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和這個世界上無數的生命,如果只能二選其一的話——
不知為何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災厄之龍有著異常龐大的體型,遠遠超那些在特攝電影中破壞都市的大怪獸,使那雙散發著血紅光茫的銳利目光讓即使身在數十或數百里之遙的我仍然清晰可見。
不知不覺間,我的雙膝已跪下,絕望和強烈的挫敗感彷彿化為利刃般不斷刺進靈魂深處。
雙手用力地揪緊因恐懼而發疼的胃部和心臟,從遠方飄至的魔法歌聲使人們都變成失去神智的人偶,只有我跪在一片死寂的大街上發出泣不成聲的咽哽……
(太奇怪了,它比起我記憶中的形象遠要巨大,而且還太早了,災厄不應該這麼快出現……)
我絲毫沒有理會黑騎士的疑問,只是悔恨地緊握著拳頭。
「這確實是米希菈的歌聲……已經太遲了…我什麼都沒能做到……不可能贏得過這樣的怪物……」
(振作一點!現在還不算太遲。)
「沒用的…結果我一個人的話還是什麼也做不到……這數日間什麼也察覺不到…只會自作聰明…自以為是地行動著…與所有關鍵的線索擦身而過……如果是藍月的話…一定能做得比我好,也不會導致現在的狀況……」
驀然,從視野的邊緣映進了整個天空忽然間被紅蓮火光覆蓋的一幕,那是彷如閃電般短暫卻確實存在的瞬間……
「……咦?」
唇間不自覺地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下一刻,預告死亡的幻象開始從腦內播映著。
——由於巨龍從口中噴出掠過天空的火柱,我將被這股能量掀起的衝擊轟殺至死。
回過神來,沙塵滾起的聲音伴隨著地鳴逐漸從遠方迫近。
映入眼簾的,是前方的地面和建築物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起,彷彿形成一道巨大的波浪般朝著這邊筆直襲來!
隆隆隆隆隆!
大地的搖動隨著低沉的地鳴迸裂而越發強烈。
當我因為想著有多少人即將在此死去而恍神之際,由石塊組成的滔天海浪已經直迫眼前,我隨即咬緊牙關向前伸出掌心——
正準備要展開念力護罩抵抗衝擊之時,一道意外的身影從旁衝出!
一身神聖的神官服隨風飄搖,她是有著水藍色及肩短髮的柔弱少女賽蕾莉卡,此刻以勇敢無畏的身姿挺身而出,以手中的法杖向前展開一道淡綠色的堅固牆壁。
接下來,是持續了數秒鐘的激烈泥石流,周遭的景象在一瞬被摧毀,只有女神官身後的空間保持完好……
「唔…!何等令人懼怕的力量……我必須幫助其他傷患者,只要歌聲還沒結束,就代表與龍的融合尚未完成,一定還來得及!你也有著必須拯救的人在吧?」
聽到她那展現出堅強意志的聲音,讓我的身體頓時一征。
——難道說還有希望嗎?
我疑惑地看向那微不足道的雙掌和遠方那難以置信地龐大的巨龍,盡管知道必須把握著時機馬上行動,對於巨型怪物的恐懼感卻使雙腳動彈不得……
「…………不行了!只有我的話…不可能阻止它,啊啊…好想逃,好想重來一次……本來明明有足夠時間阻止它出現的說!」
我歇斯底里地說著,頭在不覺間低垂得快要貼上地面,連眼睛也不敢張開,只是一味抱怨著希望回到第一天來到這裡的時候。
突然,雙臂被抓緊了。
我茫然地抬頭看,賽蕾莉卡正和我一樣跪在地上,抓住我的雙臂,用堅定不移的眼神盯著我看。
「聽好了!你不是一人,我是你的同伴,接下來必須要做的事是在哈特他們回來之前盡量減低災害情況,不巧的是亞德曼他並不擅長應付這類型的對手,現在能拜託的只有你了……這條龍絕對是人為之物,既然它還沒有行動,代表其內部還沒調整完成,這是我們的機會!」
「呃……!」
這種外表很柔弱可愛,內裡卻是堅強不屈的形象不知為何與記憶中迷戀著的女孩身姿重疊在一起,使我為之怦然心動……
雖然不管如何努力回憶,還是想不起在米希菈之前喜歡過的女孩到底是誰。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的鬆懈,我身體暫時性被支配了。
「我」溫柔地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
「(……莉莉,我想問妳一個問題,請妳認真地回答我吧,根據妳的回答,有可能決定這這世界的命運……)」
「嗯,我知道了。」
「(……那是在一個比現在悲慘百倍的環境中,野火遍地,血流成河,妳所認識的同伴因為遭到背叛而死去,剩下來的只有妳和哈特奧夫……)」
「那真是,非常逼真的描述呢,彷彿是在聽述回憶一樣……」
「(而背叛妳的就是妳一直盡忠的王國,如果在最後妳還是被殺死的話,妳認為自己在臨死前會對唯一活下來的哈特奧夫說什麼?那會是道別的話語嗎,是道歉的說話嗎,還是對殘酷的世界留下怨恨的咒罵?)」
這時候,被奪去身體主導權的我終於明白黑騎士這麼做的用意……
因為聽不到深愛之人在臨別時的最後一句話一直都是他最大的遺憾。
