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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离开岸边不远,就是一片棕红色的沙丘,不时有巨大的砂岩柱作为点缀。

地貌与凡尘之眼位于撒哈拉的前哨十分相近。

应为不久前发生的惨剧,谁也没心思开口说话,一行人沉默地走了将近十分钟,才找到一片相对隐蔽的砂岩群落。

楚长风在靠近东侧的岩石块下面找到了一条较大的岩石缝隙,足以将靳的尸体藏进去,以免他遭受其他(假如有)食腐动物的侵扰。

瑟则让斯图尔特坐下,拿出医疗包为他清洗伤口。

将夺灵者的尸体放进岩石缝隙中,烈和雇佣兵捡起一些较大的石块放在他身上,“足球裁判”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较远的阴凉处观望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足球裁判’为什么会杀了靳?”瑟看看那边的无脸男,压低声音问。

斯图尔特沉默了几秒:“我也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可能和靳原本就是降头师有关系。他以前说过,能听到死者说话。”

“降头师?他既是降头师也是夺灵者?”

“据说夺灵者能提供更多的资源,对他那方面的晋升很管用。”

这种组合实在有点奇怪,不过为了资源也无可厚非。

“降头师”这个名词如果说给别人听可能都会得到一个“你在讲什么”的表情,靳同时是降头师和夺灵者的一员,就好像说烈既是黑魔法师又是TDC一样。

作为真知法眼的拥有者,瑟从小就被师父教导要吸取更加广泛的知识。真知法眼能够展现事物的真实状态,却无法告诉你,以原型本体出现在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降头师专指东南亚一代使用巫术的人。他们不但用巫蛊满足自己的愿望,还能够通过傩术和神明进行沟通。

在瑟看来,这些所谓的“神”大多属于灵魂范畴之内。

在隐修会内部,灵魂学比恶魔学更加不受欢迎。但是近年来,研究界已经开始普遍接受了新观点——哪怕人类已经失去了躯体只剩下灵魂,在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后,依旧可以升维成功。。

既然有了“果”,那么人类死亡后灵魂不灭这个“因”也就有了一定基础。

那么降头师能够与死人沟通也不是什么毫无根据的事情了。

“对……在水里,”斯图尔特皱起眉头,似乎在斟酌词句,“就是那些黑色的泥浆……里面。大概就在路程行进了一半的时候,有几具完整的骨架飘过我们身边。你知道,那里的水虽然杂质很多,但流速也很快。骨架上已经完全没有肉了,但是关节却没有被水流冲散,非常完整。这种现象太奇怪了,我只盯着看了几眼,可靳似乎非常感兴趣。他想和那些骨架对话。”

瑟一边听西装眼镜男讲话,一边检查了伤口,虽然看起来流了不少血,但伤口并不算深,就在大臂外侧,只要适当包扎应该不会影响行动,倒像是误中副车的结果,并非刻意造成的伤害。

“结果呢?他设法和遗体沟通上了?”死在那些黑水里,怎么也算是惨死,沟通几率应该会大大增加吧。

“应该是吧。从头到尾都是靳的独角戏,我也没办法确定。那些骨架——遗体,大概有三四副,一直漂浮在我们周围。大概过了五分钟后,靳的脸色突然变了,像是十分恐惧。”斯图尔特一边回忆一边说,“原本他是站在平台边缘,一下子就跌到了中间,差点撞上我。我吓了一跳,就是这时候,裁判对我说,靳被恶魔守护者夺取了身体,现在这个并不是真的他。”

在石质圆柱上,刚刚听到“足球裁判”的说辞,斯图尔特差点翻出个白眼给他。

如果说这群人里有单纯因为审美原因讨厌这个藏头露尾的无脸男的话,那就一定是斯图尔特。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位凡尘之眼的贵族不屑地说,“就算你是天选三圣的血脉,也不能凭空指责别人。”

“不是凭空。你看看他。”“足球裁判”的话音未落,斯图尔特身后就响起一阵诡异的咯咯声。

跪倒在地的靳正用手扼住自己的喉咙,力量大到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蚯蚓样的青筋在太阳穴上拱起。

西装眼镜男吃了一惊:“靳你在干什么?”

身材矮小的夺灵者嘴巴大张却吐不出一个字,手指陷进皮肤里,直到渗出鲜血。

他死死瞪着“足球裁判”,像是恨不得扑上去咬掉对方一块肉。

“你看他的样子,多么痛苦。被恶魔系守护者占据身体的人,还不如就这么死去。”“足球裁判”轻轻地说,语气和捏死一只蚂蚁根本没有区别。

斯图尔特听得不寒而栗,他想痛苦挣扎的靳走过去,伸手想要把夺灵者扶起来。

在他的手指刚刚碰到对方的瞬间,靳突然跳了起来冲向“足球裁判”,他的样子分明是失去了理智,动作根本看不出章法,伸着双手就向那个冷血的无脸男抓取,一直发不出声音的喉咙突然解开了束缚,嘶哑的喊声就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哭喊。

“让他们停下!裁判!让他们停下!”

