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深秋的冷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房间里的气温变得非常的低。明明离冬天还有一段时间,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寒冷呢?
我这么想着,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熟悉的老旧发黄的天花板。空气中的味道似乎是消毒酒精。窗外的天空是黑色的。房间也是一样的黑。而且,跟黑夜一样的安静。
我慢慢的做了起来。月光从窗外洒在我的床上。我就在月光的照明下环顾着这件房间。墙角的门,床尾附近的桌子,柜子,床边的镜子,还有四面墙。没错,是一个月钱我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房间。
我举起左手,这一次,手腕上没有什么手铐或手环。因为我的左手上那赤红的皮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实正常人的健康皮肤。
我攥起拳头,又松开。确定这是我自己的手。看来,桐枫找到了帮我拜托病毒的方法。可是为什么,我并没有太开心。
我顺着习惯,理了理头发。果然,又乱的不像样了啊。
下了床,我又向上次那样,走到镜子前。并不是为了整理头发。而是为了看看作为人类时的我。
放射着月光。镜子把我映在自己的身上。
衬衫早就在战斗的时候被撕破了。现在更不知道到了何处。因为被变异细胞强化起来的的身体,再次变得瘦弱。胸前的皮肤显出了肋骨的样子。
我想起了之前所说的话,自嘲道“看来上天把送我的一副好身材收回去了呀。”
在看看我的脸,并不是因为月光而苍白的脸。长出胡渣的下巴。灰色的瞳孔,干燥的灰色头发。
“哼!”我冷笑一声“这不是跟那时候一样吗?”
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我的后背开始发凉。喉咙里变得瘙痒无比咳嗽声不受控制的的从喉咙了传出了。
如果说一个月前从这张床上醒来的我,像是一个沧桑的中年男人。那现在的我,就是一个身体衰弱的老朽。
从墙角的房门后面传来了扭动门把手的声音。桐枫的身影出现在木门后面。
“良?良!”桐枫从门后疾走过来,扶着还在咳嗽的我在床边坐下。
“你起床了怎么也不穿过一件衣服啊。”桐枫埋怨到。
床头柜上的确有一件折好的白色衬衫。是我自己没有注意到,所以我也没说什么。
桐枫扶着我坐了下来,把床上的被子披在了我的身上。发凉的后背暖和起来。
“怎么样,没事吧!”桐枫问到。
我点了点头,操着一口老人般沙哑的声音说道:“没事,只不过有点冷而已。”
桐枫看着我,满脸担心的样子。我并不习惯这种目光。便低下了头视线无意的落在了我的手上。
桐枫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便开口道“你身上的病毒和变异细胞都已经消失了。”
“是吗?”我举起左手看着“是你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我问到。
桐枫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看我的脸“与其说是我发现的,到不如说是你找到的。”
“嗯?”我疑惑到为什么这样说。
桐枫又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始说着一连串的解释。“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你杀了红人。”
“?”
“我也是现在才发现的,变异细胞分成两种,一种叫母体,另一个叫子体。一个是感染体,一个是被感染体。”
“就像我和那个红人一样。”我打断道
“嗯!”桐枫点点头“他是母体,你是子体。”桐枫继续说道“红人细胞在成长成母体之后会拥有自己的思想,接着会吞噬掉宿主的思想,控制宿主的身体。但是还没成长成母体的细胞是没有思想的。在这两者之间存在一种磁场。母体通过这个磁场给子体发送指令。让子体在宿主身体里活动。子体才能获得宿主的能量,这样子体就能存活并且慢慢强大。这种情况会持续到子体成长成另一个母体。”
