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从过山车的最高点,突然回到地面,廖云大脑中的极度兴奋感迅速消失,并且带来了一阵令他感到恶心的余波。
“阿沐莎,”他艰难地说,“快,快救救她……”
说完这句话,他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这就是你说的,可以信任的新同伴?”卡米亚对初遐丢下这句话,然后回头去查看阿沐莎。
初遐看着倒在他人血泊中的廖云,沉默不语。
…………
…………
廖云一醒来,立刻听到身边有人说:
“啊,果然醒了!”
他转过头一看,是阿沐莎。
“阿沐莎!”
“喂喂喂,你别动!躺下来躺下来。”
阿沐莎把激动得马上撑起上半身的廖云,重新按下去。这时候廖云才发现,自己身上到处接满了感应导线,另一头连着各种机器。他大脑依然相当眩晕,浑身无力,有好几处依然缠着绷带,但这不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
“阿沐莎,你还好吗?”
“我?我当然没事啦。你昏过去以后,命源素迅速回到我体内,躺了半天就好了。”
“原来,已经过去半天那么久了吗……”
“躺半天,那是我。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啊!?”
“哼哼哼,趁你处于半昏迷状态,我做了那么多的实验,总算掌握了那些三流学者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珍贵数据……”
“你……你没有用什么奇怪的道具,对我的身体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那个不重要!关键是,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你力量的秘密嗷呜!而且,还帮你制订了超级完美的训练方案。当然,这个方案是需要别人配合的,我这就把她们都叫过来啊。”
不等廖云回应,阿沐莎就跑出了房间,兴奋得尾巴大力左右摇晃。
片刻之后,初遐,格雷妮丝,卡米亚都齐聚在这小小的病房内。
“廖云!”初遐一进门,就立刻跑到他身边,把一只手放到他的脑门上。“你感觉还好吗?我看看退烧了没。”
“早就退啦。”阿沐莎。“托这家伙奇怪体质的福,自愈能力惊人。”
“哦?那就是伤口都长好咯?”卡米亚顺手在廖云缠着绷带的胸口上拍了一下。
“好痛!”
“卡米亚!”初遐露出责怪的眼神。
“哼,大惊小怪的。”卡米亚说。“喂,知不知道你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竟然把一整艘商船的人都干掉了,你猜我们花了多少钱摆平?”
“这……”廖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要不我打工还账?”
“其实没那么严重。”格雷妮丝耸了耸肩。“那些家伙主业是买卖奴隶,走私毒药,他们死了连愿意收尸的人都没有。”
得知自己杀死的都是些人渣,阿沐莎也没出事,廖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行了行了,这些芝麻蒜皮的事儿能不能消停一下嗷呜!”阿沐莎激动得双手不断挥舞,耳朵也竖成尖尖的三角形。“接下来半个小时!你们都不准说话!提问要举手!违反的人,就地解剖!”
其实格雷妮丝口袋里已经准备了抹茶糖球,但是阿沐莎既然表达欲这么强烈,那还是不要阻止她比较好。她以身为首领和船长的威严做了一个手势,让大家都闭嘴。
于是,阿沐莎说出了她的全部发现。
她形容,廖云那可以自动调整命源素波长的体质,简直是一个可怕的陷阱。
廖云首先集中意识,通过调整波长,接触身体,把对方的命源素吸引过来。在这之后,对方的命源素在他体内,和他本质上永久处于混沌状态的命源素结合,从而遭到污染,为他所用。而对方的身体,会无法辨识这些遭到污染的命源素。因此廖云无法通过身体接触,把命源素回灌给对方。
在廖云受伤,或者意识涣散的状态下,其能力的稳定性降低,那么他吸取来的命源素,就有机会摆脱他的身体。
“那么,如果我想把命源素还给对方,除了把我打一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廖云流着冷汗说。
阿沐莎点了点头。
“好、好吧,我还是把这个能力永久封印算了……”
“我是开玩笑的啦。理论上,你可以通过冥想,使心境变得清澄,来达到释放他人命源素的目的。在初级的无属性命源咒术中,有一种叫做‘纹心’,可以让你达到这个目的。”
“我可以教你。”初遐说。
“啊……谢谢。”廖云觉得昏迷三天后,再次见到的初遐变得温柔了许多,他有些不好意思。“那、那么,如果我要变强呢?”
