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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幕 姐姐与妹妹

第十二幕 姐姐与妹妹

为什么会有一头龙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样的问题不在梅奥的思考范围之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维尔莉特带回来。

“喂!维尔莉特!”

喊声出口,可是前面的她没有回头,梅奥只能加快脚步去追。

经过花园,经过草坪、树丛,还有水池,只见她跑进了一间大型场馆,貌似可以容纳近万人。

大门并没上锁,也无人看守,所以他们轻易跟了进去。

巨大会馆里面空旷无比,梅奥刚冲进去就顿住脚步,然后瞪大了眼睛。

因为面前一幕简直不可置信。

“维……”

刚想喊她的名字,右手却被抓住。

是艾米娅。

“可是……”

“……”

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场馆之内非常安静。

浑身肌肉黝黑的猩猩站在中心。

左一是双翼展开可以达到七米的飞鹰,右一是腰身比水桶还粗的巨蟒,左二是赤毛白纹的虎王,右二是穿着绿色鳞甲的鳄兽,右三是健壮到可以顶起大树的黑牛。

六头巨兽占据了非常大的一块空间,它们异常醒目,几乎不需要什么动作就让气压变得沉闷。

维尔莉特被包围在六只巨大魔兽之间,它们对她明显有敌意,她却巍然无惧,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

不……

不是无惧,而是面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吸引着她的注意力,让她无心去关心其他。

“莉迪娅……”

巨大猩猩侧开身体,露出了隐蔽在它身后的少女。

她俏生生地立在那里,脸颊微瘦,就像维尔莉特更年幼时的面庞,只是发型、瞳孔和衣饰不一样,却是同样的美丽。

“好久不见,姐姐。”

少女微笑着回应。

“莉迪娅……你也还活着……”

“当然,姐姐难道希望我死掉吗?”

“不、不是……”

维尔莉特不知所措,甚至变得有些笨拙,结结巴巴的说话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莉迪娅……”

“不要靠近我。”

“为什么?”

她一脸错愕,下一秒才察觉到身边环嗜着六只巨兽,而它们的恶意如此明显,只差一个命令而已。

它们根本不在乎她是莉迪娅的什么人,只要有主人的命令,不论什么都无惧。

“当初不是姐姐你抛弃了我和父亲一个人离开的吗?现在又想干什么?”

“莉迪娅,跟我回家……”

“回家?我的家已经被毁掉了,就算那个家还存在,姐姐以为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吗?天真的童年已经结束,姐姐还是清醒一点吧。”

听见这句话,梦幻被打碎后的维尔莉特回到现实,稍稍清醒的脑袋才察觉到一点不正常。

再看向莉迪娅的目光中已经不复最初的执着,而是质疑。

“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年轻……”

少女如同只有十四岁的模样,不论身体、皮肤,还是什么都是这样。

这很不对,距离上一次分别已经过了很久,如果莉迪娅只有十四岁,那时甚至还没有出生,又谈何姐妹?

“你说现在的身体啊……”

莉迪娅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落落大方地承认——

“这是王所赋予我的荣耀,是王给予我的青春不老,是身为圣女的优待,是经历最初的痛苦之后得到的东西。”

“青春……不老。”

“没错哦,姐姐在嫉妒吗?”

“我……”

她刚想说话又被少女打断。

“啊,对了,说起来很奇怪,为什么姐姐的模样也能这么年轻呢?真是有趣。”

“为什么会这样……”

“姐姐是在问我吗?可是莉迪娅并不知道。话说……那边的客人还打算看戏到什么时候?”

少女将目光对向维尔莉特的身后,那里赫然站着四个后来者。

“我们并没有打算变成旁观者,只是不想打扰二位说话而已。”

“你是……”

“艾米娅·泽弗奈亚。”

“那么,仔细观察了这么久,姐妹相见的场景感动到你们了吗?”

“说不上感动,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么……陌生。”

久违一见却没有拥抱,没有感动,不曾失泪,宛如没有姐妹感情的一对姐妹。这不是很奇怪吗?

“——”

少女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声音如轻响的银铃般悦耳,靥窝浅然。

“我先代这里的原住民欢迎各位来到艾塞亚,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莉迪娅·塞恩思波里,是亚伦教的圣女,是王在世间唯一的代言人,是死亡裁决的执行者,不是任何人的妹妹,也不是任何人的女儿。”

“可是莉迪娅……”

“虽然与你秉承相同的姓氏,但是并没有别的含义,之所以还叫你姐姐,是因为你跟这具身体的血缘关系,现在清楚了吗?”

