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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ovboceski
  • 2019-07-29 05:4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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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你来到这里。“这是田纳对她的……作品,说的第一句话。

一位如同白玉一样,完美而无暇的女孩,躺在一个和水晶棺似的圆柱体器皿里面。据说之前地球上的某个国家有某种文化,这个文化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模仿某些影视作品中的某些人物作为乐趣。要是这个作品被看见了,恐怕被那些文化统治的人就要为之快乐了:典型的,人样的女孩长着猫一样的耳与尾。我们不知道这个究竟是不是田纳的恶趣味,不过据说这是因为人与这种生物的基因数量有一定的差别,所以在补足的时候只能留下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凯特人”性状。

这个女孩刚刚从培养罐的封闭空间里面被解放出来,刚刚感受到氧气与氮气组成的空气,刚刚开始用肺来呼吸,刚刚开始用皮肤来抵御外界的细菌病毒。她就是新的,对于她自己还是田纳来说都是新的。黑色的长发,黑色的耳与尾,还有正在看着田纳那没有表情的脸上黑色的眼睛,她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生物。

“坐起来吧。”这是田纳的第二句话。这个女孩——尽管她不是人我们还是暂且这么叫她——坐了起来。田纳看到这个女孩的头发实在是太乱太长了,一边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去掉促进头发生长的激素一边准备拿来剪刀给女孩剪剪头发。再不剪头发,这个女孩就要变成女鬼了。“啊,恐怕还要拿吹风机吧。“

田纳站起来,好好地舒张了一下。她这几天为了这个女孩忙东忙西,夜以继日地观测数据;现在,她恨不得躺进这个自己曾经厌恶至极的“水晶棺”里好好睡一觉。

“我是谁?“这个刚刚诞生的女孩,说出了她这一生第一句话。

“你啊……”田纳这么一想,自己还真的没有给这个女孩想想该叫什么。她站住了,凝视着女孩,像思考量子力学问题一样思考这个感性的问题。

“你觉得,‘田莫诺’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你觉得、田莫诺‘是我的名字。”

“真是可爱的猫啊。”田纳不禁笑了。“我是说,‘田莫诺’是你的名字。”

“似乎理解了一点,”我是说、田莫诺‘是我的名字,对吗?“

“‘田莫诺‘是你的名字。’我是说、田莫诺‘不是你的名字。“田纳干脆全都用判断句来说话。

“我的名字是‘田莫诺是你的名字、我是说、田莫诺不’。“女孩同刚刚一样,面无表情。

田纳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科学家而是精神病院的护士。她感觉告诉这个女孩名字简直比量子力学问题还要难解决。为了不让这个女孩知道自己的名字晚于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的辩论结束,田纳干脆凑过去,用手指着女孩,简单粗暴地说:

“田莫诺。”

她不敢语气太轻,也不敢稍作强调,更不敢随随便便顿一顿。要不然这个女孩以后再说自己的名字,恐怕要么会太轻,要么会太重,要么会随随便便顿一顿。她必须尽可能地控制自己的语气正常一些,要不然这个女孩以后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肯定会不正常。

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茫然呢,还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呢?反正她现在不说话了。

“你是谁?”

“我的名字是田纳。”

“我不是指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问的是,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是你的……”田纳又开始像思考如何超光速运动一样思考这个问题,”朋友、父亲、母亲、主人?“田纳实在是难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啊,她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呢?这可能在伦理学上没有先例吧。

“这个问题,先搁置一下。我以后会回答你。“

“那,我从哪里来?“

田纳忽然觉得自己当时写这一段程序的时候实在是太疏忽大意了,也意识到自己以后恐怕麻烦大了——只要这个女孩——我们现在可以称她叫做莫诺了——以后要跟她相处一段时间。不过还好,这个问题,对于田纳来说,是最容易回答的一个问题。她指着舷窗——舷窗外面是一个美丽的草木青葱的星球——说:“你,就是从这里——“——然后她又指着那台她用来编写程序的电脑——说:”——还有这里,你是从这两个地方来的。“

女孩似懂非懂。她望望舷窗,又望望计算机,像是航行在大海上的船员瞭望远处的岛屿。田纳看着这个女孩,从心里笑了一下,就像是口中含了一颗糖衣黄连素药丸。

拿回来吹风机和剪刀,田纳就准备给这个女孩随便剪剪。虽然心里面想的是随便剪剪,但是实际上她还是想要给莫诺剪个好一点的发型。毕竟还是人型生物嘛。

田纳左看右看,寻思着给这个女孩设计一个好一点的发型。但是自己的中短发显然不太适合这只有着冰清玉洁身体与黑色耳、尾的猫。给人剪头发的理发师有的是,给那些富人的名贵的猫剪毛的也有,甚至动物园里都有能够给狮子和老虎剪毛的工作人员,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给这样的像人又像猫的动物剪过……头发?毛?

