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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启程和抵达

第一章启程和抵达

宽广的苍穹下,名为“波音747”的飞机穿过寒流,透过左侧的窗户陈华能看见红白相间的机翼划破云海的情景,金灿灿的阳光沐浴其上,顺着机翼的末端能看见万里层云,出生十六年来,陈华第一次再如此近的距离观看,而且还是出国,心中不禁有些激动。

再过十几分钟自己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陈华有点按耐不住心情,不停看着左手上的电子表,坐在右手边的大叔发出善意的笑声,倒是让他又规矩了不少。

此时整个机身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下降的趋势,进过一阵轻微的震动,飞机平稳的降落再跑道上。

深深的吸一口气,陈华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单肩包,顺着人群慢慢走出机舱,等到左脚踏入成田机场的那刻,面前络绎不绝的人群,广播里传来的异国语言,陈华感觉到些许的手足无措。

再行李口经过漫长的等待,陈华拉起沉甸甸的皮箱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出,在出口等待的人群中,父亲正搂着母亲往自己这个方向不停眺望。

最先看见自己的是母亲伊织美,这个娇小的日本女子将上半身越出护栏,右手拼命举起挥动,要不是因为护栏阻挡,陈华估计母亲大人会直接冲到他面前。

“妈!”陈华不由大喊道,记得上次见面是过年的事情,转眼现在已经七月,时间这个东西,果然不仔细留意就会像细沙般从手中流逝。

“华酱,妈妈好想你!”陈华人才刚出来,伊织美便上前直接将他抱在怀里。

“妈。”反手抱住伊织美,陈华看似埋怨的说道:“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华酱嘛!”

“那怎么行。”伊织美用手狠狠揉了几下陈华的脸,“对妈妈而言,你永远都是孩子。”

对于母亲大人这方面的固执,陈华自然是清楚的,只得随了母亲的意思,目光却看向母亲身后静静站立的陈兴国。

“长大了!”陈兴国笑着上前抱住两人,温声道:“回家吧!”

七月的东京,空气中还带着湿意,平缓行径的车厢内,坐在后排的陈华正在伊织美的解说下欣赏其这座城市的风景。

陈华再日本的家属于新宿区,从成田机场出发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等到一行人真正到家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果然无论那座城市,拥堵都是主题。

等到父亲将车停入车库,陈华顾不得行李,赶忙跑到小院里欣赏起面前的两层小楼,白色的外壁,红色的屋顶,院子里种着不知名的绿树。

这就是自己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了?

“华酱,你里面放了什么?”远处传来母亲的喊声,陈华一转头就看见她正吃力的从后备箱拎出自己的行李。

快步跑上前,陈华从伊织美手中接过行李,笑道:“妈,还是让我来吧。”

看着陈华及其轻松的动作,伊织美喘上一口气,微笑着:“华酱真的长大了呢,明明妈妈都没有好好陪在身边看着华酱长大。”

“是是是,母亲大人,今天开始一定会让你看个够。”陈家两父子哄起这个女人也是不遗余力。

“不要学你爸爸说话。”伊织美伸手敲在陈华头上。

从车子另一侧走来的陈兴国疑惑的问道:“学我什么呢?”

“哈哈哈,秘密!”

一家三口步入家中,再玄关处换好母亲准备好的拖鞋,陈华迫不及待的问道:“妈,我的房间再那?”

“上去你就能看见了!”伊织美笑着指向身后靠墙的楼梯。

“那我先去看看房间,老爸,你先把行李放厨房吧。”陈华快步就往楼梯走去。

二层有三个房间,再当中一间的房门上挂着一个可爱的门派,上面用中日双字写着一串话,‘华酱的窝’,在末端还有人用油彩笔花了个得意的笑脸。

母亲大人,你真是够了。头顶黑线的陈华推门而入,干净清爽的房间还显得有些空荡,再自己最喜欢的靠窗位置摆着一张大床,陈华顿感有些可惜,还以为来了日本能感受下睡榻榻米的感觉呢。

空阔的书架,闲置的电脑桌,正对着天空的窗户上挂着紫色风铃,轻吟的风透过它吹在脸上,这个房间还等着主人用心去改造,陈华坐在床边试试软度,嗯,是自己喜欢的感觉。

“喜欢吗?”伊织美不知何时站到门口。

“喜欢啊,辛苦妈妈了。”只会烧菜的父亲绝对不可能如此贴心,能做到这些的就只有母亲了,陈华殷勤的上前抱住伊织美。

“跟妈妈去吃点心。”思儿心切的伊织美拉着陈华就要下楼。

客厅的装修偏向于西式,只是在细枝末节上能看见女主人的日式情节,陈华仰躺再沙发上跟伊织美聊着自己再中国的日常。

诡异的是话题不知为何会偏向于自己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上面,经过陈华的再三解释,伊织美颇为失望的相信正在青春期的儿子没有暗恋的对象。

但,为什么是失望啊,母亲大人,您到底再期待些什么啊?

