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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away

终章 away

终章 away

祈愿之所以美好,往往由于它是“祈愿”。

骑单车去青叶瀑布什么的,若单单,只是拥有这种单纯的愿望,或许并不会成为多么令人揪心的事物。

微不足道的美好,却成为一种难以实现的奢望……此时,其中所蕴含的痛楚苦涩,或许便不再是那种能够随意轻薄的感觉了。

细想来,永远什么的,不过是连谎言都说不上的玩笑。如果当初我没有许下那种不负责任的约定,如今这种心脏被烙去的虚无痛楚,是否便不会那么的鲜明?

仍未褪去的圣诞气息,伴随着新年的红色在夜空中升腾,喧闹而欢乐,仿佛来自遥远乐园的回响。我始终无法看见。

不知何时起,夜晚不再是使人沉醉其中画境。单纯的,变成了用来隐匿自己身姿的囚壳。

等看着我的人都散去,我仍未看见我自己。如同这空无一人的天台。

崩溃的平衡,离去的至亲……一切都仿佛一场梦境,宛如从一开始,一切都不曾存在。

存在,拥有……被唯一的归宿抛弃之时,我曾这么问过自己——

我是否,拥有资格。

然而很快的,这个问题也变得毫无意义。“拯救”,“价值”换取的“资格”,只是愚蠢可悲的自欺。自己的存在,意义,价值……一切的一切,其实并没有意义。

唯一真实的,只有绝对的事实。即,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伤痛。

过偿行为。

各种自认良心深厚的,责任感浅薄的傲慢产物。

这等双倍的限制之下,信誓旦旦要将妹妹带回的渣滓,此刻狼狈地回到了这里。至少救下了无辜的少女……这或许是唯一的安慰。

而在那之后,“那个”的声音竟再也没有响起……茫然的我,只能出神地,望着远方喧嚣的尘世。

猛然间发觉,自己经常眺望的理由,或许,是源于憧憬。

“诶嘿,亲爱的你只顾着和希尔德酱亲热,我太伤心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何时诡异出现的阳德……这个死男人竟然贴在我身边坐下,头整个枕在我右边的肩膀上……我想揍他。

虽然之前欠了他人情但是好想揍他。

“你干嘛……”

“恩?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

怎样都好怎样都好。

“等、喂等亲爱的?!二话不说揍上来不像你啊?不符合你腐烂的眼神啊?!”

“什么鬼?去死。”

“诶嘿嘿嘿嘿,啊哈哈哈哈!”

“啧!去死啊!”

这货到底抽什么风?没事就给我滚。

“呵呵,这样好多了呢。”

“……什么?”

“诶嘿嘿,别在意啦别在意。”

一脸悠闲地,十分享受一般比上眼,靠在了身后的围墙上。

“嘛,其实只是来看看你的状况而已。对了,来的路上碰见了希尔德酱,托我帮她捎句话:‘约定我遵守了,接下来轮到你咯~’这样。亲爱的你又轻易答应别的女人。”

“……”

你故意的吧。

“你帮她传话。”

“又没什么关系。她可是你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和她动手嘛。再说我也挺喜欢希尔德酱的。”

不想吐槽。

“‘真好。真是好。每次一到你们人类过年,人类一高兴的时候,就一定会死人呢。被烟花炸死,一堆人挤一辆车跌死……被人潮踩死之类的呢。那个真是太棒了。好多灵魂就这么出现在面前,就好像你张张嘴,食物就往你的嘴里跳一样’——”

“你在说什么?”

什么啊,那个恶心的腔调……啧,抚子在楼下。

“呵呵,这也是希尔德酱托我告诉你的哦。”

意义不明。各种意义上。

“人类过节,恶魔也高兴。love and peace。多好啊亲爱的,你不这么觉得?”

鬼扯。

“……总之,希尔德将她……她们安全送回去了?”

“就是这样。”

“……”

就在这时,我的心底,竟产生了某种怪异的情绪。

“真亏你愿意为了这种事跑一趟。”

掩饰什么一般,我随口说道。躺倒在围栏旁的男子却睁开一只眼看向我,露出轻浮的笑容。

“真是不坦率呢。亲爱的你。”

“什么?”

“虽然不是那么回事……不过,我也的确觉得恶魔酱一些话不是没有道理呢。”

这么说着,阳德突然露出了严肃到异常的神情,坐起身盯着我。

“亲爱的,你变成恶魔吧。”

“………………哈?”

他的表情。他是认真的。

“恶魔是很忠实的啊。忠于欲望,所以不惜欺骗他人……即使虚伪,却也是真实。因为他们有无论如何都无法抗拒的东西。”

“……”

本能……么。

“否定自己的欲望,为了否定自己的一切而委身于本能……我们追求的‘超脱’,何等崇高。但细想来,又是何等愚蠢。所以,不如放弃做人吧。成为恶魔,在寻找自由与存在之中,度过永恒的时间——”

“别开玩笑了。”

“哎呀……也不用这么快否定吧?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哦?可以更从容的解决这一切哦?”