果然这种问题是自己不擅长的。田纳觉得今天恐怕要有一场唯心主义哲学家和唯物主义哲学家的辩论赛,他已经作为辩手辩了几个回合。田纳直接拿起莫诺的一绺头发,咔嚓,不管剪成啥样,就这么一剪刀。有些设计家说“没有设计就是最好的设计”,说的也许就是这样。

“来来,莫诺。站起来。“田纳准备扶莫诺起来,好看清楚剪的效果怎么样。

莫诺站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站起来。她在田纳的搀扶下跨过已经放倒了的培养罐的边缘,缓缓地跨出来。田纳惊奇地发现,这个女孩的皮肤是那样的光滑,是那样的冰。从生物美学角度来说,这是一个工艺品,不是那种克隆牲畜一样的工业品,是只有艺术家才能够创造出来的雕塑,是一个活雕塑。

“小心…小心…慢慢站起来…”田纳尽可能地护着莫诺,使得她能够在这第一次迈步中成功。走路看起来有些难,不过对于这样的力学过程,田纳还是有足够的信心编写一个完美的程序的。

“小心…!莫诺!”“啪!”莫诺一脚踩在地上的一摊水。她向前倾倒,却又“砰”地一下,把头磕在了桌子的边缘上。

谁都知道,别说在这样忽然摔倒的时候被桌子边磕一下,就是在起身的时候撞到,或者挥手的时候不经意地打一下桌子那就已经是非常疼的了;这样摔一下头,不出些大伤病恐怕就已经是万幸了。

“啊、”莫诺摔倒在地上,头上现在恐怕已经要鼓出一个包了。田纳不禁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懊悔起来。她怎么就没有看见这里有一摊水呢?——赶紧看看,是不是有骨折或者啥的,头盖骨骨折了可不是太轻松的一件事。再不然,把这个并不怎么聪明的家伙摔得更傻了,这下这个地方可就真成了“空间精神病院”了。

“疼。”莫诺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表现出她稍微有点不适。田纳在感叹这个女孩忍受痛苦的同时,赶紧问东问西,问问这个女孩哪里还有没有被摔到:“头的其他地方有没有摔到?腿、脚、胳膊,哪里疼就告诉我,要是骨折了就不好了。”她顿了一下,看着莫诺的眼睛,“你要是疼,想要哭,那就说出来吧。”

“为什么要哭呢?”回一句

“哎……那,你还觉得疼吗?”

女孩摸了摸刚刚被磕碰的地方,有停了一会儿,像是在结合现状理解“疼”。“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女孩的表情似乎不能够表现出她是否痛苦。

“那就好。”

田纳把吹风机通上电,调好风力,让莫诺坐下,给她吹一吹她湿湿的头发。

“呜呜——”

莫诺看着这个呜呜响的金属筒,有些好奇。尽管这些名词已经轻而易举地在她出生之前就写入了她的大脑,但是真正见到这一些东西和这些东西的运作,她与刚刚出生的婴儿是一样的。

“这个,就是‘使用电动机和电炉丝制造热风’的、名为电吹风那种机器?“

“啊,是啊。“田纳可以确认,他已经把这些名词给成功的录入了这个生命体的大脑中。

“那、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啊,忘了弄进去这个是干什么的了——莫诺,来。“

田纳让莫诺坐在椅子上,她拿着吹风机给莫诺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地吹干头发。因为自己的头发不长,她并没有用吹风机烘干长发的经验。“这样……这样吹大概没错吧?莫诺,要是我不小心弄的有点疼,你就说出来。“

“嗯。“

她轻轻地抖动莫诺头顶上面的头发,为了不把头皮烫伤,她就把吹风机隔得稍微远一点;但是好像稍微远一点之后,吹的风力又太慢,田纳就来回地用手背试风,来来回回远远近近地试,就像是一位工匠在用重锤打磨精致的玉器,举着锤子,左看右看,每次拿起锤头又放下去,不敢真正地砸一锤子,害怕把这块完美无瑕的玉石弄坏。

就像是一首诗里面所描写的,“轻拢慢捻抹复挑”,毫无经验的她现在甚是小心。莫诺一直是毫无表情,也什么话都不说——被那么严重地磕了一下都不说什么的她,现在要是真的弄疼了,她会说出来吗?看样子,这是一个不善于言表的生物啊。

“舒……舒服。”她闭上眼睛,好像已经开始享受这温暖的风的吹拂。

“那真是太好了。刚刚没有碰着你被磕碰到的地方吧。要是碰到了就请一定说出来。”

“嗯。田纳的手很舒服,即使是摸上去也一定是痒痒的不会疼。”

“你可别这么说,真要是碰上你被磕得肿起来的地方你可不要嗷嗷地叫起来哦。”

“不会的。”

