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那天发生的场景。
暴风雨将临之前,海面异变,随后出现的巨大海怪无故发狂。
它几乎拥有传说中的天躯,那是号称超越极致体型的极致。
船队的所有船舶都在恐怖危机面前飘摇无助,甚至几艘船一开始就被可怕的力量粉碎。
接着发现那场海灾并不是海怪引起的,因为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令整个大海震颤,或许别人没有发现,但以塞琳娜敏锐的感应力可以稍微察觉到一点海底突然涌现的,两股相互冲突的天量魔力。
无法想象它们爆发会是怎样的景象,或许一瞬间会有超越太阳的绚丽辉光闪耀在大海中心,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只海怪在内都不可能幸免。
结果二者之一忽然消失,爆发的仅是另一种偏深沉的魔力。
大家因此幸存。
即便如此灾厄也没有完结。
塞琳娜能在海面上发挥的战斗力仅陆地上的十分之一,无法对它近身就没有攻击力,船上也没有携带对城级武器,剩下的大海怪仍是人类们的噩梦。
然后就是「它」的出现。
一刹那从海底破水而出,将整只海蜇王穿透,附带的残余力量毁灭了半具天躯,导致这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海怪死亡。
直至上冲的力量减弱,插落在船体上,她才发现它的形态是内蕴恐怖魔力的银色长剑。
卡尔触摸它的一瞬间就被隔绝意识,如果不是她及时阻止,说不定会永远失去灵魂,由此可见这柄剑的可怕。
如果任其流露在外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灾厄,多少人会因它丧生犹未可知,所以今天被她带到了这里。
理由是她所知的人里,若是有谁可以消除它的危险性,那么首先想到的就是面前这位帝国大巫。
号称所有巫师之王的阿西纳·阿诺德(Athena·Arnold)。
“我有一件东西想给你看。”
两个侍女将长箱抬到大巫师面前,掀开托木,一柄瑰美华绚的银制长剑出现,微光蔚然。
它被静静地安置在那里,不经意间散发的缕缕星芒映照着所有人的面颊。
“是它啊……”
“您认识这把剑?”
大巫师的语气中似乎有些许怀念,仿佛非常了解它,亦或是曾经见证过它在战场挥舞利刃的姿态。
塞琳娜觉得不可思议。
“身披魔剑之名,却有救世之实,我知道它,但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它。”
毕竟是三千年前的名器,那次大战之后深埋海底,从此再也没有出世,而那个时代的人如今早已死绝,没有谁能真正了解它。
即便是可以预言过去、现在、未来的大巫师阁下,所知的也仅是部分真相而已。
“我这里有一个关于三千年前的故事,你要听吗?”
“请讲。”
塞琳娜跪坐在阿西纳面前,正直身体,静静听他讲诉古事。
“三千年前,魔族找到了七大陆,并建造一座大魔法之门,连通了两个原本相隔无尽远的世界。”
“随之而来的,不是两个陌生种族相互之间的交流,而是战争。”
准确地说,是魔族对人族的入侵战。
“战争持续了接近两百年,超过十分之八九的人类牺牲,尸骸遍野,血满山河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的惨况。”
“最后守护人类的是一本书,一把剑和一杯水。”
它们分别是三位贤者以大魔法开创的究极造物,各自拥有超越想象的强大威能。
“书是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天之圣典,Isaiah(艾塞亚),剑是无尽深渊的魔剑,曼扎斯蒂,水是一切诅咒的根源,咒怨之水。”
“Isaiah将一片旷阔的陆地升至极端,形成了如今的中央天陆艾塞亚。”
“咒怨之水消灭了「一海之敌」的魔族,最终奠定那场战争的胜利,现在的永望之海就是当年留下的负面遗产,而且那个诅咒至今任未消散!”
大巫师的语气凝重,眉间郁结,似乎那所谓的胜利并不值得欢庆。
“魔剑呢?”塞琳娜问道。
“曼扎斯蒂……据说饮过魔王之血,但是具体如何却无人说得清,因为当时参战的三贤者同样失去了踪迹,而且时间淹没了真相。”
“我们作为后来者,只能猜测当时的战况,唯独确信的一点是……”
“人类是胜利者!”
胜利者的证据是「人类自那个时代以后坚强地繁衍了下来」,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在乎过去发生了什么。
或许一些史学家知道,大巫师知道,听他讲述过的塞琳娜知道,但也仅限知道而已。
最多作为后代的人们可以有一点小小的骄傲……
除此之外,不存在其他意义。
大巫师将手置于木箱上空,虚抚剑身,纯绿色的咒文飘然洒落,伴随着亢杂繁长的魔法语:
“AllefriedlichenMenschenundDingeohneBosheitkeinKonfliktkeineTötungkeinenStreitwirvertraueneinanderunserefriedlicheKoexistenz.(人与万物尽皆安宁,没有恶意,没有冲突,没有杀戮,没有争端,我们相互信任,我们和平共处。)”
这是拥有Feindseligkeitzuzerstreuen「祛除敌意」、DieBeseitigungderschlechtesGefühl「消灭恶感」效力的自然魔法,以精灵语诵读最佳,魔剑受自然之力影响逐渐失去了外在的银辉,不再抗拒任何人接近它。
随后,一片灰色笼罩了整个大殿。
一切物质都开始淡去,只剩下几个人仍存在。
“怎么回事?”
