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历328年,雍成子薨,雍国内乱,齐国(今上海)引兵来犯雍国江宁郡。
夏氏一族的宗主,夏正元,时任江宁太守,率领雍兵,在江宁附近大败齐军,击退齐军攻势。
周历329年,雍国成功平定内乱,新近继位的雍康子姬厉,将夏正元封为江宁君,并拜为雍国(今南京)丞相。同年,雍康子姬厉将族中一位表亲之长女,姬清清,尊为姐姐。后又将姬清清下嫁给夏正元,是为赐婚。
周历330年,周平王崩,同年同月同日,姬清清产下一女,是为夏家二小姐。
到周历345年,夏正元已当了16年的丞相,而夏家的二小姐也长大成人。二小姐,是家中老幺,上有一个姐姐夏初云,再往上还有一个哥哥夏初元。
她自幼长着一双幽青碧翠的蓝眼睛,如同一双碧玉,因而又得一小名,碧瑶。碧瑶时年15,已出落得一副惊世骇俗之容貌,身高七尺(23cm一尺),体态玲珑。
按时下习俗,15岁这年的三月初三,正是为她定名的及笄之时。
若按往日的旧法,应当待她到婚嫁之时,再行笄礼,但近年从英国(今福建厦门所在)流行一切从简,已无太多要求,只要岁数足够,便可以进行成人礼。
虽说这世代的女人有名字,并记入族谱,但女子笄礼,并无须宴请宾客见证,无须设乐师奏乐,甚至无须司仪过礼。只须发数张喜帖将族中近亲邀到府上,由男性长辈为其取字,再由女性长辈为其行笄礼,即可。
因夏初瑶出世那年,正是夏正元仕途平步青云之时,又因为夏初瑶乃他与雍康子的姐姐姬清清所生的第一个儿女,如此说来,夏初瑶血统上便继承了那大周姬氏的血脉!
如是乎,夏正元便对此女喜爱有加,为了替二小姐取一个好名,他不惜耗费重金,托人从遥远的长白山请来一个江湖术士,号“长白大仙”。
原本夏正元打算亲自去请,只因身为一国之相,分身乏术,只好派下人前去。据闻这长白大仙有天下神通的仙术,常人是难以请下山来的,原本已不抱希望,不料这长白大仙竟对此事欣然应允。
是日。碧瑶听闻这大仙早已来到府上,已住下十多天,一直在相府里混吃混喝,过着好不快活的日子。
……
这天,三月初三,一切已准备妥当,只等大仙到位。府中女眷,包括夏夫人,在这相府别院里已等候多时,但仍未见大仙的人影。
派去的下人皆说,大仙醉倒在客厢的床榻上,实在是请不动……无奈,夏正元急得亲自前去请人。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这个大仙才姗姗来迟,夏正元对他十分客气,双手紧紧搀着他那肥胖的身躯,想必是夏丞相是一路将他迎到了相府别院。
大仙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被年轻的碧瑶看在眼里,引得她一阵鄙夷的目光,仿佛是在无声地数落之。
大仙半睁着眼,见碧瑶如此看他,遂快步走近,侧过脸,仿佛质问,“夏爷,你家二小姐似乎不喜欢在下?”
“哪里……哪里……她这是……好奇!好奇罢了!”夏正元怒目圆睁地盯了碧瑶一眼,仿佛是要她赶紧向大仙示好。另一头,则急忙为女儿继续打圆场。“小女听见大仙你的名号,这是太好奇了!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哦……当真如此么?”大仙一副怀疑的样子。
此刻碧瑶站在别院中央,荷花池边,只远远地优雅道,“见过长白大仙……”她不敢逆了爹的意思,于是露出甜美的笑容,话毕还朝大仙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低下头来时,没人知道她正在心里咒骂——这厮必是偷蒙拐骗之辈,爹爹为何如此愚笨,竟上了此等骗子的当?
“呵呵……”长白大仙慢步朝她走近。
长白大仙对她仔细观察一番,先观其亭亭玉立之相,再察其大器晚成之容,突然作失声惊呼状。
“夏爷,你家二小姐,乃万中无一的贵人相貌!”
夏正元喜道,“哦?当真么?怎么个贵法?”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大仙装神弄鬼,似乎拒绝透露。
——哼,只怕他只是一骗子,其实根本看不出来!
碧瑶虽不服他,但却知礼,于是不敢出声,只敢在心里驳道。
“既然是不可泄露……那老夫便也不追问……”夏正元似乎完全相信此人,“劳烦先生给小女赐一字如何?”
长白大仙掐指一算,伸出一指,指尖显出一线金光,那金光瞬间飞出,在夏家别院的荷花池上划过,似是在池中绘字!
