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摔在地上,我也是。但我的大脑接收到的疼痛却超出了我的想象。那并不是从背后传来的摔倒的痛。疼痛是从我身体左侧传来的,来自我那变了异的左手。
往左手望去,那只赤红的令人恶心的东西,正像是一条上了岸的鱼,反复的扭动、跳动着。我到现在才发现,我的左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那只手就像不是我的一样。
疼痛是从鬼手和正常手臂的连接处传来的。此时,我的左手已经有三分之二的位置被这红色的恶梦侵占了。只要仔细的看一眼就能发现,那只鬼手还在蔓延,还想霸占我的身体。
我用我仅剩的右手按住了那只已经不属于我的左手,将他狠狠地按在地上。但是疼痛已经把我折磨的没有了力气,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想控制住那只左手已经有些吃力了。
“就是这样子,让我身体的左右两边互相牵制,就算我不能动弹,只要我撑到有人来帮我就行了。幸好左手传来的疼痛没有到那种可以令人崩溃的程度。”......
原本我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实很快就把我打败了。
那只鬼手就像读到我的心中所想,他就像是有意识一样,他知道我在压制他。就在我控制住他的几秒之后,另一种疼痛也一起向我袭来。
那一瞬间,左手的知觉又回来了,但是,我的大脑接收到的第一个感觉是......犹如神经里通过了电流般的痛!
“啊——”
我咆哮着,整个人像是触电一样弹了起来。我也像是条上岸的鱼,在地上挣扎着。
我能感觉到左手里有数以万计的细针往我的体内流窜。那是鬼手,鬼手正在侵蚀我的身体。
那种痛苦没办法用言语来表达,因为那个时候你的心中只能祈祷让疼痛结束,不然让你的生命结束。
“如...如果,我现在手中有把枪...我一定...一定会朝着自己的脑袋开一枪。”我在地上打着滚这样想着“枪?等等,那个女的有...”我想起来了,从刚刚开始就被我晾在一边的那个女生,她不就有一把狙击枪吗?
我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望向倒在我身旁不远处的那个女孩。
不知什么时候,它与我拉开了距离,还换了种姿势。此时她趴在地上面向着我,躺在她身前的那把狙击枪被一副脚架撑了起来。那漆黑的枪口正对着我。枪口里深不见底的黑,就是我现在渴望的东西。
我开始痛的出现了幻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我的眼中被翻搅着。在这之前,我还能想着要怎么才能缓解,但现在我只是想着怎么死。
那个女孩又拉动了枪栓,一颗完整的银弹被退了出来。她从腰间抽出一颗蓝色的子弹,装进了枪里。
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已经看不清我面前的景物了。我知道我在抽搐,这种疼痛没有人能承受的住。
我痛的极尽疯狂。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对着那个女孩声嘶力竭的喊“快...杀了我...杀了我——”
话音刚落,漆黑的枪口被火焰所照亮。一发子弹朝我冲过来。
我下意识的伸出左手,然而子弹却在我的左手上爆炸了。
强大的冲击瞬间把我轰了出去。我的身体就像是流星一样飞了起来。在撞上一幢强之后停了下来。爆炸后从子弹里释放出来的淡蓝色气体立刻在空中弥漫开来。我的神经像是一根绷得太紧的弓弦,在那一刻断掉了。鬼手传来的疼痛消失了。一股睡意涌了上来。
“奇怪?好累?我...要死了吗?”我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似乎听见这样一句话“放心吧!你可没那么容易死。”
......
初秋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房间被照的很亮。这样的亮度已经足够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了。
我将双眼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老旧发黄的白色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证明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秋风从窗外涌进来的声音,
我慢慢地坐起身来,望着在阳光下飞舞的灰尘,开始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我只记得昨晚我去渡边的诊所,想让他帮忙看看能不能处理掉这只鬼手...等等!”我猛地举起了左手,从被子里窜出来的是...