“阳德。”

“……”

“无限的时间……的确很诱人。”

诱人之处不可否认。但是——

“但是,我是人类。”

先不说灵魂会被磨平……更重要的。

如果我拥有那种从容的话,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拼命了吧。

毕竟,我可是怠惰呢。

淡紫色的眸子再一次郑重地望向我。意外瘦弱的头骨碾着我的肩膀,男人平静的视线,有种难以查寻的疯狂,以及危险。

“唉,亲爱的……你真是,很可悲啊。”

以及,悲哀。

“明明比谁都渴望自由,却生为最不自由,最不能够自由的人类……你太过热爱自由了,那本就是和‘普通’,‘平稳’无法共存的东西。”

“……”

左眼的痛楚变成了怪异的瘙痒。我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双浑浊,黑暗……同时又纯洁无垢的双眸。

“哈……说到底,如果爱上了谁,当然也会期许对方给予自己同等的,甚至是更多更多的爱。感情什么的,或许只是本能的一种好听的,狡猾的说法吧。越是认真对待‘爱’,就会愈加想要得到。没有道理,有的只是无论如何都想得到对方的,欲望而已。”

是要因过分的欲望,而将周遭,世界卷入不幸,还是一味地扼杀自我,沉入永无止境的,痛苦的未来永劫……

可怕的话题。真是。

我不愿细想这个问题。而从这个男人中说出的话语……这一事实本身,便使我本能地抗拒。

“你怎么突然?她随便扯一个你就来帮凶?以前没这么蠢啊?”

“哎呀真是过分。这明明都是我的爱!”

一边怪叫着,他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

我察觉到,接下来才是正事。

“这个。”

站在我的面前,他突然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东西,伸到了我的面前。

“希尔德酱说,被命令躲起来,所以托我交给你的。”

“……这什么?”

我低头看着落在手中的物体。

……那是一个材质诡异,令人十分不适的雕刻。拿在手中,仿佛托着一个活动的肉块,又仿佛握着一个滑腻的陶艺。至于形状,则是一张令人作呕的人嘴。从那嘴中吐出了大片的眼球,触手,以及更小的,长满了利齿的巨口。

“这什么恶心玩意儿……”

“你也不知道吗?恶魔酱只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名字,明明说只要交给你就能明白的说。”

“什么模棱两可?”

“嘛……‘什么什么之舌’。原话。”

舌?难道这……

……阿撒托斯之舌?

然而,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令人作呕的雕刻,竟然——

“——?!”

竟然,仿佛融入我的身体一般,就这么消失在了我的掌中。

“喔,好神奇。”

“什,等下……怎么回事?”

“嘛,大概就是这样?别在意。看你的表情,你其实根本也不在意啦。

“喂,你今天怎么回事——”

这些家伙……自说自话也给我有个限度。

就算事不关己,这反应也太反常。

“总之啊亲爱的。”

没有理会我的反应,俊美的男子彻底敛去了那轻浮的氛围。

“受不了了的话,就去找希尔德吧。”

“滚。”

罕见的,我对他竟产生了一丝怒气。

而这份久违的情感,他比我自己还要敏感。

“冷静。我说真的。你那些莫名的坚持,事实上只是一种欺瞒而已。”

话语温柔而空灵。我这时才发现,我或许,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才会倾诉一些东西。

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彻底理解我的话语。

“强迫自己接受现状,这种坚持是赎罪?还是却步?现在的你,正是你最痛恨的‘放弃思考’。”

“……”

换言之,他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我宣泄情绪的道具,被我卑鄙地利用着。

莫名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十面相”的脸庞。

“我知道,你早已察觉了橘的痛苦,意识到了自己曾经一直忽视的,已经拥有的羁绊。但是,这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东西……习以为常的‘爱’,请称之为‘幸福’。”

“……”

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我早已拥有幸福?

即使我失去了她……我还是拥有幸福的?

“……不可能。”

我几乎脱口而出。

幸福。

“……那是……那应该是,更加难得,更加,遥不可及的东西。不然的话……我不可能会这样。真正的幸福,一定是像动漫作品,小说中那样,完全没有任何痛苦的理想——”

“你真的认为,那是幸福?”

“……”

“一成不变的,永恒的关系;毫无痛苦,只有幸福的人生……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其实你,你们都很清楚。只是你和橘……你们两个都太固执。只是都选择了一条相同的,却又毫无交集的路而已。不愧是兄妹呢。”

仿佛看着一个不成器的孩子。他又一次慵懒了表情,靠在围墙。

“自顾自地认定了对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一条路就闷头走到黑……你们都心知肚明,也正因如此,你们也因此都怀有一种,做着坏事的自觉。”

“……”

或许他说的没错。

我明白,“正当”并不能抹消“愧疚”。

“但是……”

她的疯狂,又是如何?