金光划过,水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瑶”字。
夏正元见字,眉笑颜开,“瑶?好字!”
经这大仙荐一“瑶”字,合上字辈之“初”,终定“初瑶”二字为名。
夏初瑶起初觉得这长白大仙纯属油腔滑调的欺诈之徒,本是厌恶得很,见了这道金光,方知他竟当真身负神通!
大仙看了一眼她,露出得意的神色。
——爹爹是相国,自不会被小人蒙骗,想来此人当真是个大仙!
“……”夏初瑶无话可说,念其所荐“瑶”字,尚算悦耳动听,故开始心悦诚服起来。
回头,她又想——不对!这“瑶”字本就是我的小名,他荐这字,根本就是无作为!
这一想,她便又痛恨起来。
……
定名后,便正式开始行笄礼。
按流程,先是选彩。
这世代的贵族女子在成人礼时,须选一彩以作为以后礼衣之主色。日后但凡参加大典,须着此色之衣裳,以彰显自己的仪容。
夏家早在别院的院子里架好了礼堂,那是一个附带三级阶梯的小木台子,台子上覆盖着锦红的布匹,一直延伸到台下。布匹上撒了些碎碎的花瓣,五颜六色,这是只有大家闺秀的成年礼才能够得到的礼遇。
夏初瑶只身走到红毯子上,站到台子正中央,她这是第一次登台,难免会露出羞涩腼腆的样子。
她上台后,两个侍女从别院内院架着一件衣裳出现,她们径直走到院子中央预留的空地,向夏初瑶展示手中的衣裳。这些衣裳应当都是长辈们为她挑选的。
此衣裳用亮黄作主色,镶紫襟边,带没手长袖,袖口宽大。高腰长裙,腰间系七彩宝带,左前佩玉,长裙背侧有轻纱流苏垂地。
这是一条以英国风为主导的裙子,因而又名:英流裙。英流裙分大英流裙和小英流裙两种。大英流裙下部内侧有钢丝作骨架撑起,故裙子下摆外观如同一朵盛放的大黄花;小英流裙下部无钢丝作骨架,下裙臀部处更为紧致贴身,显出诱人线条。
这时,府中女官廖姨扯出一副高嗓,报,“大夫人挑选,荐亮黄色紫镶边,大英流裙一件。色彩寓意:黄彩乃群彩之中最为鲜艳的色彩,寓意高贵、欢快、光辉、希望与财富。”
这可是夏夫人,父亲的正室,相府中的大夫人,特意为她挑的裙子,按理夏初瑶应当点头,可她偏不愿意。
她爽快果断地摇了摇头——黄色过于张扬自己,不喜,便是不喜!
夏夫人见她摇头不选,脸面自然搁不下,只见她眉头一皱——哼,这庶女!本来我还有意为你带笄,可你实在是太不是抬举了!
夏夫人当即便自称身体不适,早早退场了。
夏正元的二房是雍子姬厉的真表亲,义姐姐,被是主上赐婚嫁入门来的贵人,原本夏正元应当废其正室迎娶她,如今却只作二房。
人称姬清清的二夫人,此时正值风韵犹存的35岁年纪,深得夏正元的宠爱,她正是夏初瑶的生母。刚嫁入门一年便产下一女,15年后,女儿成人礼时,又已怀胎十月,即将临盘。
姬清清见大夫人退场,心里很是不爽——哼……这女人还给我女儿摆这大夫人的臭架子!当初若不是夏正元看在夫妻情义上不肯休她,我定叫主上给她下个死令。
……
侍女又将一件衣裳架了进来。
此衣裳以素黑为主色,辅以金丝和橘红作映衬。分内外两衣,内衣是紧致的连衣裙状,裙下摆极短,穿在身上必定露出一截大腿。外衣披在身上,在身侧垂下两道下摆,直至两膝。
此衣裳还附有长袖套和黑丝袜。长袖套套在后臂上,露出肩部,臂上以红绳缠结套牢。而黑丝袜则穿在腿上,使得双腿更显修长性感。
这衣裳以东岛倭国的风格为主流,因而又俗称:和衣。
女官廖姨这时又报,“大少爷挑选,素黑金丝和蝶衣一件。色彩寓意:黑彩乃稳定,庄重,大气,极富神秘之色彩。”
——大少爷?初元哥哥么?
夏初瑶心里吃惊,这初元哥哥竟也好意思为自己挑礼衣!而且还抽到了第二序!
“这家伙,好选不选,竟给妹妹选个黑色的礼衣!”夏正元笑着斥责道。
——这礼衣若是黑色的,那便好多场合穿不得……
见夏初瑶惊慌失措的样子,台下的夏初元竟捂嘴窃笑。
——哼!他这分明是想作弄我!
于是,夏初瑶又摇了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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