如果不能填補這個遺憾,黑騎士也一定無法完全告別那段黑暗的時光,永遠也不會安息。
與此同時,萬一賽蕾莉卡的回答也在黑騎士的預想之中的話,就等同承認了他數百年來的破壞行為沒有做錯,這樣一來他便有可能想再次毀滅世界,不過這次更加簡單,因為我的緣故讓眼前的災厄之龍比歷史上的更加強大,只要借用它的力量,這世界的毀滅便幾乎是板上釘釘。
結果,賽蕾莉卡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真沒辦法呢……原來我最後還是沒法和哈特在一起嗎?早知如此的話,再早一些答應和他交往就好了……不過。」
她忽然語調一轉,以懇切的眼神注視著「我」。
「我最後的話是,『哈特,請去拯救人類吧』。」
少女的言語衝擊心靈。
「(…………不可能!妳在說謊…因為,把妳殺死的就是人類呀!)」
「人是非常脆弱不堪的生物,所以他們會懼怕不理解的力量,有時候會因此這樣犯下了錯誤,這時候只有強大的哈特才能向他們指引正確的道路,既然同伴的大家都不在了,能守護他們的就只有你了,哈特,無論這個情景重覆了多少遍,我的答案也不會改變。」
「(莉莉…?)」
「大獃瓜,我當然一早察覺到了,現在的你就是哈特對吧?」
「我」一聲不吭地上前抱住了賽蕾莉卡。
「(……這一次絕對會守護到的)。」
我的身體主導權終於回來了。
幸好他沒有強吻上去,結束與賽蕾莉卡的擁抱後,我不禁如此想道。
沒有道別,只是將女神官那微笑著的漂亮身姿深深刻在腦海裡後,我便用瞬間移動離開了。
越過了大片變成廢墟之地,我來到了城鎮之外。
「你知道嗎?我曾經在煩惱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人,難道耍帥和好色的一面全都是師傅的東西,而笨蛋的一面就是原本的我嗎?」
(原來你也有自覺的嗎?)
「現在我認為不是這樣的,在面對各種各樣情況下作出了決定,活在這個歷史下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人正是因為具備了多樣性所以才是人,而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簡單定義的東西!」
(……)
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向脖子,把芙蘿蒂雅給我用來封印黑騎士的項鍊一手扯斷!
「曾經有人告訴我,並不是因為我是誰而來到這裡,而是因為我要成為那個誰所以才會存在於此,現在我想成為消滅災厄的穿越者。」
(如果我再次使出那種黑色的力量,你的身體很快就會因為承受不了而四分五裂……)
「如果救不到想救的人,我這餘生無論回到哪裡也只能痛苦地渡過呀,而且不能否定的是,現在人們需要的是你。」
這次的敵人有著遠超黑騎士帶給我的壓迫力,畢竟之前面對的都是以人為對手,不過這次卻是以山的大小為單位的龍。
「所以這一回的勝利條件不僅是不被殺死,當然首要條件是保護城鎮裡的賽蕾莉卡,還有找出米希菈的所在,把她帶回來……」
最壞的情況是就算同歸於盡也要阻止黑龍的步伐,盡管有些意氣用事,不過這就是我的覺悟!
下一瞬間,黑騎士的能量不斷從我體內洶湧而出,彷彿火焰一般熊熊燃起,直至將視界徹底淹沒……
「啊…啊啊!咕…啊啊啊!」
身體各處傳來撕裂的痛楚,皮膚彷彿被燃燒起來一樣灼痛著,腦袋也像中暑般發盪著。
就在神智即將被漆黑淹沒之際,忽然一道清涼的感覺從頭腦傳遍腳尖,直至剛才難受的感覺彷彿幻想一般不復存在,而原本像是黑色火焰的鬥氣也在此刻突然變成清流般的純白色……
「咦…?這到底是?」
我不禁驚訝地看著全身冒出白光身體。
力量正源源不絕地湧出,而且有別於那種黑色的氣焰,從身體沒有作出排斥反應這點看來,這大概是自己的力量。
(你早已比當初來到我那裡時強壯多了,這是我把你肉體中的魔力激發出來的結果,也就是屬於你的鬥氣。)
「可是…這又是?」
當我在注視著自己雙手的時候,發現了右手只是無意識地揮動一下,就造成了旁邊的地面產生裂痕。
(可能你並不知道……那個給予了你這些超能力的師傅,在他死過一次之前,要使用這些能力可是沒有限制的呢。)
「呃…也就是說,我現在…!?」
(操縱光的時候不再需要閉上眼,瞬間移動不會受到視界所限,使用念力時也不會消耗體力,也就是這個意思……而且加上了我,能力要比原版的還強上好幾倍。)
「好厲害,只要有這股力量的話——」
(別高興太早了,這只是暫時性的,而且看看你的「時間」。)
當聽到他這麼說時,我連忙捲起手袖確認剩餘的倒數時間……
從剛開始聽到終焉之歌,到現在全能力展開的狀態下,平均每過三秒便流失了時刻上的一小時……
現在剩餘的時間是剛好是五百九十九小時,也就是我的實際時間只剩下不足三十分鐘。
「……嗯,三十分鐘之內要解決它。」
(讓我重申一點,現在能夠改變歷史的,是你!)
