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小雷今天还是要去打工嘛？”
四月一日早上，大约是语文课前还有三分钟的时候，我前座的女生对我如此说道。
她的名字是叫啥来着？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初中同班同学，也是高中同班同学，但是无奈的是，我为什么总是记不住她的名字。
由于有缘的关系吧，她毫不忌讳地以“小雷”称呼我。
她长得十分可爱，刚开始由于这种毫不忌讳的称呼方式，我可是吃尽了一些嫉妒的男性的苦头。不过，半年下来，班里的同学算是明白了这是她的性格直爽的原因，所以也并不计较了。
“是的。一天不打工，我可是会断炊的。”
“好严重！”
“这种无奈的生活方式直到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前，或是老妈良心发现，把我垫上学费前，我是无法摆脱了。”
说实话，我能自给自足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
无奈的是，这个奇迹还得靠我维持下去。
“下节语文课下课以后就放学了，那个时候你就要去打工吗？”
“离打工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在学校里写写作业或是睡一会儿吧？反正我家就我一人，在家和在学校是一个样的。”
茕茕孑立的生活对我来说已是见怪不怪了。
想到这儿，我又只能拿起水杯，无奈地用桶装水冲下这一抹淡淡的忧伤。
“诶？那么我们去约会吧？”
噗！
我感觉刚刚那一刻差点就被水给呛死了。
前方的女生一脸坏笑，侧着头像是捉弄我一般。
过了几秒钟后，我短路的脑细胞终于转过弯来。
今天可是坑爹的四月一日愚人节啊！我怎么就忘了！
“意思是，我，上当了吗？”
我觉得我的追问是多余的。
女生干脆地点了点头。
“恩，不过我也不介意你假戏真做的。”
“我很介意啊！如果这个时候谈恋爱的话，我的开销可是会大大增加啊！”
果然像我这种人，就是注定孤独一生的。
“真受不了，算了，不开玩笑了，这条消息是真的。放学的时候总务处那儿会秘密处理一堆遗失的校服，如果校服有遗失的话，可以低价购入。”
“真的吗！”
我突然有种世界都为之一怔的感觉。
“信不信······”
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虽然不知道教导主任是怎么想的，但是这种刺耳的硬金属音乐就是我们的上课铃。
“啊，对了，我的名字叫玉紫，反正你又忘了吧？”
说罢，她就老老实实地翻开了语文课本，当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忘记了她的名字。
说实话，我更关心的是放学的时候，那一批旧校服的价格问题。
其实，如果学校没有强行规定穿校服的话，很多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不过我一直相信缺校服只是我一个人的无奈之处而已。
我真的很缺衣物。
校服的价格多少钱？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服饰中较便宜性价比却也较低的一类了。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还想去厂家直接收购一批来，不过厂家会卖吗？还有就是我有去厂家生产地的车费吗？如果邮寄过来的话，包装费和快递费又是一笔额外的收入了吧？这些问题一直在困扰着我。
其实我是一个很节约的人，不过由于一些无奈的原因，导致我的服饰的费用占据了我总支出的较大的一块。
大约是接近放学的3点多，我来到了总务处。
“你问我多少钱？你反正要把这些脏东西都搬回家去吧？不是我说，洗衣费用可能就会让你心疼。拿十件符合尺寸又勉强能穿的去吧？我算你便宜点。”
在我面前的这个语气随意，并且还毫不忌讳自己的形象，叼着烟散漫地看着我的胡茬大叔就是教导主任。
“受不了，我还在好好地通关游戏，不，是准备试卷。你就这么闯进来了。你知道吗！那可是最最最紧张的试题啊！”
“教导主任管这种东西吗？你说的是BOSS战吧？”
我无奈地忍受这个教导主任对我发的不明所以的牢骚。
话说这种恶劣的大叔是怎么混到教导主任的。
“不，是选择BADENDING还是DEATHENDING的选项。”
“原来是GALGAME啊？听这个样子你好像选错了FLAG了吧？”
“所以说别烦我啊！我一定会把艾华攻略到手的！”
艾华是什么？大约是女主角吧。
无奈的是，眼前这个家伙一旦和我聊起这种话题就没玩没了了。
但是，放学后我还得去打工啊，我可是不打工会死星人啊！我真的会因为不能打工而弹尽粮绝阵亡的啊！
于是我开始寻找起一个能够让我脱身的理由。