“……他们?”瑟打断了斯图尔特的叙述,她拿出T骨脚步,将伤员胳膊上的伤口捏合在一起。

西装眼镜男叹了口气:“当时只有我们三个人……至少我没有看到别的谁。”

兜帽少女更奇怪了:“听起来像是他突然精神错乱了。虽然这种情况不常发生,但是为什么‘足球教练’会觉得靳就是被恶魔附身了?”

“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确定。”斯图尔特咬牙,任由少女用消毒纱布在胳膊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足球教练”的脚步声停在身侧。

“如果你们真的不明白的话,我可以对二位进行一对一的辅导。”无脸男的声音略带紧绷,“但最重要的是,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一个人在整个家族都被恶魔系守护者屠杀殆尽后,还对这些渣滓进行专门研究。哦,该怎么说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我的人生信条。”

天选三圣之所以迅速凋零下来,除了他们将近两百年来都不断繁衍出血脉稀薄的子嗣之外,真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18世纪中叶,由恶魔系守护者发动的一次大屠杀。

这次惨案一直被人和“卢尔德大屠杀”相提并论,虽然两次屠杀死亡的人数有着显著差异,但归根结底都导致了一个家族走向灭亡。

得到消息的隐修会曾经驰援“天选三圣”,但当他们到达的时候,为时已晚。

作为一段公案,“足球裁判”表现出来的愤慨恰到好处,但最终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你怎么判断出靳已经被恶魔系守护者附身了?或者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总不会是仅凭他那些古怪的行为吧?”

兜帽少女接连提出三个问题,抬手制止了气势汹汹走上前来准备掐架的烈和楚长风。

模糊的脸孔微微下沉,像是低头凝视面前的瑟,“足球裁判”开口了:“斯图尔特,既然你开了头,不如将故事讲完。”

西装眼镜男此刻稍微平静了下,重新开始讲述当时的情况。

“我……我受不了了!快让他们停下来!”已经跑到“足球裁判”面前的靳没有发动攻击,反而像刚刚做出来的那样,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喉咙。

人一旦缺氧,就会意识模糊,四肢无力,丧失身体的控制权。靳的脸色已经发紫,舌头伸出,双眼充血,但扼住他自己的双手却没有丝毫乏力的迹象。

斯图尔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违反常理的现象,他下意识想要抢在“足球裁判”前动手,把这个发了疯的夺灵者控制住。

他快步接近靳,一记受到砍向他的后颈,掌缘接近对方皮肤的瞬间,夺灵者的头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过来,嘴巴大张,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迎向了斯图尔特的手掌。

西装眼镜男吃惊之下只能将手臂往回撤,夺灵者却在此时放下了扼住自己的手,猛地向他抓来。

“停下!”靳嘶哑地喊,像是在对那个控制了自己身体的魔鬼求饶。

斯图尔特踉跄后退,握紧的拳头蓄势待发,如果夺灵者还不能回复正常的话,他只好动手了。

就在下一秒,靳已经抓住了斯图尔特的手臂,黑色眼睛在那瞬间恢复了清明,他脱力地喘息着,留着涎水的嘴巴一张一合,再次发出了声音,他说的是:

“——斯图尔特,杀了我!他们……他们想要这个身体!”

叙述到这里,西装眼镜男沉默下来,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

瑟拍拍他的肩膀,神情里带有一丝怜悯。

或许是“三英寸条约”的关系,天选者们已经逐渐失去了对恶魔系守护者的戒备。忘记他们是怎样一种存在。

对这些行动有些迟缓,但是油嘴滑舌的生物视而不见,让他们混迹于人群中间,忽视了人类同恶魔系守护者的关系,仍旧是羊与狼的关系。

“虽然这是靳自己的要求,”斯图尔特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但我也不认为你的处理方式就是对的。也许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也许没有。但是现在我们无法得知了。我不管你的身份如何,过去有什么经历,这次你的行为太草率了。如果日后夺灵者向我询问今天的事情经过,我会据实以告,绝不隐瞒。”

说完,他看向泽拉塔塔:“现在我们怎么办,继续前进吗?”

在此之前,所有人对于斯图尔特的印象都是——资优生、缺乏挫折教育、性格有点娇气。但这次发言却让他本性中的耿直显露出来。

狮鬃佣兵团团长投向他的目光少了一份戒备,多了一点审视。

“只能前进。”她说,“现在情况这么诡异,多派人进驻这里要冒着不必要的风险。”

泽拉塔塔转头看向瑟:“你能估算大概还有多远吗?”

