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啊。到底做奴隶贩卖的人还剩多少尊严呢。
我眯着眼睛望着蓝色的大海,在甲板上,蓝色的天空,微凉的海风,起伏雄厚的波浪,看起来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东西。
本来是应该细细品味一下这咸咸的海风,但是佣兵已打开我的手铐,哐当一声,手铐重重的摔在木板上,我揉了揉红肿的手腕,随后接过递过来的短刃。
厚重的金属质感,比匕首略长,两侧开锋。粗糙的锻造工艺,剑身别说平滑,甚至连干净都算不上,斑驳的甚至怀疑其硬度。但是柄部残留的黑色血污却警告着我,它是一把利器。
我看着对面——我的对手也好奇的打量着他的武器。唯一不同的是,似乎船上的人认为他更有攻击性,几乎他身边的佣兵们都拔出了剑,盯着他的举动。独眼——暂且这么称呼——轻佻的举了举手,似乎表示自己愿意服从船上的一切安排。这种临时想博得好感的动作,不禁让我更加不爽。
虽然,我也没有空闲去发牢骚了,因为这就是一场生死之战。
“如果,你们还不老实的话,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死!”
大鼻子站在船舱的甲板上面,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的人们,简短而有力的做着战前威胁。一副标准的杀鸡给猴看的戏码。
船舱里的网格状天花板原来有两块,但是平时只留一块给船舱的我们透气,这是两块全部打开,这样无论我们移动到哪里都可以观察到,我被水手们推囊到了甲板中间,而独眼跟我仅距离两米。在等待开始信号的时候,我低头寻找着,看到铃乃担忧的小脸。
脏兮兮的小脸上都是网格状的阴影,但是那双眼睛像星辰瞬也不瞬的盯着我。我不禁想到临走前铃乃对我说的话。
“当男人为了守护自己的信念决定去拼命的时候,女人也必须拿出那份觉悟坚信那份骄傲。所以你去吧哥哥,铃乃不会哭着抱怨甚至去阻止你。哥哥大人,祝您武运昌隆!铃乃等着你回来!”
我捏紧了剑,身体下蹲,重心前趋。左手平举挡在胸前,而握着剑的右手,为了更好的提高杀伤力,则提在腹部。脑部开始迅速的思考,先档开或者闪开他的第一击,然后绕到他看不到的左边,蹲下去攻击他的腿部,夺去他的行动力接下来慢慢跟他消耗体力就行了。
我自信满满的等待开始的信号。独眼也绷紧了肌肉,表情凝重,并没有因为我曾今是他的手下败将而掉以轻心。甲板上的水手和佣兵双手抱胸,甚至啃着果子等待看一场好戏,他们和船舱里的惊恐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大口呼吸着,微微扭动身体让身体始终处于一种暖热状态。等待开始的时间仿佛滞缓起来,我不时的看着大鼻子越来越亢奋的脸,等待船上的号令,更不停的猜想对方的剑会从哪个方向劈过来。
盯着他的剑就好了,这样我也不会受到伤害。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自信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的,唯一能阻止的只有经验吧。渐渐的,我感觉到自己的自信不在刚刚的那个峰值了。
大鼻子终于发出了开始的信号,而同时甲板上的围观者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这可不是一件什么有趣的表演。我心里咒骂一句就冲了上去,注意他的剑,然后绕到他看不到的左边给予一击。
“咚”的一声,我的呼吸一滞,腹部传来剧烈的震荡和疼痛感,然后眼前天空的景色一晃而过我狼狈的倒向了对面。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独眼居高临下望着我,挂着狰狞的笑容。
周围响起和倒彩的嘘声,原来对方早就看破我一直盯着他的武器看,故意将武器拿开,然后直接一个直拳击打在我的腹部上,可笑我还计划了那么多。
记忆中的教导盯着对方的武器预判对方的攻击是没错,只是我忘记,战斗中必须随机应变才能获得生存。
我强忍着呕吐感迅速的爬起来,剑指着独眼,慢慢拉开距离。双腿在受到刚才的攻击后直打颤,独眼并没有追击我,只是重新摆开战斗的姿势。
我想的还是太天真了,这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局面。更不要说妄想通过我想打消耗战就能打的了消耗战的了。不说战斗经验,就连战斗意识都比不过独眼,或许接下来我只能疲于保命了。
独眼跟我对峙了一会,突然放松了肌肉,抖抖手腕做起了热身运动,就在我不解时突然做了一个前冲的假动作,我立刻举起剑对着他,而他则停下来,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传染病一样,水手佣兵,喝着倒彩,哈哈哈大笑。
被耍了。
我面红耳赤,羞愧的想立刻冲上去,拼着受伤也要刺他两下。
“哥哥!”
