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见解很独到，不过我的愿望有点不太一样，就算付出努力也不可能办得到，因为这个愿望一开始就是错的……可即便是错的，它也是我的愿望。”
“那是什么样的愿望？”
艾米娅突然觉得很好奇，而卡米拉的下一句话的确让她感到了什么叫做绝望和不可能——
“我想体验一下活着的感觉。”
真正地活着。
哪怕只是短短几秒……
可是人不是一生都活着吗？
如果有生命的话，不死掉是不会消失的吧。
“你的愿望很奇怪。”
“是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也是第一个知道她愿望的人。
有的人不会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告诉别人，或许因为是恐惧，也可能有其他理由。
卡米拉就是这种人。
不经意间，星空之上填满了亮光，一颗一颗不时闪烁，仿佛在眨眼睛。
“不知道星空的另一岸有什么……或许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吧。”
否则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星空映照在我们面前呢？
艾米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回去吧，在外面待久了会着凉的。”
“等等，那是……什么？”
正准备回舱室时，艾米娅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远远可以看见有云层正在涌动，仔细发现其实有生物在它肚子里翻滚。
森森的鳞片反射星光和月光，巨大的蝠翼轻易就能带动风响，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吟叫，她们只能看见它露出云雾的一部分身体，更大的部分其实看不见。
“那是巨龙，看来我们的运气很好，随便出门就能看到这样的东西。”
艾米娅在书上看过它们的画像，大多是根据文字描述虚构的，也有几个跟真的一样，就算没有那些图，也能多少猜得到。
毕竟空中的超级生物只有它们，而且无可取代。
“看到那种东西就叫运气好？”
“看到它，而且还不被它发现，这不叫运气好叫什么？”
“最近经常听说有人看见它们，所以我们看到也不算稀奇吧。”
“那不一样，你说的那些人不是被毁了家乡，就是看着别人被毁掉家乡的，像我们这样相安无事的可没有几个，虽然远远看去很小，其实大得要命，以它们的力量，只要一翅膀就能让这艘船坠毁。”
黑夜深邃，即便有指引前路的星光道标，也偶有看不清晰的时候。
飞艇的速度趋于稳定，想必今晚不会出现任何变动。
刚才因为巨龙出现，所有船员都打起了精神，准备迎接随时可能会出现的灾难，不过现在已经没事，所以一部分人回到了原本的岗位，另一部分人则跟她们一样回去休息。
某个尚且明亮的窗户里传出这样一道声音——
“巨龙、卡姗德拉之书以及星空的另一岸么……居然敢对着那种家伙谈笑风生，这两个小姑娘的胆子真大。”
那是一位身穿黑色金边长袍的主教，手中握着一本黑书，似是圣经，却不曾翻阅。
最令人瞩目的是那坏掉的半张脸。
即便船上警铃大作的时候也没有丝毫慌乱，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说起来，这个男人知道星空的另一岸有什么，也曾在私底下窥探过魔界，总体来说是个不亚于七大陆的美丽星球。
如果可以的话，在上面生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前提是可以和那边的生物和平相处。
否则你将会明白，究竟什么才是地狱。
忽然，主教的身边多了另一个男人。
看穿着，应该是一个比较高级的护卫长。
“罗伊大人，您好像很开心？”
“兰迪么，刚才你去干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一点质问的语气在其中，可是兰迪记得自己最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
“只是试了试大人给我的新宝具……”
“我给你的东西不要乱用，攻击灵魂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把人杀掉，还有那个拿着一本书的女孩跟我教的初代圣女有点渊源，不许对她下手，她的同伴也一样。”
说到刚才拿来实验的女孩，他就有一个问题——
“那本书跟您的书一样吗？”
都是黑色，除了厚度之外，似乎差不多。
而且还抵挡住了灵魂的攻击，在兰迪的印象里，似乎只有主教手里那本才这么神奇。
“不一样，世上只有一本天之书，也只有一本卡姗德拉之书，其实那本书原来不是这个颜色，不过现在被封印了，能力也被封印了一半，难怪你会认错。”
“卡姗德拉之书？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过？”
“那是灾厄的圣书，现在的能力的预见灾厄。”
“那岂不是很厉害？”
“偶尔看到别人倒霉算得了什么，这本书的真正能力不仅仅是预见，如果能够用好这股力量，躲避灾厄也不是不可能，可惜封印之后只剩下了预见的能力，而且还很不稳定……说起来天之书的少数缺点之一就是不能看见未来，而卡姗德拉之书能看见未来……真是有趣。”
“要夺来吗？”
就像十年前的那次一样，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夺走别人拥有的宝物。
罗伊瞥了他一眼，随后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
“不需要，天之书已经足够强大……如果那个可以成功的话，我就可以创造自己的未来，更厉害的事都办得到，相比之下，仅仅看见未来又算得了什么？好高骛远的人永远看不清自己脚下的那片土地，你明白吗？”
看不清自己在哪里，就容易掉进水坑，或者被不起眼的小石头绊倒。
曾经有无数人因为这一点而失败。
可是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比起别人，究竟输在哪里，为什么他们可以站得那么高，看得那么远，自己却只能在泥地里蹦哒，还时不时呛口泥水。
“主教大人教训得是。”
兰迪一如既往地恭敬。
如果没有遇见罗伊，他可能也会是这种人，但……
没有如果。
只要听主教大人的箴言，然后严格按照要求去做，就可以得到绝大多数人得不到的东西。
这一点，过去的十年间已经有无数人用各种各样的代价证明了它的正确性。
其中包括世上最为珍贵，也最卑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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