我等桐枫停下来,然后插嘴道“而我体内的细胞还没有成长起来,就被你抑制了,而我又杀了母体。所以我体内的细胞没有了指令,很快就枯竭了。”
桐枫点点头“在你昏迷的第二天,你身上的细胞就全部枯竭了。”
“我睡了几天?”我问到。
桐枫举起四个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四天。”
话音刚落,我的肚子开始感到不妥。尽管我立刻把双手按在小腹上,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是从肚子里传出来。
那个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我的肚子所发出的声音就像停止时间的咒语,周围安静的很尴尬。
桐枫望着我,我也望着她……
“噗嗤。”桐枫忍不住的笑了。我立刻把脸扭开,脸上一下子火辣辣的。
桐枫的笑声没绝,不过嘴里开始说话了“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去帮你准备吃的,你等一下啊。”说完,桐枫站起身来往外面走。
“不,不用了。”我不想在麻烦桐枫便这么说道“帮我把士力架拿过来就好。”
“不行不行。”桐枫说着回过头“你可是干干才从昏迷中醒过来啊。怎么能你吃那种东西呢?等等吧,很快就好了。”说罢,桐枫笑着退出了房间。只留下我一个人尴尬的在房间里坐着。
在呆呆的做了几分钟之后,我从床上站了起来。被子顺着肩膀滑下来。寒意从新侵入身体。我穿上床头柜上的衬衫,但寒冷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没办法,我从床尾的衣柜里随手拿出一件黑色的毛衣,穿在了身上。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是什么呢?我并不陌生,好像是 ……墨水!对,是钢笔的墨水,就是这个。我也用过,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老物件的气味总是能让人感到安心呢。”我这么想着,往镜子走去。
看看镜中的自己“嗯,很合身。不过还是一大把年纪的样子啊!”我笑着摇了摇头,往房门走去。
“这应该不是桐枫的吧。”我自言自语道。虽然因为我的瘦弱,所以我穿的合身的衣服她穿起来也很合身。不过她好像不用钢笔吧。那这件衣服会是谁的呢?我这么想着推开了房间的门。
皮肤上感到的寒冷被驱逐。温暖的感觉取而代之。我走进起居室,这是我第一次和桐枫对话的地方。当时我还想利用她帮我解决了变异之后就不理他呢。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失礼了。
摆设依然没变。还是只有一套沙发和沙发前的茶几。当时,桐枫就是坐在沙发上隔着茶几跟我说着有关“避难所”的一切的……好像是吧。
我走进茶几和沙发之间,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一个月以来,我好像一直和桐枫待在最鼎顶层的实验室,至于在这三楼这里像是“家”一样的地方。只有那一次来过。
我静静的回想着这一个月来的事。从另一个房间传过来了淡淡的香味,打断了我。那里,应该是厨房吧。
“桐枫在那里面吧。会是什么呢?这种味道……是味增吗?还有什么?”我就这么一边猜测一边期盼着桐枫会从厨房里端出什么来。我肚子里的饿虫已经开始嚎叫了。
这是桐枫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应该是味增汤吧。”我这样想着回过头,只见桐枫的手里拿着两盒黑色的长方形塑料盒。
“不是味增汤吗?黑色的塑料盒,是便当吗?超市便当。”我认出了桐枫手里的东西。看着她走到我的身边。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桐枫回应着我的视线,这样问到。在我身旁坐下,将一人份的便当放在我的面前的茶几上。
雪白的米饭上放着一颗梅干,令人联想到了日本的国旗。旁边是占了半个盒子的菜品。一半是像玉子烧、鱼糕、和炸牛蒡之类的配菜。主菜是像……这是……青花鱼吗?
我下意识的看向便当盒上的标签。“味增炖青花鱼便当”名字旁贴着写上了“半额”的贴纸……也就是说,是半价便当吗?
我又看向一旁的桐枫,她已经完全不理会我了,已经在一旁欢快的吃着了。
我沮丧的打开盖子,买剩下的处理品。会好吃吗?
