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炮奏起的乐章持续了数个小时。
两方的重炮阵地不要命般将炮火像是夏天的暴雨一般挥洒在对方的阵地上,惊起一片片由泥土、废墟、夹杂着残肢断臂的黑红色涟漪。工业化百年来的积累在这一刻进行了爆发,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拼尽全力要将对方置于死地!这是人类第一次褪下了自古典时代的一直流传下的文明面纱,漏出了血腥扭曲的面容!10个昨天还在堑壕里谈天说地的兄弟,8个早已失去了鼻息。蜷缩在狭小的堑壕中每一个依旧还有着温热体温卑微的生物,此时所能做的只有努力让吓的发软的身体远离掩蔽洞的洞口,在脑中对着相同的神进行最虔诚的祈祷。
“100,99,98,97.......”
仿佛在默念着自己生命的倒计时一般,作为整个连部唯一幸存的军官,亦说是高级士官,或许现在已经光荣升级为了“the last of 这个连”的年轻帝国准尉,此刻正躺在泥泞的土地上被倒塌的废墟掩盖着,强迫自己默念这些毫无意义的数字以使自己清醒起来。
遍布泥土与血迹的脏乱长发像是街边的脏水泼到头上一般遍布在脸上,唯有靠近脸庞被汗水浸湿的一缕依稀能见到金灰的本色;明明是刚发的红边制式军服,现如今就像是一块旧抹布。尚未被埋在地下的那部分,缠在卡西米尔那作为一名军人显得过分单薄的身上,不时还往下滴一滴看不出颜色的粘稠液体。
“到底是......呕.....呕..!!”
大约一刻钟过后,勉强找回理智的年轻准尉的第一句话却被强烈的眩晕感憋了回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昨晚进食的战地食品混着消化液喷涌而出。“幸好不是血....”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带着一点小庆幸的准尉正努力使自己的脸部肌肉拜托不受控制的抽搐。
大约半小时前,对面高地重炮营地的一发超重炮直击到了年轻准尉所在部队所负责的堑壕。弹道就像是一个完美的三分球一样直直的落到了会议室正门口,一时间所有人眼前的光景就只剩下了雪花般的弹片以及爆炸产生的热浪......
“爆炸.......热浪....!”
被严重震荡后的准尉的大脑突然回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被炸飞的自己直直的飞向了一根粗糙的加固用钢筋,而这根钢筋正冲着自己的额头!!
“卧槽!!怎么会!!!”
准尉没有被埋在废墟下的右手飞快的摸向了自己的额头,反复来回拍打确认脖子上的是一个球体而不是一个半球之后,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放松又差点脸朝下的栽到自己的呕吐物上....“可是不应该啊...”有意识的避开那片污秽,准尉用牙叼起一片曾是帽子现在却只剩一个光顶的布片,费力的垫在脸下,“明明那个距离自己根本不可能避开那根钢筋,为什么自己还活着?而且除了之前的脑震荡以外连一点受伤的感觉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已经....!”仔细的体会了一下四肢各处,发现虽然被废墟限制了行动,但是依旧能感觉到四肢的反馈,顿时悬着的心又放下了一半,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自后方传来的不同于炮击所带来的振动打断了他的思绪。费力扭头,一片片尖顶盔闪耀的光斑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绞肉机又来新料了”准尉无不恶意的想着。在他的视野中,一名为首的士官抱着手中的武器三步并作两步,带着混有惊讶于欣喜的复杂表情跨越了半倒的废墟,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准尉的面前。
“......!”
士官激动的脸上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可在这嘈杂的战场上虚弱的准尉却一个字也听不到,只能带着迷茫的表情看着面前人双唇飞快的运动...见自己的诉说无效,迟疑了一下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军官脸上的激动就像是流水一样飞快的褪了下去,剩下的只剩满脸的复杂与无奈。在这个世界上19年的时间里,准尉从未见过这样的脸色。这就好像是已被遗忘在记忆角落里,那种为了结束至亲之人的痛苦不得不签下安乐死文件的.......“做下了背负结束你的痛苦决定的人的脸色......!”无名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准尉的脑中,这声音好似污秽混杂着疯狂,好似无比混乱却又十分清晰,好似是......!准尉猛然回神,视野中却只剩下了背过脸去的军官枪口传来的火光......
“啪!”
“其实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脸上挂着一副医生我还有救吗.jpg的表情,准尉最终的话语被堵在了嗓子眼,脑后的泥地中又激起了一片鲜红......
残肢搅着泥泞被炮弹犁过一遍又一遍,之后被后续的工兵队填平。泥泞的土地上盖着一层高温造成的泥灰脆皮,像是一块巨大的某国仰望那啥派,只不过里面的鱼干换做了残躯,后又撒上了一层薄雪,曾经的黑色红边身影也被一群群蓝灰所替代。
战争结束了,可是逝去的却回不来了。仅仅在这一小块土地上,足足25万残魂被永远的留下。曾为鲜红生命的他们现在所能做的,仅有无意识的在这曾经的地狱上方徘徊,或者......
“嗡...!”地下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动!
在家中的父母飞快的将自己的孩子拽回家中!仓促的踹开地窖上方的杂物,在孩子们不解的神色中推着他们飞快的躲了进去!经历过那片地狱的人又一次仅能趴在床上或地上不住颤抖,换来的却只有周围人的不解和嘲笑。在人们看得见的地方,这仅是一场轻微的地震罢了,对于战后重建的新建筑没有什么损害,所能做的仅仅只是让部分人回忆起当初的恐惧。甚至有某些专家宣扬这是由于过度使用重炮所导致的地壳破损,随后这种人直接被各国军方和军火商直接丢进了班房。但是在让人们察觉不到的地方,被地下的残躯所束缚的几十万残魂在疯狂的扭动!无数不规则的扭动组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扭曲浪潮!(“跟一月北京的雾霾配上烟里面再来个夜场似的.....”(误...))
慢慢地,这一大片污秽卷到了一起,不停的压缩,最后伴随着无言的疯狂吸被入了一个前颅被开了个洞的小巧头骨中,最终如同束缚他们的残躯一样随着头骨的消散,消散在了这个世间。。
--猛男分界线--
次日
“神秘,大雨过后比法边境发生塌方,地质松散好似内部被掏空,传闻地质部门有关人员当天就被上级泼了一脸墨水......”
“砰!”
某地质部门有关人员挂着抽搐的脸一把就把刚到的xx早报摔在了门口一脸懵圈的报童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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