“那个，主任。”
“我们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叫我本名就行。”
看来以后还要给这个家伙加上一些“平易近人，无隔阂感”之类的赞美。
“那么，朱色主任！这十件校服能便宜点卖给我吗！”
“校服什么的一边去！既然是同好让我好好开心一下！”
“谁跟你是同好了啊！我可是一点买游戏的闲钱也无啊！”
“不，既然同处于这个区域，那么就不要忌讳年龄，身份之类的，聊个畅快淋漓就行。”
“麻烦你忌讳一下，我可不想用生命来畅快。”
最后还是被他滞留了近半个小时。
虽说最后那些校服几乎是免以费赠送的价格给我的，但是半个小时意味着我要空腹去打工了。根本没时间吃晚饭啊！
“不不不，你要这么想，这个时间段可以撞见很多有趣的事情哦。这个学校可是不乏异闻啊。比如，‘跳楼的黑发女鬼’，‘钻地的地精’······”
教导主任虽然有这么安慰过我，但根本就不是安慰就对了。
总之总务处这儿可是九楼，我想不通为什么校方要把学校建得这么高，而且为什么低价出售旧校服一事归总务处管。
至少看见电梯门前新挂了一块牌子，写着“电梯已坏”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考虑一下打工迟到的理由了。
“骗人的吧？就在半个小时前它还是好好的吧？”
更无奈的是电梯在最左端，而备用楼梯则在最右端，放学超过半个小时了，除了常驻此楼的教导主任，没有别的老师和学生在了。
这就意味着没人会斥责你在走廊上跑步了，在这争分夺秒的时间段内，跑步是节省时间的最好办法。
不过对于，没办法吃晚饭的我，体力的保存也是格外重要的，行走则是节省体力的最好方式。
最后，我选择了折中，以短跑的速度行走了起来。
不过，我为啥要去思考这种无聊的问题？
第九层是学校高层的驻扎地，不知设计师当时是怎么想的，把楼上几层设计得如同大型企业的大厦一般，墙壁全部被玻璃代替。
不知道学到光污染的学生们看到这种高楼玻璃会怎么想。
唯一的好处是这儿能远眺城市的全貌，也有摄影师在这种地方踩点摄影。
学生则因为惧怕校长等权威人物，所以也只有放学或是假期时间才敢上到十层一睹风景。
不过，这种景象就被看腻了，渐渐地，更多的人选择在放学后干别的事，也只有孤僻怕生的文学分子会来到这种楼层，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独自看书。
再说来，那些人也不会选择这个楼层，毕竟有些变态的教导主任就在这儿，而且还是这幢楼唯一的常住人口。所以，八楼，七楼显得和蔼可亲得多。
那么，想来这么多，眼前的这个少女是怎么回事呢？
她的背影显得如此惆怅，却又有十足的压迫感，我无法靠近。
幽静的风儿吹拂着她一头秀丽的长发，在那一刻我完全看呆了，不只是因为惊讶还是因为被美呆了······虽然我认为楼层中有风十分不科学。
透过镜面反射，她迷离的双眼和我间接四目相对，磁性的眼神让我无法移开自己的瞳孔。
她，就是我所想的文学分子中的一个吗？
不对，她在干什么？只是在观赏风景吗？还是在思考人生呢？
算了吧，这么美丽的人，我是配不上的，至少我已经预见了搭讪成功的可能性了。
我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有些不舍地迈开了步子。
“你的名字？”
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冰冷的语气，淡淡的口吻突兀地提出了这个问题可把我吓了一跳。
现场只有两个人，一个叫做冰雷的打工少年，和一个不知为何观赏着风景的倚窗少女。
毫无疑问，这个少女是在对我提问。
“冰······”
“觉得我很中二是吧？也是，我可是等了某一个家伙等了很久了，客套话我已经懒得说了。所以就谅解吧，然后忙自己的去吧。”
好像这个少女光是从我的姓氏就认定我不是她找的人一般，我的自我介绍就这么被少女的独白打断了。
虽然很想知道一些细节，但是我觉得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会关系到我的食物来源问题，所以也没打算搭理这个少女。
这是一个很浪漫，也很常见的男女主角的相遇方式，但我并不想就此邂逅一端很浪漫的爱情故事。
对我来说，恋爱只会引来更大一笔开销而已。
如同少女所说，我真正意义上地“不辞而别”了。
自尊心却不允许我就这么不了了之。
因此，为了说服我的自尊心，我回头了。
却意外地发现少女背后的窗子洞开，少女也转向了我。
正面的她如同云彩一样白净，仿佛她的性格也如同此一般高洁······说到底这还是我的主观想法而已。
少女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身子向后倾去，完美地和这幢楼脱离了最后一丝联系。
