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
毫无疑问。
“······那黛丝小姐呢？”
“谈不上，恋情吧。”
艾丽莎一个鱼跃翻起身，抓起书就朝我脸上扔。
“我躲！”
“你还厚颜无耻地选啦！真让人火大！”
“不是你让我选的嘛！”
“笨蛋！你根本就配不上她们！哪个你都不该选！”
“我、我也没那么差吧！”
我可是拥有魔族之力的男人！虽然用着用着可能就自爆了，但总比没有强，靠这力量混个伯爵公爵当当，也是可以逆袭的！
“你就是不配！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可是本宫的奴隶！”
“奴隶之前我是人类英雄！那头魔物就是我干掉的！”
“英雄之前你是通缉犯！你让人类文明停滞五十年！”
艾丽莎冲过来揪住我衣领。
“看清现实吧，你没机会的！不如把眼光放低点——”她脾气一下子熄了火，“不、不如，选个没那么漂亮的······性格差一点的······不太可爱的女孩······”
“身份高贵一点也没问题。”她追加道。
“莫名其妙。”我从她手中挣脱，离她躲得远远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当然有关系！本宫是你的主人，你的一切都和本宫有关系！”
“不劳您费心！我去洗澡啦！”
选择避战，我钻进浴室把门带上，艾丽莎并没有追来，等会儿她就冷静了吧。
“······”
······啊。
浴室里，还是好香。
*
“主人~”
“······”
窗外是清晨，天空有些黯淡，温度对比昨天降了不少，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特克斯兰将从夏末一下子跳到寒冬。
这个世界气候变化很频繁，人作为恒温动物，在易变的天气中免疫能力低下，容易罹患疾病，加上医疗技术落后，比起战争，每年病死的人来的更多。
好在大力提倡生育是各国基本国策，总的来说，世界人口仍呈缓慢上升的趋势。
艾丽莎洗完脸，额前发还是湿的，她打开衣柜，挑选着应季的上衣。
“哇，这套衣服非常搭配主人，非常漂亮，不，凭主人的美貌，穿什么衣服都很漂亮。”
“······”
艾丽莎抽出抽屉，拿出一条偏厚的丝袜。
“能点缀主人纤细修长的双腿，生产丝袜的厂商一定非常幸福吧。”
“······”
艾丽莎把挑选好的衣服放在床边，开始解睡衣上的纽扣。
“主人的肌肤多么健康，白嫩丝滑，即便是婴儿也会嫉妒这呜哦！”
“滚出去！”艾丽莎一脚揣进我肚子里，“本宫换衣服，你装什么傻！”
我乖乖离开房间，等了许久，更衣完毕的艾丽莎打开房门。
“天呐！我该用怎样的词汇，才能淋漓尽致形容我眼前的女神——”
“有屁快放。”艾丽莎不悦地瞪着我，“你想求本宫什么。”
被她识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周末我想去集市。”
“干嘛。”
“准备送给缇娜的生日礼物。”
“拒绝。”
“给我个理由！”
“校外更危险。”
艾丽莎转身回房间拿铁链。
“上课去了。”
“一上午就可以了，我们可以变装一下，让别人认不出来。”
“不行。把项圈戴上。”
“可是我一定要给缇娜准备生日礼物。”
“你随便拿点东西送过去，反正人家也不会在意你。”
“主人~~~~~~~~”
我哭着趴在地上，抱住艾丽莎双腿。
“我敬爱的主人，这是我一生的请求！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大恩大德，务必答应我这一次！”
“有诚意的话，就给本宫真的哭出来。”
“稍等一下，眼泪马上就酝酿好了。”
“去死。”
艾丽莎踢开我。
“······也不是不行啦。”她顿了顿，“你说，无论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我喜出望外。
“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力所能及，随便您吩咐！”
*
“眉毛画错了。”
“诶。”
“顺着眉毛画，都画在眉毛上了，应该反着画，画在皮肤上。”
“哦哦，这样啊。”
将原来画的擦拭干净，我重新给艾丽莎画眉。
“你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
“早就说了啊，男生怎么会有化妆的经验。”
大部分男生估计都没有。
艾丽莎的要求是让我给她化次妆，虽然我明确告诉她我完完全全是个外行，她仍然执意要求。
她自己化肯定比我化的好看多了，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化妆过程中，艾丽莎一直很安分，不怎么说话，偶尔盯着我。每当这时我都会紧张起来，想方设法找些话题掩饰局促。
