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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奶奶,爷爷,父母

14.奶奶,爷爷,父母

就在今天,镇守天宫董事会的瞳小姐就给我发来一条不长但意义非凡的信息,在那帮企业家眼里,这恐怕是翻云覆雨的信号,东条家和栗原财团火烧七条家后院,栗原财团和七条家的多项合作被终止,东条家旗下的大型连锁超市开始清空七条家的家电,一篇篇针对七条家饮食连锁店的批评性文章在各大报纸上登出,一时间掌握主动权的七条家变得极其被动。

七条家怎样都好,现在的我并不关心这些事情。

我坐在一间不大但是温馨的房间里,虽然不大,但是玲琅满目的收藏品装饰着这个房间,光是随便拿一个恐怕都可以直接去东京买下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在我面前有一幅书画,字迹狂野,充满着侵略性。

“优,外面的事解决了?”坐在我对面的是上任家主,天宫帝人。

他看见我没有暴怒,也没有沮丧,更多的是平淡,仿佛被夺走权力的不是他一般。

“用不着我亲自动手,本来那场战争在你们这群老头子眼里都是场游戏罢了,更何况现在的我?不过,挑衅我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想灭了七条家?”天宫帝人摇摇头,“杀伐不是上策,一个继承人要学会利益的最大化,而且要灭七条家,天宫家不伤点筋骨不可能。”

“我不会做得太过分。”我微微督了一眼在我面前的爷爷,他此时才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不再是那个铁血冷酷的家主。

“优——”老人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人以后就很识相地闭上了嘴。

“他没继承家主之位的时候你就不教他,现在优继承了家主之位,你倒在旁边指手画脚,你也不嫌累,优现在可比你当年要强。”一个穿着朴素和服,双鬓带着一些白发,面容慈祥却带点怒气的女人不留情地‘抨击’前任家主。

“奶奶。”我赶紧站起来,从她手里接过茶水。

“哎呀,优,你别管这老头子说些什么,天宫家现在是你做主,轮不到一个落魄的老头子指手画脚。”奶奶亲昵地抓起我的手,坐在我身边。

在我记忆里,童年时代对我最好的亲人只有眼前这个面容慈祥,性格温和的奶奶,平易近人的奶奶对谁都很好,说来也奇怪,除了已经被驱逐的天宫雅人,这个家里的孩子,无论是旁系还是直系的孩子都异常地听这个老人的话,有时候家主镇不住的调皮孩子只要奶奶一出声,立马乖顺得像绵羊一样。

“我才刚继承家主之位,还有很多事情不懂呢。”我微笑着摇摇头。

“哎,虽然奶奶也希望你继承大统,可是,这天宫家还是有点冷清。”奶奶苍老的容颜上带着一种遗憾。

“对不起。”我下意识地道歉,对于我清洗天宫内部的事情,奶奶似乎也有所耳闻。

“没什么好道歉的,不中用的,背叛的,吃里爬外的,无论是旁系还是直系,都天宫家来说都是毒瘤,我清除不了,就是留给你的。”天宫帝人还是那副冷血的语调,似乎被清理的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微笑着点点头。

“优,不管这些父辈或者是孩子们做了什么,但是他们始终是你的亲人,如果能放过,就放过吧,那些孩子和你不一样,他们没受过苦,一直在享受着荣华富贵,有点小野心也是正常的,他们对现在的你造不成大的威胁。”奶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妇人之见。”爷爷一边喝茶一边嘟囔。

“你说什么?!”奶奶很有煞气地瞪了爷爷一眼,后者立马低头喝茶。

“放心,奶奶,等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全新的天宫家,一个热闹,团结的天宫家,直系也好旁系也罢,如果能过了这次考验,都会回到这里,至于那些我的同龄人,犯了点错误,我惩罚一下就会收手,一个家族不能对自己人赶尽杀绝的。”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一边喝茶的爷爷再度嘟囔。

