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自卑。
「我的女儿必须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句话开始时常挂在父亲大人的嘴边。父亲是个非常严格的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部下。他总是拿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面对我的成长,他并不会加以赞扬,但面对我偶尔的懒惰,他却会……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回应父亲的期待,我想要变得更强。我不分昼夜地练习剑术,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忍受不了痛苦便躲在树丛里独自哭泣,但我知道,在听到父亲褒赞的那一刻,哪怕他只是微笑着拍拍我的头,我会将之前经历的所有痛苦都到九霄云外……
「薇拉,你做得很好!」
但这样一句小小的誓言,又什么时候会到来呢……?
或许,我终究是那个怀抱着永远都不会到来的期望,傻傻地奋斗着的人吧。
「席纳大人,真不愧是你的女儿啊,去年的圣杯大赛又夺魁了吧。」
「啊,这是应该的,身为我门罗•席纳的女儿。」
冷淡的话语,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情感。
父亲大人从来都没有认可过我的努力,我的所有汗水和泪水在他的眼里似乎就如同泡沫一样转瞬即逝,更没有价值。
于是,就养成了我现在这种别扭的性格——
「太淡了。」
翘着腿坐在印度进口的羽绒沙发,薇拉将精致的陶瓷茶杯扣在茶几上。她冷漠地盯着送茶的男仆,他慌张地站起来连连道歉,逃似的离开了茶室。
「唉……」薇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摩西人呢?」
「……摩西大人出门了。」
站在一旁的女仆颤颤巍巍地答道,生怕薇拉怪罪她一般。
薇拉冷漠的性格,外加上她去年圣杯大赛夺魁的战绩,使得她在仆人中都变成了恶魔一般的存在。这一点让薇拉深感无奈又好笑。
「我出去走走。」
……
「喂,你啊,怎么又在这种地方睡着了?」
伸出去的手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紧紧攥住,薇拉能感受到那只手的温暖和沉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咦?是迪伦吗?」
「是啊,除了我还能有谁啊。」
眼前的少年不悦地皱起眉头。
他有着一头如海浪般澄澈飘逸的蓝发,瞳孔是如同黄色玛瑙的琥珀色,闪闪发光却又坚毅沉稳,彰显出他独一无二的睿智。
睡意还未消散的薇拉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硬是被迪伦连拉带拖地拽了起来。
席纳公馆后山的草地上吹来些许温柔的春风,轻轻拂过薇拉的脸颊,她的睡意顿时在暖风中消散了。
「不知道温室的风铃花开了没有……?」
薇拉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你想知道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一下吧。」
面对主动提出想看风铃花的薇拉,迪伦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却又有些愉悦。
「呵,还是算了吧。」
薇拉笑了笑,无奈地耸耸肩。敏锐的迪伦注意到她眉宇间的一丝落寞。
「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啊,是家族舞会的事情。摩西他今天有些事,所以就拜托我带你去买礼服。」
迪伦想起摩西当时泪眼汪汪,不想去执行任务的眼神就感到好笑,那家伙是有多喜欢薇拉啊……话说回来,席纳这么大的家族,连一件像样的晚礼服都没有吗……?
「那么有劳了,堂哥大人。」
薇拉开玩笑地吐了吐舌头,有一天不用和那个整天喜欢说教的男人在一起,她感到轻松多了。
「啊……啊。」听到薇拉的称呼,迪伦很不争气地羞红了脸。
布洛岛的中心城市布洛坐落在该岛的东部,西部生长着一片茂盛的森林,南部是一片**大海。中世纪初,这座神秘的岛屿便出现在了爱尔兰海的中央地带,它受到塔罗牌的庇佑,孕育出了一批被赐予“神力”,继承塔罗牌意志的人类,人们俗称为——魔法使。他们受到人民的爱戴,作为布洛岛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给予岛民们安稳和幸福。
统治者们为方便治理,一起构建了一个强大的家族,其名为席纳。
约克街是布洛最繁华的街道,服装店,酒吧,各种设施这里应有尽有,同时,这里也是治安管理最严格,席纳一族的成员时常聚集的地方。
「迪伦,今天没有任务吗?」
薇拉记得迪伦是席纳家族四大部门中【圣杯】附属谍报部的成员。不过这个部门是干什么的她并不清楚就是了。
「……没有。」
一如既往地冷淡。薇拉知道他不愿意谈及,也就闭口不谈了。
「倒是你啊,快点在部门找个工作吧,你的剑术已经堪称是族内最强的了,席纳大人到底要把你扣到什么时候啊。」
……最强吗?薇拉在内心嘲讽,如果不能得到他的认可的话,最强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我的塔罗牌能力至今都没有显现呢。」
按照经验,席纳一族的成员在五六岁是便会显露出塔罗牌赐予的“神力”,也就是俗称的魔力,像薇拉这种到了17岁仍然未显现出来的绝对是少数。
「不用担心。蓝侬不也说了你只是在剑术上花费的时间太长了,你只要多和拥有塔罗牌能力的接触接触就好了。对自己严格并不是坏事,但是要注意身体啊。」
迪伦轻轻弹了一下薇拉的额头,但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不符合性格,便低头沉默了。
薇拉想起来,迪伦也是个对自己很严格的人。
他注意到了吗……?
