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啊!”
快速地将自己的铃铛扯回来挂在自己的肩膀上,赵无敌又再一次扔出了这个问题。
“你现在在那里加个铃铛还真是破坏气质耶。我丢了什么吗?呃,那个……秘密。”
明神给的答案真让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因为除了让人很想打他以外,听者真的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哎呀,总之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就对了,那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去咧。这事儿够严重了吧?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啦!”
象是发觉了赵无敌极其憎恨加愤怒的恐怖氛围,明神立刻在原本的答案后面加了个补充,这让赵无敌再一次陷入了困惑之中。
“你到底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你到底是怎么把那东西弄丢的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要当场就飞下来拿回?你不怕已经被打扫的阿姨给扔进垃圾场吗?”
“都说了是被鸟给撞到所以才……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不会这么倒霉的啦!我有预感,那东西一定还在那个地方,你放心好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放不下心啊!
“你——算了!你到底是丢去了什么地方啊?你给我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讨回来!”
赵无敌连指着苍天大骂一场的心情都有了,要是就因为明神干的蠢事而回不去原本的世界,那不是很亏吗?他的东西全都在那里,还有他的牵挂……他的莫小茵小姐也在那里呢!
“……无敌,说话不要这么凶好不好?你看小明都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了,你原谅他吧。我和你们一起找好不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这样凶狠的表情不适合你,无论在怎么生气,也不能把所有的罪扣在小明身上吧。”
因为听到了赵无敌的那句‘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讨回来’,诺亚便以为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情,立刻上前将他们俩拉开,还一副劝小孩不要打架的表情,令赵无敌很想大喊无辜。
小诺亚你未免也太好人了一点,怎么也不想想是这家伙害你被我误会偷东西的?他哪一点象是要哭出来啊!而且不是我要将罪扣在他头上,而是原本就是他犯下的吧!
“……”
赵无敌发现自己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不说话。
在那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停机状态,谁也没有再继续讨论什么话题、说什么话。
美丽的夕阳在天空中慢慢地往下沉,橙色的光芒染上了整片天空,映得大地也是一片火红,照进了他们的这个偏殿,让所有人的脸上泛起了红昏。
不久,席卷而来黑暗渐渐吞噬了整个世界。
*
接下来的五天,赵无敌倒是很顺利地度过了,当然了,那个所谓的顺利也就只是自己的男儿身没有被帮他换衣沐浴的侍女发现而害他丢脑袋。
这五天以来,他们要找明神弄丢的,那个所谓至关重要的东西的那件事情,可说是毫无进展。说也奇怪,在那一天以后,明神便再也没有提起那件事情,而每当他问起的时候,也只是被明神随便几句给敷衍过去,要不然就是中了明神的一些小法术,将一切都忘记。
他有时真的很怀疑明神到底是不是进来找东西的,该不会原本的心情已经转换成为了整他和享受皇族待遇吧?
嗯,因为他的关系,诺亚和明神确实是在皇宫混得风生水起,不但吃得好睡得饱,下人们遇见以后还要喊一声‘大人’,这样的生活确实也是蛮令人向往的。虽然……赵无敌对于明神这种靠别人换取礼遇的精神有点不认同。
至于诺亚,虽然也和明神一样被服侍得妥妥贴贴,但是赵无敌总感觉他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赵无敌觉得,一个这样令人心疼的孩子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自己却对孩子的愁云无能为力,这真的是令他感到很挫败——身为一个神明,不是应该让周围的人得到快乐吗?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当他一转身看到明神那没心没肺、无忧无虑地过着舒适的生活,他真心觉得有时候一些不负责任的神真的很令人发指!
