯伦!很高兴认识你!”
艾妮闭上了眼睛,而我不得不离去,在打开门的一刹那间,我看见了饱含泪水的诗华,也许她都听见了吧。
————
虽然艾妮说得没错,我喜欢李博,但是我并不会和他在一起。
这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感情上,都是无法轻易接受的事情。
我不像是《大卫科波菲尔》里面的艾妮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在最后,我选择了背负着心里上的负担,躲避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直到————
那个男孩得到出现。
“凯伦姐姐,你喜欢赌博吗?赌人心。迈出一步,看看是自己的直觉准,还是他人的想法准确。”
那一刻,改变了我,也改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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