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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幕 它的羽翼

第十九幕 它的羽翼

今天像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区别,结束基本礼仪学习的莉娜回到房间,却发现今天跟往常有点不一样,以往一直勤谨工作的露西娅不在。

她是负责莉娜所有起居的女仆,除了上课这段时间都应该跟在她身边,就算是上课不需要跟从,她也会就在房间里,做些打扫清理之类的事,保证莉娜一回来就能看见她。

“露西娅,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会不会在卧室里整理被子,所以没听见声音呢?这么想着,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露西娅……”

“大小姐,您在唤我吗?”

声音来自耳畔,莉娜这时才发现露西娅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一点污渍,不知道从哪里沾上的。

“露西娅,你刚才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只是壁炉的木材不够,我去让厨房那边的人送一些过来,不劳大小姐费心。”

“是呢,最近的天气有点转冷,你有心了,露西娅,不过以后这种事让其他女仆去做就好。”

“为大小姐做任何事都是露西娅的荣幸,不论什么事,露西娅都会非常乐意。”

“嗯,去准备热水吧,待会儿我要洗澡。”礼仪课上并没有很费体力的运动,但是一些动作保持得久了以后,自然会出汗,虽然现在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还有有一点粘粘的,非常难受。

“是。”

露露西娅刚躬身点头,外面就传来混乱的叫喊声,声音丝毫不清晰,所以很难想象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这么多人同时如此紧张。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失窃了,可能是贼人入侵,大小姐请呆在屋里不要到处走动,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说完,她转身走出了莉娜的房间。

“……”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今天的露西娅有点奇怪,但是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出来。

莉娜转身,视线透过阳台的精致白木栏,落到外面一个个混乱奔跑的人身上,往常的他们应该按照弗朗西斯的族规,遵循规定大小的步伐走路,但是今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如此狼狈,真是不应该,如果父亲知道一定会严惩他们的。

大概过了一刻钟,露西娅才回来,她换了一件新的女仆装,同时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西尔芙之殇失窃了。

“前两天宴会上的那把匕首吗?”

“是的。”

“不要着急,父亲和哥哥会去处理的,我们只要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是,露西娅明白……”

露西娅深深地低下了头,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莉娜的声音,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她正呆呆地望着一个木盒。

“大小姐?”

“……”

“大小姐?”

“啊……嗯,没事,热水备好了吗?”莉娜回过神,勉强地笑了笑,转口问起其他事。

“是的。”

“送上来吧,我马上就要用。”

转过身,不想再看那件东西,或许是怕想到那个木盒里的件东西吧,总之她就是很抵触那样的事,毕竟她自己可能也有一定的责任。

“大小姐……”

“嗯?露西娅有什么事吗?”

“大小姐是在不开心科兹莫大人的礼物吗?”

“怎么说呢……我非常喜欢科兹莫舅舅的礼物,但是……不安呐,心里总是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她们……西尔芙……在向我哭诉自己的遭遇,她们抓住我的衣角,叫我不要伤害她们,可是……伤害她们的并不是我,或许我也有一份责任,却没有拯救她们的能力,我甚至连她们在哪里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地心疼,难受她们的惨遇,想着如果、如果什么的,实际上自己弱小得什么都办不到……这样的我,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越是述说,莉娜的内心就越不安,然后惶恐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心中满是「好像它们有一天真的会找到自己」的那种害怕,而且心情伴随时间的增长越来越强烈。

抱紧自己的身体也感受不到一点温暖,她仿佛被世界的拒绝着,阳光无法降临到她身上,然后逐渐陷入黑暗,永无止境地沉沦下去。

“大小姐!”

眼前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声音穿透无限时空的枷锁,达到她的耳畔。

只见露西娅抓住了她的身体,眼中带着匆匆和慌乱的神采,然后紧紧抱住莉娜。

“露西娅,我好怕……”

“大小姐,不要妄自菲薄……任何一个人,只要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有意义的,即便她微小到不足道之,又或者邪恶、残忍、卑鄙、无能也一样,不论您、神明,亦或是蝼蚁,都有各自活着的道理,所以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没有道理,您也不是活着吗?”

“露西娅……”

“所以无需害怕科兹莫大人给您的礼物,凯恩斯大人、格瑞丝夫人,还有莱安少爷可都是深爱着您,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站在您一边,我就算只是一个卑微的女仆,也不会看着您陷入危险的,况且您并不是什么都办不到。”

“唉?……莉娜可以做什么?”

露西娅的话语仿佛她将从黑暗世界拯救出来,却也给了莉娜非常深的疑惑。

她能做什么?这么幼小,这么脆弱,也没有能力影响世界,明明什么都办不到啊。

她不过是哥哥的妹妹、父亲的女儿,脱离大小姐这个身份之后,什么都不是,一个小女孩能做得了什么?又能改变什么?到头来的结果,一定是空白一场吧……

说不定还会坏事。

“露西娅,不用安慰我……”

她知道自己很无能,所以不需要安慰。

“不,不是在安慰,大小姐,我是认真的,就算您真的渺小,也能给予她们最后的安息呐。”

“最后的安息……”

莉娜睁大眼睛,安息是什么?怎么做才能让它们安息呢?她可是只有一片精灵羽翼而已,除了断断续续听过她们的故事之外,并没有见过她们哪怕一次。

“是啊,只有回归大地的怀抱,才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嗯,明白了,露西娅,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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