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移成功的初遐半蹲在尖塔顶部,往下看。她的选择是正确的。那扇窗户的周围,布满了毒蒺藜,如果仅仅是传送到窗户边缘,必然会中毒,皮肤表面迅速溃烂。
她双手扶着塔顶屋檐边缘,以最优秀的体操运动员都难以企及的优雅,慢慢把身子放下去,在夜空下划出一道仿若黑色羽毛一般轻盈的弧线,挂在屋檐外。然后仅以指尖的握力,控制整个身体的重量,往前方一荡,避开了所有毒蒺藜,双脚踢碎玻璃,整个人冲入房间。
手指离开屋檐的一瞬间,她的掌心已经幻化出黄金色的虚光刃,随时备战。
在她脚掌踩踏到房间地板的一瞬间——甚至在那之前,战斗就已开始了。
擂台上的对打者会互相试探,炫耀声威;战场上的双方会利用广阔环境,或战或逃;咒术师的决斗,充满烟火一般的绚烂,因为都是学者,往往不愿痛下狠手。
但刺客不一样。
刺客之间战斗的胜败,尤其是在这样狭小的场所里,往往发生在一瞬间。一击毙命,不留余地,甚至不留后手。
漆黑的房间里有其他人。对从外部突入的初遐来说,敌暗我明。初遐脚掌一落地,那些随着玻璃飞散的月光碎屑,还来不及披在她肩上,暗处已有利刃,刺向初遐后脑。没错,是后脑——原来,敌人如同饱含杀意的蜘蛛,藏在窗户内侧上方的天花板处。
但初遐听见了。
敌人试图借助玻璃跌落的杂音,掩盖自己的举动。在刺出那一刀之前,为了确保杀伤力足够,他以起跑的姿势,弯曲膝盖,脚底紧紧贴住墙壁,再如收紧的弹簧一般,突然爆发出力量,做出最大加速。天花板的材质是木头,虽然他的动作并非踩踏,但还是引起了老旧木头的“吱呀”声。
初遐捕捉到了这持续不到十分之一秒的异常声音。
在没有看见敌人武器的状况下,初遐凭着经验,立刻向侧面后仰。敌人的手臂和刀刃从她眼前划过;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她自己被切断的几根银色发丝。
初遐右手向上一挥,金色光刃划破黑暗。如果是暗杀敌人,为了避免留下痕迹,她总是先把光刃转化成没有实体的“虚”状态,这样在刺入肉体的时候,并不会有刀刀见血的实在手感。但是在突**况下与强敌决斗,往往来不及转化光刃状态,于是利刃在一瞬间划破衣物,割开皮肤,切断肌肉——这一系列精微的手感变化,她都感受到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血来不及溅出来。
但是,敌人竟然在中了一刀,并且身体依然往前冲的状态下,反手掷出刀刃。
此人的纹心,也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实际上,初遐的刀刃刚刚切入他身体的一瞬间,他已经把匕首朝后掷出了。为了确实杀死对手,初遐的光刃持续着割裂的动作,所以当敌人回掷的匕首,就要到达初遐身体的时候,她还处于收招过程中。
但她还有左手。
左手以近似上勾拳的姿势挥舞,遮挡住匕首的必经路线。
匕首实打实地穿透了初遐的左前臂。刀刃从另一侧穿出,尖端离初遐的眼瞳,只有不到一根头发粗细的距离。
从她踢破窗户到这一刻,战斗总时间——2.18秒。
在巨大痛苦的浪潮袭来之前,初遐立刻把敌人的匕首拔出,扔掉,迅速集中全身的命源素,发动源鸣疗伤。幸运的是,刀刃并没有破坏骨头或者切断筋腱,否则光凭源鸣,可能无法治愈。
与此同时,初遐第一次真正听清了这个敌人的呼吸。那是濒临死亡的气息;她明白,敌人已经不可能再反击。此人在刺杀方面的实力,与她只相差毫厘。如果她运气再稍微差一点儿,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全心意疗伤的初遐,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大脑一阵眩晕,摔倒在地。敌人破裂胸腔涌出的鲜血,粘在她的右手上。
明明源鸣起效了,手臂的剧痛在减轻,肌肉在复生,但是似乎却有一只蜿蜒的蛇,在体内流窜,撕咬。
——是毒。
敌人的匕首,淬有剧毒。
最一流的刺客,通常都不屑于用毒。这并非因为虚伪的善心,或者无聊的荣誉,而是依赖毒药,就会影响追求一击毙命的精神意识。但冈多尔亲王手下的刺客,承继了他们主子的恶意,乐于带给对手受猛毒折磨的巨大痛苦。
源鸣的治疗原理,是逆转事物遭到破坏的状态。毒液进入身体,是一个自然反应,而不是破坏的过程,所以无法通过源鸣把毒逼出。
“唔,呃呃……”
连匕首穿过手臂,都能忍住不作声的初遐,终于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想到这小房间外可能还有敌人,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幸好,初遐对亲王刺客的手段,早已有所了解。她从腰带挂着的小包里拿出一粒解毒药,吃下去。虽然未必能完全祛毒,但至少可以支撑她回到同伴那儿,阿沐莎会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的关键是,绝不能再遇上敌人。
凭借对这房间的记忆,通向楼梯的门应该在右边。右边毫无动静。
倒是左侧,从另一扇木门之下,透露出一点细微的光。
初遐强撑着站起来,走向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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