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艘英仙级驱逐舰从四个方向拱卫中央。若把四艘飞船连成一线,就好像是一个立体的圆。圆里面是被保护着的商队,圆心是指挥舰所在的地方,也就是克劳德所在的飞船。
指挥舰没有配备任何武器,只有56架战机。
四艘驱逐舰和56架战机。这样兵力配置对于对付一般的海盗来说,早已是绰绰有余。但这次的敌人是正规军,全宇宙军事实力第一的斯达克军。
完全没有胜算。
没有人在意是谁开的第一枪,总之这场战斗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四艘驱逐舰因为相距较远,难以支援,因此战场很快被分割。原本就处于劣势的波希军队现在又陷入了被各自围剿的境地。斯达克人漆黑的舰身与萨利安人雪白的舰身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就好像两个围棋高手在执子对弈。
无数炮弹从炮口飞出,留下一瞬极其炫丽的火花。它们朝着敌方的战舰而去,留下火红色的轨迹。然而大多数炮弹在还未到达目标就被拦截了。两颗弹头相撞,在太空中,以灿烂星辰为背景,爆炸了。好像是夏夜的烟火。这些烟火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无数诞生于烟火中的之中的流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四散。
“听说不久的将来会有一种新的科技,它能在同一个空间,听到不同时间里的声音。”萨墨伽徳望着舷窗外战斗的景象缓缓说着,“看来他们真的是想置我于死地。如今你是我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我现在最信任的人,我想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你。如果幸运的话,未来的某个人也许会在某天恰好用那个科技碰巧途径这块地方,听到了我的话。这样的话,这些秘密也就能公之于众了。”
“陛下……”克劳德在控制台前用一切可能的方法指挥战斗。他与四艘驱逐舰的舰长保持通话,要求他们随时注意自己状态,并按战场的发展随时调整阵型。
“如果你有幸活了下来,请一定要替我找到那封先知之信。”
一艘驱逐舰失去了联系。
一枚炮弹击中了英仙级驱逐舰尾部的引擎,形成了一圈蓝色的冲击波。失去了引擎的驱逐舰像射击场上的靶子般停在原地。引擎爆炸后火焰似杂草般疯狂燃烧,闪烁的红光照亮太空,甚至比太阳还要明媚,这吸引了更多的炮火前来助攻。短短几分钟后,那艘驱逐舰便在无数炮弹的轰击下爆炸成一团火光,然后化为了碎片。钢铁碎片以驱逐舰为中心如同利刃般往四周溅射,阵型密集的商队首当其中,数艘运货船被钢铁碎片击中爆炸。
几艘商船看情况不妙,擅自脱离阵型企图独自突围,却不想自己脱离了波希军队的保护圈,而且完全暴露在了斯达克人的攻击范围之内。在斯达克人军队面前,这些不过是配有几挺机枪的商船毫无自保能力,犹如餐桌上的牛排,任人宰割,很快便被击破。
无数炮弹留下红色或蓝色的飞行的轨迹,如同蜘蛛网将战场包围,就像是阅兵仪式上的飞行表演。
随着另一艘驱逐舰被击沉,斯达克人的包围圈越来越紧。指挥舰上的56架战机从左右两个飞行舱口出动,如同蜜蜂离巢奔赴战场,穿梭于机枪子弹、炮弹、鱼雷和流弹之中。很快,几艘战机还未发射一枚子弹便被敌人密集的弹幕所击破,犹如在星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的莲花。
斯达克人的斗级航空战列舰也派出了总共六百余架战机,与萨利安人可怜的56架战机相比,他们如同黑夜里成群出动的蝙蝠,吞噬一切可见之物。
六百架战机排成立体的Z字行,密集的弹幕像暴雨般倾洒。他们犹如不死的钢铁军团,保持着牢不可破的阵型,稳步向前推进。像死神宣告死亡一样,不可阻挡的逼近萨利安人。
克劳德已经尽了一切努力,剩下的就看天命了。他关闭了与外界的通讯,调出航行日志。一面投影浮现在驾驶台前,闪烁着的横条提示他现在需要写点什么东西。