除了这两个最近越来越没有理会自己的人以外,身为皇帝的夜修辰倒是每一天都会准时来偏殿报道,和他一起吃早餐还是什么的,一副非常疼爱妹妹的大哥哥模样。
能够和一国皇帝这么近距离接触,还同用一桌进食,要不是因为这是要付出代价的,赵无敌真的会觉得自己很荣幸。每当看到夜修辰那温柔对待自己的样子,赵无敌发现自己好像总会不自禁将自己当成那个‘希颜’,很幸福。
可是有时他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些愧疚。
这样算不算是欺骗啊?他有时候真的是不敢去想这件事情,因为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将明神的阴谋……计策说出口,他们被抓还是小事,但是他不忍心看到夜修辰笑容破裂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夜修辰根本就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希颜’,却还是那么真心真意地对他。赵无敌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执着与感情才会让一个人这样放任自己胡闹,但那背后一定有着一个故事。他没有问,因为那或许是别人的伤疤,而且……
要是一问之下,这个皇帝被戳中痛处,直接将他们给砍了的话……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诺亚怎么办?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葬送了一个小少年的大好人生,而且他也没有兴趣去,呃……总而言之,他就是什么也没问就对了啦。
嗯,不过有一个情报他倒是从夜修辰的嘴巴里得到了。就当夜修辰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扔出来‘我上一次有去神社找你但是却都没有人你到哪里去了’这样的话,终于让真相大白。
原来上一次去围攻他家的是这一位皇帝大人,并且还是去找他的。这个消息还真的是让他心情复杂。
其实所谓五天,也没有很久,大概就是东边太阳升起,西边太阳落下,再然后就是无尽的夜——像这样重复了几次就过去了。虽然如果要他说这几天有什么好玩儿的,他真的没有办法硬挤脑汁找一个出来啦。
而且要说与以往的日子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也许就是他在第五天的晚上,心情不怎么好吧。
*
是夜,天空论走着一轮明月,万千星辰散播于整片安静的夜空;皇宫花园吹着一阵清冷的风,月光下的花瓣飘在连起波澜的湖之上——第五天差不多就要在这样的状况下连着赵无敌悲伤的情绪一起逝去。
今天在与夜修辰用完晚膳以后,赵无敌便以想透透气而从那华丽的偏殿中走了出来,到了这百花齐放的皇家花园——御花园里到处乱逛。
一直逛到了深夜的现在。
他也不晓得他到底是怎样不喝水不坐着休息这么久的,但是从黄昏就开始观察着那些花朵的他却也还是有些收获啦,即使那个所谓的收获只是看到一条毛毛虫吃掉了一棵不知道是什么树的叶子而变得胖胖的。
其实他也没有观察得很仔细,只是随便看看,至于为什么会看这么久?那大概是因为有一段时间他都拿去看夕阳从渲染整片天空到坠入地平线的这个过程吧,在四周总算变成了一片黑暗以后,他才继续去看那个恶心的肥胖小身影。
再回过神来,不舒服的心情便再次浮上了心头,因为蹲了太久的缘故,快速地站起害他差一点就失去重心而跌倒。
扶正了身子,赵无敌才默默地将头仰起,望向那没有边际的黑色天空以及那些一闪一闪着的东西。
说到他为什么会来花园,当然不是为了看毛毛虫吃叶子,只是心里有一个疑问一直憋在那里,他想要换个环境来调整心情。他真的没有欺骗夜修辰哦,他真的是有心事,想要找个通风口来正常呼吸。
“无敌,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想要你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吗——”
明神熟悉的说话声再次在他脑海响起,而这也是他心情阴郁的原因。
要不是因为明神提醒他,他还真的忘了有这么一件事。
虽然他们现在确实是要找一样东西,但他也知道那并不是明神原先要他们去寻觅的事物,他要找寻的东西另有其物。
“唔……到底是什么啊?要找的东西。”
抬起脚步慢慢地走到了围着花园的那堵红墙,赵无敌在看了一眼以后,左右观望,在知道四周都没人时,他轻松一跃,跃上了那高五米半的墙,接着坐了下去。
“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找不到的话,明神该不会就算找到了那个他要找的东西,也不会送我回去吧?那不就糟糕了?”