空间站不像是车水马龙的市区,不像是鸡鸣羊啼的乡村,甚至也不是寂寞冷清的溶洞。这里是绝对没有声音的。正如此时此刻,除了吹风机“呼呼“的风声,还有化学仪器发出的“呼噜”声,别的声音基本没有。

“……”

田纳想起来,自己遭灾初中就学习过的一条知识:一些生物会把自己生命最初见到的第一个生命体当成自己的母亲,这种现象不仅仅是人类,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只要是有育雏行为的,都会这样做。这,是刻在遗传物质中的基本上不可能改变的事情。田纳现在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有可能已经“喜当妈”了。眼前的这个生物,虽说一生下来就拥有了基本完整的意识,但是她的人际关系列表还是空空荡荡的。田纳在写程序的时候故意把父母这一栏给留成了空白。她认为,谁是父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给了自己做一个人、做一个好人的意识,意识是生命体最重要的一部分,是一个高等生命体从所有生命体中脱颖而出的理由。无论是人,还是这个星球上的住民,甚至是想象中的硫基、硅基、氨基生命体,这些高等生命体一定都是有自己的意识。倘若没有意识,全都是凭着生物生下来写在基因里面而不是写在思考器官里面的进行一切生命活动,那这个生物将必定不可能成为具有高智商、从事生产活动的高等生物。

现在,莫诺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父母呢?留出来的空白,现在会不会已经被写上了“田纳”了呢?田纳本人并不希望这样。她觉得自己可能并不能担起“父母”这个沉重名号。

“呐,田纳,您能不能……”女孩略略低头。

“怎么了?“田纳还在仔细地给莫诺烘干头发。

“能不能再用这个吹一会儿……就像是刚才吹上面的头发那样。”

“行啊,当然可以啊。不过,要是吹的时间太长,恐怕吹风机会因为温度保护关闭哦。怎么,喜欢吹风机吹头发的感觉?”

“……”

“说吧,没事。反正这里没有别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害羞?”

对,就像是很多电影、小说里面那样,要使得人造高等生命体或者是有情感的人工智能机器人理解害羞是什么,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这个…”

田纳往下看看,因为莫诺的长发挡住了她光滑的后背,所以田纳没有看见,从一开始莫诺就是一丝不挂的状态。光滑而洁白的皮肤使得莫诺本身生下来就有一种自然的、天然的美,她不用穿什么衣服就让人感到,她是美的,是没有什么违和感存在的。但是作为一个高等生物的,作为一个人,田纳不可能认为不穿衣服是不值得羞耻的事情。但是想到编写程序那天为了想清楚如何用程序语言描述“羞耻”“害羞”这些词而彻夜未眠、苦巡无果之后,她决定还是放弃解释这个词汇,等着以后用后天教育的方法来灌输这些词汇。

“总、总之,你必须在能够穿衣服的时候穿上衣服,或者说在应该穿衣服的时候穿上衣服。要是在应该穿衣服的时候不穿衣服,你应该感到害羞。对,这个就是害羞。总之‘害羞’这个问题先搁置一下,以后再说。还有,吹风机再吹一小会儿我可就要关上了,要是吹的时间太长可是对头发还有皮肤有害。最后说一句,一会儿我给你找衣服穿,你最好穿上它。要是不合适就说出来。”

“嗯。”

莫诺闭上眼睛,感受着田纳手里拿着的吹风机吹出来的温暖而舒适的风。莫诺的提问相对较低,她对于这样的暖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抗拒力。而且因为种族的原因,她觉得头被轻轻地抚摸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她感受着,田纳也同样感受着。生下来之后,田纳还从来没有像这样爱护过谁,未曾把自己的爱给过谁。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因为她实在是太出众了。常常有人说,母性是雌性所拥有的,这种天性得以释放是可以让一个雌性生物获得幸福的。田纳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母性,是不是心理学上面的冷血生物。现在暂时来看,可能不是吧。“自己是冷血生物”的错误感觉,大概是学生时代没有时间接触那些真正缺乏爱的人吧。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田纳把吹风机收了起来,给莫诺去找一建衣服去穿。因为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不拘小节地生活,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衣服可以找到。而且在站起来之后田纳才发现,原来莫诺的身材是娇小的——相对于田纳来说,莫诺矮了她一个半脑袋的高度。田纳依稀记得自己在搬到空间站的时候曾经带了一两件自己学生时代的校服。至于那是初中的还是高中的,这个田纳已经记不清楚了。而且要是真的有这样一件两件衣服,恐怕要找个天翻地覆,而且说不定找出来的衣服已经惨不忍睹了。反正,从她上大学开始,她就再也没有把装着自己小时候衣服的箱子打开。而且当时的衣服真的合适吗?田纳从来不会记住自己多少岁的时候是多高这类她觉得很无聊的生活问题。要是穿上去有点大,恐怕会行动不便;要是穿上去太小,那可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啊。

“莫诺,你可能要耐心等一段时间等我找找哪里有适合你穿的衣服。”田纳说着一边朝着储藏室走一边把吹风机找了个能够安稳防住的地方放下去。

“等......"