萨墨伽徳望着舷窗之外惨烈的战斗画面。
他看见远处有一个亮点,那个亮点越来越大,成为了一条线。那条线越来越近,最后他看清楚了,那是一枚巨大的导弹,划破漆黑的星空,直奔指挥舰而来。
指挥舰化为了一片火海。那是星空中最为亮丽的一颗。
深蓝底色,金色皇冠在上,下面是金色的符号,飘逸灵动而不放纵,高贵华丽而不拘谨。任何一个开化了的宇宙人看到这个标志时都应胆寒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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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瞳孔。
少女睁开了她蓝色的瞳孔,瞳孔中似有复杂的纹路在流动。
少女眨了下眼,瞳孔的颜色恢复成正常的黑色。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仍能看出眼球之下极淡的蓝色,清澈无暇,直摄心底。
房间的一边是一张华丽精致的金丝白棉绒床。被褥边角以繁复层叠的荷花蕾丝修饰,粉白色的飘带以优雅的的曲线垂落到地面。床边有一个靠墙的红木衣柜。暗红色的墙纸上描绘着复杂而充满魔力的图案,白色大理石材质的地板中似有青烟般的蓝色在缝隙中蔓延。天花板上有一盏由蓝水晶制成的吊坠灯,右手边的紫红色窗帘底端似有光线忽明忽暗,帘布向远处延伸,直到数十米外房间的尽头。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呢。少女心想。
未经梳理的金色长发及膝,几束金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少女穿着白色绸质蕾丝睡裙,荷花边裙底刚好触及地面,半掩着白皙娇嫩的玉足,一切都显得素净美好。
她踱步走到窗前,微微抬起睡衣下纤细的小臂,看似沉重的紫红色窗帘被拉开一个缝隙,不温不火的阳光透过三米高的落地窗照进房间。从窗口俯视下去,能看见一条波光粼粼的长河,还有河面上摇曳着的小舟。河流向无限远处延伸,与天际线融为一体。河两边的山并不高,但层峦叠嶂连绵起伏。山上除了繁茂的绿树林,还有一些紫色和红色的矮灌木丛。这几种种颜色的搭配使山体看起来更加妖冶和魔幻。
少女光洁纤小的手掌贴在窗上,低头看向地面。
那是万丈悬崖。
奔腾的流水从房间的底部流出,顺着被流水腐蚀地光滑平整的悬崖峭壁俯冲直下,一触碰到河面,便激起万千莲花。从顶端俯视而下,更令人惊心动魄。
这竟是一座建在瀑布之上的城堡。
粉墙青瓦,塔尖林立,大小建筑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圆形的塔楼、巨大的瞭望塔、两边的漆红大门、整齐排列的小窗,这一切都充满着不可言喻的美感,高贵而精致。险峻挺拔的山脉、宏伟壮阔的瀑布、瀑布下清澈无暇的河流波光粼粼,仿佛与这座城堡融为一体。那终年弥漫的雾气缭绕,使得城堡若隐若现,仿佛云端。只有那高高的瞭望塔依稀可见,朦胧得让这一切看上去如同梦幻。
一道亮丽的彩虹终于驱散了潮湿的云雾,像是胜利者一般骄傲的横亘在城堡之上,使得城堡看上去更加宏伟神圣。
“罗柏林·叶·亚兰斯特。”少女轻启唇角,声音轻微地连她自己都无法听清。
“在。”一个介乎于轻佻和稳重的男子声音回应了少女的呼唤。少女身后,一个模糊的男子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一身金白甲胄,饰以简洁而不失威严的赤红花纹,凛不可犯。
他单膝跪地,腰间别着一把蓝底金边的长剑。剑鞘用华贵的纹路雕饰,剑柄是一条威严的蓝鳞龙。“尤莉·诺·萨利安殿下。”
悬崖之巅,宫殿之内,彩虹之下,有一位公主和骑士静静的伫立在窗前。
序章 沧冥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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