其实他从中午就一直在烦这件事情了,只不过因为在傍晚的时候夜修辰来了才暂时将这件事情压在心底,现在一个人吹着冷风,那烦人的好奇心又占据了他的心,驱使着他要找出答案。
看着那轮比平时还要明亮的月亮,赵无敌摇着双脚皱着眉,困惑的样子配上他现在的造型和周遭的景色,不知道的人或许真的会以为他是个女孩儿。
“应该不是钱,物品的话好像也不太可能,那到底是啥?”
是什么用手抓不到的东西吗?
接下来的一句话因为可能几率最小而被他给吞了回去,更何况他也不太希望是那个,抓不到的东西,那还找什么呢?
越看越亮的发亮轮盘像是不断地朝着自己逼近,赵无敌瞬间变得有些恍惚,视线也渐渐在月光的迷惑之中变得些许模糊,紧接着,他的眼前似乎闪过了一个画面。
不,那或许该成为片段。
透着他的双眼去观看的片段,但是那似乎又不象是现在的他。
看着前方的视线似乎有些迷茫,他用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视角看到的世界,也是像现在一样,无尽的黑暗中亮着一轮大大的月亮,然后旁边都是数之不尽的星星。但是却也因为那视线中的不清晰,那个摇晃着的片段——也许是看的人正摇晃着身子而产生的画面变得梦幻,让人不禁向往。
好吧,即便是这样,但在赵无敌看来,那还是很普通的一片夜景,然后就没了。
而硬要说这到底跟赵无敌现在的处境有什么不一样,或许就是那个双眼睛的主人旁边貌似还有个人。
在视线转移了位置,从天空的图案直接转换成了一张嘴巴的时候,赵无敌差点没反应过来,却也只能跟着看了。
只不过,与其说那是张嘴巴,到不如说是因为眼睛的主人太矮了,而且还没有将头完全抬起来去看那个人而造成赵无敌只看到了下半部的脸这种状况。
“这是,什么?”
在原本不应该有标点符号挡在中间的句子里多了一个逗号,其实也是因为他在看清了那个画面后停顿了一下才会那样的。
原本会不断移动且摇晃的,类似其他人的视觉片段忽然整个定格了,而原本模糊不清的视觉也终于有变得清晰的趋向。直到五秒以后,赵无敌才看清眼前事物。
那是一抹笑,一个微微上扬着却完美无比的弧度——不,也许不该那么说,应该要说,那是抹温柔的笑。
“小爵,你以后一定不能忘记,我们曾同看一轮明月哦。”
带着稚嫩感的男声所夹杂着的情绪,是令人心疼的温柔与不舍。在那之后,画面中的微笑登时变得僵化,却依旧勉强地扯着嘴角,像是不想让眼前的人感受到自己的情绪。
而在那扭曲的弧度上方,赵无敌看到的是一双明亮而带着痛苦的黑色瞳孔。
接着,画面便猛地整个裂开来,最后瓦解、粉碎。
赵无敌的视觉恢复了清晰,在他眼前的依旧是原本的那轮大月亮,别无其他。
“刚刚那是,什么?”
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能任由自己的嘴唇一张一闭,问出这种根本不会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月空之下,寒风依然刺骨,赵无敌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冷意,放任风一阵阵地吹在他的皮肤上,刺激着他的神经。
“唉,还是去问问看明神大人好了,他应该知道吧?”
最后他是决定去找明神谈谈看,但是他所要谈的并不是这个片段的事情,而是他所要找寻的事物的那一个问题。
因为象是这种类似记忆的片段,他不用想也知道,那应该是他以前的记忆。
是在他成为这个超无神之前,所拥有的记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起,象是已经久远的事情,他根本一点都不想去探讨——常常他会这样想着,催化自己不要去回忆,因为记起来的可能性十分渺小,既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为什么还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在这样没有用处的事情上呢?
成为神,就不该有关于过去的记忆。这是明神在他成为神的时候就告诫过他的事情。
然而,虽然他是这样想的没错,但是他总是会不经意去尝试触碰、找寻,接着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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