之后，不可抗力将她狠狠向下压去，不到半秒我就无法看见她了。
“骗人的吧！喂！”
我毫不犹豫地扔掉了手中的校服，顺势跳了下去。姿势是模仿电视上的跳水运动员的，这是减小阻力，提高加速度的一种办法。否则，我只会和少女以同一加速度下降而已，根本无法触及她。
我碰到她的时候，距离地面已经不超过二十米了。
出于本能，我把她死死抱在怀中，并且让她朝天，这样我就是垫背的了。
我现在要祈祷的就是希望我的抗缓冲能力比垫子要好一点了。
等到我起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了，黑夜降临，月亮都已经升至最高点了，打工时间应该早就结束了。
啊，该怎么向老板解释呢？不，我先要计算一下我要因此挨饿几天呢。
旧校服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置在了我的一旁，这让我好歹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我更希望知道头下软绵绵的触感和刚刚开始就问道的一股芳草般的香气是怎么回事。
这种味道我还是有些熟悉的，教导主任卖给我的旧校服也有过这种味道，毕竟丢了校服的不只是男孩子。
对，因为这是女孩子的体香！
“诶？莫非！”
“没错，就是膝枕。”
不等我惊讶完，少女就底下头来冷冷地看着我。
面无表情的她让我猜不透她在做什么。
“不对！这种只有热恋中的恋人才会出现的场景为什么阴差阳错地出现在了我们之中？”
“算是一种报答吧？”
仔细一看，少女脸上根本没有半点污痕，就好像她没有经历过刚刚惊心动魄的那一幕一般。说到底她为什么要突然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啊！
“那么，你为什么毫发无损？”
“我觉得你当了垫背的人，却只是碎了一件衣服而已，这才更加不可思议吧？”
竟然被她反问了，不过无奈的是，这个反问完美回避了我的问题，我根本无力再反驳回去。
无奈的是，我大约已经猜到这个少女毫发无损的原因了。
“我啊，只要身上有‘着装’存在的话，就不会受到冲击。不过取而代之的是我的着装必定会烂掉。不要问我为什么会解释得如此模糊，因为我也不怎么知道自己能力的具体原理。如果知道的话，我也不会活得这么无奈了。”
这是真的，就在刚进入高中没几个月的时候，我曾出过车祸，在夜晚被一辆卡车撞飞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之后我竟然只是晕了过去，不过却是在一丝不挂的状态下被发现的。
尽管我多次澄清我是的，最后大家认为我是受到了什么不法分子的袭击，而且很有可能是扒衣狂魔之类的。公安局甚至认为我有裸装癖，害得我解释了整整一天，才被释放出来。
最后，那一天报纸上的标题是这么写的：
“一中学生被变态袭击扒光至**”。
无奈啊，**裸的无奈啊！
自从那以后，我又做过一次实验，拿菜刀捅过自己一刀。
结果是我因为损坏了一套衣服和一把菜刀的关系，失去了三个月的零花钱。
不过，我的确发现了自己有这个能力。
这也正是我必须储备够足够数量的校服的原因啊！
“害得我现在依旧得穿着抗冲击的石棉内裤上学！我已经为了这个无奈的设定献出了自己的裆部了啊！”
“哎呀，石棉内裤竟然可以抵抗被粉碎的命运，你也算是不用为内裤浪费金钱了不是吗？”
少女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意思，在她眼里，这就像是心理医生在听病人的牢骚一般。
“话说你到底是谁啊！”
“是的说，我的名字叫做姬雨云。”
少女回答的时候还有些风度翩翩的感觉。
“不不不不，这个名字也太······”
“哎呀，干了，不好意思，能不能脱校服，我有些冷了？”
“诶？你在说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枕膝的动作阻碍了我的视线，现在少女应该是和我先前差不多的状态。
仔细想想，如果她和我的能力一样的话，现在的她岂不是······一丝不挂！
“别瞎想，变态，我才不想有你这种性骚扰一般的能力呢！”
“为什么会被看透！”
既然没有忌讳之处，我也就这么坐了起来。
等等，姬雨云的衣服还在我身上，她也不是一丝不挂，那么她现在的状态是！
“内衣play就不要想了，我们俩才认识了几分钟吧？现在的男的满脑子总是塞着这种恶心的想法吗？”
姬雨云不等我定神，就硬从我身上扒下了校服。
托这件校服的福，我愣是没有看见所谓的内衣装。
“哎呀呀，果然干了······”
“从我身上扒下来到我定神只有几秒钟吧？你怎么换上校服的！话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校服换在我的身上，不能用边上的旧校服吗！”
“我只是想用你的体温来早点蒸干校服中的水分而已，我可不想被他人看到自己的湿身照。”
