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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在天边

12.在天边

我并非是一个对于人心看的十分透彻的人,兴许活了几十年的祖父能够在某种程度上看透别人的想法也说不定,无论何时,我都不曾去想自己做的事是否正确或者错误,这即便在发动了天宫之变血洗直系的时候也没有过多去思考这些问题,他人的想法,他人的意志,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价值。

臣服建立在绝对的力量之上,忠诚则建立在恐惧之上。

我深信这一点。

那么丰臣光华又是为了什么而在行动着?这个问题我不去深思过,在我看来重要的只是他想对付我和如何对付我罢了,毫无意义的斗争,我难以想象这会发生在我和他之间。

三川美叶。

这个名字再度浮现于心头,丰臣光华正是为了她而展开对我的穷追不舍。

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我十分明白这一点,就算有着父亲和母亲的庇护,但天宫家不可能是根基深厚的丰臣家的对手,说到底这都是我引起的,必须由我解决。

千加打开了书房的门,摆着雍容的姿态走了进来。

“在干什么?”她笑盈盈地问。

“在想点事。”我眯起眼,露出会心的笑容。

“在想过去的事。”我顿了顿,决定说实话,一方面觉得隐瞒没必要,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对千加说谎。

“丰臣和三川的事?”千加走了过来,坐在我的旁边,用手附在我的手背上。

“啊,很可惜,无论如何都想不起那时候发生过什么了。”我苦笑着,“既然三川是丰臣的未婚妻,那么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发生过。”

“优你是第一次知道三川美叶是丰臣的未婚妻吗?”

“嗯,第一次。”

“真是让人惊讶呢,他们居然没邀请你。”千加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为什么会邀请我呢?”我笑着反握千加的小手。

“因为从字面上看,三川美叶一定是对你无法忘怀,而且丰臣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她对你死心才对。”

“不,他没必要这样做,因为他和我同等优秀,所以不需要再证明自己什么。再说了,就算他们邀请,我也不会去的。”

“为什么?”千加十分不理解地看着我,当然我明白她的疑惑,就算是不想去,表面上还是要给个面子丰臣家。

“因为没意义,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我语带冷淡地回答。

没错,那时候的我,为了理沙在和天宫家抗争着,冷血的我是不会去理会这些事的,而且也未必轮到我代表天宫家出席。

千加温柔地看着我,宛如心疼着什么。

“不说这个了,我们出去玩吧,在这附近不远的山上有一座教堂,虽然有些旧了,但风景还是不错的。”

千加很喜欢西式的建筑物,或许是从小生活在传统的日本风建筑里的原因,又或许是童年的记忆过于不堪回首,她对外界的事物总有一种强烈的感知,而这种感知是积极的则让我感到十分高兴。

在这个基础上,更别说是我们互许誓言的教堂了,这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我们去过俄罗斯,荷兰,英国,梵蒂冈,法国,有些国家我们都是纯粹是为了去看教堂才去的,千加也时常陶醉于那种唯美的感觉之中。

即便是夏天,苍也是穿着管家服,这一点和老管家十分相似,严谨而尽责但这种不随意也多少让我有点头疼,或许是受我的影响,苍到现在还是那副万年冷漠的样子。

“到了,少爷,少夫人。”苍谨慎地看了一眼后视镜,把车停在了教堂门口不远处。

“那你先在这里待机吧。”我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少爷。”苍也从车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面带担忧。

我略微不满,皱起了眉头。

“安全问题不必担心哟,就算你不进去,奈落小姐也一定在某处保护着我们吧。”千加善解人意地化解着尴尬的气氛。

“但是——好吧,我知道了。”苍在犹豫了一下后回答。

的确,想要我命的人不少,但真正能做得到的,再多的人手也防范不了。

千加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我知道这里不止我们在观赏这个教堂,但却没想到是谁。

“教堂真是个好地方,既能让人获得幸福,同时也能让人获得心灵的救赎。”穿着休闲西装的俊美男子站在教堂的中央,仰望着那座被光辉笼罩的圣母像,眼神迷离而忧郁,当他转过头,却是另一幅样子,眼神变得坚毅和戏谑。

千加的不安毫无掩饰地通过紧握的手传达给我。

“那你是来获得救赎的吗?”我眯起眼,笑着说。

“怎么会,你应该很明白,我不需要上帝的救赎,相反,优,你不是应该请求上帝给予你救赎吗?为了过去那种种罪孽。”丰臣光华手搭在有些年份但十分光滑的木椅上,嘴角带着醉人的笑意,“对我来说,你做了什么都与我无关,无论是血洗系族,还是和东条琉联手吞并七条家引起大乱,这些都毫无意义,但你必须付出代价,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要求我付出代价的人可不少。”我报以微笑,但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

“哈哈哈!”他狂妄地大笑,笑声在教堂犹如发疯般回响,“天宫优,只要我想,和你一起同来的保护部队和暗中布置的杀手在这里都会消失,而远在日本,你苦心经营的天宫家崛起也会数日内被摧毁,你应该知道,丰臣家在日本的地位可不是你们这些二流家族能比拟的,别以为表面和东条家,慎三十风家结成同盟,暗地里和十五式家来往的你们有多强大,啊,你的妻子还不知道吧?死在你的命令之下的人到底有多少,而你又是怎样的表情,那些肮脏得比老鼠还丑陋的事很多很多哦。”

我咬紧嘴唇,最不想让千加他们知道的另一面,那些无法见光的事却被放在了阳光底下暴晒。

“那又如何?没有一个家主是干净的,更何况是一个改变了家族一切的新家主。”千加没有丝毫犹豫地说,眼神坚定地看向丰臣,“比起完全依靠家族的男人来说,优不知道胜出多少。”

“这倒是,嘛,反正你的童年对肮脏就不陌生。”丰臣光华不怒反笑,对千加的隐射毫不在意,“但也正因为我的家族比你的男人的家族强,所以我才能随时抹杀掉他。”

“废话说够了吧。”我冰冷地看着他。

“没错没错,就是这种眼神,和当年很像,你当时就是这种眼神,但又不完全是,果然是因为找到了心爱之物的原因吗?啧啧。”他毫无原因地捂着眼睛低头发笑,然后抬起头,一脸的冷漠,宛如死尸般的表情,“你知道吗?我越来越想杀你了。”

千加听到这句话,毫不犹豫地向前踏出一步,护在我身前。

“千加…..”

“要战斗的话,我也要一起,我不想再让你背负一切了,我们,是夫妻啊。”千加小声地回应着,回头对我露出了微笑。

“安心吧,这只是我的一个设想,今天我来,是要了解我们之间,不,是三人间的事情。”丰臣再度看向圣母像,“对我来说,那就是教堂,离天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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