那因疯狂而诞生,而纯洁的眼泪,究竟是何物?

“……但是,就算我自诩高洁,在‘想要’这点上,也没什么不同。”

我想要成为正直的,高雅的人。想要成为世界最强的剑道达人,想要绝对无法斩断的羁绊,想要纯洁无暇的灵魂……为此我拼死磨砺自己。但是到头来——

“说到底,‘想要’这点,我同那些要钱想要玩的熊孩子们,也没什么不同。”

“想要”和“借口”,不过是同种东西的一体两面。只不过,自欺与借口不是赋予想要的,而是佯装欺骗世界的。

人一向对欲望忠诚,不会拒绝“想要”……虽然欺骗的世界,其实只是可怜的,自己可怜的全部而已。

“不,我倒觉得不是这样。”

但突然,阳德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他带着一脸奇怪的笑容,牵起自己的嘴角。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希冀。另一方面,却也牢牢地扎根于一潭注定死去的终末之中。一瞬间,我对那奇妙的视线,竟产生了几分嫉妒。

“你也说过,有些东西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证明。你究竟是渴望那东西本身,还是假装自己渴望……假装到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假装。那么这样一来,那种欺瞒的意义,又究竟何在?”

毫无征兆的,左眼又瘙痒地疼痛起来。但与之相对的,我的心情却意外的平静。

“的确,我们同那些人没什么不同。我们想要的,我们梦中的东西更加的梦幻,但是在‘想要’这点上,也只是任性的孩童而已。那区分我们的,说到底还是‘想要’本身不是吗?并不是说为了区分而区分……但其中的价值我们都明白。这不就是它本身所具有的意义?”

“……只有自己明白……么?”

倒不如说,只有自己觉得有意义,才有意义。而自己明白与否,倒是不重要了。

谎言中寻找的人生。但是人生并不是谎言,只要确实的存在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

“也就是说……原罪本身无可避免。但想要的东西,却也囊括了一个人的一切……所以重要的是,‘想要’本身蕴含价值,么……”

“呵呵,没错。正是因为拥有想要的东西,才能够拥有守望的资格。虽然也可以将这种也归为一种自欺,但是,只要让这个“自欺”富有意义就好。”

“……我没那个资格。”

“不,所以说橘的事情——”

“跟那无关。”

我打断了阳德的话,恰巧此时,一阵剧烈的寒冷气流就这么带着尖锐的嗓音呼啸而过。无色的风掠过我,依旧无色。在不远处沾染上充满生机的红与虹。

“我……不能,也不可能再次获得那种程度的羁绊。”

虽然我这么说着,却仍旧感到了一丝,让人几近崩溃的绝望。

“……那种,能将一个人从无尽的深渊中救出的光芒与温暖,我没有能力,没有运气,没有资格再次拥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靠计谋,靠机遇,靠性格靠灵魂……只有绝对的连结,才会拥有绝对无法斩断的资格。”

我不能,背叛她。

“……这样吗……”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低喃了一声。我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被看透了一般……快点结束吧,这个话题。

我更想知道,刚刚那个恶心的东西究竟去了哪里。

“但是,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还是看付出。”

“……付出?”

“没错。付出。”

“……”

“嘛,先别摆出那种表情。你认为这很肤浅无可厚非。但仔细想想,你获得的,看到的一切连结,有哪个是不靠彼此的付出而产生的?”

“没说不对。但这个程度也就此而已。人们都认为别人对自己的温柔,好意,全都是理所当然……如此,所谓的‘付出’,不过是精神上的贿赂。”

“所以只有逃避?”

“……”

“说是‘贿赂’,只是没有真正从内心,付出到那种程度而已。一切强烈的连结,都是从彼此的付出开始的。例如你我,都是在机缘巧合下,成为彼此付出的目标……说是莫名其妙,实际上已经付出了太多的情感。并不是世界上再也没有能够容纳自己性格,接受自己一切的人,只不过世界已经不会再给自己另外一个机遇,给那个某人一个契机再去付出那么多……再也无法遇到那种能够值得自己倾注一切去努力抓住,努力了解的人了。没有热情,没有勇气,也没有精力。”

他第一次从我的身上移开视线,看着远处的夜景。一瞬间,我发现他脸上的表情,竟十分接近我那时的空洞与苍白。

“只是,你现在的状态,不行。你坚持的东西固然可贵,但经历了这么多次悲伤的事,你也发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吧?”