“这种事……我不承认。”

“那你去死吧。”

那你去死吧……得到这个回答的维尔莉特颤抖着,睁大眼睛,脸颊完全失去了血色。

如果这种话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完全可以无视,但说这句话的人是莉迪娅,是她的妹妹……事到如今恐怕已经是她在世上最后的亲人,这样根本无法接受。

梅奥本来就有隐隐不详的预感,现在看见这一幕已经没办法再忍耐。

“莉迪娅小姐,你怎么可以随口说出这么恶劣的话,她难道不是你的姐姐吗?”

“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样的行为一般叫做多管闲事吧。”

“多管闲事也好,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我没办法当做没听见。”

“没错,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就算关系差了一点也不应该这么恶劣吧!”

这是来自伊恩的声援。

不管怎么说,去死什么的确实有点太过分,不论是谁都会看不下去。

Henhen——

莉迪娅又轻笑了一下,眼眸如星,仿佛在那黑邃之处深藏着什么。

“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应该先担心一下自己。”

“别想转移……”

别想转移话题!

梅奥刚要这么说,耳畔却穿插入了斯嘉丽的声音。

“大家看脚下。”

只见她指着地面,一脸惊奇。

地上存在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巨大魔法阵,大小几乎囊括了半个场馆,但是魔法阵的符文已经很淡,魔力波动几乎为无,怪不得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这是什么东西?”

“降空魔法阵。”

少女的回答让艾米娅猜到了大致情况,所谓降空魔法阵,应该是用来让艾塞亚平稳下沉的魔法阵,但是现在的情况意味着它已经被破坏。

“你为什么要破坏它?”

“当然是为了不让艾塞亚回到地面,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理由吗?”

“破坏?……你疯了?你知道破坏掉它会导致什么结果吗!”

伊恩很愤怒。

“后果就是它会一直悬空而不会坠落。”

“拿什么去维持它悬空的状态!如果没有足够的魔力维持,它除了魔力耗尽,坠落毁灭之外还有第二个可能吗!”

“让你们乱来才会毁掉它,只要将天陆浮空的状态保持到七月二十六日,我们就有办法让艾塞亚继续停留在天上。”

“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支付得起这么庞大的魔力!”

“如果我说我可以,你们想阻止我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像这样的降空魔法阵在艾塞亚上至少有几千个,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办到这件事吗?”

艾塞亚想要回到陆地,所依靠的就是降空魔法阵,如果要阻止这件事就必须毁掉七成以上的魔法阵,但是这一点几乎不可能。

这就是伊恩觉得她愚蠢的理由。

“说傻话?……看来被小看了呢。”

少女的语气稍微有些忧恼,但是仅仅几秒后就变成了自信且感兴趣。

“既然这么说的话,不如让我来试试你的器量吧,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如此轻蔑我。”

她抬起手,五只巨型魔兽得到指令,除了那头黝黑的巨型猩猩之外,全部开始向前移动。

魔兽的脚步令地面开裂,震动,庞大的身躯挡住了从棚顶降落的光,造就了大片阴影,将维尔莉特纳入其中。

它们……

维尔莉特恐惧地后退了一步,它们是和那天弗吉尼亚岛上一样的怪物。身上的气息非常相似,只是更强大……这一点不需要确认,光是体型就足以碾压大部分人,恐怕没有可以轻易拦得住它们。

“……莉迪娅,这些怪物为什么会听你的命令?”

“为什么?……这个问题真奇怪,我是亚伦教的圣女,它们听从我的命令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亚伦教的圣女……

“等一下——”

梅奥听见这个熟悉字眼,貌似想起了什么,想说什么,但是怪物们已经开始动手。

黑牛冲刺的速度极快,奔跑的时候地面震动,甚至开裂,伊恩首当其冲。

面对这个顿量级的冲锋,没有任何人敢小觑。

伊恩的手搭上剑柄,但是仓促之间不便应敌,翻滚避开,然后抽出长剑。

敌人并不止这一个。

他面对黑牛的时候,飞鹰袭来。

它从背后俯抓,只听见风声,然后锵地一声,赤红之锋掠过,梅奥用长枪抵挡住了它的攻势。

“谢谢。”

“不客气!”

说话的时候,鳄尾抽来,上面披着碧绿鳞甲,一看就知道不是吃素的。

如果被抽中,不死也会重伤。

但——

湛蓝水鞭从虚空中成型,瞬息间拍中鳄尾,两相缠绕,丝毫不弱。

“你们两个在发什么愣!”

“抱歉……”

“艾米娅小心!”

斯嘉丽的提示声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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