薇拉握住被剑刺伤的手臂,疼痛感隐约地传来。
站在温蒂夫人的服饰店门口,迪伦开始后悔答应摩西带薇拉出来了。
「哎呀,这不是迪伦•拉斐尔大人吗?呀,薇拉小姐也来了?」
温蒂夫人是一位打扮时髦入时的贵妇,她注意到薇拉和迪伦,夸张地惊呼道,热情地拉住迪伦的手。
「那……那个。」
迪伦试图挣脱开温蒂夫人纤细的手,但还是拗不过她,被她拖到了店里。
「迪伦意外得受欢迎呢……」
薇拉独自想到。在她的印象里,迪伦似乎一直都是个高傲冷静的人。
「今天摩西先生怎么没有来啊?」
温蒂夫人推了推金丝相框的圆形眼镜,露出标准的接客笑容。
「他今天有事……」
「啊,所以就由您带她出来了是吧?」温蒂夫人朝薇拉点点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吧,过来看看,薇拉小姐,有您喜欢的吗?」
薇拉对于舞会并没有多大的期待,她知道,所谓的家族舞会,也不过是席纳一族内各种家族的攀比,而她的父亲,席纳一族的最高统领,门罗•席纳也只不过是想把女儿打扮得高贵一点来彰显他的势力罢了。
「我不太清楚,既然是你带我出来,还是你帮我选吧。」
于是她毫不负责任地把这个任务丢给了迪伦。
「咦?我?」
迪伦似乎受到巨大任务般地吃惊。
「嗯?」温蒂夫人一脸期待。
「好吧,我知道了。」
迪伦挑选完后,温蒂夫人兴奋地答应舞会前送到。
「被夫人说品味不错了呢……」
「……你要是在吃喝浓度高的红茶的话,礼服都快穿不下了。」
迪伦脸上微微泛红,但还是这样不满地反驳道。
「来人啊,抢酒啦!」
薇拉刚要说些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了粗犷的嚎叫声。薇拉远远看到一个挺着啤酒肚的挨个男正站在一辆马车上着急地跺着脚。他气得满脸通红。
「喂,快把那个盗贼抓住!」
他拎起车夫的衣襟朝他吼道,唾沫星子都溅到了他脸上。
「不,那个……」
金发车夫躲躲闪闪,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里还是我来吧。」
迪伦拦住想要拔刀的薇拉。继而掏出自己随身而带的飞刀,直直地盯着冲过来的凶恶盗贼。
「给我让开!小子你不要命了吗?」
「吾身在此,避其讳名。吾为隐者,遵从吾命!」
语毕,飞刀被蓝光笼罩,笔直地朝着盗贼飞去。盗贼似乎被吓了一跳,掏出一把匕首却被迪伦用视线狠狠地弹飞,飞刀直接插入了盗贼的两肋,戳穿他的身体,回到迪伦手上。他吐出血,两眼失神,倒在了地上。
迪伦把手插入蓝色的发丝里,露出厌烦的表情,转过身没有再去看倒地的盗贼。
薇拉却愣在了原地。
……迪伦他杀人了吗?
迪伦,第9塔罗牌意志的继承者——隐者,拥有操控物体的能力,但会消耗很多体力。
「喂!你怎么把他给杀了!」
窃窃私语的人群中冲出一个金发少年——是刚才酒商的车夫。他愤怒地指着迪伦,慷慨激昂地说道。
「他虽然是一个盗贼,但也不至于把他给杀了吧!」
迪伦将视线移向金发少年,薇拉注意到,那眼神是冰冷的,就像是深渊里的冰块,没有丝毫感情,是薇拉从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的。
「你说杀了他?」
「是啊,你——」
「你适可而止一点。」挺着大肚子的酒商慌张地制止了他,「你知道他是谁吗?还在这大喊?」
金发少年一把推开了酒商的手,变得愈加的愤怒。
「我管他是谁呢?如果我看他滥杀无辜还不管的话,那我干脆也不活了!」
薇拉看到迪伦攥紧了拳头。
「够了,这场闹剧到此结束。」
她下意识地站到了迪伦的身旁,摆出一副大小姐高贵的模样。很明显,她居高临下的气势起了效果,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我是席纳一族的薇拉•席纳。」
这个身份出来很明显震慑了不少人,她看见金发少年脸上的怒气也缓和了不少。
「如果真的不小心杀死了人是我们这边的失职。少年,我对你的勇敢和善良感到敬佩,但人死了,你在这里替他申冤也没有意义。」
她停顿了一会,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迪伦正在盯着她的侧脸看,「更何况,他没有死。」
金发少年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困惑地看着薇拉。
「没错」迪伦接口道,嘴角竟然多了一抹笑意,「我没有必要杀人,这也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只不过是晕倒罢了,算我给他的惩罚,现场我们会料理的。给大家添麻烦了,深感抱歉。」
迪伦深深地鞠了一躬。
薇拉感到了一丝放心。刚才那个眼神是假的吧……?迪伦他还是……然而,她的内心又泛起了种种的不安……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薇拉远远看到先前的金发少年被酒商拽上了车狠狠地咒骂着。
他耀眼的金发随着马蹄声消失在了薇拉的视线中,如同阳光下的金色毛球,蹦跳着离开了。
「这下你就更加受欢迎了呢。」
薇拉调侃道。
「好了,不要开我玩笑了。那个少年实在是太莽撞了,我一定和他合不来……还有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
迪伦躲闪着薇拉的视线。薇拉突然想起他如深渊般冰冷的眼神,她想开口问,却又咬了咬牙,放弃了。
「跟我客气什么。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啊。」
「真的谢谢你。」
迪伦露出认真的表情,让薇拉的胸口感到一阵疼痛。
不平静的风从南方的海域静静地吹来,吹开了这座小岛的一切,不论是显露着的还是隐藏着的。
「回去吧,迪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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