“那你干脆那一件旧校服用吧！为什么把我当电熨斗处理啊！”
说到底我们没掉到水池中去啊，为什么她会湿漉漉的呢？
先不谈这个，计划用三个月的旧校服已经失去一件了！而且今天没打工，意味着今天的晚饭只有凉开水了。
“啊，啊，真是无奈啊！”
“我也有着和你差不多的能力，我的身体能主动化成水形。之后我会立刻变回人形，所以你所认为的英雄救美的剧情其实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姬雨云的口气毫不留情面，我却不争气地在一旁像是在认错一般。
“唔，唔······”
说罢，这家伙就猛地灌下了一瓶矿泉水，我刚刚已经看到周围都是这种瓶子了，明天不会被清洁工骂吗？这种乱丢垃圾的行为。
“你真像一朵积雨云啊。”
“多亏了这个能力的福，我比一般人更需要水，也很容易脱水死亡。”
姬雨云又随手扔出那只刚喝完的空瓶子。
“我们俩算是彼此彼此了吧？”
“还真不想被你这么说，说到底你为什么要跳楼？”
“从九楼跳下来比电梯要快多了不是吗？”
少女一脸淡定地看着我。
“到头来竟然是为了省时间啊！”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失去一顿美味晚餐和一件正规的校服的啊！
况且眼前的这个家伙除了有几分姿色以外，态度还真不敢恭维。
总感觉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神经质少女。
饶了我吧，光是这种穷困潦倒的生活已经让我很无奈了，如果再和这种家伙扯上关系的话······
“对了，你的名字？”
“冰雷。”
姬雨云眼睛突然张开了，刚刚开始就毫无表情变化的她竟然也会有这种表情。
“再说一遍！”
姬雨云仿佛受了刺激，我倒是希望不要被吐槽什么“都是属性啊！”，或是“你父母绝对是RPG游戏迷吧！”之类的话。
“冰·雷！”
“莫非是那个因为万年注定孤独一生，死活找不到恋爱诀窍，性格古怪，生性孤僻，直男癌晚期的打工狂冰雷？”
定语太长，太多了啊！全都是和打工有关是闹哪样啊！
虽然很想吐槽难得一见的少女的惊讶表情，但是无奈的是······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啊！
我也很想反驳一下，可这些定语都是无懈可击的！我就是这么一个家伙啊！
我双膝跪地，无奈地给这个突然跳楼的少女跪下了。
“不，这些都是你的妈妈告诉我的。”
“诶？！”
老妈说的？这是要我无奈地接受设定吗？
“话说直男癌晚期是怎么回事！”
“那个是我猜的。”
“喂！那么就是我自己间接主动卖了自己吗！”
“那么，既然是你的话，我就可以谈正事了。”
姬雨云突然整理好了自己的行囊，也就数十瓶瓶装水的空瓶子。
看不出来她还是一个保护环境的三好学生啊话说她到底是我的同级生还是学姐？
这个都不重要了，重点是她知道我了以后，会说什么啊。
“冰雷，此刻跟我承认恋爱关系，未婚夫妻关系，然后带我去见未来的婆婆。”
······
这种无奈的境遇是怎么回事！
······
“为什么？说清楚。”
这是我此生中淡定的极限了。
“因为啊，很麻烦啊。你老妈有恩于我，又不肯接受我的报答，说是说什么也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娶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帮你找一个其他的配偶太麻烦了。”
姬雨云犀利地指向了我。
我当时的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所以啊，没办法了，就将就着我上吧！”
“这可是人生大事啊！麻烦你这朵脱线的云给我想清楚啊！我的开销可能会因为你的用水问题整整涨上几倍啊！”
我感觉自己的注意点也是错的就对了。
“反正你也是一道没多少威力的雷。”
说到这儿，姬雨云还有些略略不屑，完全不把我看在眼里。
这个还真是······无法反驳啊。
雷终究是从云中出来的，我有种在这家伙面前一辈子都无法翻身的感觉。
“闲话到此为止，你反正是一个人居住的吧，我也差不多，今天晚上我就住你家了。”
“我拒绝，我已经欠水费好几个月了！”
“不要紧，我认识你家在哪儿，你就当是你立了一个FLAG便可。”
“喂！这种FLAG谁想要啊！”
想到云和雷的话，我总是能想到乌云。
但是乌云是狂风骤雨即将来临的标志。
看来我的人生也即将到来一场可怕的风岚啊，每当我抬头看见姬雨云毫不犹豫地选择通往自己家的正确道路的时候，我尤其会这么想。
此刻，我的人生已经是乌云密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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