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山地丘陵著称的莫洛森王国东南面,有一片广袤无边的湿地草原,这里常年暴雨,毒瘴横行,就连贪婪的冒险者也不愿涉足。
村子已经很久没有迎来外人了,但大概在一个星期之前,有一支打着教国旗号的队伍,穿过王国最边境的村庄,进入了那片茫茫的草原。
真是搞不懂那些大人物的想法啊。
这是隐藏在每一个村民心中的腹诽,倒也不是没有人劝过他们,但是对于一意孤行的旅行者来说,保持缄默说不定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些人匆匆的来,也匆匆的走,对于这个闭塞而偏远的村子来说,仅仅维续了一段时间的谈资之后转头便被遗忘了。
日子依旧这样过,无悲无喜也无波澜。
——如果不是一群强盗突然出现的话。
“不,求求你们,请不要拿走那个,我们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如果再失去这些的话,这个冬天……”妇人在苦苦哀求着,她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孩子正瞪着眼睛,惊恐的望着眼前拿着大刀,蛮狠闯进屋子的男人,还有最小的一个,尚在襁褓之中,一家老小都指望着的一点口粮,现在却……
“滚开!”那强盗毫不怜悯地拉扯着妇人的头发,将她推向墙角的桌子,木桌不算结实,但凸出的钝角却磕在妇人的额头上,将她砸晕了过去,看到这副情景,强盗哈哈大笑:“哈,这下该清净了吧——喂,看什么看,你们有谁不服的?”
这一声断喝,配合着他手中的一口凶刀,顿时吓得那些在门外唯唯诺诺旁观的村民全都缩起了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强盗看到他们这副怂包的模样,笑得愈发得意了。
他们这次由二当家带队,来了十个人,一入村就杀了几个年轻人,用血来镇压了村民的反抗心。
只要交出粮食和财物的话,就能够保命,虽然失去了这些要如何熬过寒冷的冬天是个同样无解的问题,但受惯苦难的人们习惯在流血之前先闭上眼睛。
那是年长者的智慧,却不属于孩子。
“妈妈!”
“不许你欺负妈妈!”
看到自己的母亲受伤晕死过去,两个年幼的孩子暂时忘记了恐惧,朝着强盗扑了过去,其中虎头虎脑的那一个,亮出了一口白牙,不假思索就咬在了强盗的手腕上。
“靠!”
那强盗吃痛闷哼一声,挥手便甩开了孩子,再往自己握刀的手上一看,呵,分明是两排血红的牙印子。他这不气打一处来,虎目一瞪,咧开满嘴的黄牙冷笑:“好个狼崽子,既然你们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说着,就要操着那口大刀要朝地上的孩子劈去。
那场面周围的乡邻面对如此暴行,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拦刀的,就像是逃避内心谴责似地移开了目光,可就在这个档口,强盗手中高举的刀刃还悬在空中没落下呢,这会却有人先从他面前若无其事地路过了。
“夏尔少爷,咱们需要在这个村庄里补充一些食物,最好能找到一个住宿的地方,因为最近的集市离得这里也有十多里路,我们今晚最好住在这里。”
“你拿主意。”
一副身着燕尾服,看上去像是一名执事的高个男人在后面喋喋不休,而昂首走在他前面的,则是一个穿着墨绿色贵族服饰的少年,用非常冷淡的声音回应着。
这样的一对主仆,如果放在王国繁华的王都西斯塔纳,那不过是贵族豪绅们出行的一个剪影,然而如果把场景挪至眼下,就多少有些违和了。这就好比一个刑场,侩子手正准备给死刑犯行刑,结果有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在那聊着“今天你午餐吃的是什么?”“我的汤里有颗花椰菜。”这样若无其事地从行刑台上穿过去,那种感觉怎么说怎么奇怪,而且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有看过那个凶神恶煞的强盗一眼。
这简直是不把自己的存在放在眼里。
“喂!”感觉自己收到了羞辱的强盗怒喝一声,就连刚才要报复的两个小鬼都忘了,把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凶神恶煞地转向那主仆二人,伸手就是盖在了执事的肩上,按住了他的身子,为了示威,他还特别加重了力气。
本想着这人立马就会因为吃不住劲而痛得呲牙咧嘴弓起身子,但那名执事仿佛只当自己的肩膀被轻拍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来,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请问,有什么事吗?”
强盗心想这还真特么邪门,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但眼前执事依旧泰然自若,反而微笑着看的这边,从容令人火大。直到他前面的小少爷停下身,投来了询问的目光,他才表现出有些麻烦的神情:“话说这位朋友,我们还有事,如果没什么事请不要碍着路好吗?”