我止住脚步,看着船舱下的铃乃,她担忧的摇摇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铃乃啊,就算你这么求我,为了男人的尊严我也要上啊。
我本想这么说,但是随着船体的摇晃,我看到了铃乃眼角反光的东西。
抬头看着甲板的铃乃,没有办法让眼泪自然的流出来,堆积在大大的眼眶里,即便如此,她仍不愿用手去拭去它。是怕拭去的同时也拭去了我的身影。
害怕的不止是我一个人,还有铃乃。而铃乃一直没有展露给我,一直不肯放松的担忧着我。
如果在此失败了,不就和铃乃失约了吗?如果失约了,那么我站在这里战斗又是有什么意义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不是杀不了你,而是在想怎样杀你才能杀的精彩一些,让老爷们看得高兴保住我这条命。”独眼接受完欢呼后突然道。
“你是为了保命而战斗,而我不是!”我把目光重新放在他的身上,回应道。
“在船舱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有趣的小子,如果不是那是什么呢?”
“他们俩唧唧歪歪的在说啥?”大鼻子侧过身好奇的问身边的二副道。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站近一点看。”
大鼻子耸了耸肩,坐回自己的位置。
“为了约定,为了我定下的契约。”
“契约?这真是你的理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大义。你的大义仅仅只是自己活下去,不惜伤害别人。而我则是为了守护我许下的诺言。“身子渐渐又回归到巅峰的状态,就连我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和我定下契约的人,吾必守护之,必遵从之,必以身作则之,即便牺牲也必达成之,这便是我的大义!“
我的话音落下,舱内舱外竟停止了喧哗,他们茫然的望着我。似乎还在消化我说的话。独眼张了张嘴,呆滞的看着突然强势起来的我,却没有反驳。而船舱之下,铃乃却双手抱拳合在胸前,终于闭上了眼睛,微笑着留下了泪水。
“哼,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大义能支撑多久吧。”独眼不再多想,直直的冲向我,身子暖和起来了,我知道自己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斜斜的档开独眼的一次劈斩,巨大的冲击差点让我连剑都握不住,虎口麻麻的好像随时都能撕裂开。
独眼充分的利用力量上的差距,在我还没有恢复身姿之前,立刻伸出左手抓向我的脖子,如果我被牵制住,失去了灵活性,那么等待我的定然是右边的利刃。
我几乎是瞬间,腕部抖动,将剑由拿变反握,狠狠的在我面前画出一条弧线,独眼的左手收回不急被深深的划了一道口子。湛红色的血液在我眼前喷洒开来。
场外响起了亢奋的尖叫和喧哗,甚至有人开始鼓掌,用枪托敲击着甲板表达着自己的兴奋之情。
血液彻底点燃了他们体力好斗的因子。
而与此不同的,船舱下面只是低沉的发出惊呼声,我无涯再去顾及铃乃的状态,独眼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瞪着眼珠爆发出嘶吼就冲我扑了过来,恼羞成怒并乱无章法的挥舞着手上的利刃,划出一道道银铅色的光芒。
我左右躲闪并后退着,对于陷入狂暴状态的对手一点都不想正面交锋。明明手上拿的一把剑,却使得像战斧一样势大力沉。我努力保持跟他的距离,直到后背抵上船杆。
他得意的发出“去死吧“的呼喊,甲板上一圈围观群众顿时发出惊呼。我紧紧的贴着柱子,看到他高举着手上的剑,在与太阳重叠时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这道光芒狠狠的劈下。
我顺势一矮,直接从他的**钻过去,对方的剑咚的一声狠狠的砸在木梁上。他愤怒的转身,却发现剑身竟然卡在了柱子上,焦急的想**,可是他刚刚含怒一击让剑身陷入木料里多得多,一时剑身纹丝不动。
我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下蹲对着他的小腿发出横切,独眼发出痛苦的哀嚎,丢下剑向我袭来,我立刻翻滚后退开去,喘着粗气拿着剑笔直的对着他,做出欲刺的动作,独眼急急停住了脚步。
这已经超乎我以前的任何一场实战了,大概。刀刃上切开肉的触感生生的在手上打着旋,消散不开去。场内又爆发出一阵喝彩,离得近了,我甚至听到水手们开始讨论赌注的胜率变化。
独眼双脚留着血,直至脚下开始打滑。他正面对着我,剧烈的消耗也让他开始喘着气,他一只手不停左右摇晃着刀刃,终于将它从木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果他这样流血下去,我毫不怀疑他是否还有能力跟我作战。我举了举手臂,对着大鼻子大声道:“胜负已分了吧,已经没有战斗下去的必要了。”
“继续。“大鼻子冷漠的回答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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