“哎,如果你像初遐一样,从小开始锻炼战斗技巧和命源咒术,再加上这奇怪的体质,毫无疑问会强大得可怕。但是呢,现在我们可没有时间这样慢慢培训你。所以,就需要她们的帮助了。”
阿沐莎继续解释。
出事的那天,她在休息好之后,立刻用仪器检测廖云体内的命源素。她惊讶地发现,其数据依然呈现出一种混合性的波长,就好像那几个水手的命源素,依然有一部分存在于他体内。
按道理来说,那些人已经死去几个小时,属于他们的命源素应该完全消散了才对。而且,此时的廖云,体内命源素总量是正常的,并未增量,这验证了“死者的命源素已经完全消失”的结论。
“这就说明,”阿沐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他人的命源素,给你留下了‘记忆’。哪怕在他人死去之后,你依然能进行一定程度的‘模仿’。当然,这还是一个理论,但我设计了非常严格的训练计划,通过这个计划,能够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一,证明我理论的正确。二,你可以变得很强大。首先,要迅速学会‘纹心’,掌握吸取命源素,再将之归还的能力。初遐,这就拜托你啦。”
“嗯。”初遐点点头。
“然后……”
阿沐莎的计划是,让廖云少量吸取初遐等人的命源素,再立刻归还,然后试图将其波长重现,就好像从大脑中调取一段隐藏得很深的记忆。
打个比方,就好像人到图书馆借书,迅速阅读、背诵后归还,再试图默写。
因为命源素的波长,记录了一个人的一切,所以廖云应该可以用这种办法,迅速得到他人的战斗经验,咒术知识,以及纯粹的力量。
在他能熟练地重现波长之后,应该就可以逐渐发掘出属于自己的技巧,就好像研究其他人的图纸,打造自己的房屋。
“我才不会让你吸我的命源素呢。”卡米亚说。“船长,你不觉得这样太危险了吗?”
“卡米亚你放心,不会让你陪练的。”阿沐莎说。“廖云这家伙命源素的水属性倾向,竟然是负200。你的强水倾向命源素,对他来说就像毒药一样,吸进去说不定会身体溃烂呢。”
“说、说得我好像是毒药罐子一样!”
“原来是这样,”格雷妮丝说,“那么,在做这些训练的时候,最好伴随超强度的体力锻炼,对吧?”
“不愧是船长嗷呜!”有人终于跟得上节奏了,阿沐莎很开心。“一定要让廖云处于高度疲劳的状态,只有这样才能在短时间内,把锻炼效果提升到最好。而且锻炼身体,和命源素的锻炼交替,也可以迅速让身体,记忆住他人命源素所带来的新讯息,从而提高体质。”
“那么,陪练的人就是我和初遐了。”格雷妮丝说。“而且要交替记忆我们两人的命源素,这样才能提高难度,达到更好的效果。”
“对对对!我会趁他睡觉的时候,严密检测他的身体数据,确保在不把他玩坏的情况下,把锻炼强度保持在最高水平……”
“偶尔玩坏也没什么吧?不死人就行了。坏掉一次,修复一下再锻炼,说不定效果更好。”格雷妮丝补充。
“听到了吗廖云!船长亲自下令嗷呜!为了把你变强,面对着你的,将是生不如死的地狱嗷呜!”
“地狱什么的,有点过分吧?”初遐说。“不过,我为了锻炼出自己的虚光刃,也不知多少次昏死过去呢……”
廖云心情很复杂。
“那个,”他摸了摸肚子,“我快饿死了……至少先给我点好吃的,再送我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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