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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就这样说了喜欢你

1.就这样说了喜欢你

『把手抬高,阿弟』

『啊啊,那个,好痒呀,阿姊』

这是一幕平淡无奇却又似乎透着古怪感的画面。年龄不大、身材娇小的姐姐冰冷却又有一丝温柔的长身跪立在与她一般年纪,容貌身材也一模一样的双生子弟弟身后,用沾满沐浴露的海绵擦拭着他娇嫩纤细的小身体。而脸上还带着孩童天真的弟弟则神似被洗澡的小动物一样微攥住拳,那略掂起脚尖的细长双腿,也女孩子气的微微的并拢着,有些别扭的忍受泡沫在细嫩肌肤划过带来的不适。又似乎是头发上的水滴进了金色的大眼睛中,那张和双生子姊姊一模一样的、明显是美人坯子的精致小脸上,也微张开嘴、还可爱的眯起了一只眸子。

至于看上去和双生子弟弟一模一样、明显还没有上中学的姐姐,比起和她一样身材娇小稚嫩的弟弟却不知为何,莫名的有着一丝成熟的大人的感觉。或许是为了感受这份温馨,或许是心底为弟弟的萌态会心一笑,又抑或是这心理明显早熟的姐姐,那无比青涩的、却也能看出日后高挑丰盈苗头的身子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事;她和弟弟一样纤细白皙、适合弹钢琴的手指娴熟的拂过弟弟每一寸晶莹皮肤的同时,也轻轻阖上了温柔似水的金色双眸。

随着身体的接触,海绵上的泡沫也流到了小姐姐的身上。除此之外,长时间的长身而立也让女孩稚嫩幼小的身体有些发酸,止不住的顺着没有赘肉的长腿上流下细密的汗水。不过她恍然无觉,依旧闭着眼感受这平凡却从不厌倦的日常。

直到可爱的弟弟问出了稀松平常,却又隐约间不太寻常的话语。

『那个,阿姊…』

『嗯?』黑色长直发的小姐姐睁开了那双兼具丹凤眼英气与杏眼温和的眸子,耀眼的金色瞳孔隐去了往日里不同于年龄的凌厉,反而充满了说不尽的温柔。她似乎是知道弟弟接下来会问什么一样,含蓄的抿着薄唇,等待、或是期待着他的问题。

不知是天真孩童希冀亲人夸奖的羞涩还是另外的小紧张,弟弟小心的用那双和姐姐一模一样的金眸子盯着布满蒸汽、模模糊糊的镜子。他的双腿并得更紧了,掂起的脚尖也在无意识的点着地。

『那个,喜欢我吗?』

『恩!』最喜欢了…但姐姐却没有任何迟疑脸红,她那明显不太会温柔微笑的脸上,浮现了几许微不可查的诡异弧度。总是如黑洞般深邃可怖的金眼睛此刻也无比明亮,定定的看着前方,仿若是陷入了自己幻梦的海洋。

『我也是,最喜欢阿姊了!!』平淡的沐浴日常仍在继续,不过比起懵然间被唤起了什么念头,从而有些心事重重的收起温暖笑脸的小大人;一脸天真童稚的说着小孩子撒娇话的弟弟,看来是还没有意识自己说的话会有什么歧义。但话说回来,在姐姐与弟弟的关系中,这话本就不该有歧义才对?

总之,就是这样一个人造的、违背自然的金秋里,窗外通过人工折射阳光所制造的明亮却可以为人掌控的光源,与房檐下那颗生长在人工环境中的古树不断飘落的、如若虚幻的金色枯叶还历历在目。肯定…我还能想像到那时的情景…坦白说,能像这样子对话的时代,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了;而且,至少是我,也不愿意再回去了…

小时候的那一天…即使禁忌也没有迟疑,就这样子对那个人说了『我喜欢你』。

『君王有必要适当地学习野兽的特质,而在挑选学习的对象时,应当同时效法狐狸与狮子才 行。因为狮子无法躲避落入策略的陷阱,狐狸则无力抵抗豺狼。为了能辨识陷阱,必须做一只狐狸;而为了震慑豺狼,则必须成为一头狮子。』——尼科洛·马基雅维利《君主论》

黯淡细微的房间中,一道圣洁如上帝惠赐的光芒穿过漂浮着无数灰尘的空气,照射在了古旧却依然洁白的墙壁上。那光映出了庄严神圣的美好画面,只不过那景物不是江户时代的日本基督徒们用玻璃镜透在墙上的十字架,而是一位姿态高洁凛然,不弱于宗教画所绘慈爱圣母的黑发美人。

美丽的金瞳少年曌仁·英白拉多,以一副傲慢不忿的态度慵懒的靠坐在塑料转椅上;他下意识的将修长的双腿霸道又不显粗鲁无礼的交叠在一起,并高傲的翘起了被小牛皮长靴所包裹的纤瘦脚尖。尽管是自己放映出的影像,但面对那张神圣崇高之姿好似浑然天成的脸庞,他还是不屑又不甘的直瞪著那美丽少女与自己一样的金色双瞳。雪白墙壁上的投影就好像是面镜子一样,让一模一样的两双眼神,从一模一样深邃而锐利的金色瞳孔射出,然后碰撞在一起。

只是这碰撞让曌仁白皙如玉、精致细腻的绝世容貌诡异的扭曲了起来,甚至阴狠丑陋的令人难以抱持好感。而镜子的那面的黑发美人,与曌仁一模一样的、如精雕细琢的玉面上却还是古井无波的淡然。顺手撩拨起柔顺浓密的黑长直,曌仁小小的歪了歪头自言自语地怨怼道:

『真是的,开什么玩笑…』洁癖的曌仁讨厌这间广播室。

这个房间或许是没有被编入清洁机器人的程序而忘记了打扫,因而堆积了厚重的灰尘;在细小的光线下,更是让那些不断在空气中扩散的浮尘纤毫毕现。而且,在这个实体传媒设备几乎都已经被虚拟的立体悬浮影像取代的校园中,广播室的器材却还是些殖民地贱民才会用的落后玩意儿。故意制造底层民众的生活环境来让学生体察民情?

怎么可能,这根本就是在昭示着这所学院之中哪怕伟大如曌仁·英白拉多,只要被归入下等行列,也就只能感恩戴德的用这些同样被现代科技归入下等行列的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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