“不用害怕,这里是魔剑的心象世界。”
心象,即是一个人心中的世界。
只有极少数意志强大的人才拥有自己的心象,而要看到别人的心象很困难。
首先需要双方都没有任何敌意,其次需要承担强大的意志力压迫,这一点对双方都是考验。
如果要将内心的世界以具现化的姿态展示,那么不仅需要足够的意志,还需要超强的魔力。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虚影:
“它大概就是魔剑。”
外表看来虚无形制,灰烟一般的东西构成它的身体,就像幻造的类人形态。
“魔剑?或许是吧,曾经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不过那不是我真正的名字,我叫曼扎斯蒂(Mendacity)。”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不住地回荡,分不清男女,也没有固定的发声源,又仿佛声音是直接传进大脑的,给人一种非常奇幻的感觉。
“什么名字都不重要,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要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知道自己差点害死很多人吗?”塞琳娜质问道。
“真讨厌,明明是你们人类打搅了我的沉眠,竟然还将过错推卸给我!”魔剑灵以厌恶的语气说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它听话?”
她将目光转向大巫师。
“拿起它,并且能够驾驭它的人就可以成为它的主人。”
塞琳娜闻言起身,朝着插入石面的魔剑走去。
“喂,我劝你不要尝试。”它急匆匆地喊道。
然而,她仿佛没有听到声音那般,脚步坚定,丝毫没有驻步的打算。
径直走向闪烁着淡淡银辉的那柄剑。
探出手,触摸到它的剑柄。
紧握。
用力拔起!
不动。
呼——
塞琳娜深吸一口气,将提置的魔力向双臂灌注,看不到极限地增强力量,石质地面开始崩裂,剑身提起了一点点。
还不够……
她继续加持魔力,随着力量的变化,整个心象世界也开始涌动风沙,不再如一开始那么稳定,似乎随时会崩灭。
只差一点点……
锵——
拔剑而起!
成功!
她握着魔剑,巍然屹立在灰色空间之中,它的身体流转银辉,似是欣喜,又似欢腾。
“恭喜殿下……”
“危险!不要过来!”
两个侍女面露喜色,正欲上前,却被塞琳娜喝止。
忽然,魔剑身上涌现一股血红色的深邃魔力,一瞬间淹没塞琳娜,暴涨到可怕的地步。
“喝!”
她抛弃手中的剑,瞬身飞退,离开了魔剑周边十五英尺的范围。
下一秒,那里被浓郁到发黑的血色埋葬。
灰色世界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冲击,也因为先前塞琳娜的力量太过庞大,遂然破碎,随后逐渐分化为无数碎片飘洒消逝。
结果是塞琳娜未能降伏魔剑。
“小丫头,真是让人吃惊,你的魔力跟最近见到的那个自称大海之怒的男人一样,某些方面甚至更强,无法想象你是怎样以这个年纪达到这种程度的,但是即便如此,你依旧无法驾驭我,除了我的创造者,任何人类都不可能让我服从,因为人类无法驾驭深渊魔力,我注定是为魔王诞生的……”
声音到此终结。
灰影下半身消失,头部也开始散溢,最后的最后却深深看了她一眼。
心象消失,回归现实。
场景变回了时间大殿,而刚刚的漫天飞灰仿佛只是错觉,它消失得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唯独让塞琳娜右手淌下了丝丝血迹。
溅落在大殿石阶上的鲜红色,表明先前的一切并非只是幻觉,如果她迟退一步,很可能会被那股力量搅碎。
“公主,您的手……”
“是我们的失职,请殿下责罚。”
“我没事,你们退下。”塞琳娜摇了摇头,拒绝了她们要给的包扎。
大巫师咳了咳,双手分别捧着剑柄和剑锋一侧,递归至木箱内:
“我已经在这把剑上施加了一层封印,今后任何人都可以拿起它,而且不会收到魔剑本身意志的影响,作为武器,它跟普通刀剑一样锋利,但是如果无法驾驭它,就不要试图揭开封印。”
“我明白。”
“孩子,愿大帝先灵保佑你。”
这句话落下的时候,他们已经转身离开。
这件事不会改变原有的既定行程,既然魔剑不会轻易伤人,那么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只是没能成功驾驭它有些遗憾而已。
从大殿出来,几人前后有序,完全没了初入时的散漫。
“公主,接下来干什么?”烈心问道。
塞琳娜将视线投向天穹,那里清澈明媚,没有什么阻挡得了光亮照落。
她踏出一步,草木渐弯,长风摆袖,银色丝缕飘散,衣发随之而动,好似月华霜白。
“收拾一下,准备前往三省封地。”
下属一众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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