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嗯，早上好。”
“早上好。”
“早。”
“……”
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短发少女急匆匆地在走廊间穿行着，偶遇的路人热情地向少女打招呼，少女也微笑着点头回应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没有放慢。木门，红砖墙，狭小的玻璃窗，这里的建筑透露着上世纪的风格，事实上这些房子也确实不年轻了。
白衣的少女叫枢玦，她是一名为“1000所”工作的术师学者。
中国科学院下属第1000研究所简称“1000所”，它与美国51区，英国水晶学院并称为世界上最神秘的三所研究机构。虽然是隶属于科学院的部门但是“1000所”研究的东西却一点也不科学，因为这里是大名鼎鼎的超自然研究所。
“姐，你要去哪？”
稚嫩清脆的声音从旁边的屋子里传出来，枢玦急刹，转身。看到那张足以迷惑所有人的可爱小脸，无比熟悉的红色连衣裙，枢玦心中的无名之火油然而生，没错，这就是枢玦正在寻找的家伙，她的妹妹枢瑶。
枢玦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屋子里，双手揪住枢瑶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质问道：“院长侄女的裸照是不是你拍的？”
“嗯，没错。”枢瑶非常诚实。
“那你为什么要栽赃给我！还把照相机的内存卡插在我的电脑上！”
“那不是你一直想要吗？浴照什么的，你早就想拍了吧，只是没胆而已，我不过是帮你实现了一点卑微的愿望，不要感谢我，谁让你是我的哥哥，不，姐姐呢。”枢瑶露出纯真的笑容。
“你……咳咳……”被妹妹一顿抢白，枢玦的怒火好像走错了筋脉，差点走火入魔，咳嗽不止。
枢玦确实暗恋院长的侄女，青春期嘛，院长的侄女品学兼优，长得也出挑。枢玦不是同性恋，因为她原本是个男生，至少三年前是。之所以会从一个男生变成一个女生，不是因为枢玦心血来潮，报了个泰国三日游，说起来，这还是枢瑶的锅。
枢玦和枢瑶并没有血缘关系，她们都是1000所收养的具有优秀术师天赋的弃婴。三年前枢玦二十三岁，枢瑶八岁。八岁的枢瑶已经表现出了丝毫不逊色于哥哥的术师才能，枢瑶独自设计了一个可以更改人年龄的术式，可是那次实验出了一点岔子，被逼着作为试验品的枢玦被变成了一个10岁的小女孩。
枢玦严重怀疑这丫头就是故意的，可是没有证据。枢玦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也因此告吹，果然不是所有女孩都是毛利兰，枢玦为此郁闷了好几天，后来想了想，发现工藤新一也没有变成江户川百合子，所以也就放下了心结，前女友结婚的时候还特地去当了伴娘。
前男友当伴娘，听起来多么鬼畜！
枢玦的心脏一向非常强大。变成小女孩之后，1000所的专家们研究了几个月，最后遗憾地告诉枢玦，凭借现有的技术，枢玦这辈子是没有希望变回男性了。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枢玦还有一点懵，不过也只是有一点而已。很快枢玦就学会了对自己的女性身体做这样那样羞羞的事情，并且还买回了一大堆内衣杂志，美其名曰：“学习”。变成女孩子的优势被枢玦运用地淋漓尽致，10岁的小女孩哪里用得着bra，可是枢玦三不五时地就去逛一趟内衣店，积累了一大堆相关知识以及……虽然人变成了女孩子，但是枢玦依旧坚持着自己原本的性取向，为此枢玦还删掉了自己E盘里原本的“日语学习资料”，全部换成了百合向的。
“好了，没什么事就松手吧，恶心的萝莉控。”枢瑶鄙视地盯着枢玦。
枢玦松开了妹妹的衣领，但是又被枢瑶的话给激怒了：“什么恶心的萝莉控啊！”
“院长的女儿才十二岁。”
“从生理年龄上来说，我最多也只有十三岁。”
“实际上已经二十六了。”
“这要以生理年龄……呃，这是什么？”脚下的地板突然闪烁了一下，打断了枢玦的争辩。
枢玦这才注意到这间屋子是一间室内运动场，兼具篮球，排球，羽毛球场地，面积很大。1000所是科研机构，这里的文人嘛，基本上就是阿宅的同纲同目同科同属生物，运动场常年处于荒废的状态。枢瑶在运动场上画了一个规模庞大的术式。
“亲爱的妹妹，你在干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吗？还是病又犯了，话说你又没有不治之症。”枢玦背后冷汗直流。
术师施展咒术需要依靠术式，为了方便，术师常常把术式预先画在咒符上，一张咒符也就只有成年人手掌的一半大小。枢瑶这个术式已经有上千个平方了，一旦出了差错，枢玦毫不怀疑这个术式可以把整个城市炸上天！
实际上，即使是在术师之中枢瑶和枢玦也是无可匹敌的存在，很多人都知道她们两个被称为“1000所的天才”，但少有人知道她们的另一个称呼——“计划外的核威慑力”。枢瑶萝莉送走一个广岛根本没有压力。