“以我们的速度,大概二十分钟。”

“好。我们就先将靳留在这里,希望大家足够幸运,能够重返此地,带他回家。”泽拉塔塔示意烈与楚长风跟上。

最后看了一眼夺灵者简陋的坟墓,沉默地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斯图尔特没有再和“足球裁判”说一句话,而刚刚还咄咄逼人的无脸男,在原地呆站了片刻,才移动脚步跟在人群的末尾。

除了天空一直处于不上不下位置的橙色太阳之外,不是沙子便是岩柱,仿佛和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

但天空中没有飞鸟,行过之处也看不到蛇虫鼠蚁,整个空间就像是在创造之初就忘记引入生命那样荒芜。

楚长风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地平线方向,仍旧一无所获。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放慢脚步,等着与烈并肩。

“怎么了,有问题?”烈问。

“就是有点不对劲儿。”雇佣兵用拇指指了指身后,“当然,如果算上后面那位的话,肯定是有问题了。”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足球裁判”的处理方式太过激进,和他平常喜欢到处仲裁、获得人望的一贯做法并不相同。

特别是在斯图尔特出手阻止的时候还没有停下攻击,以至于误伤友方。

“……所以他一直找你麻烦,不光因为你是个大麻烦精,还有一个原因是你身边有那个小姑娘?”

对于楚长风能看到只有契约者才能看到的空之魔女,烈已经懒得大惊小怪了。

瞥了眼阴沉的“足球裁判”——虽然看不到表情,可他就是能感觉到对方低了八个Lv.的情绪。

“不知道,讨厌我的人太多了,懒得去问为什么。”

装模作样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雇佣兵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胜者为王。”

“有道理。”

两个人并肩走了几步,烈无奈地开口:“什么?”

“什么什么?”

“你先在的表情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楚长风沉默片刻:“我想问你。尼古拉斯还有可能变回他自己吗?”

烈一时不知道应该直言以对,还是先安抚眼前这个男人几句。那双一向凌厉的眼睛此刻满是担忧。

雇佣兵从他的短暂停顿中已经得到了答案:“尼古拉斯是我们小组里的黑羊,鬼精灵。年纪最小也最呱噪,但是大家都喜欢他。他发现了什么不对,想要联系我,但我最后都没有来得及听听。”

裂隙追迹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的身体还活着,灵魂却不是那个臭小子了。所以现在的尼古拉斯,到底应该算是死了还是活着?”

“尼古拉斯已经死了。”烈没有丝毫隐藏地说,“在死前,他跟恶魔系守护者签订了契约。守护者得到他的身体,但是必须亲自将契约者的遗言传达给你,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才值得尼古拉斯这样做。”

“那这么说,如果我杀了这个恶魔,尼古拉斯也不会感到疼痛,是吗?”

“是的。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得到契约回馈的那一方继承了。”

“包括记忆?”

“记忆是契约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是的。”

楚长风闭上了嘴,他想起前哨录像里的尼古拉斯,央求着期盼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打电话回来。

签订契约,就是要连那样宝贵的东西也要拱手让人吗?

“就是这里。”瑟压低声音,放缓脚步,伸手指向一根巨大的砂岩柱下隐藏的地道入口。

入口的位置正好在砂岩柱背阴的方向,附近还有七八块齐腰高的砂岩石块,如果不是真知法眼能捕捉到一切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泽拉塔塔拍了拍兜帽少女的肩膀:“瑟,退后。烈,照顾好你的同时。至于‘足球裁判’,作为天选三圣的你,介意打个头阵吗?”

“作为隐修会的成员,你倒是少见的直率,泽拉塔塔。”面容模糊的“足球裁判”冷哼一声。

现在泽拉塔塔摆明了不信任他,但也没所谓。这个世界上能对他一击毙命的恶魔,还没有生出来呢。

“足球裁判”从队尾走到了第一个的位置,侧身贴着左侧墙壁,谨慎却快速地走进了隐蔽入口,而斯图尔特则改为压阵。

一堆人顺着用到向前走,微微的前倾感让他们明白自己是在走下坡路,只是因为角度太过平缓所以没有明显感觉。这条通道正不断向海拔高度之下不断延伸。

空气越来越污浊,非但没有沙漠地带应该有的干爽,反而带着一股令人想起刚刚的粘稠黑水的腥臭气味。

通道墙壁上有电缆将冷光灯诸葛串联,即使在地下也亮如白昼。

看到这种人工设施,“足球裁判”已经不需要瑟来指路,他知道找对了地方,现在只需要沿着电缆走向前进就可以了。

得到躯壳之前的恶魔,是纯粹的能量体,没有眼睛自然也不需要光。

但现在一切设施都是完备的,就足以证明这些恶魔中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得到了人类的身体。