“华酱,你可不能变成跟你爸爸一样只会烧菜的笨蛋哦。”切了一小块蛋糕,伊织美执意要喂到陈华口中。

“烧菜不好吗?”陈华反问。

“老婆,这话我可听见了。”陈兴国从厨房中探出身,身为中华料理店的主厨,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得意技被妻子贬低。

“主厨大人,您就安心烧菜吧。”伊织美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看来从陈华回来之后,陈兴国再家中的地位又往下跌了一个档次。

“初级厨师,需要我来露两手吗?”陈华从兜中套出一物,高举再半空得意的显摆。

“臭小子,你就是这样跟父亲说的?”陈兴国呛声道,举起饭勺作势要打。

伊织美顿时双目一瞪,身上那股护犊子的气势如山涛海浪般涌来,陈兴国怏怏作罢,只得用眼神怒视几下陈华,然后,他终于陈华手中的异物。

“小华,你手里的是中级厨师徽章?”陈兴国突然不可思议的说道。

陈华一脸‘你才发现’的傲娇表情,‘噌’从沙发上跳起,原地站立在伊织美面前,庄重的将手中的徽章别再胸前,右手成日,左手化月,抱拳行礼道:“伊织美女士,在下陈华,是来自大中华的中级厨师,请问你今天想吃点什么?”

国际上有一套专门衡量厨师水平的标准线,不过那仅仅只适用于大多数国家。

因为在地球上,还有两个国家代表着自己所处的文明世界的傲然立于厨艺之巅,一个是被称为西式料理巅峰的法国,一个便是被外人戏称为“用五千年时光锤炼出的味觉享受”——大中华。

关于中华的厨艺有着许许多多的笑闻,记得曾经有一次韩国人讥讽中华料理难吃,最先看不下去的却是另一个邻国日本,BBS上的网民回复也是千奇百怪,“就这样扛着泡菜上了?真可怕!”“简直就是暴走族朝着美国军队开火”“可以用料理向中华挑战的就只有法国了吧,不过就算是法国,我估计也赢不了。”“人家关于饺子都有七种做法哩,你们除了泡菜还有什么?”“宗主国好好下教育他们才是啊,没训好,没训好!”“楼上的都不要生气,虽然我是个日本人,但我还是觉得中华是世界上文化,历史和饮食最悠久的国家。”“三轮车要和保时捷比谁更快吗?”“我听说韩国料理往左搅拌和往右搅拌会变成两种料理。”“他们连和世界两大料理之一的中华料理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对中华料理的评价,时刻肩负人权卫道士,地球救世主的美国同志的评价就实在了很多,“我们靠武器征服世界,中华人,靠厨艺就够了。”

再这样一个人人都能烧上几手菜,可能还掌握一两道独门秘技的料理大国,想成为一名称职的厨师不比登上珠穆拉玛峰来的容易。

因为很可能今天来你餐馆的食客中就会有厨艺比自己精湛的人,到时候就不是用尴尬可以形容。

所以中国的厨师协会也是专门自己订制了严格的等级制度,如果说初级厨师的陈兴国已经能在日本经营者一家生意不错的中华料理店的话,那么已经考取了中级厨师的陈华绝对有资格去一家星级酒店担任主厨,注意是主厨。

16岁的主厨?陈兴国似乎想到了一种尴尬的场面,头戴厨师帽,身系围裙的陈华用着稚嫩的声音教训着一帮大老爷们烧菜。

难怪父亲会说陈华有烧菜的天分,坚决不肯让自己带出国。陈兴国心中不由升起自豪的感觉,这孩子今天给的惊喜真是太大了。

自己老公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厨师,伊织美又岂会不知道中华厨艺等级的严厉,双手捂住嘴巴,眼眶顿时就红彤彤起来。

“妈妈,你怎么哭了!”玩心还未过的陈华慌了手脚,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玩笑,让母亲大人留下眼泪。

“没事,没事,妈妈就是高兴!”伊织美一边摸着眼泪,一边笑道。

走到陈华身边的陈兴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干得好,臭小子,怎么大的事情也不早点跟我们说。”

“嘿嘿,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陈华尴尬的抓抓头。

尽管知道陈华的料理水平已经在自己之上,但是陈兴国还是坚持要自己亲自烧菜,只是本来选定的家常菜通通都换成了拿手菜。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完团圆饭,等到富士电视台的肥皂剧放完,陈华终于因为旅途劳累的关系回房间睡觉。

客厅里留下陈兴国和伊织美两人,孩子一走,吵闹的气氛便安静下来,但是温馨的气氛还飘在这个房间里。

“还在看照片?”放下酒杯的陈兴国坐到伊织美身边。

“恩!”伊织美点点头,她的膝盖上正摆着一个相册,照片里面无一例外都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有婴儿,有少年,有玩耍的大笑,有哭泣的悲伤,更多的是少年站在厨房里沉稳的练习着厨艺。这幅相册陪伴她走过了无数过寂寞思念的夜晚,现在的它终于可以稍微安静的待在柜子里休息一段时间。

陈兴国伸手挽住伊织美的肩膀,他知道妻子当初有多埋怨自己将陈华丢在国内交给爸爸,一位母亲怎么可能舍得下年幼的孩子,但是为了自己,她还是跟着回到了日本,因为自己,她也顺从了爸爸的决定。

现在想想当初站在机场哭着让自己别走的陈华已经长成怎么大了,错过的那些时光只能从现在慢慢补偿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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