还是那只猩红的鬼手。不同的是,我的手腕上多了一条反射着阳光的手铐。手铐被一根电缆那么粗的铁链连在墙上。
我无力的方向左手。昨天,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记得渡边说要把我卖给一个什么人当实验品。当时我很气愤,狠狠地揍了渡边一顿,还差点把他杀了。后来被人发现了,那个人带了一群黑社会追杀我...然后...然后,后来呢”
我这样问我自己,右手敲着我自己的脑袋。可我始终想不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恶,想不起来。算了,不想了。”我晃了晃脑袋,放弃继续思考。
多年的习惯让我下意识的理了一下头发,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头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视线移动,我在房间里寻找着像镜子一样的东西,很快我就发现,其实床边就有一面全身镜。
我翻身下床,站在床边的镜子前。束缚着左手的铁链比我想象中的要长,目测可以让我在半径三米的空间里自由活动。
我望向反射着阳光的镜子。一个感觉狼狈苍凉,裸着上身的少年映在镜子里。
我的衬衫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这让我可以直接的看出我身体上的变化。原本消瘦的令人担心的身体,突然长出了肌肉,手臂像塞进好了石头似的鼓了起来。平常瘦的皮包骨的上身,现在却能清楚的看出肌肉的坚硬程度。
“看来,上天不止给了我鬼手,还给了我腹肌。”我看着自己腹部若隐若现的六块腹肌自嘲道。
我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而且不是普通的黑,那头黑发就像是吸走了能照亮他的光。就像是用一瓶墨水泼在了我的头上。现在它乱的,就像一团沙漠里的干草团。
瞳孔的颜色也变了。变成了不输给鬼手的红色。赤红的瞳孔里,埋藏着一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怖气息,感觉只要盯着那只眼睛,你的灵魂就会被眼睛的的东西吞噬掉似的,就连我完全不敢盯着镜中自己的眼睛。
我尽快的理了理那像干草似的头发,无奈头发没有水分,没办法定型。所以不管怎么理,也还是那样子。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转而望向自己的脸。
还是那张消瘦的脸,只不过变得苍白了,幸亏眼神还是坚定的,不然就有种经历了人生起伏的沧桑中年男人的感觉了。
“奇怪,怎么连胡子都长出来了?”我疑惑的摸着自己的脸颊。
我开始怀疑起什么来。
这是不可能的事,虽然我每天都是刮干净胡子才出门的,但我很清楚,我的胡子绝对不会长的这么快。
“怎么回事...难道...我睡了不止一天!”我终于意识但了这一点。让后开始急切的在房间里找寻时钟或日历。但是...没有。房间里空荡荡的。
我望向镶在墙角的门,我不知道我已经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多久。但不管怎样,我都要离开这里。我必须回到人们的视线里。
不然,很快我就会被列入失踪名单。就算我是只怪物,我也不希望这样。
那扇破旧的木门,装在房间的最角落。尽管房间不大,但是在铁链的束缚下我还是无法到达那里。而且我是要逃离这里,不可能一直被这条铁链束缚着。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挣脱这条铁链。
我回头仔细的看着那条铁链,虽然那条铁链真的有高压电缆那么粗,但是上面布满了铁锈和裂痕,虽然普通人的确无法挣脱,但是我是普通人吗?或者我该问,我还是人类吗?
我将身体稍稍的放低,把重心定在身后,左手握成拳头,然后......
“锵——”
随着左手的拉扯,一声沉闷的金属断裂声回荡在房间里。强大的怪力将铁链一分为二,一半就在了墙上,而另一半朝着我的脸飞了过来。
我的眼睛和右手都在瞬间准确的锁定了向我飞来的铁链。在他即将打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的右手抓住了他。
我望了望手中那半截铁链,虽然我的左手拥有那种怪物的力量,右手还是无力的。想要完全挣脱铁链,是异想天开。
我将铁链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了左臂上。铁链在左臂上变为了坚硬的护甲,这能让我更有安全感。
我望着通向外面的门,我不知道他会把我带到那里,但是我必须出去。因为没人能把我当成宠物,关在笼子里。
……
我站在门前,开始猜测着门后面的情景。
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能猜的到。就是那个将我击晕然后把我带到这里来的那个女生。她身上的那一身装备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弄得到手的。而且,只要和那个女生打过,就能知道她不是普通人,感觉上就像是为了对付我这种怪物而特别准备的。想到这里,我才开始怀疑
“那家伙,会不会就是那个什么超人类应对小组的人呢?”我这样自言自语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门后面的世界应该会是怎样的呢?