但是下一秒,我手中的筷子就不受控制的伸向静置在便当盒一脚的青花鱼。因为扑面而来的味增的香味,使我的肚子咆哮了起来。就像肚子里有一头野兽对我吼着说“快给我吃那东西。”
筷子很轻松的穿透了鱼肉,看来火候掌握的非常到位。肉身不会太材。我战战兢兢的夹起沾满味增酱汁的青花鱼。然后又战战兢兢的把鱼送进嘴里。就好像那块小小的鱼肉会改变我的世界一样。
果然鱼肉绵柔的就行是松软的海绵蛋糕,并不是被牙齿嚼烂的,而是渐渐变小的口腔挤化的。在咀嚼了数下之后,鱼肉又化作白云,飘进了我的喉咙。口中留下的浓浓的味增的味道,里面夹杂着姜、葱的香味,还有鱼肉特有的味道。使我不住的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甘甜的米饭与口中的酱汁混在一起,然后又温柔的滑入腹中。原来这才是最适合大病初愈的病人的食物啊。
十分钟后,我和桐枫都放开了手中的筷子和塑料盒。因为盒子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我以最轻松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空了四天的肚子在这十分钟里得到了满足。当然,我的舌头也一样。
“怎样,好吃吧!”跟我一样躺在沙发上的桐枫说道。
我笑了笑“嗯,之前从没有吃过超市便当。更别说半价便当了。没想到尽然这么好吃。”
“哼哼!”桐枫像是个吵架吵赢的小孩,趾高气昂的说“看你还敢不敢小看半价便当。”
“啊~半价便当吗?真厉害啊。要说我之前吃的便当,好像都是……都是……”
都是什么?我为什么忘了。那张脸变得有点模糊。她是谁。清……清伊……对,就是这个名字。
我想继续说下去,但是,我做不到。我的胸腔里“咯噔”了一下,就像是被石头卡住一样,心脏痛了起来。
“对啊,是清伊,但是为什么,我……我居然,把清伊忘了。为什么她的脸,我记不起来了。我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明明是一起长大的……长大的……关系,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
我想像是一个坏掉的机器人,呆呆的坐起身来,一直重复着莫名其妙的话。
“是啊,明明从以前开始,午餐就一直是清伊轻手做的便当啊。为什么我会忘了。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要一直为我做便当呢?因为习惯了吗?不对,不对不对,我记得我好像问过这个问题,答案,答案是什么来着。”
我努力回想着,回忆渐渐清晰。好像是某天放学。在夕阳下我问出这个问题。清伊回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为什么要帮那做便当?当然啰,不然要你每天中午吃面包加士力架,你的胃还想不想要啊。”清伊的笑脸,被夕阳映成了红色。她就这么笑着看着我“放心吧!良的胃就由我来守护吧。”
她没有说笑,从那时起,每一天她都会来找我,而且一定会带来便当。而我呢?总是不以为然。
一种恶心的感觉,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而恶心的对象居然是我自己。我的大脑像是一台放映机,拼命回放着清伊的种种。却发现,清伊竟然为我做过那么多。我心中的厌恶感越来越重。我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过自己。现在想想,这么久以来,我都为清伊做过什么?……似乎没有。记忆里我并没有为清伊做过什么。
“原来,我都是这么对清伊的吗?”
不知不觉间,一颗泪珠滴在了我紧扣在一起的双手上。
“欸,我……我在哭!”我自己大吃一惊。脑海里已经没有哭泣过的记忆了。也就是说,这是我久违的流泪吗?但是我并不喜欢这样。
“喂,喂,良。你怎样啦。”身边传来了桐枫的声音。
我连忙用手抹走脸上的泪珠,一边掩饰道“没,没什么,只不过……”说着,我抬起了头,可眼前的影像让我没办法说下去。
与我只隔了三十厘米的桐枫,她的脸颊也闪着晶莹剔透的泪光。她那双洪水泛滥般的眼睛里映出了我那张扭曲的脸。
“怎……怎么了。”我胆怯的问。
“那……那件毛衣……”
桐枫的声音在颤抖,而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身上的黑色毛衣。
我尽量控制声带,不让话语里夹带哭腔“这是我在衣柜里拿的,怎么……了”
桐枫她……她像是小女孩一样扑到了我的怀里,淡淡的香味飘进了我的大脑,我的身体像被这温柔的魔法定住了似的。明明平常就很排斥并不熟悉的人碰我,可是身体却没有听我的命令,把她推开。
我像当机一样呆住了,等我回过神来。啜泣声在房间里回想着
桐枫的手紧紧的抓着我胸前的毛衣。脸埋进我的胸口。令人心痛的哭腔中还一直叫着“爸爸”。
是我穿上了她父亲的这件毛衣,所以,她才会哭的那么伤心的吧。
此时,我的心里依然在回放着清伊的种种。
桐枫的哭声像是有传染性一般,我的鼻子又酸了起来。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的往下流。
我的双手不自觉的伸到了她的背后,然后渐渐的缩紧手臂里的那个圈。最后双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背上。
桐枫的身体颤了一下。最后,再也忍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我也把脸轻轻的藏在她的耳旁。跟着一起哭着。
就这样,我们在秋夜里相互依偎着。让泪水放肆的滴在对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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