“怎么了?”

“不,请您去找吧。”

“那,好好呆着。”

“咔哒”,金属制的隔离门打开又关上,田纳已经在通往储藏室的通道里面了。

莫诺现在终于可以看看自己是在哪里生下来的了。这里是一个金属制的大房间里面,除了房间顶上的几排灯管还有一些瓶罐是比较整齐的之外,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乱七八糟的。对于莫诺来说,改用什么形容词,判别标准还不是十分的明显,但是她知道,现在这里一定可以用“乱”这个字来形容。那边实验桌上面红红绿绿的瓶罐,尽管里面装的是纯净物,还是让人感觉到,这些瓶罐非常的脏,已经脏到必须用垃圾处理卫星扔到恒星里面焚化了。那边,是生活区?乱七八糟的杂物中,依稀能够看见有一把椅子,还有几件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的布料——大概是衣服。水杯有五六个,还有一个已经倾倒了,倾倒出来的并不是液体,那已经是棕色的固体结痂了。谁知道这个杯子已经倒了多少长时间?莫诺在大脑中找到了一个形容人懒的俗语,那就是“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起来”。她不想这么说田纳,她只不过是觉得,这里确实需要收拾一下,田纳这样子生活绝对是不行的。但是田纳刚刚说了,要莫诺在这里好好地呆着,她就在这里呆着,坐在椅子上,什么也不做。

“真让人头大。”田纳现在就像是回收废品的大妈一样在一堆垃圾一样的东西里面找东找西,“衣服?放衣服的箱子究竟在哪儿?”她几乎是进入了一个从来也没有进入过的房间——这个房间可是在这个空间站上面,已经陪田纳好几年了。不过田纳自从进来之后就没有再深入地收拾一下这里面的东西。

“这个?”她打开一个已经发灰的纸箱,里面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书籍。“那么是这个?”她看到的居然是一堆用过的演算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把这些废纸带到这里来。“等着我要叫垃圾清理机把这些破玩意儿统统扔进恒星里面去处理了。”她心里正发愁。

她不停地搬动着纸箱,把这些箱子和其他一些不可言状的杂物搬动一边去,来看看到底哪里有自己要找的东西。如果不是在自己的手机上记住了自己要找的是适合莫诺穿的衣服,要不然她真的有可能是漫无目的地把这些东西搬到垃圾处理器里面去。

”......"

背后好像是有人在。田纳回头,看见了莫诺。她站在门口,还是那样的表情——就像是打扑克的老手在摸到好牌坏牌的时候总是保持一副冷淡的表情一样,似乎从一开始莫诺就没有表情。

现在还不是担心这个女孩是不是面瘫的时候,至少要先找到衣服给她。田纳会一回头,由开始埋头找东西。“怎么,你不在屋子里面呆着,到这里来,是要帮我找吗?”

“不。因为田纳走的时间太长了,莫诺有些担心,所以就来这里找您了。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就回到屋里去,并愿意接受惩罚......"

“别说傻话了,谁要惩罚你。既然来了那就帮着找找吧,两个人找还能够快一点,是吧!”田纳一边使劲撕箱子上的胶带一边回复莫诺。

“那,您要找的衣服,大概是什么样的呢?”

“啊,我当时的校服,应该是装在一个箱子里面。我估计这件衣服买的很深,恐怕我们要艰苦战斗一阵子了。”

“也就是说,您曾经穿过这件衣服很长时间?”

“是啊”田纳感到有点奇怪,不知道莫诺要干什么。

“那,我觉得可以这样。”

莫诺靠近过来,田纳逐渐看清楚了她刚刚看过的,也就是没有穿任何衣服的莫诺。刚刚看到的是背影也没什么,现在莫诺直接面对她,她就有点感到害羞。虽然说都是雌性,但是看到有雌性的人型生物这样不害羞地不穿衣服就靠过来,田纳感到自己正在替莫诺感到害羞。

“等,等等,一会儿等着穿好衣服再说别的,现在我们先专心致志地找衣服,好吧?说实在,你看,我现在就是有些害羞。......”田纳把头转过去,尽可能不看莫诺,“呐,你看,这样的话我有些,有些......"

