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光锚,初遐瞬移到了要塞大墙左上角的突出部分。这个凸起处呈椭圆形,并没有可以轻松踏脚的地方。她用左手手指,抓紧椭圆上班部的一处凹槽,脚掌在几番试探之后,才找到一块能支撑身体,不容易脱落的墙砖。
廖云和卡米亚隐藏在西侧的树冠上,关注着初遐的一举一动。因为树冠明显低于初遐所在位置,且相互之间有二十余米的距离,所以他们俩无法直接跃过去。在廖云眼里,现在的初遐就像是曾在野外电视节目里所见过的,身怀奇技的一流攀岩者。常人眼里根本不可能支撑身体的一点点小缝隙,对她来说,就是一条至关重要的攀爬生命线。
初遐就这样单手单脚攀附着突起,右手幻化出光刃,让它变成虚体状态,朝着石砖刺进去。在这过程中,她让光刃在实体、虚体之间切换,这样可以有效地判断,墙壁后面有没有空隙,以及墙体本身的厚度。做好预估之后,她以极为精密的手法,削去了斜上方墙砖的一小块,露出通向内部的一点点缝隙。在外人看来,这缝隙不会是有人刻意破坏,而是年久失修的墙砖表面,产生了一丁点儿自然的皲裂。
初遐凑近缝隙,查看内部。幸好,一个人都没有。整个房间里,堆满了鼓囊囊的布袋,还弥漫着一股令人鼻子发痒的味道。
虽然光刃不适合大面积破坏硬物,但是花两、三分钟时间,在这墙壁上开一个足够初遐进入的洞,还是可行的。问题在于,城墙下大门外的士兵,很可能发现这个行为。
初遐想了想,尽量利用她的光倾向命源素,延长光刃的长度,达到极限的二十公分左右。光刃划破了一个布袋,大量白色粉末飘洒出来。初遐闻了闻沾染在光刃上的粉末,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是面粉。
原来,这里成了敌军的面粉储藏室。
她立刻瞬移回到廖云和卡米亚身边。
“我有办法了。看到我留下的裂缝了吗?”
初遐一番指示之后,卡米亚唤出五只澜蝶,飞向那缝隙。在阳光之下,它们的身躯几近透明,又因为飞在高空,地面的士兵哪怕抬起头,也无法发现。
澜蝶飞进储藏室里,在卡米亚的操控之下,翅翼如冰刀一般锐利的它们,四处飞舞,撕裂布袋,切断支架。卡米亚无法看见储藏室内部状况,但澜蝶的行动无需精确,只要做到大范围破坏即可。大量粉尘泄出,很快洒满了整个屋子。
“把那个给我。”初遐对廖云说。
“要不,让我试……”
“给我吧。”
廖云背着一把短弓,以及一个箭袋,这些都是从卡马克家拿来的装备。他把背转过来,初遐取下短弓,从箭袋里挑选了一支弓箭,搭在弓弦上,拉满。此刻的她,锐利的双目死死锁住目标,那优美而一触即发的姿态,像及了传说中的女猎神。
“这箭一射出,”初遐说,“我们马上下到地面去。”
嗖地一声,弓箭直射那墙壁缝隙。
片刻之后,先是一声巨响,从弓箭落脚之地爆发而出,然后是一连串爆炸声,如同捆成一大圈的爆竹一般猝不及防。与之同时,砖块碎裂、飞散、跌落;爆炸的冲击波使得廖云等人藏身的树冠,都向后摇晃起来。无数只惊鸟,扑簌簌飞上天空。靠近爆炸点的山崖也落下了大量碎石、泥土,仿若灰黄色的瀑布,有的直坠地面,有的碰到墙壁又弹开。地面上的士兵,立刻骚乱起来。
初遐使用的不是普通的弓箭——箭头上嵌入了火属性源素石。它遇到撞击,爆发出火焰来,与小房间中的大量面粉相遇,引发了剧烈的粉尘爆炸。
他们三人发动渐隐,迅速从树冠,几番腾挪,下到地面。廖云从初遐手里接过弓,重新背到背上。
“这个好棒啊!”廖云说。“箭筒里面全都是爆炸箭?还有别的类型吗?”
“有的,不过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初遐说。
“你确定他们会开门?”卡米亚说。
“等等看。”
他们隐藏在草丛里,观察着大门。外面巡逻的敌人,队形完全乱掉了。他们有的靠近碎石落下的地点,抬头看,一边看一边咒骂;有的慌张地把武器对准周围,寻找可能存在的敌人。那几台精械机工,对这样的场面完全没有帮助,反而成了碍事的笨重铁块。
过了两分钟,大门徐徐打开,两队士兵跑了出来。虽然内部已经有人前往产生爆炸的房间了,但是在不确定爆炸原因的前提下,他们决定补充要塞外围的兵力,防范敌袭。
在纷乱的脚步声,飞扬的尘灰,指挥官咒骂的唾沫之间,没有人看见,三个虚幻如空气的影子,从临时洞开的门口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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