…………
……
與此同時,在距離小劍佇立之地三十五裡外的漆黑之龍之中……
黑龍的胸口部分有一顆菱形的紅色結晶,長五百米、寬二百米,如同其他人工魔獸的魔晶一樣擔當著心臟的作用,不過被封印其中的卻是一條紅龍的屍體。
在這顆心臟數里以上的便是黑龍的頭部,龍首之中又存在著一小空間,在那裡分別有一名半身被埋在石壁之中、雙手被漆黑的觸手束縛、身穿著白色禮服的女子,和另一名神情瘋癲的研究者。
受到魔法操控的米希菈只能不由自主地持續歌唱,雙眼雖然掙開著,卻彷彿已經死掉一般失去神彩。
忽然,臉上流露出愉悅神色的巴洛克發出狂笑:
「咔哈哈哈哈!史上最強的人工獸即將完成,這就是將一切支配的無敵力量!」
…………
……
「吼喔喔喔喔喔!」
我一邊發出吶喊,一邊俯身疾馳。
像野獸般張開雙爪,以操控念力把沿途上的地面逐一掀起,形成鋪天蓋地的泥石浪,在下一次的瞬間轉移之際同時被帶走。
當大地因為我的消失而恢復平靜的時候,我已經以瞬間轉移來到巨龍的面前,並以剛才捲起的石塊作為炮彈,用念力操作它們朝向巨龍下巴發動轟炸!
「嗚吼吼吼吼吼——!」
受到攻擊的黑龍發出怒吼,並且開始恢復行動,其銳利的紅色眼睛正以我為目標而滾動著。
我察覺到此時黑龍的身體就像一般的石像那樣十分脆弱,剛才遭受攻擊的下巴已經缺了一角。
突然,空氣中的魔素逐漸凝聚起來,在黑龍的張大的嘴巴中形成太陽般的火球……
我頓時想起背後就是城鎮的所在,於是連忙飛向天空!
結果一同預想地,黑龍追蹤著我的身影噴出了足以淹沒城鎮的火焰吐息,而且它只是稍一抬頭便讓火焰立刻追上我以高速飛越的距離!
「念力盾!黑體化!」
我喊出用以防禦的手段來提醒自己,在張開了念力盾的同時還使身體進入堅硬化的狀態。
接著,迎來強烈的衝擊。
形成實體的綠色圓盾在一瞬間融化,連變得堪比鑽石堅硬的皮膚亦向我傳來了熾熱的痛覺。
我嘗試持續釋放念力粒子和聚集光的能量來抵消熱力和衝擊,卻都在剛生成的瞬間就被消滅殆盡。
視野中盡閃紅蓮的火焰,一想到無法脫身,我便不自覺地發出了斷續的呻吟……
這樣下去身體會率先支持不住……
(…用瞬間移動!)
「……啊!」
經過黑騎士如此一提,我忽然想起了現在的瞬間移動已經解除了限制這件事。
也就是說,即使是四方八面也被火焰包圍下的這個狀況也好,我也能逃出去!
「咕唔…轉移!」
在嘴巴被強行吞進了火焰的情況下,我一邊想像著黑龍的尾巴一邊進行轉移。
回過神來之時,我仍然靠著念力飄浮在半空,下方則是已經化成了尾巴形狀的山。
幸虧得到鬥氣和黑體化的加護,才能讓我於剛才的攻擊下存活,不過……
「這片天空被它的結界弄得一團黑,結果光的力量相對地變得難以使用了……」
(那麼,用氣的力量上吧。)
「黑體化,還有我的魔法劍。」
讓皮膚再一次變得黝黑,接著從腰間抽出匕首,向它注入光和鬥氣的力量後,我便化身為一顆垂直墜落的流星。
使盡全身的力量,直接衝擊尾巴的中心!