“去你X的,敢小瞧老子!”那强盗大吼一声,话也不说了,直接扬起手中的大刀就朝着绅士的脖子劈砍了过去。
在他的印象中,对于这种不开眼的家伙,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一刀杀了便是。
等你死了再到冥府哭冤吧!
不过饶是强盗对自己这一刀自信满满,可挥出去的刀子却没能砍出血溅五步的效果,反被对方用左手的两根手指莫名其妙地夹住了。强盗用力地推了推刀柄,可刀架就架在对方的指尖纹丝不动,这下他多少有些急了,咬牙切齿磕出了吃奶的劲,但感觉这柄刀已经不是被人用手夹着了,而是像嵌在地缝里,又或者是倒生在山体中一样,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撼动的。
“怎么回事?”发出质问的那位贵族小少爷,看上去好像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样子。
“这孩子的神经究竟得有多大条啊。”
边上的村民都为他捏把冷汗,事实上,刚才的响声,已经惊动了那名强盗的同伙,他们可是组织犯案,来的自然不是这一人。他们本来是在各顾各的挨家挨户搜东西,结果听到刚才同伴的一声吆喝,立马周围赶来了。
为首之人形如病虎,生得并不高大,但吊睛白目,眼露青光,给人一种阴恻鬼的感觉,那对倒生的三角眼里透出的阴狠,看的渗人。至于围聚在他身边的其他强盗,则像是强烈反差一般地各个都是虎背熊腰,干得刀口营生的勾当,一股煞气隔老远就传来了,边上围观的吃瓜群众一个个缩卵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就害怕他们把自己也当做是清算的对象了。
不过也亏得他们这么一怂,让场中何人闹事,看得一清二楚。
“嘁,这里在搞什么?”
病虎的哑着声音,像是捏住喉咙的公鸭嗓子,他的发音不大,但周围却没人敢接这一声。
这边,被人用手夹住刀刃的强盗顿时显得有些尴尬,虽然来了救兵是好事,可自己出糗的模样不也被同伴给看到了么,他赶紧避重就轻地解释一下:“二当家,这两个人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还出言挑衅,分明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喔?”
听了这话,病虎歪着脖子,将犀利的目光投向了另一端引起骚动的主仆二人。
这样的目光要放在别人的身上,胆小一点的说不定已经尿了,但那燕尾服的执事却压根不在意,反而耐心地在向自己年轻的主人解释这群强盗是什么人,来做什么的。
“所谓的强盗,就是会对其他人采用暴力在内的一些威胁手段掠夺财富的一群人,本身不事生产,只是单方面行凶的掠食者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跟草食生物和肉食动物差不多吧?”少年表示理解了。
当然,这实际上差异大了,但执事还是非常宠溺地认同了少年的观点:“当然,少爷您说得对。”
少年抬起漆黑的眼睛,扫了一眼这群渐渐在他们周围聚拢的强盗,声音依旧平淡地说道:“弱肉强食,是生物的基本法则,即使是神明也不应干涉,你们可以自行继续,耐亚,我们走吧。”
“好的,夏尔少爷。”执事松开了钳住那柄大刀的双指,倒是让一时没有心理准备的持刀强盗摔了个屁股朝地,对此,那名执事挑了挑眉轻笑一下,转身跟上了主人的脚步。
“喂喂喂喂喂喂……我说这位贵族大少爷,你是不是太自说自话了一点啊?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装了逼还想跑,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强盗们晃荡着手中的刀刃,从四面围了上来,堵住耐亚和夏尔的去路
对于这伙强盗来说,到嘴的鸭子自然不会让它飞了,而且对方落了自己的面子,非得找回场子不可。
“……”
看到对方的穷追不舍,夏尔脸上也因此露出了困惑,但他还是劝说道:“既然是虾米,就该去狩猎更加低级的虫蟊才对,不该挑战擎天的巨人,虽然这份勇气值得赞许,但我并不是你们能够挑战的目标。”
这句话说得依旧说的没有一点起伏,却平添了几分可信力,但强盗们的文化水平终归不高,也听不懂什么比喻。
“这小子究竟在瞎扯些什么啊,什么虫和虾的。”
“他是在说咱们不该打他的主意,否则是自寻屎路!”
“靠,这么嚣张?干他丫的!”
“干他!”
这不,立马就有几个冲动的强盗气势汹汹地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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