“……”

“唉,亲爱的你太敏感了,那层壳在保护你的同时,也隔绝了同外界的连结。我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知道那样很痛,很可怕。但是人类的伟大,不仅仅是能够承受痛苦,更重要的是,在承受痛苦之后,有感受他的力量。”

……他的话,很有道理。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但是,我无法接受。无法接受的同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以及,在他身上发现的,让我瞬间从头顶凉到脚跟的陌生与恐惧。

拼死保持着平日的毫无波澜,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那群熊……那个学校的学生搞好关系?”

“有什么不好。那可是我们曾经向往的高校啊。而且——”

这一次他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常,稍微顿了顿,接着说道。

“这也不单是我的愿望。这也正是橘所期望的。她希望你能够得到救赎。你应该得到救赎。”

“……”

这是之前准备杀掉我的人说的话么。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算了。说到底,我也没有资格。

“嘛啊,你就好好想想吧。我们都知道,你心底也有敞开的渴望……我希望明天你上学时,能够拿掉你那副笨重的圈圈眼镜。”

“……”

不爽呢。

“你究竟,来做什么的?”

根本不像是为希尔德传话。他根本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令人烦躁的鬼话。

“死骚男,想做什么?”

“哎呀好过分,这明明都是我**的爱!难道真的要人家真正意义的‘**’吗!死相~”

过来,抚子。

下意识地呼唤了自己的妖刀。不过在最后一刻,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烦躁。

猛然间,我发现眼前的男人,周身的气氛彻底改变了。

“呵呵……那么,接下来才是正题。”

谁……

“我呢,只是为了让亲爱的你,见到她才来的啊。”

怎么连你都……你是,谁……

眼前是阳德,又似乎不是阳德的男子,散发着一种陌生的狂热与静谧。那冰冷而炽热的颜色,令我不禁汗毛倒竖……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彻骨的危险。

他笑着,散发着陌生而熟悉的狂喜。指向我的身后。

“看啊,亲爱的。然后,雀跃吧。”

若有所指地低喃着,他那周身遥远的氛围顷刻间烟消云散。

十分异常的,对这字眼,产生了本能的反应,却不知道是何种令人颤栗的可能。

我有些茫然地,注视着这名唯一可以理解我的男人。

但是,他真的理解我么?而我,又真的理解他么?

那笑容依旧那么魅惑,轻佻。但是看到那笑容的瞬间,那姿态,身影……以及话语,都让我感到了无比的陌生。

我觉得,不只是橘,他也要去一个我无法触及的,陌生的世界。

而我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离开。莫名的,我有一种,他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摇了摇头,我低头看向了手中的玻璃瓶。

无名的火气与恐惧自心底燃起,顷刻间便占据了心神。不受控制的,我仿佛要将手中仅存的血瓶捏碎般紧紧攥住,向天台之外拼死掷出。

然而,理性使我在即将脱手的最后一刻停住。

本能地抗拒阳德的同时;

本能地,排斥他那双手之指向的同时;

“月。”

身后,传来了声音。

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声音……

绝对无法出现在此处的声音……

绝对,不能容许出现在此处的声音——

理性在悲鸣,浑身的血液被凝固,头脑晕眩,手脚冰冷。明明身体异常冰冷,头脑却异常的炽热。明明头脑异常炽热,意识却异常冷静,而在冷静的同时却又如梦境般恍惚。

尽管我仍旧背对着来者……仅存的情感催促着我转身,阻止着我转身。

回过神来,那仿佛镜中所影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我的视界。

近乎透明的肌肤,黑亮的长发,精致的五官,会说话的灵动双眸,更重要的,那份如同神明一般纯净的圣洁气息……

纯白的人极会风衣,干练的短裙长靴,随风飘动的柔顺长发,凛然坚定的锐利眼神,漆黑的日本打刀……

不是神宫寺,不是林崎……那刻在我灵魂中的身影,我、我……我——

“宁……音……?”

不会错的。那眼神,穿着,氛围……糅合了凛然与纯真的……不会错的。她是……她是——!!!

宁音露出了,记忆中别无二致的纯真的笑容。下一秒,我看见那笑容来到了无法动弹的,我的面前。

“……月。”

甜美地嗓音喃出了我的名字啊……啊啊,宁音,宁——————————

……

轻微而突兀。

胸口,传来了一阵异样的火热。接着,我的世界猛然间,变得黑暗。

空气逐渐稀薄。艰难地低下头……将我的心脏贯穿的,是一把漆黑古朴的打刀。

由面前的天人刺出的,稚嫩而无情的一击。

啊啊……那喷出的腥红,是我的血么?

我……

我……被宁音……杀死……了?

宁……音……?

幸福与绝望的撕扯中,地板的触感冰冷而坚硬,厚实得令人绝望。我看着幻影,刺穿我幻影的甜美笑容,被迫,陷入无边的深渊与乐园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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