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是自愿的?有多少人对自己、对亲人、对所热爱的一切的记忆就此不复存在了?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放轻脚步,以免惊动了可能藏在暗处尚未现身的敌人。

虽然这里死寂一片,和外面的情况没什么区别。

只在前进的过程中,看到了有人生活过的迹象——墙壁上的涂鸦,吃了一半的能量棒,捏扁的可乐瓶子和地面上的烟灰……

“足球裁判”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用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望向身后的人:“喂,真知法眼小姐,你确定是这里吗?也太安静了吧。”

这个问题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难得有一次能和大众意见统一的机会,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瑟。

少女此时正双眼紧闭,仿佛是在冥想。

两三分钟后,她睁开眼睛,表情十分迷惑。

“是这里没错。但是……这里的人,和几个小时前在GIG会场探查到时的位置完全没有变化,他们仿佛是静止不动的。”

“所有人都是?”泽拉塔塔问。

“是的。”

从准备少量的备用物品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至少四个小时,这些人在四个小时之中竟然完全没有动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烈皱起眉头问:“他们现在的心跳还正常吗?有没有人和其他人不同,特别快或者特别慢一点?”

兜帽少女摇头:“说起这个,我还觉得奇怪呢。这些人心跳的频率没有重叠也没有混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

瑟的话音未落,狮鬃佣兵团团长忽然变了脸色,就像是记忆中某个噩梦又回来了。她喃喃地说:“难道是……?”

“献祭?”“足球裁判”乎是失声喊了出来。

女战士和无脸男对看一眼,各自嫌弃地别开眼睛。

烈忍不住开口:“什么献祭?为了什么献祭?哈喽,我们这里还有低年级的学弟学妹,能不能给解释下?”

“来不及解释了!”泽拉塔塔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从未有过的紧张,脸一向散漫的裂隙追迹者都跟着严肃起来。

一队人在狮鬃佣兵团团长的带领下拔足狂奔,向球形空间跑去,一路上果然没有碰到任何人阻拦,好像他们正在一座沉睡的坟墓中穿梭。

越接近目标,原本污浊的空气就变得越来越清新,墙壁上设置的换気孔间隔也就越小。

当烈看到第一道消毒门时,他的心中一惊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这个献祭的祭品,难道就是……人?

他们飞快地穿过了两条无菌通道,满身都是医用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瑟终于确认入口近在眼前。

一座银色的卵形建筑出现在众人面前,圆形的气密门是唯一出口,呈圆形,上面设置有银色绞盘。至少有四台大功率发电机围绕在卵形建筑四周,从线缆的数量上来看,应该还有其他的备用发电机随时准备供电。

泽拉塔塔率众而出,将手放在银色绞盘上用力旋转,只听“嗤”地医生,气密门打开了,冰冷干燥的空气从里面流泻而出。

“天啊,这群混蛋!”“足球裁判”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

烈在他身后只慢了一步,此刻已经能够看到卵形建筑物的内部构造。

除了那些不知名的仪器、监视屏和医疗器械之外,十五个不同肤色的年轻男女赤身**地平躺在轮床上,像花瓣围绕花蕊那样,以头顶一人高的玻璃皿为中心排列,所有人都陷入了昏迷状态,对神经末梢的刺激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每个人右手臂窝处都连着一根粗大的采血针,从他们心脏迸出的新鲜血浆,都通过这根采血针,按照心脏搏动的频率抽吸到中间那个玻璃皿中。

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出身黑魔法世界的他,立刻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活人献祭,血祭。

十五个人,也许都是天选者。

天选者之所以能够召唤守护者,就是因为血脉中拥有强大的力量,换句话来说,他们的DNA与普通人类不同。

这些微小的不同造成了天选者的血液当中还有特殊成分,能够通过方石转化为能量供高维度生物吸收。

而这些天选者家族中,出现所谓的“哑炮”——比如唐末,可能就是遗传了家族中普通人的DNA,造成血液中的特殊成分减少,方石无法转换能量,自然就得不到守护者。

十五个天选者,一同被采血,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活性化某块力量巨大的方石。

恶魔系守护者究竟想要什么?

为什么隐修会事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所有这些,又和漩涡有什么关系,萨麦尔到底在策划什么?

裂隙追迹者脑中一瞬间浮现出无数个问好,挤得他眼前一阵发黑。

而在他身后,狮鬃佣兵团团长泽拉塔塔爆发出一声怒喝:

“裁判!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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