像是科幻电影一样?满屋子的电脑,仪器?穿着白大褂的忙碌的科学家?以及满脸凶恶的高大军官?还有在桌子上堆成小山的文件?
我幻想着这扇破旧木门后面的世界,但我不是科幻迷,也不是什么对科学极富兴趣的人。我并不兴奋,反而有点胆颤,因为,我现在是一只猎物。就算我拥有这种怪物般的能力,我也没把握能够逃离这种科幻电影里才可能出现的地方。
如果门后的世界真的就是我想象的样子,那我的命运会是怎样的呢?
我强压这身体里想要颤抖的感觉“我不能害怕,这是弱者才会有的心情。而我不是弱者。”我这样告诉自己。接着我把右手握在门把上。为了不让颤抖的手暴露,我立刻打开了房门。
门的外面,什么都没有。仪器,科学家,军官...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四面已经发黄的墙壁,和已经布满裂痕的天花板。
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就跟门里面一样。
我心中的巨石放下了。但是疑惑又很快的从心中涌了出来“那个女的,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难道就是为了把我关进这座旧的不能住人的房子里吗?而且不管怎么看,这种像危房似的地方,像要逃出去,并不难啊。但如果她的目标不是我,那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我站在原地,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然而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在想什么呢?”
一句轻的像是落叶般的话语,从我身后传来。然而我却感觉到一把锋利的匕首,无声的贯穿了我的身体。
我僵硬的转过身。我很清楚我的脸现在是什么样的。一定是双眉紧锁,目露凶光,用一种凶狠的眼神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我害怕的表现,因为,我就像是一只刺猬。
“别这么盯着我,我了就过你一命啊!”
声音传来的方向又是一个老旧的房间,与别的房间不同的是,在这个房间的中间放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
我的左手下意识的握成拳头,摆出了战斗的姿势。因为坐在桌子后面的正是救了我的那个金发少女。
“怎么,你想杀我吗?”那个声音听起来非常动听,抑扬顿挫。但是,她的语气却不知被什么打磨锋利了。
“你下不了手,因为你欠我一个人情。以你现在的性格,你下不了手。不过,可惜啊,如果是你原本的性格,你就能杀了我了。”她的语气很平淡,但我的心跳却跳的更快了。
虽然我的表情依然是那种镇定的表情。但是我的心脏就像是一脚踩空似的重重的顿了一下。
我慢慢收起拳头,慢慢的站直身体。就像她说的那样,我下不了手。为了能引起世人的注意,我一直带着个名为优秀的面具,如果是带着面具的那个我,是没有办法杀死这个救了我一命的少女的。但如果是最真实的我,我绝对会先解决这个让我恐惧的家伙。
她知道我全部的事情,一定是这样的。就连清伊也没有见过我把面具摘下的样子。但是她却知道我面具下的真面目。
“你是谁?为什么会对我如此了如指掌。”我慢慢的朝办公桌走去,用我最低沉的声音这样问她。
“很惊讶吗?还有呢!”她非常自豪的说“我知道你的个人信息,身份资料,家庭背影,性格,做事习惯,就连你身边跟你有关系的人,我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她的嘴角微微的翘起了一个自信的弧度。像是个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而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些,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哼哼”她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吗?其实想要知道关于一个人的所有一切并不难,特别是在我对他有目的性的时候。”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我的双手拍在了桌子上,假装愤怒的说。
那个女生笑着望着我“现在你还没有知道的必要。不过你要想清楚,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压制你的左手。”
我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但是我没有办法对她说“不”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看向了我的鬼手。他现在很安静很听话,但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发狂,像那天晚上一样,想要占据我的身体。
现在,我眼前的这个女生可以帮我压制住他,说不定她还能帮我摆脱这只鬼手。既然我对她有利用价值,她对我也有利用价值,那就互相利用着吧!等我摆脱了鬼手的束缚,你会后悔今天这么对我。
既然你瞒着我,那我也瞒着你就行了。
“怎么样?想通了吗?”那个女生望着我。
我没有点头,心里对她的警戒也还没消失。我只是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她笑着伸出右手“桐枫寒凛,请多指教。”
我望了望她的手,又看了看她“森川良,请多指教。”我的手迎了上去握住了那只瘦弱的手。
“欢迎加入,避难所!”桐枫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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