“呼呼”莫诺趴在田纳的身上,把鼻子贴在她的衣服上,深深地吸气。莫诺踮着脚从衣领开始,闻到后背,然后再往下,往下,到肚子,到裤腿,最后到裤脚为止。她就这样,从上到下地,一直在做深呼吸。

刚刚因为看见了莫诺一丝不挂的状态而感到脸上发烧的田纳,现在看见莫诺这样在自己的身上、把鼻子埋到自己的衣服里面去深呼吸,简直就像一个变态的模范一样,她自然是心跳加速、体温上升。她现在不能说是感到厌烦,她只是想让莫诺不要再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她更不想中途打断莫诺。

“这是......?”眼前的女孩正在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要是说这是个**的话还有得可以解释,或者是追寻犯罪者的警犬也能够叫人看明白,但是现在这个女孩难道是想要用气味的方法来寻找东西吗?虽然说”凯特人”的遗传物质和地球上的猫有部分相似,但是关于嗅觉,这些高等生物难道没有退化吗?

“嗯,我知道了。”因为深呼吸而有点脸红的莫诺,站起来,四处闻了闻,然后找到一个方向。她指着墙角,用有点急促的声音说:“应该,就在那里面吧。”

“你,确定吗?”

“虽然没有那么确定,但是基本可以肯定那里面是有这样类似的衣物的。”

“那、那就在那里面找找吧。反正要是我一个人找的话恐怕要找遍这个屋子。”

与其说现在正在“找箱子”,倒不如说现在正在“挖箱子”。田纳和莫诺现在正在向墙角那边“挖”出一个盛有衣服的箱子。虽然看上去很是纤细,但是莫诺的力气好像还真的不算小。田纳搬起来都有些费力的书箱,莫诺半起来竟然不是很费力。或许,这就是因为田纳整天不用力气而退化了这一方面的生物特征了吧。她现在暗自猜测,以后人类的身体机能会不会退化到连路都走不了呢?

在腾起一阵烟尘之后,莫诺忽然停止了搬动,看着一个箱子。“里面,大概就是您之前穿过的衣服。”

“啊,那打开看看。”田纳擦擦汗,直起腰来,“要是真的是,那可就太感谢了!”

“不,这个明明是您恩赐我的,我应该道谢才是。”

“好啦,少说这些客套话,现在打开看看是不是吧。”

箱子被打开了,里面确实有一些衣服。这些衣服叠得还算整齐,使得田纳回忆起来自己年轻时候曾经也是追求过整洁的,只不过从大学开始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别的了。

“呐,这些衣服虽然在当时装起来的时候是认真清洗并且用阳光曝晒晾干过的,但是到现在时间也太长了,不知道会不会发霉或者有什么异味。要是实在是不愿意穿上的话,你就说一声,我会给你想办法。啊,顺便说一声,因为我平时确实不是个爱干净的,所以我说没有异味之类的你就直接无视掉好了,这些衣服是穿在你身上的,自然要以你为标准。”

“不,不会。您看,这件衣服很新,也没什么味道。谢谢您。”

“那就好。现在穿上试试吧。”

……

莫诺把脸埋在衣服里面,好像是在做深呼吸什么的。过一会儿实在是喘不动气了,她才把衣服拿开,赶紧呼吸一下。在她下一次要把衣服捂在脸上之前,田纳拦住了莫诺。

“我说,这样不难受吗?而且你干嘛要这么做呢?难道是不愿意穿衣服?”

“啊,不,我觉得……”

“赶紧穿上吧。那边是梳洗间,里面有镜子。我现在要去搞点吃的,你自己看看这衣服是不是满意……不过话说回来似乎也没有别的能穿了吧。总之现在,我可能要离开一会儿,这次可不要再找我了,厨房也是有很危险的东西存在的。”

“是……”

“还有,那边有一间空出来的屋子可以给你,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尽管从仓库里面拿,不要客气。“

“真的吗?我可以用那间屋子并且拿走这里的东西吗?”

“那是当然。你拿的越多越好,这些东西每半年就会有一艘船来进行补给,每次来的都很多,而且想要什么要什么。这个你不用担心。”

“那这些东西呢?”莫诺的目光指向田纳从地球搬过来的家什。

“当然也可以。这些东西本来我其实是不想要了,但是不知道哪些该扔。或者说,我懒得整理了。那,这里的东西你随意取用,我去做饭了。”

“嗯。”

门一直开着。田纳跨过门,去了厨房,留下莫诺。莫诺拿着手里的衣服,又拿起来闻一闻,才舍得穿上。她走到镜子前面,看看镜中的自己。莫诺尚不知道什么是美,至少身上的这件衣服,不仅让她感到舒服,而且在镜子里面看的时候,她也能够看得舒服。很普通的海军样式的初中生校服,只不过因为田纳相对来说比较高,她初中的校服在莫诺相当于15岁的身体上也显得很合适。

莫诺不知不觉地有点脸红。虽然她很少有表情,不过因为她也是有血压升高和心跳加速的时候。“啊,这个,真的是田纳的衣服……要在这个时候赶紧……“她回头,透过打开的们,看见那边的几个装着田纳衣服的箱子,“那,尽然田纳让我拿的话,那我就收下一点点……”

