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手机地图中标识线路的指引,在沿着一段段向上延伸的坡道缓缓行进了半个多小时后,我终于到达了映在我手机地图中标记的地方——一处有着荒废影子的古旧居民区。
到达这里手机导航便停止了数据更新,剩下的就只能依靠自己根据每栋楼一侧的标牌来寻找出正确的位置了。
4-4-2,我打开便签又确认了一遍。
还算是临近道路的一栋楼,在狭窄昏暗的楼道中穿行了一会后,我来到了我要找的那户门前。
没有门铃,因此我直接敲了几下门。
“有人吗?”我边敲门边问,也许是这在我看来可以形容为荒无人迹的居民区给我留下的影响,我并不认为门后有人在迎接我,但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门也一同被打开了。
“从你踏进这栋楼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来了,你的鞋底很硬走路的声音比较大,而且你的好奇心还让你左顾右盼的走的很慢,这样的脚步声对你来说真是不论到哪都是那么容易辨识啊。”
映站在门后,调侃似得说着。
他穿着一套分不清是紫色还是红色的睡衣,似乎是觉得只是这样还有些冷吧。在上衣的外面他又披了一件黑色夹克,夹克的拉链没有拉,因此这样一来配合着他那刚刚睡醒一般的蓬乱头发,就更有了一些邋遢的味道。虽然他平时就不太注重装束什么的,但他在家中的这幅模样还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对于这样的小事,就没有必要玩什么推理游戏了吧。”我边脱鞋边说。
“说的也是呢。”说完他领着我向屋内走去。
房间的面积不大,就算加上厨房和厕所也不过四十平米的样子,但由于其间的摆设过于简单空洞,因而竟然巧妙的给我造成了一种类似于空旷的感觉。另外在有关房间功能的分配上也称得上奇怪。进入房门后首先步入的全屋中面积最大的那一间本该是家中的客厅,但在这里却被奇怪的改造成了卧室。里面没有床,只是在西面墙壁的中间位置放了张床垫,床垫上除去铺设的被子还有几件被散乱堆叠在一脚的衣服,除此之外便别无他物。
而在这里原先应该是卧室的那个空间现在则被该造成了类似工作室的存在,因为原先放在里面的窗已经被人搬走,所以现在这里有了足够的空间来放置第二张办公桌以及其它一些不知装着些什么的大木箱子,还有一摞摞堆在上面的古旧书本。
我在简单的环视了一周后发现这里除去摆在客厅里的那张床垫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用来供人居住的东西了,就连厨房也是空空如也完全不像是有人正在居住的样子。所以我问,“这就是你的家么?”
“分家而已,本家自然要比这里好很多,这里充其量只能算是我的仓库和暂时的落脚点。”映好像并没有想要招待一下我这个客人的意思,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坐回了工作室书桌前的椅子上,现在在桌子上正摆着一套并不复杂的研磨工具,和小一堆盛放在纸上的银色金属碎屑,碎屑的旁边则是一小块银色金属。似乎将这块金属完全变成金属碎屑就是我来之前以及接下来他将一直进行下去的工作。
在映的这处居所中应该只有一把椅子,也就是此刻他正在坐的那把。所以无所事事而又不好打搅他工作的我只好坐在了客厅中的床垫上摆弄起了手机。
说起来映还真是一个随意到了随心所欲的人。
两天前在麦当劳的那次夜谈,在我看来还只进行到不到一半的时候,他便像是已经大功告成了似得,兴冲冲的拂袖而去。不过比起在学校里的那一次而言,至少这一次他在我的手机里留下了他目前居住地的地址。同时他告知我,准确的说是要求吧,因为他完全没有给我商量的余地,他让我在在两天之后第三天的任意时间到他留给我的地址来找他,目的则是为了商量进一步的计划。
从这一点来看,或许映对我的认知没错。像我这样的人,在性格内向的同时又习惯与人斤斤计较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所以从小到大也就自然没有什么朋友,因尔也就与朋友之间三三两两的游戏无缘,终日形单影只的躲在自己的意识空间消极避世中无聊的要命,所以我也就没有理由拒绝映那称不上是邀请的邀请。
现在的时间对学生来说如果无事可做的话,大抵就可以放假回家了。因为我的家就在这座城市中里学校不远的地方,所以不必向那些远路而来的外地人那样急匆匆大包小包的收拾着。我也不着急回家,反正在那里都是一样的无事可做。我的那些同学们或许还能在放假期间沉迷一下网路游戏什么的,但我却似乎已经过了玩游戏的年纪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视线,从空白的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发现映正转着身子看着我,他好像是在休息。
“已经完成了吗?”我问。
“还差一些,不过因为原料还没到,所以当下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我起身走进映的工作室,看见他已经将他的成果悉数装进了大小不一但样式相似的四个玻璃瓶中。四个玻璃瓶整齐的在桌子上排成一行,从左到右分别是黑色的粉末,银色的金属碎屑,蓝色的液体,以及一团分不清是黑色还是暗红色或者是褐色的粘稠液体。
“高纯度的黑火药,现磨的银粉,人类灵魂的结晶还有即将配制成功的巫师药剂。”顺着我的视线,映介绍道。
“好吧,前面两个黑火药和银粉我大体还能猜到它们的用途,所以如果你打算说明的话就直接从那瓶灵魂开始好了。”
“看来你的理解能力的确进步了不少。”
我苦笑着回应,映则拿起了那个装着蓝色液体的瓶子递给了我。
瓶子不大,圆柱体样式的瓶身只比日常生活中装钢笔墨水的瓶子大了那么一点。构成瓶体的玻璃可能是特别定制的,晶莹剔透的感觉明显要超过一般的玻璃制品,塞在瓶口处纹理致密的黑色木塞无疑更增强了这种感觉,严丝合缝的样子似乎需要使用特殊的工具才能将其打开。
而对于其间随着容器而潺潺晃动的蓝色液体,它带给我的直接感受可以形容为有着惊异影子的奇妙。可能是因为它代表着正是蓝色本身的这一缘故,与之相比下的其它蓝色无论是自然界中的蓝光,还是人类渲染出的成果,一时间在我的感觉中竟全都变得拙劣与不堪起来。
纯净的能量,这或许就是灵魂的另一个称呼吧。
也许是发觉到那实在不是自己能够碰触的东西,所以简单看过几眼后我就将它还给了映。
“灵魂,不是象征,而是真正意义上灵魂浓缩后的产物,其过程大体可以理解为气体的液化。”
映将它放回原先的位置,接着他调整了一下椅子的角度,使其更偏向我这一侧。看到我还在这里站着,他便指着地上的一个大木箱说;“那个箱子挺结实的,你就先坐在那里好了。”
待我坐下之后,映随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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