向黑龍宣告了我的存在。
終焉的歌聲從沒停止,不過在此以上的卻是黑龍響徹雲霄的哀嚎。
我先以自己的身體進行撞擊,當強烈的衝撞產生了殞石坑在尾部擴散之時,我以反手握著散發出奪目光茫的匕首,最後伴隨著吶喊用屠龍的方式將匕首刺進去!
在我持續向匕首注入魔力的結果下,光茫沿著尾巴碎裂的紋路不斷延伸……
——轟隆隆隆隆隆!!
崩壞的巨響迸出,震撼了整個大地。
結果,和山一樣龐然的尾巴被從中間砍斷了。
正當我因為見識到自己的力量而發出感嘆之時,失去連結的尾巴部分開始四散崩解,變成了一般的岩石從空中墜落。
另一半的尾巴顯露出凹凸不平的橫截面,從半空中高高揚起,緊接著黑龍為了轉過身來而做出了激烈的動作,導致了大面積的地面碎裂,連同斷掉的尾巴在內,大量的巨石群被衝擊彈上半空!
好不容易才在空中的石塊站穩腳步,卻在此時瞥見了遠方的繆塔妮西婭正因為這裡的騷動而承受了第二次衝擊的餘波。
「唔唔…!沒辦法讓它走遠一點嗎?這樣下去的話,繆塔妮西婭就要徹底毀滅了。」
(不要忘記了,再走遠一點的話,便會波及到另一個城市。)
「可惡,那隻能趕快收拾它了!」
我以浮空的石板作為腳踏,朝著巨龍的方向直線前進,途中它使出了高速連發的火焰龍息,可是攻擊的規模卻只有一開始的十分之一,讓我能輕鬆使用瞬間移動避開攻擊,同時注意到當每它使用火焰吐息的時候,心口的紅色晶石都會發出十分耀眼的光茫……
(……那裡就是心臟!)
「難不成…米希菈也在那裡!?」
就在黑龍下一發火焰的吐息即將擊中我之前,死亡的預知讓我掌握了它的動態,當我以念力的飛翔避過之後,連忙操控兩塊十噸岩石以炮擊之勢襲向黑龍臉上,然後趁機轉移到黑龍胸口的菱形晶石上……
(這個是……!?)
「居然是龍?難道說是迪達?」
在紅色的結晶之中,可以清晰看到一頭雙角的龍正以沉睡不醒的姿態被封印著。
驀地,死亡的影像顯示出我即將被從天而降的岩石擊中——於是我連忙跳開,並使出所有防禦能力。
就在這個瞬間,黑龍發出了震天的咆哮!
「吼吼吼吼吼吼!」
接著是一種破空的轟響。
一股無形的衝擊波以紅色結晶為中心向外爆發,飄浮在半空中的我被一下子轟出數里之外!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鬥氣的力量在半途上便已消耗殆盡,念力的護盾在一瞬間被破壞,我彷彿被遠遠投出的球一樣滾落在草原上,只是黑體化早在墜擊地面之後被解除,回過神來我已是遍體鱗傷的狀態。
努力爬起來之後,迎接我的是另一次衝擊的餘波,由土地組成的巨浪,我這次虛弱地抱著半邊肩膀,一邊伸出右手展開念力盾,強行在衝擊之下佇立著。
巨浪過後,我才鬆一口氣地半蹲下來,卻在此時突然感到從地面傳來越加猛烈的震盪!
我驚悚地睜大雙眼,面前的是以妖獸之勢疾馳過來的災厄之龍,它僅以數步便跨越了五里的距離,最後騰空了半身,用彷彿能覆蓋天空的巨型龍爪猛然向我襲來!
在千鈞一髮之際用瞬間轉移避開了之後,緊接而來的是黑龍把自己斷掉的尾巴碎片踢過來作為攻擊手段。
我壓下了身體的重心,並聚精會神在每一塊岩石墜落的軌道,用瞬間轉移來進行最低限度的迴避。
「接下來……然後!」
伴隨著低沉的吼聲,我使出渾身解數將即將一塊比自己要大十倍以上的岩石接下來……
「去吧——!」
然後把它全力投向黑龍中心的菱形晶石!
碰隆隆!硬物彼此衝擊的巨響迸裂。
當黑龍一邊哀號著一邊大幅度地後退之時,紅色晶石之上已清晰地浮現出深坑的裂痕。
我瞄了一眼手臂上的時間,還剩下三百六十小時。
戰鬥所消耗的時間遠超乎實際經過的時間,以及我的計算,看來每三秒鐘消耗一小時的換算只限於能力全開的我保持在靜止的狀態下,當身在黑龍噴出的火海中時又是另一種算法。
更重要的是,剛才的終焉之歌或許才是加速時間的最大要素。
咦?「剛才」的……?
「歌聲…已經停止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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