田纳正在煮一些东西,她感到一阵恶寒。

莫诺把装着田纳几乎不要的衣服的箱子搬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她从中挑出几件自己能够穿上的衣服,又拿了几个装饰品,当然也拿了一些内衣。除了能够穿上的,莫诺把别的也给收了起来,不是说等着自己长得大一点之后再穿……

——她拿起一件对她来说稍微有一点大的内衣,脸有些红,自己也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把田纳的内衣稍稍凑近鼻子。她现在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卑鄙,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正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鼻子轻轻地吸入一点空气,这些空气里面微微带有田纳的气味,这使得莫诺咽了一口口水,脸更加红。

田纳正在往碗里面装煮好的粥,她又感受到了一阵恶寒,而且这感觉比刚刚还要糟糕。手抖了一下,粥撒到外面一点。“今天怎么回事,见、见鬼!阿嚏!”她打了一个很大声的喷嚏。

“莫诺!饭弄好了哦!”田纳一边大声地喊着莫诺,一边端着煮好的粥往大厅这边走。

莫诺现在沉迷于田纳的衣服不能自拔。她专门留下几件衣服用于日后的“感受”;饰品则被她捧到洗手间,一件一件地试,然后感慨一下:“田纳要是戴上这个一定很好看。”“真适合田纳啊。”

“喂!莫诺!吃饭啦!”求食欲是动物的本性,一个动物竟然能够在生下来这样长的时间不求食,这让田纳有些意想不到。“难道是我弄错了什么东西?”

“喂!莫诺!你还好吗?”田纳稍微有点着急了,她把碗放到一边,快步向储物间和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莫诺!……”

她看见,莫诺正在房间里面,正在翻装着田纳内衣的箱子。她认认真真地分类摆好,还时不时地拿起一件衣服来闻一闻;她拿着田纳的背心,轻轻地摸索,靠近仔细地嗅一嗅,然后更加靠近自己的脸,田纳现在不确定莫诺是不是已经在用舌头舔这件衣服了。

“莫……”田纳站在门口,表情僵硬。

要是只有这些也就算了,莫诺头顶上现在正戴着一个田纳之前穿过很长时间的一个胖次。这个胖次曾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这曾经让她有点难过。现在想一想这件事,真是羞耻到了极点。

莫诺的耳朵动了动,尾巴也摇来摇去,就像是地球上的动物高兴时一样。田纳心情复杂,不知道现在究竟要怎么做:是要把莫诺叫住就行了呢,还是要好好地训一顿呢,还是说要无视呢?

田纳选择无视。不过正当她要走的时候,因为踩到了自己曾经乱扔的食物袋子,所以只听见“嘭”地一声,田纳就摔坐在地上了。

估计很多人都知道,像这样摔一下屁股,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感——而且这种疼痛感就像是脏器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挤了一下,“闷”“痛”的感觉,挥之不去。

莫诺这才意识到,自己后面有人。受到惊吓的她立即炸了毛,尾巴和耳朵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像是烫了爆炸发型一样。“田……”她在惊吓、恐惧中缓缓地转过头去,甚至这样的情感都可以从她表情不多的脸上看出来。

有一种叫做担心的情感,战胜了恐惧。她看见田纳摔倒,也顾不及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惊吓,立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啊——应该没什么事。只不过再让我坐一会儿,现在还真是起不来——”

“那还好。”

“欸,莫诺,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一会儿我看需要给你再做个检查,别弄出心脏病之类的来。”

“啊,不用了,这个是……”莫诺看向另一边,表情虽然还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还是能够很轻松地看出来,莫诺像是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而刚刚田纳因为狠狠地摔了一跤,也暂时地忘记了莫诺对自己那些旧衣物的“非礼”行为。

“那,你去吃饭吧。”

“田纳不吃吗?”

“啊,我有另外一份饭可以吃。你先去吃,那边有张桌子,是我吃饭的地方。当然,你看那里也确实是很脏,要是嫌弃的话,搬到你的屋里面吃也是可以的咯。”田纳费力地站起来,“果然这一下子摔得够狠啊!我去找些我吃的东西来,你把这些东西晾成温的就可以吃了,一定不要吃太热的或者太凉的。”

田纳捂着腰,再一次往厨房里面走。莫诺往刚刚田纳指的那一边看过去,那边确实像是田纳说的,乱的不得了:没有桌布的桌子上,满是倾倒的和内壁脏兮兮的罐子,罐子有玻璃的,有铁和铝的。这些罐子要么是打开了,瓶子里面全都是发了霉的食物残渣,要么就是有个盖子,即使是盖了起来,也不能让人看不见瓶口那些之前溢出来的液体。桌子上至少有三个水杯、五把勺子,勺子和杯子的大小差不多,也都是铁质的。这些勺子不是一次性的,却被田纳一次性使用了。而桌子的情况更不用说:桌面上的污垢几乎已经满了,除了一片空出来用来吃饭的地方,其余的要么是好几天之前撒的水,要么是两三个星期之前弄出来的罐头汁,或者是一些沙拉酱、奶油、酱油之类的调味品,甚至还有一堆被水泡过又干、干之后又被水泡、来回干干湿湿了好几次的不知道是五香粉还是椒盐的东西。除了田纳,要是谁能够在这个地方吃饭,倒不如去个泔水桶旁边吃饭,至少泔水桶里面被丢掉的食物在饥荒时期也是可以食用的,这张桌子上面的东西,就像刚刚那些翻出来的废物一样,只有丢到恒星里面,才能够避免继续污染环境,因为看到被这样糟蹋的食物,是有害于一般人的精神卫生的。