我和奶奶心有灵犀地瞪了他一眼。

后者赶紧离开跑去书房。

“许久不见了,陪奶奶逛逛吧,”奶奶拉起我的手,走出房间,到了走廊,一行奉命守在这里的人马上迎了上来。

“家主大人。”他们低下头谦卑地称呼我。

“我陪奶奶走走,你们就别跟过来了。”

“是。”

我和奶奶缓缓走在天宫本家引以为傲的中心花园,虽然是冬天,但是还是有不少名贵抗寒的花悄悄绽放,看到花园里并不茂盛,奶奶怔怔出神。

“优,你别怪你爷爷,他也是迫不得已,他这年岁实在扛不住这个担子了,以前希望着你父亲扛,谁知道你父亲为了你母亲放弃了天宫家,如不是这样今天也不会这样,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没事,我理解。”我微笑着摇摇头。

奶奶目光慈爱地看着我,“当年那个冷漠小孩子终于长那么大了,其实你十三岁离开本家的时候我是反对的,你一个孩子,无依无靠的,拿着一千万美元能干什么?买个房子,再投资点生意就没了,而且当时你离开的时候留下了怨气很深的东条家,我真是担心他们会对你下手。”

我内心似乎被触动了一下,当年至少还有一个老人在担心着我,我并不是一无所有。

一步一步走在花园里的石子小路上,奶奶似乎回到了从前,每一步都有着深深的回忆。

“当年,你父亲就是在这里摘下了你爷爷最喜欢,也是最名贵的花,要不是我护着,肯定少不了一顿打。”奶奶眯着眼睛,由衷开心地说,“雅人当年可是很风流的一个人,他就读的圣天陵学院里的女生对他可是狂热地崇拜,几乎每天都收到情书,我还记得,这里,就是这里,一个身份不低的大小姐还向他求婚呢,他居然以‘我不会结婚,但是可以考虑当情人’的理由拒绝了对方,但是遇见你母亲之后,年少轻狂不再,而是选择了注定艰苦的生活和白头偕老。”

我安静地倾听着老人的回忆,我也完全想不出父亲是那样轻狂的一个人。

“你怪你父母吗?”老人回头,眼睛湿润,对他们来说,见不到孩子的痛苦是我无法想象的,尤其这个孩子还是自己亲手驱逐的,这份痛苦和回忆注定只能深埋心底。

“不怪。”我轻声回答,内心苦涩,父母,对我来说是多么遥远的字眼,“我相信他们把我和理沙送回天宫家是有理由的。”

“当年天宫家对他们很过分,老一辈的人都希望着你父亲接位,然后带着天宫家走向鼎盛,但是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丢掉了那么多人的期望,这份火气,你爷爷能忍,其他人忍不了。”奶奶眼睛通红,想到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受委屈就会心痛。

“奶奶,你想念父亲吗?”我轻声问。

“想,很想,那么多年都在想。”奶奶点头。

想见却不能见的痛苦,面对母子分离,我的母亲是否也这样想我呢?

“我可以让父亲回来。”

奶奶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现在是天宫家家主,而且,我已经毁掉了半个天宫家,不介意再毁掉一些禁忌。”我露出了个轻松的笑容,看向那片花园,兴许,是时候让这个慈祥老人去享受天伦之乐了。

我眯起眼,阳光射到我的脸上,我突然一阵恍惚,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优?”奶奶急忙扶着我。

“没事,可能累了。”我忍着胸口剧烈的恶心感。

电话铃声响起。

“是我。”我拿起手机。

“优少爷,有一个好消息,两个不怎样的消息。”瞳小姐那声音有难以掩盖的兴奋和喜悦。

“说。”我不禁莞尔。

“第一,理沙小姐的病检出来了,只是轻度的疲劳和贫血。”

“那真是太好了。”我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头晕,膝盖不支,单膝跪倒在地。

“第二就是七条家家主要和你谈判。”

耳鸣,剧烈的耳鸣,还有心跳,剧烈的心跳,似乎要破胸而出。

到底,怎么回事?

我感觉眼前的东西都十分模糊。

“还有,黑沢家出事了。”瞳小姐的声音传过来的那一刻。

我的身体失去了支点,大脑失去了意识。

迎接我的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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