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喜欢海滩,但对于生活在海岛上的人来说,海滩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无所谓喜欢和讨厌。
艾莉尔一行五人到了沙滩,第一步就是架好火堆和铁架,准备柴禾,他们都是个中老手,做事轻车熟路,该打鱼的去打鱼,该拾柴的去拾柴,每个人分工明确,只是多了一个不知道要干什么的塞琳娜。
“你就和我一起吧。”
艾莉尔自然没把她忘掉,因为塞琳娜是她邀请来的客人,而她这个主人是绝对不可以冷落客人的,这个妈妈有特意交代过好多次,虽然一直没怎么认真听,但时间久了总会记住一星半点。
她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收拾一块可以用来烧烤的地方,包括坐的「桌椅」,吃的「碗筷」都要以就地取材的方式制造。
拉上塞琳娜的手,带她进入沙滩附近的小树林,这里树丛茂盛,绿意盎然,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世界。
“棕榈树的树叶可以做成碗底,筷子只要是普通直条形的树枝去除掉外皮就可以,到时候再搬几个粗木、木桩或者平面的石头当做椅子,我们要干的就是这些。”
这对艾莉尔来说很容易,塞琳娜却不太会,所以一开始是她示范着,等她明白的时候,两个人再一起做,这样效率也能稍微提高一点。
折碗底的时候,她一直没有掌握正确的方法,连续失败几次之后,看不下去的艾莉尔抓着她的手亲自示范,却无意间发现她的手与自己的手略有不同。
“塞琳娜,你手上怎么有茧子?”
“这个……”
她似乎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像是存在什么心事。
“我知道了,你以前一定是跟我一样顽皮,对吧?”
“嗯……啊。”
就像艾莉尔一样,因为太过顽皮而留下了一些痕迹,这些痕迹有的伴随一段时间后消失,有的直到现在还存在,这样想就觉得很合理,毕竟玩耍那么有趣,要一辈子这样才好啊。
“难道不是吗?”
“那倒不是,强者活在强者的世界,弱者有弱者的生存方式,我和艾莉尔虽然不是强者和弱者,但这个概念同样可以应用到我们身上,比如我们的生活方式是不一样,所以后天养成的性格也不一样。”
艾莉尔的性格比较欢乐,而塞琳娜也是沉寂许多,因为过往的日子里,她与同龄人的交流少于艾莉尔,所以逐渐变得不擅长这些,最终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好厉害!这个我从来没想过。”
“没想过就不要去想,因为知道的东西太多反而会很痛苦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塞琳娜仿佛一个过来人,并以过来人语气口吻如此陈述。
“那是什么,听起来这么深奥,就像王典里讲述的东西一样,让人完全听不懂。”
“没什么,既然不明白就当我没说过吧。”
艾莉尔还想询问点什么,但她已经不想再说下去,毕竟这个话题太沉重,不理解它的人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明白它的含义。
“塞琳娜是不是不开心?”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说的话有点……嗯,怎么说呢……悲伤……好像也不全是……有点类似厌世的感觉……大概是这样……”
她把头埋进膝盖里,微微用力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可以增添几分安全感。
“现在还好,以前有的时候会觉得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是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会遇见各种残酷的事。”
塞琳娜稍稍侧过头,目光投向海滩外的方向,那里有两个人正在捕鱼,布莱安娜和德里克仿佛不知疲倦一样,时而玩闹,时而专心捉鱼,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残酷极其遥远,仿佛在那世界的终极尽头,就连视线都触及不到。
这似乎就是所谓弱者的生活方式。
“塞琳娜,我喜欢你!”
“唉?”
毫无防备的时候,艾莉尔侵入了她的心田,向她告白。
“我喜欢你!”
“艾莉尔……你在说什么……你没发烧吧……要不要去看病……”
塞琳娜的面颊红得如同朱砂一样,粉若心桃,她完全没料到艾莉尔会这么突然地说这么奇怪的话,一时吃惊之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很好,你说的话听起来超有道理……比默里神父说的还要好,所以我喜欢你。”
她直直地盯着塞琳娜的脸,说话的语气异常认真。
“吓了我一跳……艾莉尔,下次可以拜托你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抱歉,吓到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艾莉尔双手合十请求原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激动,一时之间没有把想说的话说满而已。
“算了,下次不要说这种误解的话就好。”
“「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是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会遇见各种残酷的事」这句话真不错,我要把它加进教典里,警示后人。”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两个女孩转过头,赫然发现说话的人是不久前见过的罗伊。
“罗伊执事……”
“喂,罗伊,你怎么可以偷听女孩子说话,你可是神职者哎!”
对于神职者身份的罗伊来说,违反教规可是非常严厉的罪行,重者甚至要被剥夺存在的资格,当然,具体也要视所犯罪行而定。
“我可没有偷听,是你们讲话太不小心了而已,声音无意间跑进我的耳朵里,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强词夺理,我要向神父告发你!”艾莉尔生气地指责道。
“你觉得如果神父知道我为了看照几个孩子而听了你的私语,他会责怪我吗?”
“你你你……我们什么时候需要你照看!”
“现在这个时间点还在外面游荡,你觉得如果没有一个大人在身边安全吗?”
罗伊朝着艾莉尔微笑,似乎已经断定她无话可说,而且他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无论谁知道都只会赞扬,而不是贬乏。
“哼,就让你先得意一会儿。”
“艾莉尔,征服困难和向困难屈服是弱者与强者唯一的不同之处。前者是强者,后者是弱者,你虽然有强者的心态,但却不具备相应的实力,以后会吃亏的。”
“啊啊啊,我知道,大道理嘛,谁都会讲。”
艾莉尔满口敷衍地搪塞过去,她才不想听罗伊讲这么复杂的东西嘞,每天在妈妈那里听了那么多已经很厌倦,如果出来玩还要听这个,还不如回家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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