当田纳在乱七八糟的食品仓库里面找到自己想要拿到的东西回到这张桌子前的时候,桌子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上面那些空的瓶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桌面上的污垢也被揭去,显现出了桌子的磨砂玻璃面。田纳终于想起来,她刚刚到这里工作的时候这张桌子实际上是钢化玻璃的,只不过因为用的时间有点长变成了用调味粉末、酱料还有罐头残渣;那些原本很脏的装有还没吃完的食物的罐子,现在也已经变得干净了,而且扣上了盖子——也幸亏田纳懒得扔掉这些罐头的盖子。虽然桌面的玻璃是磨砂的,田纳还是觉得这张桌子太耀眼了,就像是在圣人面前自己显得十分渺小一样。桌子旁边,就是正在安安静静吃饭的莫诺。见到田纳来了,莫诺赶紧停下吃饭,起身迎接。

“对不起,我忍不住收拾了一下。要是莫诺扔掉了什么不该扔的东西,您就说出来。那些东西我已经收起来了,现在还能够找回来。实在是对不起……”

田纳现在心情那可是十分的复杂:莫诺帮着收拾了桌子,当然是很好的。毕竟,整洁一点是谁都喜欢的,田纳也不是不喜欢整洁,只不过是懒得去收拾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连莫诺——这个连活了一个小时都没有的生物都忍不住收拾田纳的东西,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的确,莫诺在出生之前就拥有了思维,拥有了一点判断的能力,但是她根本就不曾亲身体验过什么叫做脏乱,什么叫做整洁啊。俗话说,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连一个没有鉴别能力的生物都觉得自己的生活环境是脏乱的,这只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自己的脏乱已经影响到这个生物的生存了,一种是自己是脏乱的极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这种侮辱是谁给的呢?田纳想一想,果然这还是自取其辱——自己脏乱,别人收拾一下还要把别人训一顿?可是田纳也尚且算是一位科研工作者,自己有一些东西也算得上是价值连城。要是那些珍贵的生物样本或者有机物样本被收拾没了,那可能就意味着她之前都白活了,甚至是前面的科学家前辈们都白活了。尚且不说这些东西多么昂贵,这里还有一些蛋白质之类的东西,那些可是危险品——一点点就可以置人于死地啊。就拿很常用的秋水仙碱来说,6毫克就足以杀死一个人。这样的东西要是被收拾了,那可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人命的问题。当然了,要是禁止莫诺收拾实验室并锁好门,那么莫诺(应该)也不会进去乱动。

“还是先表扬一下吧。“田纳心里想。她轻轻地摩挲着莫诺的头,就像是摩挲普通的猫一样,轻轻地在两耳之间,顺着毛发,互相感受着体温。莫诺闭上了眼睛,放松地感受着田纳的抚摸,就像是普通的猫在感受抚摸一样。莫诺的耳朵时不时地动一动,这表明她信任着田纳,并且享受着田纳给她的这份爱。

在摩挲了一小会儿之后,田纳停下了抚摸的动作。“要是说刚刚扔掉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她会是什么反应呢?”她忽然想试一试。而且,这样也可以起到一个警示作用,使得莫诺不敢乱动东西,这样也是为了莫诺的安全啊。

“莫诺,”田纳清了清嗓子,用有点严肃的表情看着因为停止抚摸而抬头看着自己的莫诺说“你知道吗,刚刚你扔掉的东西里面,有一个装着我做了好长时间的东西。那个观察真菌在高盐度低水分的情况下生长发育的实验我已经做了十多年了。刚刚你一下子把那个罐子扔掉了。唉,那个瓶子就应该脏,毕竟里面是真菌……”

田纳说不下去了。不只是因为自己编的这个谎话太扯,还因为她实在是看不下去莫诺的反应了。莫诺就像是大限将至的癌症晚期患者一样,面色苍白—或者说就像是漫画里面所画的那样“被玩坏了”。她一个劲儿地小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如同被完全格式化的电脑开机时“滴、滴”的报错声一样。田纳虽然也在她脑中写入了“真菌难以在干燥、高盐分的环境下生存”,但这个时候,莫诺已经不再能够读取这些知识了。她脑中只有一条命令—道歉,诚恳地道歉。

气氛一度非常的尴尬,该道歉的应该是说谎的田纳。“那个是我随手弄的一个破玩意儿,其实里面的真菌早就死光了!”田纳有点不坦率,“其实那个扔了也无所谓!…不!扔了更好,我早就不想要了!”