离得太近，满满是她的香味。
“再是涂粉么。”
“顺序错了。”
“错了？”
“应该先涂粉底液的。”
“呃······那，重新再来？”
“没事，就这样吧。”
也没有怨我。
给她蘸上粉底液，她脸蛋滑溜溜的，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戳破。
我小心翼翼将粉底涂抹均匀。
时间流得好慢，光影在墙上移动，我和艾丽莎都不说话，房间里只有些许来自走廊的人声。
“······要涂口红了。”
艾丽莎点点头。
口红盒里装着口红。不是用口红笔，也没找到其他工具，我想来想去，用手指扣了一小块颜料。
“嘴、嘴唇张开一下。”
艾丽莎似乎想说什么，却忍住了。是不是我搞错啦。她没制止我，我索性将错就错。
艾丽莎乖乖张开双唇，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我我涂了哦。”
“······”
食指贴上她的嘴唇。
好柔软。
柔软得不可思议。
想不出其他的词语，只好这样贫乏地形容。
与我不同，没有干燥破损的表皮，每一处都是水油油的，从唇角摸到唇影，从下唇抚到上唇，我下意识联想，如果可以亲吻上去，会是怎样的感觉。
“咳咳！涂好了，嗯。”
“墨阑。”
“在！咳，什么事？”
“你的家在哪。”
还以为被读心了，吓尿我。
“在······特克斯兰的琴海市。”
并不是凭空捏造，确有这样一个城市，当然琴海没有海，只是谐音而已。然后，该城的领主就是缇娜的父亲。
那位比缇娜还高冷的大叔，不知身体可否安康。
“你家人是做什么的。”
“普通的农民。”
“最近有回过家吗。”
“没有，快一年没回去过。”
缇娜父亲不让我们踏进琴海，当初缇娜执意收养我，父女二人关系就决裂了，缇娜搬进邻市郊区的某处宅院里，从此独立生活。
说是决裂，其实只是父女吵架吧。又没有取缔法布朗多这个姓氏，虽然停止寄生活费，但原先登记在缇娜名下的部分家族产业，大叔他也没有收回，靠着这些收益，我们仍能过着无忧的生活。
大叔你个死傲娇。
“你不想念家人么。”
“还好吧。”
大叔见到我不得拔剑砍来，我才不想他。
“可是，”艾丽莎说，“17号之后，你就要和本宫去罗萨了。”
“咦。”
“本宫来这里，不是计划留学的。”
“不来留学是来干什么。”
“是来带你走的。”
艾丽莎低下脑袋。
“关于你的归属，罗萨和特克斯兰一直在谈判，特克斯兰不肯放你走，坚持让你先完成学业，双方僵持不下，因此爹地才把本宫送过来。”
“你过来，又能如何。”
“17号。爹地17号到访特克斯兰，特克斯兰会举行为期一周的国宴，本宫自然也要参加，你当然也要和本宫一起参加，陪同爹地全程······行程结束后，你会被强行带走。”
不愧是超级大国，一样行事霸道。
“争我干嘛，”我笑了，“我一个小小的奴隶······”
“却能与魔物匹敌，这种力量，谁都渴望掌握在本国手中。”
“······”
“你知道吗，最想暗杀你的，是特克斯兰啊。”
艾丽莎目光陡然凌厉。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种表情。
“他们知道留不下你，便打算在爹地到来之前，想办法除掉你。爹地的信中就是这么讲的。”
“你们，表面上要联姻，暗地里勾心斗角不少呢。”
“政治一直是这样。本宫不懂政治，爹地说要怎么做，本宫就怎么做。所以不要出去，校内还有随从的罗萨侍卫警戒，出了校门会很危险。”
“你为什么又换了主意，答应我去集市了。”
“······因为。”
她沉默了半晌。
“去了罗萨之后你可能再也见不到缇娜小姐了。我······我不想成为一个，非常讨厌的女人。”
艾丽莎垂着肩膀，很是失落。
“谢啦~”我在化妆品种翻找，“接下来是腮红吗？唔，这几种颜色，好像差不多啊。”
“你不害怕吗，墨阑？”
“暗杀？有啥好怕的。”
“集市上人多嘈杂，侍卫们很容易丢失目标，稍不留神你可能就——”
“没事没事，我既然能干掉魔物，区区几个杀手更算不了什么。”
而且小黑不会让我被杀掉的，她之前信誓旦旦，我决定相信她。
“是这样的话就好了。”艾丽莎小声嘟囔，我装作没听到。
现在我还处于非常自负的状态，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不屑一顾。
如果我能更谨慎一点该多好。
之后会迎来那样的结局，此时此刻，我无论如何也预想不到。
“给镜子本宫看一看。”
“诶！？别、别吧，还没划好呢······”
“你化成什么样了，好好奇。”
“唔，那个，大概野性一点······另类一点······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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