枢玦也没有诅咒妹妹的意思，枢瑶的身体确实不好，这是幼儿时心肺功能发育不全又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留下的后遗症。枢瑶现在生长比同龄人迟缓地多，参加不能参加剧烈运动，每次看到枢瑶生病时苍白的小脸，枢玦就对枢瑶的亲生父母感到异常厌恶，假如不是他们的话，枢瑶的病本是很容易治好的，枢瑶自己对此倒不是很在意。
“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也没犯病，只是前几天我发现，这里存在术式共鸣现象，所以来研究一下。”枢瑶波澜不惊地解释。
“研究？你想要逆推出是谁在使用咒术吗？”
“不是。”枢瑶摇摇头，解释道，“这个术式规模非常庞大，连我们两个都不可能承受，我不相信有谁能使用，所以我才会好奇。”
枢玦耸耸肩，她倒是不像妹妹这样有绝对的自信：“说不定存在比我们更厉害的术师呢？”
“不可能。”枢瑶指着运动场上的术式，斩钉截铁地说，“就我目前逆推出来的这部分术式来说，就相当于一颗大伊万的规模了，那个术式的本体绝对超过一百颗大伊万的规模，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枢玦的内衣已经湿透了，她没想到自己正站在一颗大伊万上面：“那个，我说，妹妹，亲爱的老妹，能不能商量商量，先把这个术式撤掉……”枢玦感觉自己的小腿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为什么？”枢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手一抖就要让上百万无辜群众给你陪葬啊。”枢玦快抓狂了。
“我不会出错的。”枢瑶依旧保持着毫不动摇的自信，枢玦简直想掐住她那纤细的脖子质问她哪里来的这种毫无理由的自信，“我在体育馆周围布下了世界符，如果发生爆炸的话，不会波及周围的区域。”
枢瑶的话稍微安慰了一下枢玦，世界符可以将一定范围的空间从这个世界割裂，形成另一个独立的世界，确实可以起到防护的作用。但是枢瑶下一句话又让枢玦冒出了一身汗。
“最多只是把我们两个炸上天罢了。”
枢瑶的话变成了一个立刻就被拔掉的flag。地板上的术式释放出强烈的白光，异常的能量波动触发了世界符，世界符割裂空间将整个体育馆以及枢玦二人封闭在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枢玦嘴角抽搐，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怕什么来什么，墨菲定律果然是禁得住实践考验的真理。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明明没有出错，不应该这样的……”枢瑶失去了原本的从容，惊慌失措，跌坐在地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体育馆的地板在消失，露出了非常不协调的黑暗区域。可是枢瑶和枢玦都没有考虑解开世界符逃出去的选项，解开世界符整个城市就完蛋了，整个城市完蛋了，她们也一定活不下来。既然都要完蛋，何必拖着无辜路人一起完蛋呢？
“没事的，没事的……”枢玦蹲下来，轻轻抱住妹妹，“不是你的错。”
“可是……”
“真的不是你的错。”枢玦观察着渐渐消失的体育馆，看出了一些端倪，“这很明显不是爆炸，这是应该是世界之门。”
枢瑶也被枢玦的话引起了注意力：“好像是的呢……果然不是爆炸……”
“废话，如果是爆炸，我们还能在这里聊天？”枢玦撇撇嘴。
枢瑶居然没有像平时一样，毫不客气地顶回去，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传说中的世界之门啊，本来和虫洞一样，只存在于理论上的东西，居然被你给复制出来了。”枢玦感叹道。
“如果是世界之门的话，那么拥有如此大的规模也就不奇怪了。”枢瑶的眼神一闪，接着又露出了绝望，“可惜这只是百分之一的世界之门。”
完整的世界之门或许会将她们送往另一个世界，百分之一的世界之门会怎么样呢？百分之九十九会彻底死在虚空中吧。
枢玦轻轻拍拍妹妹的脑袋，笑道：“不要一副快哭的样子嘛，两个人一起的异世界之旅呢，这么小概率的事情都会轮到我们，说明我们是被选中的孩子啊。”
“真不要脸，都二十六了。”枢瑶揉揉眼睛，带着泪水笑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的话，无论结果怎样都还算得上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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