“对不起…对不起…”

“其实那就是个垃圾!我已经不想要那个罐子了!你看,这个真是个无聊的实验,真菌明明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是不是?这都在几百年,不,几千年以前就是妇孺皆知的了是不是?呐,我纯粹是出于无聊,才弄出这么个奇怪的东西来,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所以你也别在意,扔了那个我并不生气。啊,对啊没错,不只是说不生气,而且还很开心呢!我明明也算是个生物学家,还弄出这么个小学生都不会去做的实验,是不是一种耻辱?我简直就是在说自己脑残!智障!傻瓜!蠕虫!……”

把自己好好地贬低了一番之后,莫诺终于是不一个劲喃喃“对不起”了,眼神却还是像刚才那样空洞,像是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田纳无奈,只好说看到莫诺这个样子自己也相当地难受,恭敬不如从命你别再难受了之类的话来安慰莫诺。这回田纳倒是说了些实话,不像刚才一样捉弄莫诺了。毕竟,田纳是把莫诺带到这个并不怎么美好的世界上的人,她是不会看着莫诺难受而自己心里舒服的。

终于折腾到了快要睡觉的时候。莫诺出生大约是在地球标准时间的中午,而现在经过这么一番折腾 也快要二十三点了。田纳收拾出来床铺给莫诺弄上。还好,空间站用了某种技术使得这里面有重力,要不然莫诺恐怕只能像太空时代初期的宇航员一样,用睡袋把自己裹成一条肥大的虫子睡觉了。田纳好长时间没有铺过床了,铺得很不整齐,尽管她还是想要给田纳做些什么,这样一看,以后恐怕还是要让莫诺来照顾自己的生活了。这里的自己是指谁呢?田纳觉得,这个“自己”,很快就会变成“田纳”。

“田纳不睡吗?”

“我还有好~多好多的工、啊~作要做!”田纳在说的时候打了个呵欠,“你先睡吧。不知道你究竟要睡多长时间呢?”

莫诺的耳朵耷拉下来一点,她大概是困了。“那,您要多长时间之后睡觉呢?”

“我?那些文件快要塞满整台电脑了!而且,我最近还有另外一样很要紧的工作去做啊!”

“那,您忙。”莫诺的耳朵彻底耷拉了下来,看来那不是困了,是不高兴。田纳也有点无奈,不能够陪着这个可怜的孩子,确实是有点让人心酸的。

“那,我走了。晚安!”田纳向莫诺微笑着,“我帮你把灯和门关上。”

“晚…安。”

在莫诺说出这句话之前,门已经关上了。莫诺感到很失落。她睡不着。

田纳也感到,自己应该陪陪莫诺,这个女孩子还蛮喜欢自己的。这可恶的文件实在是太多了,为什么生物大脑的操作系统要这么复杂呢?前几代科学家从人脑中拷贝了人的思维程序之后,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才开发出第一代生物思维程序—被称作“OS

L 1.0” 的一个高达256TB的指令行十进制操作系统。尽管田纳只是负责改进这个操作系统至1.2版本并且实践在莫诺身上,这还是费了她将近五年的时间;现在她已经在莫诺身上实践了十进制生物操作系统,就又要调试新的二进制生物操作系统—“OS 1.0” 了。从浩如烟海的思维程序中找到要找的那一行,相当困难。幸亏,这个操作系统已经通过了模拟运行,现在只需要写出一个很简单的刷机脚本,就可以给生物安装上了。

“田纳…”莫诺没有穿衣服,很没有精神地打开了机房的门。

“莫诺?怎么,睡不着—别不穿衣服啊,披上条被单。”田纳把莫诺招呼过来,给莫诺披上自己小憩时用来防止着凉的被单。

莫诺没有说什么话,静静地走过去,披上了田纳拿着的被单,却又坐在了田纳腿上。她闭上了眼睛,看来是想要和田纳呆一会儿。就像是依恋主人的猫想要跟主人一起睡觉、永不分开一样。

“想和我呆一会儿?那,好吧。呆一会儿就呆一会儿。一会儿可要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还好睡觉。”田纳轻轻地抚摸着莫诺的耳朵和头。

“竟然睡着了!你这任性的家伙。今天是你的生日,那就特例吧。”田纳关上了显示屏,把手放在莫诺的头上,莫诺在睡梦中摇了摇耳朵,她感到安全和满足。

田纳也有看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的母亲那样欣慰的情感。现在,她真的非常想对她面前深深睡着的莫诺,可爱的莫诺说:

“你…有点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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