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是挺惨的正统成长系主角。
白脸不是穿越者,他有亲生爹妈,虽然他爹在他刚到青春期的岁数就出远门再也没回来。白脸也没把这当回事,尽管来照顾他的舅舅说得好像跑了爹是很惨的事情一样。对白脸来说无外乎只是一段时间被同龄人借口嘲笑而已,像是说他爹不要他娘俩去找外头的女人啦,应征去打仗结果当逃兵不敢回来之类的,白脸是一点信的想法都没有,而且被笑话长得娘炮这么多年了,都习惯了。白脸的亲妈也是十分自制,明明没到中年就守寡了还拖着个正当闹腾年纪的儿子,她硬是没有表现出负面情绪,与闻讯来照顾她们娘俩的弟弟……
……
没有人知道白脸到底是不是被挤兑走的,总之他爹失踪没多久他就也离开了家。
白脸带走的只有他爹的小本子和一把一体化木头短剑。他爹亲手写的那本小本子有一段年月了,还有配插图,可以说这就是白脸童年识字用的小人书。尽管其中内容不说荒诞不经也是耸人听闻的,白脸他妈说这是白脸他爹写的小说就也没管让白脸看了。木头短剑则是小本子里记述的古代神秘种族顷全族之力设计制造的——制式化便宜货中运气好流传下来的一把,这么多年没保养能当打狗棒用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要说白脸他好死不死有铁剑不拿拿根木头,是因为小时候看的小人书里讲的梦想吗,还是懂剑术带来的年少轻狂呢。
其实,白脸他出城还没走两百步就后悔没拿真的剑了。
但白脸那时候真的还是年轻,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而且他那时还不知道其实旅行中剑并不是必需品。
他没带地瓜。
当晚,白脸就在刨野食的时候撞见一对野狗。说他运气差吧,打完赢了出血不多,有肉可以吃,还发现了那木头短剑是分层的,虽然磨不了刃,但撕开用坏的外层之后刃就是全新的,解了白脸多年来的疑惑,验证了他爹本子的真实性。说他运气好吧,他两条腿没一块好皮了,裤子等于没有了,木头短剑褪了一层老皮之后只剩一个半巴掌长细细的一根,只能勉强当匕首用。
白脸挂树上睡了,然后被那一片的一个土匪组织巡山的小弟给拾回去了。
有人给机会,白脸是懒得去三思的,先拿了再说。
就这样白脸当了两年土匪小弟,也就是这两年他看了太多他爹的本子。从一开始的去村里买东西吓哭小朋友,到后来的土匪同胞也逐渐和他保持起距离来。涉及个人自身的改变,不到没有回头路那人发觉不到的情况还是很常见的。
从被发善心的土匪捡走,到土匪都受不了他扔了他一把剑一包地瓜几根苗就让他自己发展去。这之间白脸只不过是本子看太多,思维逻辑常常略过细节跳跃到结论,干正经土匪工作时精神往往不集中而已。
这个时候,白脸虽然还依稀记得当年他离家大概是要去找他爹的,而现在他更想去找本子里说的那个害死了他一整个爷爷辈的注释为不可与之为敌尤其是要加害于她时的那个人。或许他只是想确定这本子里没瞎编,但真要见面的多半得来个你死我活的。
白脸此时和当年离家的状态差不多,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心态跟方向,大概可以说是说(被赶)走就走的旅行。
但是这一次白脸不一样了。
他带了地瓜在身上。
就这样,两年半过去,白脸终于抵达了离他家脚程5天远的隔壁镇。
他没有观光的心思,问了酒馆方向就直接去了。
原住民中没有固定工作或者闲期而又想找刺激的人往往会聚集在酒馆,酒馆业主一般也会半推半就地往门口立个木板让人贴个人之间的短期雇佣协议。按白脸他爹本子的叙述,这是近期由穿越者所带来的一个利用零散劳动力的组织设计概念。虽然白脸印象中听说他外公那辈人就已经在这么干了。至于并没有形成一个组织而只是约定俗成的聚集在酒馆,大概跟识字率并没有关系而只是因为这个项目中组织领导者分不到好处。识字率……白脸看着他爹的笔迹,回想起小时候街边流氓吵架的内容“我家土狗阿黄都tm认识字,你滚回家吃瓜去吧!”
是的,白脸在给土匪工作的时候,并没有拿到一分钱工资,他身上只有私藏下来的十几个铜板。
十几个铜板,只要你对口味没有追求,全换成瓜够你吃大半年的,虽然去教会白领个瓜苗就够你吃一辈子。
白脸终于转运了,是的他之前并不算倒霉。
白脸到酒馆还在纳闷人怎么这么少就被人认出来了。
那人是以前同条街的前任打架王,出城找刺激被狗咬到左手骨折卸任的。想想也可怜,十六七岁的断了左手,啧啧。
打架王表示了对白脸死了爹的同情。
打架王表示了他不会因为两年前的寻人启事而把他上报给他后爹。
打架王表示了他对白脸离家理由的理解,虽然打架王什么都不了解,并且对白脸年纪轻轻半身皮甲一柄剑的流氓做派表示钦佩。
接着轮到白脸表示了。
白脸就这样被拉去凑了人头,听打架王说是贵族老爷要认真打一场了,所以打架王所在小团体的管事的大佬就全国转着拉闲散人员入伙,多骗一笔人头钱。
其实白脸要干的事跟在土匪窝里也差不了多少,都是做后勤的只是多了养狗这一条,而且还真的有工资!按周结算的!还包饭!有肉!肉都是新鲜的!白脸亲手宰的!
虽然两边贵族老爷们做完了前戏准备真上了,白脸的工资就一瞬间缩水。打架王似乎也有不满,但说贵族老爷不满我们这个注水佣兵团,抓管事的去批斗了,还抠了不少钱临时多雇了批。
白脸没把钱放在心上,他觉得其实吧,肉吃多了也就那么回事,有瓜就成了。他反倒觉得安心多了,虽然跟打架王的团以来混了小半年都没见过死人,但这次正规军互拼,多个帮手怎么着也是好事呀。
虽然事后白脸后悔了。
//人活着就图一件事真的,继续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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